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林阳此次得病,纯粹是他自己自作自受,但也并非讳疾忌医不肯吃药,用成龙的话来讲,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患的错误,他总觉得,自己身强体壮,正值年少情况,一点小毛病不足为患,感冒咳嗽什么的,更是喝点开水出点汗就能自行痊愈。

  就这样,班主任詹淑芝陪他在私人小诊所,坐了整整大半个晚上。

  三瓶点滴全部输完的时候,已经快到夜里11点钟。

  从诊所里走出来。

  师徒二人突然找不出话题,就这样无言地走着,彼此谁也不说话。

  出于对师长的尊重,林阳刻意放慢步伐,走在后面一点,不敢与她并肩而行,林阳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瞅了瞅詹淑芝,她脸上的表情很安静,双手抱胸,低头默默看着脚下的路。

  路上车辆来往,街边人声嘈杂。

  可是此刻的世界似乎很安静。

  林阳看着这条街,这座小城市,突然有种陌生感。

  灯光繁华,人流穿梭,流光溢彩。

  大部分的时候,刘丽敏没有陪伴在自己身边,林阳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孤单地享受着这座城市的景色,却在此刻,自己生病的时候,突然有了陪伴。

  车灯、路灯交错,偶尔鸣笛声划过耳际,这一切像场电影,而这些,在这一刻,都不再是为他一个人而演。

  林阳突然感到很温暖,虽然他知道,这温暖,仅仅来自于老师对学生的关怀。

  靠,这样一总结,林阳突然觉得有些悲伤。

  也就是说,在班主任詹淑芝眼里,他和许尽欢、吴学兴、李跃他们没有什么不同,都只是她班上的一名普通学生而已。

  换做是另一位同学生病,詹老师应该也会这样做。

  这,林阳可得好好想想。

  走了没几步,林阳站住了,他坚持要自己回学校,其实是想趁机找个地方,解决一下私人事情。

  詹淑芝不同意,说我陪你回寝室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学生到处乱跑不安全,反正老师也顺路。

  她说的没错,南山中学的教师宿舍,虽然不在南中校园之内,却也是在同一个方向,两者之间的距离很近。

  路灯下,林阳的脸有点儿红,不知道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老师,我不用你陪,要不,你在这儿等我,这里很安全,我……我就是想去上个小号。”

  听了林阳的话,詹淑芝这才明白,林阳这小兔崽子是内急了,詹淑芝看着他越发窘得通红的脸直想笑,他在诊所里喝那么多水,又打了几百毫升的点滴,不想上厕所才怪。

  不等詹淑芝回答,林阳直接过了马路对面,往街对面南山大桥下的“公共厕所”走去。

  从公共厕所走出来,往南山中学方向沿路再走一段路,路旁是一列夜间小吃摊,烹炸煎煮,香辣火锅,香味四溢,很是诱人。

  空气停在这片刻,林阳侧着脸扬起眉,正碰上詹淑芝回过头来。

  在明亮的白色路灯的照耀下,詹淑芝一头批肩的长发,适宜的衬托着温婉的瓜子脸,一双眼像一汪清澈的湖水,长长的睫毛,像道纱幕般,让她的双眼,时而神秘时而深沉。

  其实,她长得并不出众,不仅没有沉鱼落雁的容颜,更没有闭月羞花的美貌,走在人群中也是姿色很平凡的一个女人。

  她淡淡的眉毛、小巧的鼻子,加上一个看似含着微笑般的性感嘴唇,让本该相貌平凡的詹淑芝,显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优雅和知性的气质。

  在诊所里睡了好一会儿,林阳的精神头恢复得不错,胃口也随之而来,就跟詹淑芝商量:“老师,我今晚没怎么吃饭,现在肚子有些饿,陪我吃点儿行吗?吃完我马上回学校。”

  这是技巧,林阳要说请她吃饭,像她这种不怎么开明的女老师,很可能就会开口拒绝,可他只说要她陪自己,看在自己学生生病的份上,她身为老师,就不好说“不”了吧?

  林阳要了一碗牛肉面,詹淑芝却只要一瓶矿泉水,林阳想请她吃夜宵感谢她的想法,又一次落空了。

  林阳故意先不动筷子,看着她喝水,詹淑芝受不了自己的学生这么看她,放下了矿泉水:“林阳,你干吗老看我?”

  林阳心想,老师,你还看我呢,可是,他当然不能这么说,这样回答就有点欠扁了,于是,他以问代答:“老师,你怎么不吃夜宵?”

  “老师不饿,平时也没吃夜宵的习惯。”

  “哦,下周我参加校运会跳高比赛,您会去看吗?”

  詹淑芝想了想,正色道:“还不确定,看老师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老师,你去看吧,我保证拿个冠军回来。”

  詹淑芝看了他一眼,欣慰地笑了笑,停了一会儿才说:“行,你现在的任务,是先把身体养好,老师到时一定会去看你比赛。”

  听了班主任信誓旦旦地回答。林阳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然后低下头继续吃面,他边吃边问:“老师,你以前在大学是学中文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

  “中文系的女孩,通常比较骄傲。”

  “林阳,有你这样跟老师说话的吗?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詹淑芝拉长声问。

  看着詹老师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林阳乐了,詹淑芝也抿嘴一笑:“行了,别废话啦,赶紧吃面,吃饱了,早点回学校。”

  天已经很凉了,尤其是夜晚。

  走在路上,风吹过来,林阳寒毛不由得竖了竖,顺便起了点鸡皮疙瘩,绕地球两圈的那种。

  当詹淑芝拎着小包,陪他从学校外面走回来的时候,校园暗了很多。

  路上行人渐稀,车辆渐少,路灯亮得很孤独。

  南山中学。

  中华楼。

  “不早了,快回寝室休息吧。”

  “好,老师……今天晚上真的谢谢您,您也早点休息。”

  詹淑芝送林阳回了寝室后,却发现,她自己要一个人,在这寂静的夜色里,走回自己的教室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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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是橙子前天断更欠下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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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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