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不等陆宁再问什么,楼宇湘就主动把她当初怎么看到陆天明,并对他一见钟情的全过程,详细的真实再现了一遍。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不是信口开河,楼宇湘又主动提到了龙师兄,受潘龙语遗命把一只绣花鞋郑重交给陆天明的事。

  她现在已经知道,陆宁与一双代表着邪恶、诡异的绣花鞋很有关系。

  那么,她在提到那只绣花鞋时,就算是在欺骗陆宁(她爱上了陆天明),他也会相信的,因为他比谁都知道那只绣花鞋的重要性。

  果然,听楼宇湘提到那只绣花鞋后,陆宁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却没有打断她的话,直到她说完后才轻声问:“你当时,亲眼见到了那只绣花鞋?”

  “是啊,我是亲眼看到了。”

  楼宇湘螓首点了两下,说:“当时在后山果林中,只有大师兄、六师兄,八师兄,我们四个人在。我亲眼看到大师兄,很郑重的把那只鞋交给了八师兄的。”

  陆宁又问:“那只鞋子,是左脚的,还是右脚的?”

  楼宇湘想都没想,就脱口回答:“是左脚的。鞋子已经有些半旧了,看上去好像穿过一段时间。不过无论是鞋底还是鞋面,都很干净,也很、很诡异。”

  说到这儿时,楼宇湘眼角微微抽了下,情不自禁的再次轻声重复道:“就是很诡异。鞋面上,绣着很好看的花儿--本来,那花儿是很漂亮的,可我却在看到鞋面的第一眼,就有了些毛骨悚然的阴森感,就仿佛那朵花儿在下一刻,就会忽然绽放蚂蚁。幸好,当时在场的除了我之外,还有八师兄他们三个男人。”

  楼宇湘发现鞋子很诡异,并不是当天她在亲眼看到鞋子后,就有这种感觉了。

  而是她现在叙说那只鞋子,回想它的样子时,猛不丁才产生了这种感觉--她并不知道,当时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亲亲的八师兄身上,那只鞋子再诡异一万倍,也无法对一个花痴的女人,产生任何的影响。

  由此看来,爱情不但是伟大的,还是能辟邪的。

  现在楼宇湘已经‘放弃’了她对陆天明的爱情,那么再回想起那只鞋子时,时隔多日,那只鞋子依旧能让她蓦然感受到不舒服的毛骨悚然感。

  所以,她后面说的这番话,并不是亲眼看到鞋子后就有的感觉,而是回想起来后忽然心悸了,这才不由自主加上去的。

  楼宇湘心悸时眼角不由自主抽抽了下的细微动作,并没有逃过陆宁的眼睛。

  他的心,也攸地沉了下来,却砸起了更多的烦躁。

  百分百的,楼宇湘没有撒谎。

  她说的很清楚,陆天明在拿到那只鞋子时,她不但在场,还有潘龙语的大徒弟、六徒弟,陆宁要想确定真伪,只需去找他们两个人去证实就是了。

  陆宁没必要去证实,就像楼宇湘既然敢这样说,就没必要撒谎骗他那样。

  陆宁烦躁,绝不是因为那只左脚的鞋子出现了,而是因为潘龙语明明早就‘收藏’了那只鞋子,为什么一直都没露出丝毫的风声,而是等仙逝后才委托大弟子,把它交给了陆天明?

  潘龙语,为什么要把那只鞋子,交给陆天明?

  难道说,潘龙语得知宋楚词已经拿到右脚的鞋子后,这才准备‘成全’她,要把左脚的鞋子也送给她?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潘龙语为什么又要借陆天明的手,而不是在他活着时,就派人送给宋楚词呢?

  假设陆天明命中注定肩负着要把鞋子送给宋楚词的‘重任’,那么潘龙语实在没理由不知道,当宋楚词穿上那双鞋子后,就会解除她与陆宁之间神秘的‘禁锢’,从而促使彼岸花开,引发某种无法想象的灾难。

  潘龙语,在这件事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陆天明呢?

  这些问题,让本来每当想到这件事时就会头疼的陆宁,更加烦躁,抓起茶壶昂首喝水,水却早就喝干了。

  陆宁烦躁之下,抬手就把茶壶撇了出去,伸手解开了衬衣的扣子,张大嘴巴喘了口气时,就看到楼宇湘抬手,轻轻拍了一下。

  马上,外面就响起了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推开一条缝,林林那张秀气的脸,出现在了陆宁视线中。

  “去,泡两杯好茶过来,顺便再拿一盒烟。”

  楼宇湘轻声吩咐道。

  林林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这时候,陆宁刚好抓起桌子上的烟盒,打开一看里面却已经空空如也。

  林林返回的速度很快,手里端着一个银盘,上面放着两个盖杯,一盒香烟一个打火机。

  先给楼宇湘放下一杯茶后,林林才走到陆宁面前,把银盘放在桌子上,轻声说:“小心些,茶很烫。”

