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头,行了礼,云深和云诏都收获了一大叠红包。

  拿着红包,云沈喜笑颜开。

  云诏也终于露出了回到老家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云家奶奶招手,让云深到跟前说话。

  “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云深挨着云家奶奶落座,笑着说道:“中午我还吃了三碗饭。”

  “这么能吃,不错。能吃是福,不过也要注意养生。”

  “我听奶奶的。”

  云家奶奶又问道:“学业有困难吗?”

  云深摇头,“没有,都挺好的。”

  “知道你聪明,我刚才还听他们说,说你在外面看了一眼,就知道咱们家这栋楼近百年整修了三次。”

  云深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我都是瞎蒙的。”

  云家奶奶笑呵呵的,“瞎蒙都能蒙对,要是认真起来,那可不得了。云慎,你女儿比你强。你读书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像话。”

  云慎一脸懵,怎么又说到他的头上来。

  云慎替自己辩解,“我那是没兴趣学。我要是有兴趣,分分钟满分。”

  呵呵!

  云家大伯,二伯,三伯齐声冷笑。

  真当兄弟们不知道你的底细啊。

  考个大学,都是擦着分数线,低空飞过。上了大学也不认真,三个月换专业,连换几个专业,后来干脆任性的跑到电影学院学导演。

  云慎说道:“我做导演也做得挺成功的。”

  云家奶奶笑道:“没人说你做导演的事情。我是说你读书那会,真是不爱学习,怎么打都不管用。”

  云诏一听,哇靠,这么说他不爱学习,全是遗传云慎,并非他自己不长进。

  云诏瞬间给自己找了一个强大的理由。

  云慎一个爆栗打在云诏的头上,“我是我,你是你。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云家老爷子笑道:“老四,你终于体会到我们当年的心情,真不容易。当年我和你妈,就跟你现在一样,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天天照着三顿的的打。”

  云慎苦笑,“爸,妈,你们好歹在小辈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你那面子不值钱。”

  云家二伯豪气冲天。

  云家二伯是中州马会的会长,经手的银钱很吓人。的确有底气这么豪。

  至于云家大伯,走仕途。

  云家三伯,从军。

  本来按照安排,云慎大学毕业后,就去银行上班,接手家里的银行。

  结果云慎不安家里安排的路走,一掉头,跑去做了导演。

  好在他做导演也做得像模像样。

  云家要论知名度,那肯定是云慎。

  在座几十口人,谁都没有他有名气。

  有名气,是非也多。

  看他和游安安闹出来的那一出出戏,真是,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云家老爷子想骂云慎,都不知道才从何骂起。

  真要从源头上开骂,就得从云慎高中叛逆期开始骂。

  那时候的云慎,中二病比云诏还要严重。

  唯一不同的是,云慎在家里读书,有兄长父母管着,还不敢太出格。

  等到了大学,云慎就开始放飞自我。从一个家族接班人,变成了电影导演。

  云家奶奶指着云慎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做事多用点脑子。把日子过好。”

  云慎说道:“妈,你就放心吧。我的日子好着了。云深,你和爷爷奶奶说说看,爸爸现在是不是挺好。”

  云深点头,“爷爷,奶奶,你们别替我爸爸担心。他现在单身,潇洒得很。”

  云家老爷子忧心忡忡,“就怕太潇洒了,又搞出幺蛾子。”

  云慎哭笑不得,敢情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在父母心目中的形象也没改变多少。

  云家二伯母从厨房回来,说道:“年夜饭快做好了,老爷子,老太太,你们看什么时候开饭。”

  云家奶奶说道:“等会吧。先带云深他们下去安置。云深是第一次来,可不能委屈了她。”

  “老太太放心,肯定委屈不了云深侄女。”云家二伯母笑着应下。

  云家大房和三房,平时都不在家。家里就云家二房当家。

  这里里外外的琐事,都是云家二伯母在操持。

  “我带云深姐姐去楼上安置。”

  一个小姑娘跳出来,正是大房的云诗,云诤的妹妹。

  云诤说道:“我也去。”

  云诤提起云深的箱子,就朝楼上走。

  云诗则挽着云深的手,很是亲密。

  云诏跟在身后,面色沉默。

  云家奶奶挥挥手,将小辈们都打发了。都去跟着云诤他们凑热闹去吧。

  一家兄弟姐妹,就该多说说话,感情才会深厚。

  小辈们都走了,云家奶奶朝云慎招手,“老四,你坐过来。”

  云慎心里头有点紧张,就像读书的时候被老师叫家长。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是单打,还是男女混合双打?还是兄弟们齐上阵,群殴。

  瞧着云慎这副模样,云家老爷子哼了一声,“你也知道害怕啊!”

