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一点儿都没变,一年半,好像就一天半,笑容依旧,甚至,比以前还温暖。

  小心的进到卧室、浴室……

  我,不用再说了,许多以前用的东西都在这里。

  殷亦桀的卧室,卫生间和我隔壁,那里,我们……

  三天三夜……

  靠在玻璃墙上,我,不知道该怎么思维。

  他,究竟想做什么?

  tmd,尽玩神经病的事儿!

  到底啥鬼玩意儿嘛!

  我怒!

  坐在浴白里,好好泡个澡,美美的花瓣浴,还有香精,这个舒服啊,实在不是看守所三星级房间能比的。

  梳理着长长的头发,尽量不理他,那个神经病,哼!

  做什么事都不说,去年在这里的时候,也神神秘秘的,啥也不说,让我来就来,自己说走就走。

  唉,既然有宿仇,又要来这一段孽缘。

  我……抓着喷淋头冲一下昏涨涨的脑袋,不去管了。

  既来之则安之。

  宿仇,他爱报就报去,对我,想怎样就怎样。

  我呢,自有自己的选择。

  今儿在这里不要紧,等将来有能耐了,自可出去。

  机会难得,或许,我现在真不该冲动的跑出去。

  出浴,穿衣。

  小内内,和以前的很像,但大了一号,优良的质地,穿着就舒服。

  柔软轻薄的羊毛衫羊绒裤,浴袍,一切,都是曾经奢华的格调。

  打开大衣柜,不出所料,许多以前的衣服,也有许多新的,尺码大小略有变化。

  内内一格,卫生巾一格,在在表明:预谋。

  有人早有预谋,准备好了这一切,等着我来钻:陷阱。

  靠在柜子上,闭上眼。

  思维,依旧混乱,纵横交错,无数的结点都少不了他。

  呵,殷亦桀究竟想做什么?

  这个男人真是一个阴魂不散的霸道家伙。

  爱我,又要搞得如此之复杂;复仇,偏生多情又无情。

  呵,殷亦桀的难言之隐,我现在是算明白了。

  猜了那些时候的难言之隐,其实,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既然不可能,就放我自己走,我能

  “照顾好自己。”

  你处处对我留情,处处为我铺路,又怎能算是复仇?

  以为这样躲着我就不知道吗?

  殷亦桀,你的爱,太过沉重,叫我如何承受?

  或许,我可以将此理解为:

  是你,故意用过去的甜蜜让我日日思念然后痛苦,作为一种最最剜心的惩罚?

  不,我做不到。

  这种想法甚至是亵渎的。

  虽然我知道有这种可能性,你依旧在用温柔伤害我报复家父,可是……

  不知道啊,脑子有些乱!

  却有一样是肯定的,那就是,无论如何,叫我无法恨你。

  出来,布莱恩已经被玉壶冰叫走了。

  陶婶说,地暖只铺了一楼,热水是壁挂锅炉供暖气时顺便烧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

  哦,我大概晓得了,晓得了一件事。

  一楼就我们二个卧室,布莱恩自然不便用殷亦桀的卫生间,要不我们隔着玻璃墙相望……

  汗死!

  楼上冷,自然也不能去。

  披屋是给陶婶他们用的,也不能用来招待布莱恩,最后的结果,就只有玉壶冰那里。

  真是些琐碎的事情,陶婶不知道壁挂锅炉或者地暖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懂,坐在书房看书,顺便等饭。

  哦,我又回到等饭的时代,有人做好了来叫?!

  “哇!客人,我漂亮的小妹妹!来,抱抱!”

  布莱恩一见我就抽风;穿着玉壶冰的长浴袍,有点儿滑稽,不过并不减他的优雅气质。

  “还是收拾一下好看。”

  玉壶冰站在壁炉跟前,狐狸眼眯起来,一种骚味儿,开始酝酿。

  我拉了拉布莱恩的大浴袍,问他:

  “怎么样,还可以吗?要是习惯,就向玉少申请,住几天。”

  玉壶冰给我丢二棵菠菜,大声的说道:

  “这里是你的,跟我申请什么?喜欢就随便住。明儿一早我要走。回头让小叔给你送东西过来,有什么要求只管说。”

  我看了玉壶冰一眼,中间那句很有价值,大概玉壶冰很忙,这忙里偷闲或者压根就不是偷闲而是特地送我过来,意义就不同了。

  至于小叔玉立,玉壶冰开出这样的条件,更是看重了。

  我正要开口,布莱恩抢先了,道:

  “你那边太冷清,我要住我家妹子这边。还有,给可儿送些书过来。刚我看了,这里书太少,好多都缺。可人,过几天你先读读《博弈论》吧。很有些用处,相信你能领悟不少东西的……”

  布莱恩一开口,一长串单子就拉出来了,还……

  煞有介事的从壁炉上拿过便笺,一边想一边写,谁的什么书,哪个版本;电脑音响,什么型号尺寸……

  玉壶冰挑眉,不时瞄我一眼,很狐狸的笑道:

  “竟然有人要给我抢做好哥哥,压力很大啊,我得加把劲。布少,我说啊,别的都行,一会儿商量。这个……你还是住我那边吧。我明儿一大早就走,也没空经常来,你想横着住竖着住都行,住我卧室也可以,唯有这边:不行!”