  正要伸手去端茶杯的陆宁,动作停顿了下抬头看向了林林。

  林林脸色平静,双眸里带着发自内心的关心。

  她其实啥事也不知道,只是在走近陆宁后,明确感受到了他此时浑身散发出的烦躁,这才下意识的露出了关心的神色。

  林林对陆宁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尽管这家伙曾经把她的楼总,给收拾的死去活来的,那是因为楼宇湘当初算计林舞儿时,林林是于心不忍的,也盼着有人能阻止楼总的不厚道行为--于是,陆宁的就出现了。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就性情来说大体分为两类,一种是感性的,一种是理性的。

  一般来说,理性的人无论遭遇何种烦心事,都能尽可能的强迫自己保持理智,来面对,并解决问题,这类人是官场上的主流人物,所有走上高位的大领导,基本都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形于色’的深沉人物。

  感性的一种,则是那种易烦躁,易冲动,脑袋瓜子一热就啥也不在乎的人,这类人站全世界总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他们最适合去当一名战士了,见血后上级领导一鼓动‘杀啊’,就会发出怒吼迎着枪林弹雨冲上去了。

  很明显,陆宁此时说不出的烦躁,就暴露了他是一个感性的人。

  同样,也唯有感性的人,才会做出‘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热血事迹,那些时刻保持冷静的理性人,是绝不会在明知道冲上去就是死、还会再冲上去的(所以这种人很适合去当官,鼓动手下去冲锋)。

  按说,陆宁这样一个感性的人,能取得今天的‘成就’,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儿,只能说这是个奇迹了吧?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任何的奇迹都是建立在一定基础上的。

  陆宁能活到现在,那是因为他总能在最烦躁、最易冲动时,迅速恢复到了不该有的冷静理智。

  某些先天性的东西,遭遇后天即为残酷的淬炼后,终究会有所改变的。

  “谢谢。”

  林林双眸中露出来的关心,就像一瓢冷水,一下子扑灭了陆宁心中烦躁的火焰,让他的目光在瞬间,就变得无比清明,含笑道谢后,才端起了茶杯。

  “不客气。”

  林林明显感受到了陆宁在瞬间的情绪变化,心中无比的惊讶,不过当前显然不是与他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淡淡的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转身用目光询问过楼宇湘(还有什么吩咐没)后,才快步走出了小餐厅,带上了房门。

  “你很奇怪。”

  等陆宁端左手端着盖杯,右手捏着被盖,轻轻抿了口香茶后,始终密切关注着他的楼宇湘说话了。

  “我有啥好奇怪的?”

  陆宁放下盖杯,拿起了香烟。

  楼宇湘说:“我能看得出,在我说完那些话后,你是处在即将暴走的边缘。假设,我没有让林林给你端茶送烟,而是冷笑一声的话,那么--”

  “那么,你就要倒霉了。”

  陆宁打断了她的话,慢悠悠的吐了个烟圈,说:“在你还没有达成心愿之前(成为陆宁的小妈),我收拾你时,是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所以呢,你现在不该感到奇怪,我怎么就忽然冷静下来了呢,而是要庆幸你逃过了一劫。”

  “你说的不错,我是该庆幸。”

  楼宇湘抬手,掩着小嘴轻笑了下,问:“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我在想--”

  陆宁也没隐瞒楼宇湘的意思,眼珠子上翻做出思考状的过了片刻,才说:“不管是潘龙语怎么会藏有那只绣花鞋,还是为啥又把它交给我爸,我爸拿到鞋子后会怎么样等问题,其实都算不了啥。这就好比太阳要落山,月亮会升起那样自然。我总不能因为不喜欢月亮,就让太阳总挂在天上吧?所以我只要在有太阳的时候做事,月亮出来后睡觉就行了。”

  刚看到陆宁做出思考状时,楼宇湘望着他的眼眸里,还是带有一丝不屑的。

  在她看来,这家伙能取得当前的成就,无非是因为他的运气特别好,冥冥之中又有某种力量在保护他罢了。

  但等陆宁说完这番话后,楼宇湘才发现这小子的‘真实深度’,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让她眼里的那丝不屑消失了:“你,这时候好像个哲人。”

  “别骂我啊,要不然我跟你急。”

  陆宁瞪了她一眼,又开始吸烟。

  楼宇湘当然能看出,这家伙才没有半点要急的意思,正为他忽然想通了某些道理而沾沾自喜呢。

  楼宇湘从来都不喜欢看不顺眼的男人得瑟,这时候是必须得泼冷水的,无声的冷笑了下,端起了茶杯,左手捏着被盖翘起了优雅的兰花指,淡淡的说:“这么说来,你不反对我会成为你小妈了?”

  “你就是个小寡妇。所以在理论上来说呢,你有权利去追求任何一个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有没有家庭。”

  陆宁笑嘻嘻的说:“再说的直白些呢,就是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虽然是他的儿子,却没权利干涉他的感情生活。只要你能打败我妈,把我爸抢到手,以后再见到你时,我会恭恭敬敬的给你请安。”

  顿了顿,陆宁依旧很开心的样子:“我会说,小妈,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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