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姐就那么肯定,我会回复你的问题吗?”看来易婷很关心明伦命运,正确的说是关心贺连擎。

  易婷苦笑:“萧董,今天有关于我的所有举动,似乎都跟冒失有关,但我只是想在离开C市前,见你一面,求一份心安。”

  萧潇端水润喉,倒也没有为难易婷:“你也说了,C市三巨头平衡并存,既然是平衡,我也好,我丈夫也罢,又怎么会拿明伦动手术呢?”

  这番话无疑是一颗定心丸,易婷心存感激:“谢谢。”

  萧潇放下水杯,淡淡道:“易小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就连贺董自己也看不懂他的心思。在我看来,江安琪也好,我也罢,因为和傅先生有所牵连,所以他才会兴起占有欲和挑战欲。他或许欣赏我,或许对我念念不忘,但你该了解,那只是一个男人挫败后的怅然和耿耿于怀,跟喜欢和爱情没有任何关系。”

  也不知道易婷有没有把萧潇的话听在耳里,萧潇靠着椅背,静静的看着她:“易小姐,你知道贺董正在到处找你吗?”

  易婷知道,但她决定放过自己,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所以面对他的漠视和讽刺,她没有权利喊痛,更没有权利心伤,她只是反复告诫自己,像这样的感情,她此生都不愿再涉及。

  午后,易婷离开,萧潇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跟着易小姐。”

  坐了一会儿,喝完杯中水,萧潇起身,左手攥着手机,右手贴放在腹部,出餐厅时,嘴角缓缓流露出一抹微笑。

  或许,她应该见一见贺连擎。

  那天萧潇去明伦见贺连擎,沿途员工见了,表情可谓是五花八门,诧异之余隐隐意外。

  萧潇来的不巧,就在她抵达明伦的前一刻,贺连擎才刚刚在办公室发过火,一方面是因为工作,一方面是因为消失不见的易婷。

  应是这几日明伦气压比较低,所以当萧潇在秘书陪伴下走近贺连擎办公室时,依稀还能闻到空气里流窜而出的火药味。

  秘书敲门,片刻等待,随后开门。

  萧潇站在门口,触目所景让她下意识挑了眉。

  办公室狼藉一片,贺连擎坐在办公桌后,桌上文件全都散落在地,只见他双肘撑着桌面,手指覆面,表情不明。

  秘书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一步步走近办公桌,然后告知贺连擎,唐氏萧董来了。

  萧潇?

  贺连擎霍地撤手抬眸,寒冷的双眸直视萧潇,无意识皱眉:“你怎么来了?”

  贺连擎是应该皱眉,之前企划案事件栽赃陷害,他本打算借助陷害唐婉,借此激化唐二爷和萧潇之间的关系,让唐氏内部乱起来。只可惜唐婉和明伦“互通”报价邮件,日期虽找到,但唐婉负责的楼层监控“有问题”,唐二爷根本就查不到那个时间段究竟有谁出没过。再加上傅萧是夫妻,来自于明伦的危机感可想而知。

  萧潇因为贺连擎的问话笑了一下,此刻倒像是平常人对话了,若是顾虑身份,贺连擎势必会道一声“萧董”,但此刻却是“你”。走进办公室,礼貌请秘书回避,最近唐氏和明伦争抢生意,团队之间明争暗斗,比稿竞争,所以集团负责人见面不管是谈公事,还是私事,难免会很微妙。

  秘书离开后,办公室里一时间只剩下站在原地的萧潇和坐在办公桌后冷漠盯着她的贺连擎。

  “贺董气色似乎不太好。”萧潇避开地上散落的文件,主人不热情,只能自己找地方落座。

  贺连擎数秒没有回应,萧潇坐在沙发上抬眸看他,那个数日前还意气风发的贺连擎,此刻并不畏惧在人前展现他的颓废,疲惫的靠着椅背,投射在萧潇脸上的目光虽然不友善,但脸色却犹显苍白。

  “萧董来明伦,该不会是专门来查看我气色怎么样吧?”是讽刺。

  萧潇看着窗外,贺连擎办公室亦有一片落地玻璃窗,忙碌间隙,倒是很适合临窗眺望看风景:“圈里传闻,贺董近几日为情憔悴,看来所言非假。”