  他能不怕吗?

  云家奶奶问云慎,“游家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云慎点头,“都解决了。游安安,游方笛,孙小倩都被关进了监狱。游方笛死刑。”

  云家奶奶点点头,“游方笛拐卖我们云家的孩子,死刑算便宜他了。”

  云家二伯说道:“要不安排人到监狱里,将游方笛处理了。”

  “别添乱。”云家大伯轻声呵斥,“那是京州,凡是都要讲究法度。”

  云家奶奶说道:“老大说的没错。游方笛迟早都会死,不用急在这个时候。倒是游安安有些麻烦,她毕竟是云诏的亲妈。”

  云慎微蹙眉头。

  云家奶奶看着云慎,“对游安安,你是怎么打算的?”

  “老死不相往来。”云慎想得很透彻。

  云家奶奶微微摇头,说道:“你可以不和游安安来往,却不能阻止游安安同云诏来往。这人的心啊,一会恨,一会爱的。过个三五年,等云诏长大了,谁说的清他心里头是怎么想的。要是你死在游安安的前面,那游安安岂不是要继续祸害你的孙孙?到时候云诏将游安安接到身边住,谁能拦得住?”

  云慎皱眉,“妈,你的意思是?”

  云家奶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等游安安出来后,将她打发到国外去,这辈子就别让她回来了。”

  云慎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不错,“那我就听你老人家的。”

  云家奶奶放下茶杯,“这云诏回来,看起来长进了不少,还知道磕头行礼。”

  云慎很尴尬,云诏在老家这边,可没少给他惹事。

  不过云慎还是替云诏说话,“这段时间,都知道上进了。今天在飞机上,还拿作业出来写。就是以前基础没打好,很多题目做不出来,还是云深帮他解得题。”

  “哦!”

  云家奶奶问道:“云深和云诏的关系怎么样?”

  “一般般。”

  云家奶奶点点头,“毕竟不是一个妈生的,孩子之间感情不深厚,能理解。对了,云深研发的那个药剂,上次你在电话里提的那个方案,我们同意了。云家同意和牧家一起,共同入股。不过这事,还得再谋划谋划。”

  云慎不解。

  云家奶奶朝云家大伯看去。

  云家大伯说道:“我准备动一动。正好可以借云深的这个机会,调到京州去。”

  “大哥要去京州?”云慎很意外。

  云家大伯点头,说道:“在外任职这么多年,是时候去京州发展。这次还对亏了侄女给的机会,晚上我得好好谢谢侄女。”

  云慎说道:“大哥太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要不是有兄弟们给我撑腰,我在京州这些年也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好。”

  云家大伯摆手,“你是你,我们是兄弟,照顾你是应该的。云深是云深,她毕竟不是从小在家里长大的。我得了她的好处,自然该感谢她。你别拦着,不然我同你翻脸。”

  云慎皱皱鼻子,这么多年了,还是动不动就要翻脸。

  云家二伯说道:“老四,你能让云深研发一款给马儿用的药剂吗?比如她那个什么修复液,能不能修复马儿身上的伤口?”

  云慎嫌弃,“我女儿是为人类做贡献。”

  云家二伯却说道:“我没拦着侄女为人类做贡献。我就是想问问,侄女能不能顺便研发一款给马匹使用的药剂。这样一来,那些受伤的马,养好后还能继续上赛场,不至于被淘汰。淘汰太可惜了。”

  “你和云深说吧,这方面我不懂。”

  云家二伯笑起来,“一会吃饭的时候,我和侄女说说。侄女那么大的本事,问题应该不大。”

  云家奶奶警告云家二伯,“别耽误云深的正事。”

  云家二伯笑道:“妈,你放心,我肯定不耽误侄女的正事。”

  云慎又说道:“有件事要和你们说一声,云深正在和秦潜谈恋爱。”

  云家三伯蹙眉,“秦宿的儿子?”

  云慎点头。

  云慎好奇地问道:“怎么啦,秦潜和你有仇。”

  云家三伯摆手,“没仇。就是有几次行动遇上了,互相有点冲突。”

  不仅仅是冲突那么简单吧。

  云家奶奶和云家老爷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问云家大伯,“老大,云深和秦潜谈恋爱这件事你怎么看?”

  “有点麻烦。”

  云家大伯微蹙眉头。

  云慎着急上火,“怎么麻烦?大哥,你可把话说清楚了。”

  云家大伯斟酌了一下,才说道:“我们云家和秦家的立场不太一致,云深要是嫁给秦潜,我担心云深夹在中间难做。”

  云慎问道:“怎么不一致?”

