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

  她还没想明白系统菌这是什么意思, 就感到自己身体里那股暖流急剧退去, 就像是潮水退潮一般, 几乎是转瞬之间就褪得一干二净

  她发出一声惊呼,再也无力操控那枚原本应该飞向如来堂前战壕的炮弹,眼睁睁看着它遵循着原来的飞行轨迹,划出一道抛物线落了下去,轰的一声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飞沙走石, 火光升腾

  柳泉

  不行啊斋藤一和三日月宗近他们两人还没有完全脱离那枚炮弹的轰炸范围啊

  她一瞬间简直心胆俱裂,毫不考虑地迈开脚步, 冲向那一团黑烟腾起之处。

  愈是接近那团黑烟和火光, 就愈是感到飞沙走石扑面而来,砸得她的脸一阵刺痛。附近的植物也被爆炸发出的冲击波及,发出簌簌的响声,枝条折断,破碎的树枝和叶片四下飞舞。呛人的火光和浓烟灌满了她的肺腔,灼烧着她的肌肤。

  “喂一君三日月”她听见自己这么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一瞬间,强烈的焦虑和无能为力的痛苦猛烈地袭击了她, 让她茫然地站在原地, 浑然忘记了身后也许还有新政府军发出的枪弹的威胁, 又是孤独、又是想哭。

  所以她是为什么到这里来的啊为什么要甘心听从那些见鬼的法则所支配啊没有灵力的话, 就就去和大家一样, 不就好了反正只是睡觉而已, 和生死比起来, 一点也不重要的不是吗

  然后,她听到居然还没下潜的系统菌在她脑海里叹了一口气。

  真是冥顽不灵啊。它冷冷地说道。

  拜你所赐,早该负重伤的斋藤一,现在还在活蹦乱跳哪。不这样的话,你何以维护历史难道要保护他到天明,再自己刺他十刀八刀吗。

  柳泉

  系统菌冷笑了两声。

  你以为我是那种爱强迫下属去干被发小黄牌的糟糕事的家伙吗。归根结底,你又要适时使用超能力、又不想被发黄牌的话,这么做是最好的。

  柳泉

  然而系统菌再也没说一个字,就这么不理她了。

  柳泉愕然,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带来的那几位付丧神一期一振、萤丸、极化平野和极化博多此刻都已经从战场上消失了

  柳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刚刚并没有强迫那些刀剑重伤还要出战吧所以并不可能是碎刀,对吧

  然而,现在这茫茫一片大地上,弥散着呛人的硝烟,泥土翻起、树木折断、房屋残破、战壕塌陷,天空笼罩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之中,唯有天际遥遥透露出一线曙光,却还没有照耀到她所在的地方一时间,这宛如人间地狱一般的战场上,却呈现出一片死寂,仿佛在时间的洪流中,只剩下她一个人,还站在这里,被遗忘,被放弃,徘徊在时间无垠的永恒之中,无处可去

  正在她陷入一瞬茫然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咳咳哈哈哈哈哈不,不是该笑的时候吗。”

  柳泉猛地转过身去

  果然,在黑烟弥漫的战场上,从那团烟雾当中慢慢走出来的,正是三日月宗近。

  这一次他看上去可比刚才糟糕多了出阵服上七横八竖地多了很多缺口,沾满了灰土和一些可疑的深色痕迹,脸颊上甚至都有一道划伤;衣袖少了一截,露出其下他戴着的黑色长手套的全貌来。那裸露出来的手臂上全是纵横的划伤,头发也凌乱了一些

  重要的是,他甚至还挽扶着一个人

  他把那个人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架着对方慢慢行走;但那个人看上去伤得很重,垂下的右臂上似乎有蜿蜒的血迹,一滴滴沿着下垂的手臂流到指尖,再从指尖那里滴到地上。

  柳泉呆愣了一秒钟,某种体认忽然猛地跳进她的脑海里,像个大锤一样地一下下在那里猛烈地锤击着她的大脑。

  是三日月宗近而且,他架着的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斋藤一他们都还活着因为假如斋藤死了的话,三日月宗近是不会这么像架着个大活人一样地架着他走路的,只会自己回来向她报告说“很遗憾”

  一股热流猛地涌进她的眼里。柳泉感到自己鼻子一酸,眼泪就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开了闸一般地从眼眶中汹涌地扑了出来。

  “三日月”她大喊道,移动脚步飞奔向他们,不再费心掩饰自己声音里的哭腔。

  “太好了你们都还活着我还以为还以为”

