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事不归我管。

  殷亦桀一把把我捞到怀里。

  他这几天有一个最大的变化,就是似乎非要把我像个六岁的小女儿一般抱在怀里才算踏实。

  头二回还好,有人疼我,当我六岁一样宠着,未尝不是件好事。

  时间一长,又有大夫护士出出入入看着,我总觉得不大好,毕竟……

  毕竟,我现在是十六,不是六岁。

  时间流过,就不可能再倒回去。

  他总这样抱我,到底算什么啊?

  不过我的抗议通常无效,而且还会受到制裁,所以,只好听之任之了。

  而越是如此,我监护人就愈发习惯,不论我做什么,他可以不打断的将我抱起。

  或者不论他做什么,只要想起来,也可以把我挪过去

  我甚至都怀疑,是他被差点被四个男人强了,而不是我。

  殷亦桀忽略我的不满,或者我这会儿已经没不满了,只继续玩着。

  鄙视玉壶冰。

  殷亦桀搂着我的腰,微微叹口气,和缓的道:“可儿,最近……如果见到玉少,就多和他说几句话,或者稍微陪他一下吧,好不好?”

  好奇怪,我小气的监护人开光了?

  我想了一下,问他:“是不是他不高兴了?这件事,他在帮咱们忙吗?我要怎么和他说话,我不会哦。”

  我真的不会哦,和玉氏集团少掌门说话,很荣幸可是也很难呢。

  不仅是他比我大很多,我们有代沟,而且,我哪里知道太子爷们平时都说些什么啊。

  就像这国际象棋,我实在不觉得自己有这个天赋,有朝一日能和玉壶冰对决。

  感觉我在病房里的接客任务很奇怪!

  殷亦桀把我手里的棋子小心的放到棋盘上,像夺走小孩子手里的泥巴似的,还用湿纸巾把我的手擦干净。

  意思让我认真的和他说话,或者听他说话。

  好吧,我听着,我一向都是最认真最乖的,不是吗?

  殷亦桀吻我一个,不深不浅,刚刚好。

  相对来说我也比较喜欢这样的,有种被宠爱的感觉,又不会让我想起那些不堪的记忆。

  我也可以乖乖的抱着他享受个够。

  殷亦桀把我喂饱饱,似乎有些不甘心的咂咂嘴,凑到我发间深吸一口,不知何意。

  沉沉的说道:“我们从小一块玩大。虽然有好多玩伴,不过都不太投缘。只有我们两个好。他帮我很多。他可能最近要订婚了,心情不太好。你要是愿意,见了就尽量的陪陪他。”

  果然这二个人关系非同一般,殷亦桀提到这个,口气哥们的要死。

  不过,我有些不大懂了:“他要订婚了吗?好像,他也可以结婚了哦。他为什么不高兴啊?”

  我又犯了个低级错误!

  脑子里闪电般划过殷亦桀被范老头打伤的镜头,我,有些懂了。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与不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故事,高兴不高兴,都属于自己,与身份地位家庭背景似乎都无关。

  因此,就像我这样的女孩,应该也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尊贵如玉壶冰,也可能消极的躲在我们跟前自我麻痹。

  殷亦桀略微深沉了一些,虽然温柔依旧,或者比平时更加温柔,不过没有那种轻浮和躁动。

  小心的亲着我的额头,难得的和我解释一回。

  原来,玉壶冰早年上学的时候就有个两情相悦的女朋友。

  后来为了回玉氏扛起大旗,或者类似的事业上的事情,而牺牲了一回女孩。

  女孩子非常伤心失望,转身离去。如今人在美国,怎么都不肯回来。

  因为,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再次伤害她。

  她的信任很简单;她的要求,也简单;她的决定更简单,那就是:

  如果还爱我,就别再理我。

  女孩非常坚决,性格刚毅行事果断,这么几年任凭玉壶冰想尽办法花光心思,都拿她没办法。

  这件事情关系好的都知道,玉氏内部也清楚。

  但第一,玉氏不大欢迎这个女孩;第二,玉氏眼下需要联姻。

  一个从加拿大回来的女孩,有着很深的军方背景,是玉氏理想人选。

  所以,玉壶冰的婚事,估计很快就会定下来。

  殷亦桀口气有些闷,紧紧搂着我,轻声道:“其实,这个女孩很不错。聪明体贴也很懂事,比多少公主性格人品都好。但玉少不喜欢她,和她没感觉。所以心里很烦。”

  这样埃我靠着他,愁眉苦脸想了许久,也没个主意。

  什么门第根基富贵什么有没有感觉,我几乎都不懂搞呢。

  反正我自己是从没这种东西的。心里滑过一丝什么,我刻意的忽视了。

  至于要如何陪玉壶冰,我更没主意,瞅着国际象棋,希望它能给我提供一点线索,因为它有王和后啊。

  “那个女孩非常聪明,经常和玉少下国际象棋然后将他杀的落花流水。后来女孩去了美国,玉少就苦练国际象棋,希望将来有朝一日能扳回一局。不过,估计终究是要输了。”

  殷亦桀真是个难得的好朋友,竟然为玉壶冰的棋赢不了而叹气。

  佩服之至。

  我忽然很有灵感的问他:

  “玉少不会是赢不了他喜欢的女孩,来我这找补的吧?啊!”