  明白了,萧潇来这里,敢情是专门来挖苦他?若是以往,贺连擎大概还能保持一份冷静和理智,比如说依萧潇的性子,她若登门造访,必定是有事,更不存在挖苦人之说,但时机不对。贺连擎现在焦头烂额,哪还有空分析话里深意,仅仅是因为字面意思,就足以让他呼吸短促吃力了。

  “萧董,我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管你今天来见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都还请改天再约。”这是逐客令,贺连擎指尖甚至已经触及内线电话,似是让秘书进来送客,偏在这时萧潇不紧不慢的说话了。

  “易小姐下落,我知道。”

  贺连擎身体僵住,手指骤然撤离,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萧潇,或许他是在怀疑他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今天中午,我和易小姐才刚刚见过面。孕期两个多月,一顿午餐下来,易小姐虽说没什么孕吐反应,但胃口却很差。”这些,大概是贺连擎最想听到的吧?不需说太多,但足以让他心着急。

  果然。

  “她在哪儿?”贺连擎心急如焚,站起身,绕过办公桌朝外走。

  萧潇无视他的焦急:“贺董,不介意的话,可以请我喝杯水吗?”

  贺连擎止步,眉皱的更深了,但他又能怎么办呢?他找易婷多日未果,如今易婷行踪却在萧潇手里,所以再急他也要人前矮三分。

  再一次按下内线电话,吩咐秘书:“送杯……”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的问萧潇:“白开水?”

  见萧潇点头,贺连擎撂给秘书一句“白开水”就挂了电话。

  贺连擎再次落座办公椅是不可能了,双臂环胸靠着办公桌,开口问萧潇:“她为什么要见你?”

  “这就要问贺董了,听易小姐说,贺董似乎很喜欢我?”

  “……”萧潇问话太直接了,贺连擎瞥了她一眼,撇嘴不接茬。

  撇嘴,意味着不屑萧潇的话,更是无形推翻“喜欢”之说。

  这时秘书敲门,送进来一杯水,萧潇等她离开才开口说话:“贺董,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心理:因为轻易得到,所以不珍惜;因为得不到,所以误以为很珍贵。好比登山,我站在山巅,易小姐陪贺董一起登山,登山过程有汗水,有美好,有各种情绪累积,可等你爬到山顶,就会意识到其实最美好的风景是过程,而那个过程你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中融进了你的情绪里。”

  贺连擎被一个小丫头莫名其妙说教一通,心里竟是又好气又好笑:“借你吉言,不用爬山顶看风景,我已经意识到你非我所要。”

  萧潇唇角上扬:“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此话一出,气氛是真的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两人先是对视片刻,再然后竟都是唇角笑容一圈圈扩大,最后贺连擎摇头轻叹:“我承认我嫉妒傅寒声,说起来他是我第一个嫉妒的人,这不是什么隐晦言辞,不嫉妒难进步。你既然拿山顶做比喻,那我也不防告诉你,我欣赏你,因为主观认为你不是我的,因为触及不到,所以就更加欣赏你,但欣赏也好,喜欢也罢,未及爱。”

  萧潇微笑点头:“承蒙贺董不爱大恩,倘若贺董真对我有心思,我家先生。”中国有句俗语,叫“说曹操,曹操到”,萧潇一句话还未说完,手机就突然响起。

  萧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贺连擎道了声“抱歉”,按下了接听键。

  本是清冷女子,人前说话也多是淡漠,但接听电话时,却是语气温软:“我很好……到时候我在家里等你……我在——”萧潇说着,看了贺连擎一眼,站起身再次歉然一笑,走到了落地窗前。

  贺连擎看着萧潇的背影,声音虽刻意压低,但还是能隐隐听到萧潇的说话声:“我找贺董有事一会儿就回去,我——”

  萧潇措手不及间,手机被人夺走,除了是贺连擎,还能是谁。

  贺连擎连嘲带讽:“傅寒声,干脆把你老婆缝在身上,走哪儿带哪儿好了。来我这里怎么了?光天化日之下,难道我还能欺负一个孕妇不成?”