  “因为我的失误而被我害死了”这样的话就哽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

  虽然听起来刚刚系统菌的意思,是说它感受到了她对于“寝当番”的排斥而作出了另外一番安排大概是给予她在灵力许可范围之下换取的极为有限的超能力、避免了她回去之后还要以“寝当番”来弥补提前用掉的灵力;又在最后关头收回了她的超能力而让斋藤一如同历史上那般受到重伤然而这种自杀似的玩法太冒险了,完全冷血到好像不顾他人的死活一样;所以现在她的内心中充满了愧疚。

  三日月宗近站住了,等着她奔过来;当她终于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弯起了眉眼。

  “注意到我受伤吗。呀,真是高兴哪。”

  柳泉站在他的面前,仰着头望着他那张俊美的脸。那张脸上现在多了许多细小的血痕、划伤和黑烟附着的污迹,但无论如何,那些不完美之处也无损他的俊美;此刻他也微微低下头来,那双蕴有新月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瞳中的新月似乎因为她毫不保留的情绪流露而显得熠熠生辉。

  然后,他用另外一只空余的手在自己外套的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什么东西来,放在掌心,伸向她的面前再摊开。

  柳泉

  是出阵前她交给他的那枚御守极。

  现在盛着那枚御守的织袋已经完全破裂了,里面的那张小纸条也被火烧掉了一角

  “呀,托它的福在那种大火里也能平安无事了呢,哈哈哈。”三日月宗近看着面露惊讶之色的她,若无其事似的笑着说道。

  柳泉猛地重新抬起头来盯着他的脸。

  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睛。

  “你的表情有点可怕哦,雪叶君”他用一种悠闲的口吻温和地评价道。

  柳泉

  她下意识条件反射似的去看斋藤的表情。三日月宗近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轻声笑了。

  “呵呵是担心这个名字被斋藤君听到吗放心吧,他好像晕过去了。”

  柳泉“”

  啊,这个老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一分钟她还又是激动、又是惊喜,恨不能头脑一热就不顾后果地冲上去拦腰抱住他,仿佛不这样做就不能确切地表达她看到他还活着时的心情;然而这一分钟她又恨不得捂住他的嘴,把他那种魔音穿脑的魔性笑声和隐有机锋、噎得人说不出话来的言语都一道堵回去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到他掌心中那枚已经破碎的御守极之上的时候,她那满腔的恼怒却又忽然像是冰雪消融一般不见了。

  最后,她挫败似的长长叹息了一声,用一种无可奈何似的语气说道“下次,不能再这么冒险了。”

  三日月宗近“哦”

  他的口吻里骤然升起了一丝兴味。柳泉假装没听见。

  “作为审神者,我当然也不想看到你碎刀啊。”她压低声音很快地说了一句,然后尽量避免去看三日月宗近的表情,飞快地低下头去走向斋藤这一侧,弯下腰去察看他的伤势。

  这么一看,她却微微愣了一下。

  果然,伤得很重呢。

  先前在战壕里飞身掩护她的时候,他的右侧额角就不知道是被炮弹的碎片还是飞石击中,砸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说不准还有脑震荡,因为根据他醒来之后迟钝的反应来看,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现在他看上去比先前更糟了,右手完全垂下,说不准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丧失意识,那条原本挥刀的时候曾经令对手胆寒,附着着一层薄薄肌肉、线条优美的手臂,现在摸上去软绵绵的,一点力量都没有了。并且,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流出的鲜血,沿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下,一滴滴从他的指尖落到地上。

  他低垂的脸上满是血污,几乎要把那张和她记忆中的小一没多少相似之处、看上去却同样令人信任和莫名心安的脸,都整个染污了。柳泉不得不伸手贴近他的鼻下,才勉强感受到他深长缓慢的呼吸。

  他的军服也差不多只有褴褛二字能够形容了,满是划伤和破洞。总的来说,他曾经在京都的街头那样意气风发地身披浅葱色羽织与她激斗过,一度将她压制得难以呼吸;然而现在的他,却形容惨烈得简直要让她不认识了

  柳泉的鼻端一酸,又迅速地压制住了那种情绪的流露。

  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新政府军迟早会攻上来,而新选组在历史上虽然没有全员阵亡,但在这种时刻肯定也已经差不多都丧失了战斗力吧

  还有斋藤一。

  这样的斋藤一,她必须把他带回会津城里去。否则他就会如那些时间溯行军的愿望一样在这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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