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让我闭嘴?”焰骜的怒意让惠心心里很不爽,她是他的妻子,她身心遭到了如此重创,然而,他却这样子侮骂她不说,还如此偏坦妞妞,惠心火大地冲着他嘶吼。

  “焰骜,虽然我没有凭据,但是,我有直觉,那天晚上,就是妞妞打晕了两名警卫员放我走的。”

  闻言,焰骜就此沉默,拧眉沉思。

  她在思考惠心话中的可信度有几分。

  “我估计八成就是你的妞妞设下的局,甚至还把之毅绑上了黛鸢岛。

  沉思两秒,余光扫了桌案上的报纸一眼,嘴角扯出了一记冷妄的笑容。

  ”叶惠心,你不要再编故事了,我不会相信,妞妞出身高干之家,从小用学识堆砌出来的含养与品质让我相信,她绝不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到是你,还有你的心上人陆之毅,叶惠心,我不是傻子,不会被你们耍得团团转。“

  话说到这份上,仍然不相信的话,惠心觉得多说也无益。

  她觉得自己与这男人没什么好谈。

  ”即然如此,就请放我走吧。“

  ”休想,这辈子,你只能呆在这房子,直到老,直到死。“

  他要狠狠地折磨她,还有那个男的,总之,他不会被人戴了绿帽,还像一枚傻蛋一样放她走,他没办法,即便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件,他也不打算放她走,他要惩罚她,绝对不会放手。

  语毕,焰骜踩踏着黑亮的军靴带着一身的愤怒离开。

  惠心站在原地久久找不回自己的意识。

  视线定在了刚被焰骜砸到地板上的报纸上,报上的新闻版面是她的念大学时的一张玉照,以及她与陆之毅在海岛时,站在大海边寻找船只回京都的身影,画面有些模糊,看得出来拍摄的距离很远,甚至只能看到两抹渺小的人影,但是,空旷的天地间,只有两抹孤零零的人影,而且还是一男一女,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还附了一张,炮夫人飞儿找到她们时的照片,画面上人很多,甚至能看得见些许拿着长焦摄影的记者们的手臂,以及为数不多围观的人群,陆之毅伟岸的身躯牵着她的手,看起来十分亲密,可是,她心里清楚,陆之毅只是怕她被记者们的摄像头拍到了她的脸,怕她受伤害,陆之毅一心想要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点。

  由于他过份亲昵的动作,记者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焰骜看到自然是怒不可揭。

  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不想去怨任何人,目前,她只是关心之毅的安危,她不想把之毅拉进这场恩怨中来。

  虽然她没恢复记忆,但是,她明白,一年多以前,是她与焰夫人签下的借腹契约。

  ”菊儿,这两天的晨报都给我送一份到房间里来。“

  见少夫人吩咐自己,菊儿毕恭毕敬地应着。

  焰骜又派了两个警卫员守在了焰宅的大门口,表面上是为了加强焰家所有人人生安全加强防卫,惠心明白,焰骜是怕她再次跑了。

  焰骜拒不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她没有办法,只能与他瞎耗着。

  从此,焰骜搬去了单位宿舍,他跟小丸子说是不想再见到那个女人,小丸子想不明白,如果不想见到她,那就应该将叶惠心驱逐出焰家啊,把人家囚禁起来干嘛。

  自从发生那起绑架事件后,知道主子们心情不好,焰家的下人们也人人自危,整天小心冀冀地侍候着,尤其是焰少爷,经常喜怒无常,飞儿见儿子经常摔打古董花瓶之类的古玩,看在眼里,却痛在心上,只能黯然摇头,表示束手无策。

  这种事情,她没办法去劝说,等于是在儿子伤口上撒盐啊。

  她想把这事交给时间,她觉得,时间会冲淡一切,日子久了,儿子肯定就忘记了。

  ”菊儿,去把少奶奶叫下来吃饭。“

  叶惠心已经三天没下楼来了,飞儿望着满桌的菜色发愣。

  菊儿去而复返,唯唯诺诺地报备:”夫人,少奶奶说身子不舒服让端上去。“

  ”妈咪,叶惠心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妞妞夹着菜送往自己的嘴里,不满地嘀咕。

  飞儿白了她一眼,怒骂:”你少说一句。“

  自从惠心出事后,飞儿一直没给妞妞好脸了看,她就不明白,小时候,妞妞不是不喜欢焰骜的嘛,过了十几年回来,居然对儿子一往情深。

  ”妈咪,你说关我什么事呢,你这段时间老是针对我,如果我亲生妈咪在,就不会受这样的气了。“

  听到妞妞提到了敖雪,飞儿心猛地一沉。

  心里惴惴不安,似乎在无形的空间里,敖雪那对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正在紧紧地注视着世间发生的一切。