  萧潇无语。

  此时国外,同样是办公室,傅寒声拿着手机,用嘴型对周遭几人道了声“抱歉”,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带上了门,薄唇微启,终于道出适才萦绕在唇齿间的两个字:“幼稚。”

  国内C市,贺连擎没有回“你才幼稚”四个字,他这么一回,那可真是太幼稚了,所以他直接挂断通话,挂完后才意识到人家夫妻正通着话,他这么一搀和本就不对,如今又挂断,怎么看都有些没礼貌。

  把手机还给萧潇,贺连擎面子明显有些挂不住,最近因为易婷,他开始变得不像自己了。

  贺连擎调整语气,声音诚挚:“萧董,我在找易婷,还请萧董能够告知行踪,只当是我贺连擎欠你一个人情。”

  落地窗前,萧潇和贺连擎并排而立,萧潇侧转身看着窗外,数秒后贺连擎也同她一起望着C市满城繁华。

  其实事业也好,家庭也罢,都不需要太浓郁的恩怨情仇,因为生命里硕果仅存的一根软肋,就足以支撑一生中所有的悲喜沉浮。

  2008年10月,爱情世界里,萧潇最致命的软肋是傅寒声,贺连擎最致命的软肋是易婷。

  傅寒声和萧潇,把感情一点一滴的融进平淡里,把爱对方变成一种本能,凡事平心静气,这是日子,也是人生。

  再说贺连擎和易婷,就像是身处两个天地的人,但幸福究竟是什么?贺连擎商界游走,易婷家居安然,这样的相处方式,又怎能说不是一种幸福呢?

  “贺董,我和易小姐颇为投缘,如果两位结婚,还请告知,届时我和我先生一定现身出席。”萧潇说。

  傅寒声回C市那日,天气始于阴雨中,原本预定航班会在翌日上午抵达C市,终究是归家心切,所以凌晨回西苑,归家丈夫迎来的,不是言笑晏晏的小妻子,而是睡意正浓的她。

  卧室安静,萧潇每天挺着大肚子不停奔波,夜间沾到床,多是眼皮沉重,很快就能入睡,凌晨隐隐听到一声好听又遥远的“潇潇”,也多半以为是在梦境中,所以任由自己沉沉睡去,不予理会。

  床头灯浅浅的照着,躺在床上的人睡颜安静,与清醒时的她判若两人,出国前傅寒声虽吩咐曾瑜或是佣人每日过来照看,有关于她的一日状况也是接连不断的传到他的耳里,但耳闻不如目见,总要见上一面才安心。

  没有碰她,大概是怕吵醒她,傅寒声在床畔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离开卧室,也带上了门。

  周毅还在外面等他。

  “傅董,我刚才叫了宵夜,您接连两餐没吃饭,总要填填肚子。”周毅跟着傅寒声往楼下走。

  傅寒声抬手抚额,确实是两餐没吃饭,纵使在飞机上也是一直在忙工作,想到还有几份合约还没仔细审查过,趁着宵夜还没送来——

  侧过头,看着周毅:“后座放着几份文件,你去拿过来。”

  刚回国,难免要倒时差,傅寒声凌晨没有丝毫睡意,和周毅一起吃罢宵夜,又对他叮嘱几句,待周毅离开,这才拿着文件上楼。

  萧潇睡的太沉,傅寒声回卧室后洗澡换衣,这一切她都不知道,去书房办公前,看着睡得香甜的她,不由自主的微笑。

  能睡就是福。

  人生32年,得以邂逅,继而爱上一个人,仿佛万千事都已不再重要,只是看着这样一个她,心里便已是柔软成灾。

  ……

  翌日醒来,萧潇睁开眼眸,室内并无傅寒声的踪影,一切如常,她并未意识到傅寒声凌晨已经回来,简单洗漱,换衣离开,甚至不曾去过餐厅,所以未曾留意这一日餐桌上有食物。

  每个周六、周日,萧潇一天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医院里,这天醒的晚,所以着急去医院。前些时候,昏迷不醒的唐瑛面部终于有了很细微的反应,医生说这是一个好现象,让萧潇能够多抽空去医院陪唐瑛说说话。

  抵达医院,病房外遇到护工和唐家老佣人冯妈,冯妈叫了一声“大小姐”,低头笑着离开。

  萧潇觉得奇怪,走到病房前,门没合紧,有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飘出来,那声音——

