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氏在这里的根据地,我睡的不算很够,不过还是醒了;养成习惯,就会这样。

  桀桀早醒了,趴在床头看着我,好容易能跟我同床一回,看着我,还装深沉,呵。

  洗漱完出来,几个人将我按住开始化妆,今儿个要去学校拜师,自然,不能太假了装小子。

  所以,我要打扮的学生气一些,学生气……

  “我觉得穿绿的挺好看,这季节穿活泼可爱,还淑女。”

  阿果在外头吵,对我行头还没定论。

  “又不是二八的小丫头,什么可爱啊。就要这身红色,喜气大方,像点儿妆总的样子。该开始培养领导气质了,别……”

  铭风意见比较独特,虽然不大声,但态度比较坚决。

  “我说妹妹还是穿这身最好,休闲优雅,气质内敛。妹妹服色又好……”

  布莱恩提了一套米黄色亚麻料子衣服过来,上头一件剪裁随意的中袖复古款对襟,下面一条九分裤,两个大大的兜,但是造型很简单。

  整个衣服就腰间一个蝴蝶结,感觉比较温柔妩媚,别无饰物。

  “我支持穿这个,快去备鞋子,头饰我来。”

  化妆师发话了,铭风和阿果气的要吐。

  我笑,怎么看着大家都没事儿似的,还是换个新鲜逗我玩呢?

  不过这几套衣服都不错,去学校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大做文章吗?

  不过,整整三年,再多几天,我离开学校已经很久,久的,沧海桑田,天翻地覆了。

  “我想回学校看看,最好,问问毕业证。我高中毕业证都没拿,不知道他有没有拿走?”

  我只有高中学历呢,记得当时殷亦桀说有给我保留下来的,我得回去看看。

  几个人哄堂大笑,五六双鞋子拿来,桀桀刁走我拖鞋,积极的想出门逛去。

  我扭头看一圈,似乎没人为我的学历在意,汗!

  我似乎想起来,殷亦桀也没学历,光棍汉。

  我们家怎么尽是这种怪事情?

  他十七岁接掌殷氏,我二十混入食品公司,先上床后补票?

  是‘先上车’?

  汗!

  “四少连“国中”都没上。”

  铭风好意为我解释一句。

  大家并没有嘲笑我的意思。

  好,上纲上线来了,这意思出色的人都不上大学,呵。

  不理。

  我还是蛮想要我的高中毕业证然后上大学的。

  上大学啊,望着镜子,有些发呆。

  大学,我高中那么努力,不就是为考大学吗?

  高考,那是一个,怎样的记忆呢?

  逝去的青春,没有留下灰烬,当紫荆丁香洒满一地,我重回梦里采撷一段香,将它供奉在前行的路旁,此情,无情。

  “ok!绝对比校花漂亮,走到哪都是花。”

  化妆师放了我,开始抓布莱恩和铭风。

  这两个要随我去学校,自然不能昨儿那副模样,那个样子,是用来杀人的。

  嗯,照照镜子,我觉得好好笑。

  这个化妆师太有爱了,竟然果真给我弄了个学生模样,比我上学的时候还标准的学生模样:左右松松的挽起来,内卷,看似发髻,也不全是;前面随意的刘海参差不齐。

  在我耳钉是穿了二个大圆环,一点儿没有社会上人的成熟,反而将脸衬得很圆润乖巧。

  汗!

  我都要不认识自己了,我什么时候乖巧过?

  换了衣服出来,就一个感觉,非常舒服,秉承了某人的一贯风格。

  教室一双软底皮鞋,小巧合脚。

  其实我的脚并不大,36,和我的个子有点儿比例失调。

  站在布莱恩跟前,我就比他低二公分,脚,他的42,哈。

  不过他今儿穿了增高鞋,足足有三公分。

  拾掇完,铭风成了韩片里典型的学长,小平头宽松t恤休闲裤球鞋,正的不能再正的感觉。

  布莱恩沾了小巧的光,将胡子刮干净,略略打了点儿粉,一个典型的白嫩小扮哥,他算是在我名头上占足了便宜。

  一身运动衫,如果再抱个篮球足球之类的,就实在看不出和学生有多大区别了。

  当然,这些仅限于我们要去我学校;如果去大学的话,我相信没人能看得出来。

  当然,最好也不要有人看得出来。

  “给你还钱。”

  铭风抖抖身子站在我跟前,掏出个钱包。

  “还有我的。”

  阿果也凑过来,拿着个小本本。

  我笑,昨晚的赌债,屋里大家都知道了。

  不过,我要这个做什么,摇头,我说:

  “闹着玩呢。”

  昨晚的结果,刚几个说了,三个大战到后半夜,都累瓜了。

  一早醒来,继续……

  铭风耸耸肩,看着一只站在门外的冉桦,还是没准备理他。

  如果不是布莱恩的面子,他根本不能来这里。

  阿果吩咐人吃了早饭去休息,一边道:

  “愿赌服输,是tmd太不给争气了,下回来过。”

  几个人一起哄,二个大男人都有点儿挂不住了。

  唉,布莱恩还想开口,我拦住,说:

  “我不能赌的。大家还请见谅。而且,如果第一回赢了就不来,难免让大家看不起;所以,我说,不如这几天的费用你们二个包了,就这样,可以吧?”