  ”菊儿,少奶奶身体到底怎么了?“

  她拿起筷子用餐,味同嚼蜡。

  ”夫人,少奶奶说头晕。“

  ”明天去找个医生来瞧一瞧。“

  飞儿也不清楚惠心是真生病,还是只是在发脾气。

  ”嗯,夫人,今天中午的饭菜就没动一口,刚端上去,少奶奶就捂住了嘴匆匆忙忙跑向了浴室。“

  菊儿年纪小什么也不懂,可是这翻话听在飞儿耳里,足够让飞儿的脸变颜色。

  ”妈咪,惠心是不是怀孕了?“

  妞妞在心里坏坏一笑,嘿嘿,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如果叶惠心怀孕的话,焰骜肯定会将她赶出焰宅。

  焰家少奶奶的宝座就是她的了。

  ”不可能。“

  飞儿心乱如麻应答的斩钉截铁。

  ”怎么不可能,妈咪,惠心与陆之毅在黛鸢岛呆了两天两夜,根本来不及吃药的。“

  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妞妞说得也是道理。

  ”菊儿,去找医生来,马上。“

  ”是,是。“见夫人动怒,菊儿跑得比兔子还快。

  ”妈咪,你说,如果叶惠心真怀上了野种,怎么办呀?“

  ”给我闭嘴,妞妞,如果你觉这儿呆得不习惯,可以回英国去,你爹地昨儿都打电话过来了,他说想你了。“

  ”妈咪,我觉得挺好的啊,我三岁就呆在了你身边,我习惯了这儿的水土,回英国,我就会皮肤长疹子。“

  飞儿将碗筷拍在了桌子上,由于力道过猛,筷子飞了出去跌落地面。

  飞儿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后,心烦意乱地去了书房。

  妞妞望着飞儿离开的身影,耸了耸肩,将一口米饭送往嘴里。

  小声地低咕:”不吃拉倒,我一个人慢慢享受吧。哼。“

  下午,医生提着医药箱来了,为惠心把了脉,医生面喜色:”夫人,大喜。“

  ”怎么说?“

  ”夫人,少奶奶怀孕了,已经一个月整。“

  咚的一声,飞儿与惠心心中崩紧的弦同一时间断裂。

  掐指算算,惠心被人绑架返回京都到现在的日子刚好一个月,孩子不是焰骜的,孩子不是焰家的子孙。

  这是焰家千百年来的耻辱,飞儿在心中警告自己,要表现的大度一点,可是,她没办法装,好不容易盼来的子孙不是焰家的,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夫人,少奶奶体质很弱,从脉象上来看,前两个月有滑胎现象,营养得跟上。“

  ”好的,谷医生,我们知道了,谢谢你,这边请,谷医生。“

  吴妈知道夫人心里窝着火,望了飞儿一眼,赶紧将谷医生送走。

  ”你们都下去。“

  由于心里气愤,语气自然不好,飞儿谴退了所有的下人。

  ”现在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人了,惠心,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这孩子不是焰家的子孙?“

  答案如此明子,可是,她就想要听叶惠心亲口说。

  惠心迟疑了半刻,谷医生说她怀孕的时候,她的心情也非常糟糕,至少,她没办法在这时候接受一个孩子的到来。

  无论她是谁的。

  在吴妈送谷医生离开的几分钟里,她已经迅速调整好了情绪。

  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一缕淡笑。

  ”妈,这孩子的确不是焰骜的。“

  ”是……“语音一滞,飞儿吞下了喉间灼烈的苦汁。

  ”是陆之毅的。“

  惠心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说谎,许多事情其实大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当时,我被人下了药,那拔人走了以后,我与之毅在岛上困了两天两夜,妈,事情很明显,有人设下了这个局,是存心不想让我吃药,存心想让我怀上这个孩子。”

  这针对的是她叶惠心,还是整个庞大的焰家。

  让她怀上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孩子,即让她叶惠心难堪,同样也是焰家最大的耻辱。