  萧潇愣住,一时反应不过来。

  轻轻推开门,无需走进病房,就一眼看到了说好今天上午才回来的傅寒声。

  不是幻听,也不是幻觉。

  病房里,傅寒声坐在床畔椅子上,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本书……是日记本,萧潇昨天晚上临睡前,还专门把今天要念给唐瑛听的日记内容夹放了书签,没想到竟在傅寒声的手里。其实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最近记性不太好,早晨起床,竟然忘记日记本的存在,若不是傅寒声拿着那本日记,她怕是还意识不到,她今天忘记带日记来医院。

  “你很难想象,潇潇才14岁,但意志力却很惊人,早晨起床,和几位晨跑运动者跑了23公里,回到市区和我、暮雨汇合吃午饭,担心迟到,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笑得很灿烂。吃午餐的时候,她说她打算再练练,以后准备参加马拉松长跑……”声音低沉好听,与此同时还有纸页翻动声。

  萧潇张了口,却突然语塞,视野里只有他的侧影轮廓,以及他轻缓的念读声。一本日记,父亲记录着她的生活点滴,如今经由她的丈夫念给母亲听,似是一种亲情传承。

  情绪攀升,以至于萧潇鼻子隐隐发酸。

  但他是一个警觉的人,似是察觉到门口有人,声音暂停,侧身望着门口,四目相对,是萧潇。

  “什么时候回来的?”萧潇竟不知他回过西苑,甚至回过卧室,想叹气了。

  他放下日记,抬手示意她近前:“凌晨,见你睡得沉,就没吵醒你。”近在咫尺,他又接着问:“留了早餐和字条,没看到吗?”

  他料定萧潇没看到,否则她不会这么问。果然,萧潇摇头。

  “在外面吃的早餐?”稳稳地手指,轻柔的落在萧潇的后腰和腹部,如果是怀孕前,她或许三餐不继,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怀孕后,有关于一日三餐,他并不操心她是否会饿着肚子,其实很多时候她比他更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是否会缺乏营养。

  “吃了。”

  离得近,萧潇又是站着,能够很清楚的看到他漆黑的瞳仁,里面笑意温暖:“让我抱抱你和孩子。”

  萧潇又走近了一些。

  傅寒声抱着她,把脸贴在她的腹部,过了一会儿,声音带笑:“太调皮了。”

  萧潇低头,看着他线条完美的侧脸轮廓,看着他坚毅的下巴,看着他脖颈和衬衫交接处光线遗留下的阴影,禁不住抬手摸着他的脸。

  手很快就被他握在掌心:“既然来医院,一会儿我陪你再去做一下产检?”

  “好。”

  ……

  医院里,人满为患,时间空闲,傅寒声也有心陪萧潇坐在医院里消磨时光,所以并没有走后门,见前面排号孕妇挺多,就带着萧潇去了医院花园。

  两人虽低调,但出镜率高,所以在医院里被认出的几率还是很高的。触目所及,花园一角,应季花朵开得肆意狂欢,傅寒声表情漠然,但搂着萧潇时,能够看得出来很温柔;而萧潇靠在他的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两人不似小夫妻浓情蜜意,但旁观者见了,却没人怀疑他们的恩爱深浅度。

  不远处,似是有人相撞,因为萧潇听到有人在道歉,那人说:“对不起,有没有撞伤你?”

  萧潇身体一僵,傅寒声也察觉到了什么,和萧潇双双侧身回望:阳光下,徐誉一身休闲装,是C市男子双休度假时惯常穿着打扮,手里拿着一束花,显然是来看望唐瑛的。

  徐誉早已注意到傅寒声和萧潇,所以阳光下对视,嘴角扯了扯,也算是微笑了。

  傅寒声轻拍萧潇的肩,转身先行回医院,这个男人很体贴:“我想,产检或许我们可以改到下午再进行。”

  他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知道萧潇和徐誉久别重逢,或许应该有话要说。

  ……

  徐誉离开C市再过数月,将满一年,如果是这么算,确实是久别重逢。

  医院凉亭,周围病患家属来来往往,这么久没见面,两人坐在一起竟是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萧潇先开的口,她问他离开C市后,都去了哪些地方?