  布莱恩刚列到要辆什么车子,抽空,抬起头,很疑惑很危险的看着玉壶冰,小眼睛里的光芒,杀伤力很大、很危险。

  手中的笔啪啪轻敲着椅子扶手,感觉像是在磨刀。

  屋里灯火通明,复古的台灯吊灯散发出温暖的黄色偏红的光彩,半个灯罩恰巧挡住布莱恩脸上,随着他晃动,忽明忽暗的感觉,愈发让人觉得这小蚌子就是个浓缩铀、核反应堆。

  我从陶婶手里接过热果汁,递给布莱恩一杯,玉壶冰一杯。

  二个男人伸手接过,却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二个人,又对上了。

  我,怎么从中感觉到点儿什么?却又有点儿捉摸不透。

  不过这回玉壶冰没让步,挑挑眉,看看我,有点儿无奈的坚持:

  “这边,不招待外客,除非住楼上。你问问小可人,一楼方不方便外人住?再说了,她家那口子……回头你们妹夫郎舅打架可千万别殃及我家。如果不同意,一会儿就走人,我送你。”

  这话说得,颇有些玄机。

  我家“那口子”,都死了还说他?!哼!

  布莱恩没有全面考察过各个房间,大概很不知道状况,不过从玉壶冰的话里还是听出些问题,服了点儿软,试着问:

  “如果我睡客厅呢?反正……”

  耸耸肩,打地铺好像没所谓,木地板下是地暖,暖和着呢。

  他的意思,还是想和我住一块儿。

  玉壶冰摇头,很直接的道:

  “别想。你我都干净点儿。要不然打起来我劝不了。”

  我上桌入席吃饭,谁爱管他男人争论的话题去。

  哼!打架,谁打谁我都不在乎,只要别打到我身上,我拆了他!

  夹起一块野熊肉,不认识,但不影响吃。

  我慢悠悠的嚼着,看着二个。

  布莱恩忽然问了一句:

  “可人,我刚才看了你带过来的书,好多大一的,哪来的?还担心你落下学业,行啊!说,从哪整的?”

  呃,我在看守所读书,这个,布莱恩一看就知道了。

  我老实交代:

  “谈宝铭帮我弄的……”

  “谈宝铭……!”

  二个男人同时惊跳起来,扑到桌子上,趴在我跟前,像看大猩猩或者恐龙。

  我好像又错了,给他们说如此私密的事,妥不妥当呢?

  唉,可惜这事儿也糊弄不过去啊。

  让我糊弄布莱恩、让他担心,我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这世道,我的无情冷性上哪去了?

  玉壶冰先问我:

  “他们竟然真肯帮你、肯插手?我恍惚听过一回……”

  布莱恩恍然大悟,一拍后脑勺,指着我浴袍上的珍珠道:

  “这个,就是他们给的?他们给的……哈哈,他们的东西,难怪这么好!妹妹,你发大财了!”

  布莱恩揉着我脑袋,高兴的啊!

  我鄙视,这些男人啊全都是人来疯,不对,我看他们啊人不来也疯。

  谈氏再厉害,有白给人帮忙的吗?

  不对,等等,

  “帮忙”?

  她们为什么要帮我?

  舌边有句话,就是抓不住。

  我张了几次口,却说出一句完全不同的来:

  “没准他们想利用我,世上没有免费的午there-is-no-such-thing-as-a-free-lunch……”

  布莱恩眼珠子转得飞快,不察见已经转了几百个弯,很奇妙的笑道:

  “他们利用你?那也是发大财的好事。快说说,还有什么事儿,说给哥听听……”

  我推了下他的脑门,让他清醒一下坐下来,想了想,点头道:

  “也没什么,除了给我些东西,也不要我做什么。就是,抽了我十毫升左右的血,抓了我二根头发……”

  布莱恩眼珠子再转一圈,

  “啪!”

  一拍桌子彻底跳起来,兜一圈,从背后抱住我,大笑道:

  “我就说的,我就说的,是我妹妹,一定是我妹妹!世上就没有他们查不出来的事儿,只要有兴趣,不过……”

  布莱恩捧着我的脸,

  “啵!”

  响亮的亲下我额头,疯疯癫癫的大笑道,

  “有哥哥在,利用不利用的都不怕。这事儿,有哥哥在……对了,你刚才和他们联系了是不是?快快快,告诉他们,是我,jerry的小弟,他们肯定就知道了。别让他们费神查了。”

  我和玉壶冰都傻了,布莱恩整个神经病,说的什么颠颠倒倒的话。

  难道有什么借腹生子之类的狗血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了?

  那我和布莱恩长得也太不像了。

  要说有二分像我看还不如明星模仿秀来的更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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