“少主!少主!”

  “救我!救我!”

  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只手伸向了他,对他哀求哭泣,向他大声呼喊。秦寻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站在空旷的原野上,看见了无数的死尸和硝烟,那些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旋,他提着剑,茫然四顾。

  天是黄的,地是红的。在不远处,秦寻看见了一个头裹黄巾的悍贼,他敞胸露乳,双目已瞎,两道血痕穿过脸庞,双手紧紧握着一杆破旗,仰头嘶吼:苍天已死!

  一柄大刀从天而降,砍掉黄巾贼的头颅,在凛冽的劲风之中,秦寻看见一个球状的物体飞向了自己,转瞬之间就到了眼前,秦寻顺手接住,手触的感觉稠浓而又潮湿,秦寻低头一看,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啊!!!

  一声惊恐的大叫,秦寻翻身坐起,额头上不停的冒出汗水,哑仆在旁边紧张的看着他,嘴里却吱吱啊啊的说不明白。秦寻看向四周,发现屋里的大鼎还冒着蒸汽,旁边的壁炉也很是温暖,窗外的雪已经停止,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好久没做梦了?

  原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却没想到无端的又想了起来。抬头看着窗外的寒鸦,看它不时张翅梳羽,秦寻吩咐哑仆:烫一壶好酒。

  走出门外,寒风轻拂,吹得面颊生疼,秦寻却在这冷风之中突然嗅到了一丝花香。寻觅了一会,看见院中一角,有支梅花穿过院墙,凌寒独开。

  花瓣随风飘落,有人踏雪而来,手里也捏着一支梅花。

  秦寻远远的望着,看到那人举梅轻嗅,叹道:“风雪依旧,它却独开。原以为这世间都是你我这般的俗物,它却偏偏生出这般雅致来!可见世间万物,都并非你我想象中的那么随意。”

  言毕,用手一捏,花已成碎末。来人松开手,任手中残破的花瓣坠落,眼睛目视着秦寻:“所以,我平生最恨像你这样的傲然之辈!”

  秦寻瞥了他一眼,随即转身进屋,留下声音给他:“滚进来罢!”

  等秦寻进了屋子,来人还在向后面招手。仆人佝偻着身子,不停朝手里哈着气,凑到主人身前,问道:“我都把马都绑好了,主人咋还没进去?”

  主人负手叹道:“装逼未成,心有所感!”

  仆人恼怒道:“你咋尽学那姓秦的说过的低俗之语?”

  主人眯眼轻笑:“其中意境非你所想的那般,也罢!进屋吧。”

  带着仆人走进了屋子,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来人用力一嗅,大叫一声:“好酒!”

  睁开眼,看见暖壶上的酒壶,指点道:“其酒尚温,刚好!”

  秦寻伸手邀坐,口里说道:“我从来只喝冷酒,今烫酒一壶,只为待客,请!”

  来人毫不客气的坐下,赶紧让仆人取酒下来。一樽饮罢,砸吧着嘴巴感叹:“也只有你这才有如此美酒!可偏偏你为人又吝啬,一直不肯把酿酒的方法交给我!”

  秦寻自取了冷酒慢饮,口中说道:“酿酒耗粮无数,如今天下大乱,百姓过着朝夕不保的日子。我若把方教给了你,你肯定会上交给家族,到时候徐州的粮食都用来酿酒,又不知道会多多少饥民!”

  话刚说完,只听案上啪的一声,来人一只手按在上面,一只手扔出了酒樽,看着酒樽咕噜噜的滚出好远,来人才说道:“知不知道,就是你这悲天悯人的性格,才使得秦家败落至此!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个怪人,脑子里装着无数稀奇古怪的东西,却偏偏不用!要是我,才不管别人死活,人生一辈子,不就图个潇洒痛快吗?”

  哑仆弯着腰去追那酒樽去了,只是笨手笨脚,捡了半天都没捡回来。

  秦寻看着酒樽说道:“我又不是圣人,又如何谈得上悲天悯人?只是人当有所坚持。”

  “你以前有所顾忌,我明白!但我不明白的是,那两年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何回来之后会遣散门客家仆,千里迢迢去投奔吕布?我知道你很早就在布局,很早就知道一些事情。就比如那年黄巾起义,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提前知道张角会造反,为此你连陶谦举的孝廉都不要了,只是为了出去干一番大事!可到头来呢?回来时孑然一身,你就成了另外一个人!”

  来人站了起来,揪住秦寻的衣领,盯着他一字一字的说:“告诉我!那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寻的双眼乏红,似乎想起了什么,他颤抖着想去抓酒樽,却被来人一爪子拨开。看着来人近在咫尺的脸,秦寻笑了:“陈元龙,我干了无数错事。我以为我无所不知,我无所不懂,甚至整个天地都是我的棋子,你也是!不要那么看着我,我救你不就是想利用你吗?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得要多,从一开始我就不不甘寂寞,一直想找点事情!”

