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子里,一秒不到,我半爬起来,左手,依旧握着刀子。

  滚不了我起来跑啊,刀子是我唯一的武器。

  我自然要紧握着。

  抬头一看,我,笑,不跑了。

  远远的,指着保镖的枪口转向我。

  我乐,看。

  看啊。

  被我各划了一刀,原本在我前面的二个男子,都痛苦的躺在地上,胳膊和腿上各趴着一条金黄色蜥蜴,美丽炫目。

  沙滩椅倒在一侧,造型颓废。

  我身后的二个男子,一人扔出一把刀子,将蜥蜴钉死在地上二人身上。

  很奇怪,他们都不敢碰黄金蜥,通过刀子间接触碰都不敢,还是……

  我知道了,他们怕黄金蜥咬上他们。

  看来,黄金蜥果然剧毒无比。

  我,竟然赌对了一局。

  不过黄金蜥死了,我再要如此轻易的得逞,就难了。

  檐下的男子急忙忙用英语高喊:

  “快将黄金蜥弄死,快将地上二人截肢,快抓住她……”

  好乱!

  我英语经过这几天演练,略有提高,也只能听个大概。

  不过,既然能让他们乱成一团,我感觉很高兴。

  二个保镖蠢蠢欲动,正准备全面反击。

  不过疯狗最能咬人,在几支枪面前,我们还不能乱动。

  我,就看着,安静的,等待下一个机会。

  远处游泳和嬉戏的人们,有开始往我们这边探头探脑的,还有,似准备过来干涉。

  现在,也许我能喊,不过,我还是忍了。

  千万不要招惹疯狂的狗,除非,你确认有这个实力。

  地上二个男人痛苦的嚎叫声很快变低,旁边那二个男人,竟然在犹豫。

  身上摸了半天,似也没有合适的工具能给地上的人截肢。

  那么粗大结实的一条大腿,砍下来,确实还是有些难度的。

  我猜测,刚才站在我面前让我喝水的,便是老大、组长、少先队小队长,所以,他的手下不能置他于不顾。

  恩,我又做对了一件事。

  擒贼先擒王,什么时候都有用。

  我背靠高大的棕榈树(也可能是椰子树,我不大确认),仰望,resort背后,就是绵延的群山。

  山的侧面,夕阳,已经看不见。

  不过,肯定还未落到海下。

  天空,湛蓝;白云,朵朵,飘过。

  “沓沓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个人跑过来,看看我,看看地上,看看檐下几个人,压低声音用英语急急忙忙的大喊,

  “他们昨晚就走了!谁打听的消息?”

  蹲在“组长”身边的男子抬起头,惊恐的看看我,又看向那个人。

  来人满头大汗,急得差点岔气,低吼:

  “shit!这几个不是!跋紧撤!boss要疯了!”

  “那这女孩子是谁?”

  “对啊,这么危险的女孩子不是她还会是谁……”

  “不是?明明,我刚才看到二个人出去……”

  蹲着的男子,不死心,追问一句。

  “fuck!都说已经走了,还不快点!”

  男子说完,颇为好奇的看我们这方一眼。

  不过他似只是个传话的,看我们一下,立刻又跑了。

  他一跑,别的人都急了。

  赶紧起来,准备走人。

  地上二个,我站在三步外都能看出,已经死翘了。

  黄金蜥带着刀子的烙印,死死的趴在他们身上,形成最美的死亡图案。

  二个同伴一下子急得要死。

  海边上来二个人,赶紧说了几句,这些人立刻抬起地上二个人,赶紧跑路。

  我们,被遗弃了。

  檐下二个保镖被砸晕,海边一个也是。

  我,头晕,气血翻涌,还在难受。

  从头到尾,从生到死,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唯一知道的就是……

  这些人,来得莫名其妙,走的更加莫名其妙,这,还是我遇到的最为莫名其妙的事情。

  而且,我,竟然,杀人了,我……

  杀人了!

  我间接的,甚至是直接的,杀人了!

  呵,我,不愧是妆氏女儿,一下子,我杀了二个人。

  我杀了二个人!

  浑身的血,都在沸腾,燃烧,我兴奋到不行。

  不过,那是血液的激情,不是脑子。

  我在我刚才做作业的位置是坐下来,胳膊放到桌子上,支着下巴,尽量让自己稳着点儿。

  桌子上,暑假作业被我刚才在桌上爬过时挪到一侧去,中间二页弄皱了。

  笔,从桌缝中掉到沙滩上。

  零食也掉到地上,手机被……

  呵,手机,竟然爱上瑞士方糖,躺在方糖中间,瞅着我直乐。

  对面的沙滩椅反倒在侧。

  我走过去,坐到地上,将手机捡起来,剥开一颗糖,吃。

  檐下除了二个昏倒的人,别的都整齐。

  我都怀疑,若是将我对面的椅子扶正,谁能相信,这里,刚才经历了生死考验,而且,确实死了二个人。

  糖纸飘落,盖住了地上的血迹……

  这一方归于安静,海里嬉戏的人,周围警觉的人,终究没有过来。

  我爬起来,将身上的沙子排掉。

  做到我的椅子上,头晕,我便躺下,给殷亦桀打电话。

  “可儿!”