  布莱恩看着我,没话说了,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一共十万,拿了人家不还,绝对不是这个玩法。

  如果玩,就更让我不愿,所以这样最好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

  铭风大手一挥,了事。

  大家一拥而上,吃早饭去。

  饭吃半截,阿果看着我神秘兮兮的道:

  “妆总,凯撒酒店那边让他们先去探探吧。听说……他们的中心已经移过来,外表上想清算……其实是个幌子。”

  嗯?赌?

  范氏的赌场,现在开始在凯撒酒店?

  赌场一向都是最赚钱的地方,也是一个地下势力的核心,要不去那里搂搂底,弄点儿钱花花,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干票大的,就算惊动范氏也没所谓,他有文殊同省斑院的关系,我们就……我说:

  “先剪二分钟片花给文老头。”

  “不急。等拿到范氏资产转到他名下的证据再说。”

  布莱恩赶紧阻止。

  这种证据,大概只会存在暗处。

  赌场是个好地方,我们需要进去转转。

  “我支持布莱恩的方案。阿果,要不……”

  铭风表态,看着阿果,意思很清楚。

  “好,交给我。不论放在那里,我都拿出来。在这之前轻易别动。”

  阿果很干脆,吃完先走。

  春光明媚,花枝招展。

  忌懒惰,宜稼穑:下地种菜,上山砍柴?

  进校门很容易,布莱恩和冉桦三言两语就将校卫搞定了。

  学校里,似乎没什么变化;又似乎,一切都于时光流逝中,变了。

  不变的,是这块地方,教学楼,小花园,还有那几株高大的紫丁香。

  风吹过,紫丁香,似乎愈发的浓郁了。

  在那花下,有他开车送我上学,接我回家;花下有我被绑架的委屈,更有他奋不顾身舍命相救。

  那样的时刻,我似乎是最幸福的。

  走过的一路,都是他的记忆,他,已经随我走了很远……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遇见了你。

  不是我化做一棵树,而是,你化作一缕清风,吹来我心头,日日夜夜,沙沙响,那是,你我缠绵的乐曲。

  有风,无孔不入,我,将无处躲避。

  再回首,你的影子,还在哪一个角落,看着我一个人,渐渐在风雨中走过,长大……

  风儿吹动你的眼睑;你是否还能看见,我对你的思念?

  雨丝打湿你的容颜;你是否还能记得,我对你的眷恋?

  鲜花开满路沿,没有人再与我比肩。

  星星挂满窗前,谁来为我拉上窗帘?

  时光划过琴弦,是谁孤枕难眠?

  午夜路灯昏暗,我在街头流连……

  风筝飞过天边,谁手中握着那一段残线?

  谁来将我手牵,走向华美的圣殿……那里,是否有等待千年的一段情缘?

  凄美,缠绵……

  啊,我不是歌者,不是诗人,呤不出那优美的旋律。

  就姑且这么听吧。

  我微微扭头,正巧儿对上冉桦的眼睛。

  我忽然想问:

  “我在学校遇到的那些事,你都知道吧?有你参与吗?”

  我一直都觉得他有干系,心里一直……也许,我对他的那份不自在,就是源于此吧?

  他,总给我一种很古怪的感觉,让我有点敬而远之的想法;好像不仅是他在我家楼下亲我或者那几次莫名其妙的“追求。”

  恩,是一种我捉摸不透的疑虑,让我信不过他。

  明媚的春光里,冉桦原本就犯了错的脸,愈发有些尴尬,一阵红一阵白。

  兴许,谁都没想到,当日那个成天被追着喊打喊杀的小丫头,如今也可以这么稍稍的长一下,是吗?

  那么,冉桦究竟什么意思呢?

  过去是个帮凶,如今倒戈了?

  还是说……

  倒戈的人,我没有太大的兴趣。

  如果他像廖亮一样不太懂事,后来懂事了,那我们还可以做个朋友。

  如果一开始就想害我,那现在,对不起,我害怕。

  暖暖的天气,忽然冷了一些,铭风和布莱恩都没开口。

  铭风有时候介于局外人和我保镖之间,很注意场合;布莱恩想来感受到我的心情了。

  来学校,我当然没有到那种衣锦还乡的地步,不过有些事儿,难不免会想起来,想起来就想弄个明白。

  有些心结,会跟我们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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