  “我整天琢磨来,琢磨去,在你情窦初开的时候,我就在算计天下,当你发现你下面那活在开始长毛的时,我已经在筹备着我的未来。我准备了无数个日夜,我就像一个疯子,整天都在思考!名声、孝廉?哈哈哈……在我眼中屁都不是!什么徐州双杰,我打心眼就看不上。你问我干了什么!我告诉你,我带着秦家的死士、门仆进行了一次长达千里的远征!如果能成功,我根本就不用在官场底层中厮混,直接平步青云!”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残忍,我自认为万无一失的计策,才刚进行一半,就被老天毁了!为此我生生的气死了我的父亲,为此我辜负了糜贞……我的一切都失去了,以前所想都全无半点意义。我输了,我连母亲和幼弟都不得不送到扬州去!我已经一无所有,成了孤家寡人,而徐州当时的局势,也已经容不下我,我只能出去……出去一搏!”

  秦寻一说完,陈元龙就松开手,不能自控的张口大笑,笑得眼泪横流,笑得长大嘴巴喘不过气来。

  “知……知道么?你……不仅是我的恩人,在我心中,更是我的兄长。其实在某一日把你灌醉之后,我就知道你的一些秘密,不过我还是敬仰你,默默的关注你。若非是我,你上次去彭城,已经死了!我告诉你这些,就是为了让你明白,你欠我的,以后一定要还。”

  陈登说完,撩开衣摆,直接撕下一块布,又招呼仆人取来笔墨,秦寻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过了一会,陈登写好了,将笔递给秦寻:“先签字画押!”

  秦寻接过布看了一眼,见上面写着:“秦寻秦牧之,今欠陈登陈元龙人情一个,若是不还,全家死绝!”

  秦寻目瞪口呆,指着上面说:“你——!”

  “快写!快写!”陈登不耐烦的挥手。秦寻犹豫了半天,最终叹道:“也罢!就算欠你一个人情!”

  在上面签下名字,陈登一把夺过,小心翼翼的叠好,揣在自己的兜里。秦寻看他如此动作,忍不住冷笑道:“我道要看看你到底要干些什么!”

  陈登脸带诡笑,回头道:“记住,这是个天大的人情。”

  秦寻深吸了一口气,陈登从袖口中摸出一幅地图,在桌案上徐徐打开。秦寻凑了上去,陈登手指着地图某处,口中说道:“喏!小沛就在这,被徐州、扬州、兖州包夹在中间,你主公现在就是一头鳖,而你就是鳖中之鳖!”

  “若想让这鳖中之鳖成为遨游天地间的蛟龙,首先他不能是鳖,至少也要当个龙子龙孙什么的。这其实就是身份,秦家曾是贵族,但已经没落,那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就不能成大事,所以得上长安找皇帝讨个一官半职!”

  秦寻闻言冷笑:“若是上个长安就能要到一官半职,那天下人都蜂拥去了!”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陈登拍手说道:“但是,事情恰恰相反,据我所知,如今李、郭二人在关中肆意抢劫,不仅逼走了上百万百姓,更逼走了不少朝中大臣!这些匪徒把掌控皇帝在手中,就开始胡作非为,为了夺权,擅自开府,与三公并称六府!六府在外,蒙蔽圣听,皇帝困居长安,消息不通。也正是如此,如果趁机入京,对天子表述忠心,对李郭以利诱之,当能取得官职!”

  秦寻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凝眉问道:“如何用计?”

  陈登道:“劝说吕布,派使入京。”

  秦寻又问:“如何劝说?”

  陈登道:“吕布现在穷途末路,不得寄人篱下,然而与刘备又产生了过节,必然不甘心!你可趁机献计,说服吕布派使入关,只求徐州刺史一职!吕布狼子野心,必然会答应。到时候你再表荐一人,趁机入京帮你谋取官职。”

  说道到具体情况,陈登示意秦寻侧耳而去。

  讲完细节,陈登继续说道:“若此行顺利的话,对于后面想办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先挑起袁、刘之间的战事,再劝吕布袭徐州,然后请命讨伐琅琊,再以此为根基,摆脱吕布的掌控。”

  看到秦寻正在思考自己的话,陈登便道:“之后事情再徐徐图之,你若能在琅琊夺得兵权,有我为内应,拿下徐州并不难。”

  秦寻深思了一会,抬头问道:“你爹也答应了?”

  “哈哈!怎么可能!像我爹那样的人,就别想他彻底投靠谁。更何况是你!他做的了一切都是为了家族,而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帮你。”

  “那哪来的钱财?”秦寻又问。

  陈登目光有些躲闪:“我自有办法。”

  过了良久,秦寻抬起了头,向陈登说:“好!”==============PS:为了推快剧情,我不得不将陈登这个人在一个不合时宜的情况强行弄上了场,很仓促、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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