  殷亦桀大喊一声,三步并作两步从屋后奔出来,扑向我。

  玉壶冰带着人紧随其后,神色慌张的出现在我眼中。

  保镖救保镖,玉壶冰也飞快跑到我跟前。

  “呵呵……你回来了……”

  殷亦桀紧紧抱着我,上下打量,准备验收。

  我搂着他脖子,笑。

  我的殷亦桀,总是出现的最及时。

  再慢一点,我估计就该晕了。

  我,怕。

  我,杀人了,

  我,只有他。

  他在,我就,可以放心的倒下了。

  “可儿,你怎么样?可儿……”

  殷亦桀一手托着我的头,眼里,一片红晕,灰色的眼珠子,像要着火了。

  手将我抱的好紧好紧,痛,喊,

  “可儿,你怎么样,说,快说……”

  “我杀人了。”

  我说,我很老实的招供。

  天地可鉴,我就是杀人了,呵,呵呵,呵呵呵……

  殷亦桀亲着我的脸,我的额,我的唇,急急的问:

  “不要管那些,我的可儿,你怎么样?快告诉我,是我不好,将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告诉我,你怎么样?玉少,一会儿就会kl。”

  他的唇,冰冰凉凉的,感觉好舒服,

  我搂着他脖子,想了想,摸摸他眼睛,老实回答:

  “我,头有些晕,身上有些发热,别的,还好。浑身血液翻滚一样,不舒服。恩,我想,去海里洗澡……带我去海里,好不好?我杀人了,我要去洗洗……”

  我眼前,是二个男人倒在地上,现在回想起来,就在玉壶冰脚下的位置,那二个人男人,脸色发黑,口吐白沫,浑身痉挛,其实,死的很惨。

  呜呜,我不要,我怕……

  “这么晚了,夜里航班不安全,明天一早走。”

  玉壶冰拦住我们,道,

  “小可人好好说,是不是中毒了?如果是中毒,轻易不要做处理。我问问白芍。”

  殷亦桀亲自我的脸,将我抱起来,搂在怀里,上下左右不停的看。

  想要确认,我到底怎么了。

  我坐在他怀里,靠在他胸口,头稍稍好一些,抱着他胳膊,很想静一静,安静的,看着海。

  不过,我脑子很清晰,我要先好好回答问题,让他们放心。

  我指指地上的杯子,舒服已经另给我倒了水出来。

  我喝一口,有些怕了。

  “你刚才喝什么了?”

  殷亦桀立刻发现问题……

  殷亦桀亲自我的鬓角,轻声道,“不怕,这杯水没事。”

  我点头,这个没事,是舒服给我倒的,我说:

  “他们让我喝了什么活血破血的毒药,恩,我都录下来了。他们说,会让我流血,让黄金蜥咬我,就死了。我用刀,把他们划的出血,他们死了。我,到现在还没出血。呵呵。”

  我抱着杯子,使劲喝了一大杯水,口渴,喝了口更渴。

  再喝了一杯,才感觉好些,可能是肚子灌饱了。

  不过,二大杯水下肚,我,感觉好多了。

  脑子清醒,躲在殷亦桀怀里偷笑。

  我一急,露馅了。

  我的手机可以录音录像,还都是试验功能,幸好没说出录像来,更没说和电脑的链接。

  殷亦桀看着我,咬我嘴唇,稍微放心一点,问我:

  “现在感觉怎么样?这里没有好的医院,如果不行我立刻给大使馆打电话。咱们明天就回家。”

  我,皱着眉头,听见海的呼吸,摇摇头:

  “恩,还算好。这会儿感觉好多了。既然已经安排明天的飞机,就不去医院也不给谁打电话了。我有事了告诉你,我,还不想死呢。”

  给大使馆打电话,一定非常隆重,我监护人似不愿意,我就别矫情了。

  而且,我还想多看一会儿海。

  我感觉,身体还行,没有他们说得那么严重,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

  檐下二个保镖被弄醒了,过来坐在我们旁边,随行一个人似懂点医,正在给他们看。

  玉壶冰已经接通电话,在和白大夫通电话。

  白大夫是外科大夫,不太懂这种什么毒素之类的。

  不过……

  玉壶冰突然眼睛放亮,看着殷亦桀,殷亦桀看着他,加上电话里的男人,三个同时不可思议的呼出来:

  “蛇!胆!”

  玉壶冰不停的点头。

  脸色越来越亮,犹如天边最后一抹阳光,炫彩夺目。

  殷亦桀不停亲我额头,和我颤抖的手,等着白大夫的意见。

  我,也等着。

  我吃了那个蛇胆后,头晕了二天,后来偶尔还会觉得发热,让大夫看过一次,给我打了点儿抗病毒之类的药,说是怕生的蛇胆有寄生虫。

  后来稍稍好点,就没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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