  殷亦桀很果断的咬我鼻子一口,非常确定的道:

  “只是暂时陪他混几回,找补?门都没有!”

  呜呜,没有门你咬玉壶冰去啊,咬我做什么?

  我好委屈的说,呜呜呜……

  殷亦桀感觉似乎比我还委屈。

  殷亦桀见我盯着国际象棋,立刻就和棋扛上了。

  三两下将棋收起来,不许我看,也不许我看玉壶冰给他送礼的鲜花礼品,或者,我猜测,凡事屋里与玉壶冰有关的,他都想从我视线和我的世界里驱逐。

  呃,我晕。

  那太子是他的伙计,不是我的朋友。他这闹的哪门子别扭?

  不过我霸道的监护人生气了,我要小心一点,避免遭受池鱼之殃。

  第二天玉壶冰来,殷亦桀非常难得的放下自己手中的一万零一只鸡,亲自陪他杀了二盘。

  并且,不许我出来观战。

  呜呜,我刚摸着门,想研究研究,至少观摩一下埃

  他竟然让我呆在自己屋里听课写作业。

  呜呜,我把课后习题都做完了,老师批改都嫌累,他还不放过我。

  我坐在桌子前反省了半天,只等点滴打完,我还是没理出头绪:他究竟生的那门子气?

  倒是想起来,殷亦桀为什么竟然要和我一块住院二周?

  到了第二周的时候,几乎完全康复了,还不回家。

  如此小题大做,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

  会不会和过年一样?

  有一种阴谋的味道。

  反正他做事都是有计划的。

  唉,计划,计划,计划去吧。

  他一天不计划估计就不是我的监护人了。

  不过我现在还是比较想家,比较想去上学。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哪都不能去,我被关在这里,甚至连门口似乎都没出去过,简直和传说中的坐月子差不多。

  要不是每天准时有医生护士推着车子来给我买打针换药,这几间房子和家里的还是有些差距,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在医院。

  虽然曾经也在家这么关着,可家里的空气自由啊。

  这么久了,不知道那几盆杜鹃开了没有?

  恩,我明白了……

  除了要和殷亦桀在一起,我开始恋家了。

  终于殷亦桀大发慈悲,带我回家了。

  家里,一切如旧,有人早将里外打扫干净,一看,就是我的家。

  “回家了。”

  我眼里都是满足的笑。我有一个温馨舒服的家,多好埃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阳台的窗帘拉开,卧室的窗帘也拉开。

  下雨天,天有点阴,光线不是很足。

  朦朦胧胧的,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恩,下雨天,最适合关上门,躲在家里,睡懒觉。

  或者就算不睡懒觉,也可以二个人下下棋吹吹牛然后海吃一顿,这就是有家的幸福。

  都市里,雨对人的影响已经小了很多。

  不过,我还是记得曾经这样的感觉。

  现在,我也想在家好好睡个懒觉,好好松快松快,将那场阴影彻底驱逐。

  洗完澡出来,殷亦桀在他卧室不停的打电话。

  我偷偷溜进去,啊,在家,要有他才好埃

  殷亦桀回眸看我,表情极为愉悦,

  随手把我捞起来,丢到床上,把电话丢到另一个角落,然后,扑上来,看着我。

  有问题吗?

  我看着他,我不过是想确认,家里有他,很幸福,这难道有错吗?

  殷亦桀看了我一下,起来,出去。

  一会儿,回来,抱着我的被子给我盖上……

  我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一人睡一边,你不是想吗?”

  殷亦桀像看白痴似的看着我,把自己的被子拖到一边,上床。

  我脖子以下裹得紧紧,想了许久,也没主意,等到额头落下一个鹅毛般的吻,我终于困了。

  闭上眼睛,睡觉。

  心里很安静。

  殷亦桀只拉着我的手,没有任何别的暧昧举动。

  二个人纯洁如月光。

  很舒服很安全。

  每一个呼吸都有香甜的暖意。

  让我知道活着能如此的蜜甜。

  有了这样的时候,我们才能更坚强的抵抗人生的苦吧。

  第一天回学校上学,殷亦桀亲自开车送我,校长(或者是副校长,我不大肯定)亲自迎接。

  然后不停的说好话,态度极为谦恭,脑门似乎还有细汗。

  我不觉得四月天会有这么热,或者校长会笨到穿多了。

  只是怀疑,我监护人如何霸道的给校方施压了?

  “您客气了。我是妆可人的监护人,我希望这件事情我们双方都能负起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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