  妞妞,如果想仗着这样就登上焰少夫人的宝座,我觉得你走的是一步险棋。

  飞儿迟疑了片刻,在思考叶惠心的话,仔细思量,惠心说得也不无道理,莫名其妙被人绑去了黛鸢岛,还对她下了药,甚至将陆之毅弄去,有意让她们发生关系,这不单单只是针对叶惠心,简直就是不怕她们焰家放在眼里。

  “放心吧,我会找出真凶,还你一个清白。”

  飞儿暗自叹息了一声,虽然媳妇儿失贞,可并不是她的错,她不是古代的恶婆婆,她不能不明是非。

  瞥了一眼惠心平坦的肚子,明明是那么平,为何她感觉特别碍眼呢?是心理作用了。

  她米飞儿是一个平凡的人,虽然知道事出有因,不能怪叶惠心,但,她心里就是莫名充斥着一股怨,这怨积沉太久,找不到缺口发泄出来。

  惠心有孕的消息在焰家整座大宅被人传开,然后,丫头老妈出去购物不小心说漏了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总之,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焰家少奶奶有孕的消息就传开了。

  飞儿把焰骜叫了回来。

  装适风格简单,婉约的书房里,飞儿一边整理着书架上的四大名著,用鸡毛撞子扫着上面的灰尘,边问:“焰骜,你说咋办?”

  立在书桌旁边的男人,满身弥漫着阴戾的气息,五官线条冷硬,嘴抿得冷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我说……”

  见儿子迟迟不应声,飞儿转身吼了一句:“你到是说话呀。”

  她已经在这儿想半天了,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惠心肚子里的孩子。

  “说什么?”男人薄唇一掀吐冷硬的字符。

  “你说怎么办?”

  “不知道。”转身走出书房的时候,黑亮的军靴踩在地面上很响,是故意将气撒到了靴子上。

  焰骜回房的时候,惠心正无所事事呆在窗边欣赏窗外的月色,嗅闻着窗台边那盆墨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

  听闻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只是用手摘了一朵墨菊把玩。

  她怀上了陆之毅的孩子,焰骜是来找她算债的,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就那样立在卧室中央,可是,她能够感觉得到,男人冷咧的眸光狠不得将她的脊背射出一个窟窿来。

  “回来了?”

  她轻轻地笑问,但是,他没有回答,像一座雕像一样站在那儿,冷硬的五官在迷离的灯光下,看起来犹浮雕。

  房间里的空气一寸寸地冷硬成冰。

  屋子很静,静得能清晰听闻得到彼此的心跳与呼吸声。

  “焰骜。”一片花瓣从她指尖飞落,如她一颗在水波中载浮载沉的心。

  “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怀了他的野种,你该高兴了?”

  男人很嘶哑,眼眶微红,十指捏握成拳,长长的睫毛垂下,食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钻戒蛰痛了他的眼。

  野种?多难听的字眼。

  “焰骜,请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纤长的睫毛微扬,眼睛里忽然就迸射出像狼一般凶恶的眸光。

  那眸光似乎要将惠心整个撕碎。

  “难听?叶惠心,你做都做的,还怕别人说?还有更难听的,为什么这么久以来,我都不知道,叶惠心,你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贱人,到底陆之毅哪一点比我好,让你这样死心踏地地恋着他。”

  见惠心忤在原地不说话,焰骜忽然间愤怒了,像一只敏捷的恶豹扑了过去,单手捏握住了她尖尖的下巴,大拇指狠狠地擦按压着,雪白肌肤陷了下去,红痕慢慢从他拇指边蔓延而出。

  整个下巴几欲变了形。

  她被迫所着头,被迫与他对视,她看到了男人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憎恨烈焰,他狠不得吃了拆她的骨,剥她的皮,喝她的血。

  “焰骜,我现在怀了他的孩子,众人皆知了,我继续留在焰家尴尬不说,焰家也会被世人笑说,我们还是离婚吧。”

  “离婚?好让你与他双宿双飞吗?叶惠心,你想得真美,你越是想离开焰家,将焰家当作是牢笼,我越是不会放你离开,我要让你这辈子都在这牢笼里度过。”

  “不……我不喜欢这里,不喜欢你,我心里装的是之毅,我与他有太多共同的回忆,焰骜,族我离开吧。”

