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绝望将我侵袭,就在他要彻底的将我撕裂的一刻,我的目光瞥见了桌上的水果刀!

  闪着寒光的刀片刺激着我的眼睛--

  左手的挣扎,成了无力的抚摸,在他背上慢慢的向下落去……

  指尖一片冰冷,眼角看到那微微反射着的寒光,知道是我刚才拿来削苹果的刀子……

  紧紧握着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冰冰的贴在炽热的手心。

  我使劲举起手,心里愤恨不已,狠狠的对着他的背侧扎下去!

  第一次发现,原来**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就算是殷亦桀也没有区别!

  我这样弱小的力气,能轻易的将刀透过衣服,刺伤他的肌肤,刺入他的血肉之中!

  刀被肉夹紧,血流出来的那一种腥臊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殷亦桀痛苦的低吼一声,身子一抽,背猛的缩了一下,手脚也松开了。

  他看着我,黑色的眼睛里有我不懂的深深的痛苦。

  他的身侧,那把水果刀冷冷的闪着寒光。

  我呆了一秒,赶紧坐起来。

  见他没有立刻扑上来,起身,从沙发后面跑开……

  大门敞开着,呜咽的北风还在吹,吹来我所有噩梦。

  我拼命的跑着,忘了时间,直到失去力气,停在一个别墅的花坛前,我靠在扶手一侧,靠过去,把头搁在膝盖上,当枕。

  许久之后,我已经被冻的失去知觉了,面前似乎想起细微的脚步声,还有近乎无声的叹息。

  似乎,有人给我盖上衣服,有人,站在我的身侧,我能感觉到。

  手渐渐松开,松开不知道什么东西,以哪个角度,从我手中逃离,“叮叮……”然后,是一声“当……”

  略显沉闷而冷硬的响声,从遥远的天边地面传来,带着阵阵回音,传入我耳际,犹如春风催我入梦……

  很难受,我吸吸鼻子,仍埋头于膝上,不敢抬头。

  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被他那样对待后,还留在这片别墅区不肯离开。

  我试了试眼皮,虽然重,但勉强还能睁开。

  于是,我睁开眼,忽然,我看到了殷亦桀!

  就算是高烧失了神智,我仍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殷亦桀!

  他穿着灰色的衣服,一向好看的脸色有些苍白,漂亮的黑眼睛充血。

  他定定的看着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眼睛里有一种研判的眸光,似在猜测我为什么没有离开?!

  我极度红着眼睛回盯着他,咬着唇,不屈的盯着。

  错的是他,又不是我?

  看着我的恨恨的眼神,他眼色突然一柔,淡淡笑了,受不了的样子似看一个顽皮的孩子。(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他似乎和我一样得了失心疯,不记得我刚刚才那样无情的刺了他一刀。

  他伸出手要抱我,他的声音如我梦想中希望的一样温柔,轻轻叹息着:“可儿!我们回家!”

  我心底一酸!

  “可儿,你发烧了!”随着温柔的叹息,殷亦桀的手轻轻的放在我的额头。

  那异样的肤触,让我颤抖……

  我一惊!

  不!他的温柔,我太熟悉,太危险,太恐怖!

  我反射性的站起来,逃!

  殷亦桀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可儿!别跑……”

  他似乎立足不稳,随后跟上来,艰难的行走,速度明显不如我。看来我那刀还算扎实。

  我躲在一片隔间中,没敢再动,唯恐我的动静,会引来要抓我的人。

  “少爷,这里没有。”一个一向安静的嘶哑声音,这会儿反倒清亮了好多,又急又燥。

  “那她能去哪里?烧得那么厉害,我应该送她去医院的……”殷亦桀男人消沉自责的声音,饱含酸涩的滋味儿,声音嘶哑,有些中气不足,有些疲惫,还不停咳嗽。

  有人在敲隔壁邻居的门。

  “对不起,打搅一下,我妹妹有没有到你家来?”舒服的声音,回旋在耳际。

  开门声、关门声,不断响起来。

  另一个声音,在楼梯上响起。

  他的天赋真的超绝,不论什么话,只要一到他嘴里,都能表达出震撼人心的效果。

  不过我没动,我不敢动,我害怕……

  这一次,他有了准备,会怎么对付我,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现在,我需要保护好自己,才可能会有明天,才可能一天一天的过下去。

  我不要他那么**我,纯情的像个丢失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想让我带他回家。

  “可儿”二个字里包含了深深的自责,那么诚挚,动人。

  安静的躲在墙角,屏住呼吸。

  忽然,一道脚步声响起来,打断我的思绪,“小可儿?”

  我惊回眸,看到玉壶冰站在我背后,和我相距十来个台阶,看着我。

  一米八五的瘦削的身材,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阳光,仿佛才从非洲回来,灼热的让人觉得发烫。一身的风尘仆仆,又像来自天堂,特意来接我,带我回家。

  他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认真的看着我,让我有一刻的失神。

  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天使,还是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

  “小可儿,快起来,地上凉。”玉壶冰说话不用刻意的温柔,自有一种磁性充斥其间。

  扶着冷硬的墙壁,慢慢站起来,我冷冷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发难。

  “小可儿,不是告诉过你,如果殷少欺负你,尽避来找我,怎么忘了?”