  “四处走走,看看。”这是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他无意诉说他在成都久居多时,即将四十岁的男人,有些话他更倾向于藏匿在心里。

  他把目光投落在萧潇身上,眼眸里不再有复杂,也不再有起伏,有的只是平淡和疏离,礼貌询问萧潇孩子预产期,最后他问:“萧潇,你现在幸福吗?”

  萧潇看着他,许久之后,她说:“幸福。”

  他笑,眸光终于有了离散已久的温润:“那就好。”

  ……

  10月,萧潇开始伴有腿肿和腿抽筋,同睡一床,她不可能瞒过傅寒声。

  最初的时候,萧潇凌晨腿抽筋,忽然从床上坐起来,熟睡的他竟比她还要警觉,似是一种条件反射,霍地坐起身,着急询问怎么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帮她按摩,揉后背,双肩,按摩腿脚,试图减轻她的不适。察觉萧潇睡不着,也不勉强她入睡,那就说说话,或是给孩子讲故事吧!

  他很注重胎教,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摸着萧潇的肚子,给孩子讲故事。生命很神奇,那么小的孩子,却能感知父亲手掌带来的温情,甚至可以在肚子里随着傅寒声手掌缓缓移动。

  对此,他是很欢喜的,总会情到深处,低头隔着睡衣,在萧潇的肚子上亲一亲,亲完孩子,又去亲萧潇,每每气喘吁吁,却只能暗笑收场。

  孕期八个月,他已不敢再把热情全都宣泄在她身上。

  ……

  10月即将走进尾声,萧潇从一个又一个凌乱的梦境中醒来,走出西苑,风虽清冽,但阳光却是热情依旧。

  医院病房里,萧潇更换鲜花,读第14本日记,心境平淡沉静,念读声里,不经意一抬眸,萧潇声音停了,手里的日记落了地。

  她看着床上的人,眼眶渐渐湿润。

  2008年3月,唐瑛遭遇车祸,手术之后遭遇手术常见并发症,自此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之中。

  从3月到10月末,唐瑛历经两次病危通知,曾因脑积液循环受阻,致使颅内压力过大,面对昏迷现状,专家为此采取手术,尽最大的可能让唐瑛脑积液循环恢复。

  10月末,唐瑛昏迷不醒10个月,却在病房里奇迹般苏醒,醒来后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发生车祸之前。

  唐瑛苏醒,虽说与家人陪伴,悉心照拂有关,但绝对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前期手术和后期术后治疗护理。

  那天病房,唐瑛睁开眼眸,疲倦的看着萧潇,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开启,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声呢喃萧潇的名字:“阿妫。”

  唐瑛苏醒的消息,惊动了整个唐家,就连医生也是激动不已。医生告诉萧潇,唐瑛昏迷时间太久,苏醒后,反应会比较迟钝,另外她的意识还停留在车祸之前,所以将近10个月的空白,需要找心理辅导师和家人帮她慢慢填充恢复。

  医生说话的时候,唐伊诺也在一旁既紧张又兴奋的聆听着,关切询问:“医生,请问我母亲什么时候能恢复如常?”

  医生笑:“先不说唐董什么时候能恢复如常,她现在能苏醒已比刚住院那会儿好太多了,至于什么时候能完全病愈,这事我们不急。先在医院里观察唐董一段时间,如果身体各方面没有什么大碍,各位可以暂时把唐董接回家,熟悉的环境对她身体康复也起着一定的作用......”医生见唐伊诺已是眼眶泛泪,笑了笑,目光转向萧潇:“萧董,有些注意事项我需要和你谈谈。”

  医院走廊里,唐伊诺看着医生和萧潇的背影,医生的叮嘱声缓缓传来:“唐董有10个月没有下地走路,在腿部肌肉萎缩的情况下,目前独立走路还是有一定的困难,所以接下来应该注重锻炼唐董下肢……”

  唐伊诺回到病房,周围挤满了唐家成员,不过顾虑唐瑛身体状况,所以并没有大声喧哗,有人垂泪,有人感慨万千,毕竟是亲人,纵使平日里争端不断,但目睹这一幕,内心总会有温软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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