  她低低的请求与哭诉,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样切割着他的心。

  哈哈,他焰太子多么失败,枉费他在厮杀缰场,在战场上所向披糜,还被众多的官兵战士膜拜着。

  他就是一个窝囊废,连一个女人也征服不了。

  心里在咆哮,在怒喊,不撕裂了陆之毅,他焰骜这辈子誓不为人。

  “小丸子。”

  冷冷地盯望她两眼,他扯着嗓门儿冲着外面怒喊。

  “老大,我一直都在。”

  “滚进来。”

  “遵命。”

  “老大有何吩咐。”“把她给我带去医院堕胎。”

  堕胎两个字说得多么顺口,因为这两个字已经在他心里酝酿已久,从知道这则消息,心乱如麻,头快要爆裂之际,他就已经在思量着这件事情了。

  “不。”

  惠心惊魂未定,双手自然地护向了自己平坦的肚子。

  “不,焰骜,你不能动我的孩子,我要把他生下来,他是我的孩子。”

  保护自己的孩子或许是每一个母亲的天性,不管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也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总之,是她叶惠心的,他焰骜要让他强行把她送去医院堕胎,她绝不答应。

  见她如此在乎陆之毅的孩子,焰骜嘴角浮现一抹虚无飘渺冷妄的笑。

  “叶惠心,你觉得这个孩子你能生得下来吗?”

  “焰骜,你就是一牲畜。”惠心玉手一挥,捞了一个花瓶,花瓶狠狠砸向了男人,男人火速退开一步,如果迟缓一点,额头上肯定就会鲜血如柱。

  “小丸子,愣着干什么,带走。”

  “小丸子,不准过来。”

  惠心眼明手快地弯腰从果盘里拿了一把水果刀,明晃晃的刀锋对准着小丸子。

  “把刀子放下。”焰骜面色黑沉几分,他怕女人手上的尖刀伤到她自己,所以,咬牙低吼。

  “今天,你们谁要是敢动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就捅死他。”

  话语里带着叶惠心前所未有的狠劲儿,她不是说假的,如果小丸子敢动她,她真的会把刀子挥向他。

  小丸子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心里七十八下,耳朵也翁翁作响。

  “老大,还是……算了吧。”

  焰骜额头浮现三条暗黑的线条,几步穿过去,不怕死地逼过去,惠心节节败退,当后背心一片冰凉,她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将她困在自己的胸膛与墙壁间,她手上的刀尖就离他心脏数寸。

  浅眯起双眼,扫了她手上的尖刀一眼,凉薄的唇弯成了一个鄙夷的弧度。

  叶惠心,想用这种方式保护孩子,挺好的。

  即然你如此在意这个孩子,在意你与陆之毅的孩子,那么,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小丸子,让菊儿煮一碗浣花草上来。”

  惠心没听说过什么是浣花草,更不知道它的功用是什么,可是,她心晴清楚的很,焰骜容不下这个孩子,他千万百计都想要弄掉她的孩子,这浣花草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僵持在那里,她手中仍然捏握着尖刀,指节泛白手心渐渐浸出了冷汗。

  十分钟后,菊儿端了一碗汤药上楼,结结巴巴地说:“少爷,浣花草来了。”

  “端过来。”

  “是。”菊儿将汤药呈递到少爷手上,规矩地退下。

  “你要干什么?”

  黑色的汤药汁里映着她白玉一般的脸孔,她吓得双眼瞠得奇大,心中怦怦直跳。

  焰骜抬手捏握住她的下巴,然后,将汤碗倾斜,黑黑的药汁顺利进入惠心嘴里,她呜呜叫了两声,扬手,疯了似地挥着手上的尖刀,刀子‘卡嚓’一声没落入他肩胛骨。

  扯出来鲜血从绿色军装出喷涌而出,再狠狠地刺入。

  带着说不出来的恨与怨,悲与苦,她恨他,恨他这样子野蛮地对待她。

  由于她死死咬住牙关,能进入她口腔的药汁很少,无论他如何努力,药汁也不能进入她口腔分毫。

  她彻底与他卯上了。

  很好,叶惠心,你就真的这么在乎这个孩子。

  他的心在疼,在滴血,叶惠心,想要生下这个孩子,除非我死。

  男人将碗凑入唇边,喝下一大口,然后,迅速捧住了女人的脸庞,含住了她的唇,迅速将口中的药汁吐出……

  苦涩的药汁在男人与女人口腔里蔓延而开……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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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不自禁地暗自猜测着敖先生与尹小姐五年前到底是一桩怎样刻骨铭心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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