  玉壶冰的口气很暖,没有丝毫邪惑和懒散,而是像那出租车司机,仿佛在说自己的孩子。

  楼下的脚步声重起来,显然,殷亦桀已经上楼了楼道很空旷,少人,玉壶冰说了半天话,是个人都能听见,他没理由忽略.

  我咽了口口水,警惕的看着他。我从不觉得,别人会无缘无故的对我好,甚至,还要和他的朋友唱反调。

  我宁愿认为他是殷亦桀的帮凶,是来诱拐我的。

  “不来找我可以,毕竟,殷少最爱吃醋。”

  玉壶冰从楼道缝隙中看看楼下,听着殷亦桀凌乱的脚步声,扯扯嘴角,有些得意的装个鬼脸,看着我又道,“不过,你应该先照顾好你自己。这么冷的天,穿着睡衣、袜子在外面呆这么久,会冻坏的。”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粉色睡衣,是我平时最喜欢的那套,脚上,一双棉袜子。鞋子在刚才的狂跑中丢哪去了??

  “你脸这么红,在发烧呢?那就更不能在外面这么站着。如果不相信别人,就更要照顾好自己,否则病倒的话,会很可怜的,而且,谁来照顾你?”玉少走下几个台阶,慢慢向我靠近。

  我一手扶墙,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死死的盯着玉壶冰,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玉壶冰停住脚,举手投降,解释道:“回家去。穿好衣服,然后,再和殷少斗法。如果怕他使诈,我可以帮你把他绑起来。”

  “可儿”殷亦桀终于爬上来,形容憔悴,样子象随时都能晕过去一样。

  舒服赶紧跑过去,扶他。

  三方合围,第四方是墙壁,我进退无路,只能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看着,无法可施。

  殷亦桀歇过气儿来,走过去,拿过舒服手里的衣服,提步朝我走来。

  我们之间,隔了一层半楼梯。

  二个人对视……

  “咱们回去。”在离我还有七八个台阶的时候,殷亦桀停了一下,看着我。

  殷亦桀眼光明亮镇定。

  我靠,我一受害人气势明显不足。

  我没有动,右手紧紧抱着心口,我在紧张,在,脑子发晕

  “殷少,等等!”玉壶冰突然开口,又赶紧换了口气,比划着手,显然有些尴尬。

  “不如,先把衣服给小可儿,让她自己穿。”

  殷亦桀继续向我走来。

  我没有进,也没有退。

  “殷少”玉壶冰急了,叫道,“你再过来会把小可儿逼疯的。她只是个孩子,需要先休息,先调整,然后再慢慢解释,让她慢慢的理解,和接受。而不是蛮横的逼她,逼得她不惜去伤害自己。难道你这样就算是关心?还是进一步伤害?”

  “伤害?玉少不是去德国了吗,难道这么快回来,就是为了干涉我的私事?”

  殷亦桀神色不豫,话也冲的很。

  玉壶冰气结,指着殷亦桀自嘲道:“好!我承认自己多管闲事,这原本算你的家事,我无权过问。不过,你这样欺负小可儿,我看不过去,我有权利也有义务干预。作为伙计,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拿多少年前的旧事,来伤害无辜的人。”

  “权利,和义务?”殷亦桀冷笑道,“现在和我谈这个,是不是有点儿晚了?想必玉少心里清楚的很。而且,我自己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好,还轮不到玉少您来教训?”

  我还是没动,我不知道我属于谁的家事;又有谁可以干预我的事儿;又有多少旧事,会伤害到我,我管不着。

  但是,我可以选择自己的立常

  现在,就算被逼,我也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殷少,现在跟我提这个有意思吗?你我从小一块儿长大,你的事儿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我原本好心,一落地连休息都没休息,就赶过去看你,听说你满世界找小可儿。我又找过来。你这么对我,对得起我们伙计一场么?”玉壶冰似乎比殷亦桀还委屈,滔滔不绝,如长江黄河水。

  看来我猜得没错,他们果然是一类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朋友”,至于殷亦桀的事儿,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

  我这会儿脑子不够用,想不了了。

  玉壶冰和殷亦桀叙完旧,又看着我,踏下台阶,很狼外婆的哄道:“小可儿,回去。今儿有我在,殷少不会欺负你的。他要是还这样对你,我帮你告他,欺负纯情少女。让你打他屁屁,好不好?”

  我往下退了一个台阶,冷冷的看着他,浑身麻木,就连视线也快呆滞了。

  舒服站在地下楼梯口,手里拿着电话,安静的劝我:“苏小姐,回去,大夫一会儿就到,回去好好修养一阵子,等病好了再和少爷算帐不迟。”

  我两眼发花,快要坚持不住了,我没有病,是这个世界病了,为什么要给我看医生,他们呢?

  殷亦桀冰冷的眸子望着玉壶冰,犀利中带着深沉的敌意,“多谢好意,我和可儿的事,不劳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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