  云家大伯含蓄地书说道:“此事涉及到皇室。我们云家和秦家老爷子的一些想法不太一致。当然,大体上,我们两家还是休戚与共的。”

  云家大伯没有详说,云慎听得半懂不懂。

  云慎已经很多年没有关注这个层面上的事情。猛地一提起,脑子还有点转过弯来。

  云家奶奶发话,“小辈谈恋爱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没必要太过干涉。再说我看秦潜这孩子还不错,一表人才。现在又从特勤局离职,看秦家的安排,是要让秦潜走仕途。这样也好,没那么多危险。云深和秦潜,就让他们顺其自然。”

  云慎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真怕家里反对云深和秦潜谈恋爱。以云深的脾气,怕是要翻脸。

  幸好,他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云深跟着族中的姐妹们上楼。

  她的房间在三楼,云诏就住在她的隔壁。

  “云深姐姐,喜欢吗?”

  云诗拉着云深走进卧房。

  云深意外,她会看见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子,却没想房间布置得很现代化,也很舒服。

  床铺一看就很柔软,让上面一坐,果然如此。

  云深点点头,“喜欢。累你们费心了。”

  云诗笑着说道:“我没费心。都是二婶,三婶,还有妈妈她们安排的。”

  云诤将拉杆箱放在衣柜里,“云深妹妹,你要不要换洗?”

  云深摇头,“不用了。上飞机前才洗过。”

  “那好。我带你去娱乐室,大家都在那边。”

  出门的时候,云深顺便叫上云诏。

  云诏本想矫情一下,说自己不去。

  “真不去?不去就算了。”云深倒是干脆。

  云诏一听,赶紧从床上跳起来,“我去。”

  云诏打定主意,要处处和云深学,自然不能错过。

  再说回来过年,本该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再搞特立独行那一套,可行不通。

  大家都是云家人,没有谁比谁高贵,也没有谁比谁低贱。

  一次两次三次都搞特立独行,以后谁还乐意找你玩。有什么事情自然也不会告诉你。

  云诏跟在云深身后,一起来到娱乐室。

  娱乐室很大,常见的项目都有。

  几个哥哥已经在打斗地主。

  云深见了想笑,偷偷和云诤说道,“没想到老家过年,也是打斗地主。”

  云诤说道:“天气太冷。要不然可以出去骑马玩。”

  “我不怕冷。”云深笑着说道。

  云诤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我带你出去骑马。”

  “云深妹妹来了。”

  几个哥哥都叫着云深,“云深妹妹要不要来两把。”

  云深笑着说道:“我不太会。”

  “没关系,这个很简单,看两把就会了。要不要来。”

  云深点点头,“打钱吗?”

  “我们就赌晚上的红包。”

  云深笑着问道:“几位哥哥都这么大年龄了,还有红包拿。”

  大家轰然大笑起来,“没结婚的都有红包拿。云诉结了婚,没红包。”

  云诉叼着烟,也不在意,“我拿工资和你们打。”

  “你那点工资不够。把私房钱拿出来。嫂子,快把大哥的私房钱拿出来。”

  云诉的妻子笑道:“我可不知道他的私房钱放在哪里。你们问我没用。得问他自己。”

  兄弟们都在起哄。

  云诉也不在意,招手,将云诤叫道身边,“赞助点钱给哥哥。”

  云诤捂着钱袋子,“大哥,没你这样做哥哥。打个牌你还问我要钱,你好意思吗?”

  云诉怎么可能不好意思,在安监多年,早就把脸皮磨没了。

  云诉说道:“等回京州了还你。”

  “真还我?”云诤问道。

  云深不忍看。

  云诤这傻孩子。

  云诉特真诚地点头,“肯定还你。”

  云诤在人群中找到他嫂子,“大嫂,你也听见了。你可给我作证,回去后让我哥还我钱。”

  “放心,回去后我把你哥的私房钱找出来,让你哥还你钱。”

  云诤这才从钱包里拿出一把钱。

  结果云诉直接抢过云诤的钱包,将里面的现金全部拿出来。

  云诤一下子就变成了穷光蛋。简直是欲哭无泪。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钱是要不回来了。

  云深悄声同云诤说道:“我替你赢回来。”

  云诤感动,还是云深妹妹对他最好。

  云诉这个亲大哥,还不如堂妹。

  云深在位置上坐下来。

  三个人斗地主,分别是云诉,云深,还有二房的云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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