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吃,该吃吃该睡睡,是我的不二法则。

  虽然有点儿困倦,但也只是一“点儿”,并不要紧。

  吃完,我问:“他呢?”

  当然,我不觉得铭风或者布莱恩会不知道他的情况、或者我问的什么问题。

  呵,大家都很牛,家父的人能叫来条子,铭风能截获信息,殷亦桀或者老六的人和里头也有关系,因此几乎先后得到消息,这个比斗,才势均力敌有些意思不是么?

  阿果靠在门口,叼着不知道蛋卷还是虾酥之类的,笑道:

  “走了。不知所踪。”

  布莱恩接过话头,给我仔细解释:

  “没人愿意和老六对上,昨晚老六带来保护你的人不下十个,刚好都用上了。虽然没联系,但大多躲到老六那里去了,外人谁都进不去。

  铭风拿着都将边喝边叹:

  “殷少好能耐,倒是靠上一棵大树。走吧。”

  学校里,一切如昨。

  或者更辩证的来说,当我们说现在的时候,现在已经流逝,因此,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此时,不是此时。

  这是真正的辩证法,不是诡辩。

  朱师兄的课,听说有着Martin-Luther-King的号召力,能充分激发人的正义感和热血澎湃。

  这是一种势,有时候在法庭上能生生将对方压倒,即便理亏那么一点儿,势也弥补的过。

  朱晚成,黑板上写着主讲者名字,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大师兄,朱姓。

  教室里已经坐满,大概不下一百人,闹哄哄,很有意思。

  有的吃鸡蛋有的吃肉包子有的吃韭菜盒子有的喝牛奶有的……

  “噗”,声音不大,白色水箭歪歪扭扭的朝我喷来,还有点儿热……暗器?

  豆浆!

  师姐眼疾手快,赶紧推那小子。

  布莱恩手更快,立刻拉着我往身后拽。

  铭风书童手腕一动,袖子里有东西:警戒,全神警戒,有敌情!

  窗外,狗吠。

  我眼皮乱跳:这究竟唱的哪一出?

  “啊……你怎么搞的?推我干嘛?”

  同学嚷嚷不乐意了。

  师姐一下手,那一袋豆浆半袋顺着开口喷他一身,湿身了,可惜。

  豆浆不比牛奶,似乎没有美容养颜的功效,这,纯属浪费。

  “你喝豆浆不会一边去啊?溅人家一身。”

  师姐理直气壮,今儿师兄的课,你捣什么乱这是?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推什么推……”

  不知为何,对方竟然没有跳起来,而是骂骂嚷嚷抱怨。

  我摇头,和昨晚比起来,这种争吵实在太小儿科,我没兴趣。

  汗!

  似乎我已经成了江洋大盗,对小偷小摸失去兴趣一样。

  其实,也许是有些累了,懒得理。

  不过,这样的吵吵闹闹似乎也挺好的,蛮有喜剧色彩而且能转移我的注意力。

  这不,我已经有点儿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

  菜盒子飘香,我想到一个问题:办公室,一定要禁止这玩意儿,食堂也不许供韭菜之类东西。

  当然,韭菜还是蛮香的,我绝无挑衅或者得罪它的意思。

  从纷纷扰扰的人群挤过去,在自己座位上坐好,师姐忽然丢下那头吵架大业,转过来拉我,介绍道:

  “师妹,朱师兄。那天师兄有事没在,你还没见过。”

  我给拉站起来,眼前果然有个“男生”

  “老师?”

  带着黑边眼镜,浓眉单眼皮,眼睛不大,眼神犀利,便是温和的笑起来,也有点儿要将人看穿的感觉。

  看这模样,果然厉害,大概还是姓孙比较好,相对切合实际一些。

  “师兄好。”

  我,怎么地也得拿出点儿样子来。

  “听说师妹要来听我的课,有点儿紧张啊。”

  朱师兄客气的伸手,要和我握手。

  这个,我没太搞懂,属于律师特有的幽默,或者说属于学者们过分谦虚的幽默,该如何作答。

  皱眉,我似乎该和他握个手,毕竟人家是师兄来着。

  伸手……身子猛的被人按住……

  “小心!”

  布莱恩低喝一声,小蚌子尽量将我挡严实,一手高举,几乎遮了我的眼睛。

  我略略吃惊:难道又有变故?

  四顾:左前方,一支飞镖冲我头顶飞来,一个男生站的很高,背朝窗口,感觉身影特高大,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他胳膊还保持优雅的姿势高抬着,像是向我宣战:这暗器是我扔的,有本事你鸟我啊?

  哟呵,能啊!

  铭风捋起袖子,刀光森寒,好似,要出招了。

  或许,那森寒的光是什么牌子的枪也不一定。

  布莱恩一脚踩椅子上,一脚踩前面椅子靠椅上,站的高高,呵呵,不知道为什么,我狂想笑啊。嗯嗯,布莱恩的这个姿势好酷的说。

  当然,我只看见布莱恩的脚,没看见他胳膊往上摆什么姿势,估计不会辱没他。

  飞镖飞快,二个男人更快,摆好阵势。

  飞镖……飞速朝我们这方逼近,我,似乎看清那是什么玩意了。

  经常看警匪片的大概知道,有种用那什么可以喷射子弹或者制造爆炸的小武器,这个东西,形似、神似,很有可能,有很大可能。

  二秒钟不到,大概就是一秒钟时间左右,可见二个男人的真本事,布莱恩一个旋风踢,铭风朝后倒,挡住我,貌似给我当肉墙……

  “啪”,清脆的声音,不很大。

  一物,横飞……

  变故横生,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亦或是见到朱师兄便安静了?

  这大概需要调查研究一番。

  “我的笔!”

  我后边一男生叫,似乎有些怨怒,或者还没搞懂状况,晕乎乎然也。

  “唉哟!”

  前排一男生叫起来,揉揉后脑勺,刚站起来不知意欲何为,反正,刚好当了靶子。

  “谁又乱扔东西……就算没有砸到小朋友,砸到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呀……”

  有人赶紧闪一边,看着飞镖以优美的弧线落到地上,然后捡起来,夹手里转着,颇为优雅的配乐。

  我顺着那视线,爬起来,小心的在自己位置坐好,有点儿,汗!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一支极为普通的签字笔。

  当然,越普通的东西杀伤力可能越大,有武林高手拈花杀人,是吧?

  很多人看过来,实现汇聚成一个焦点,空气温度瞬间升高,有点儿太阳能的效果,当然,我得先装个类似的设备。

  否则……估计大家要失望了。

  布莱恩轻松的跳下来,若无其事的在自己位置坐好。

  铭风耸耸肩,很大爷的坐好,开始找游戏机;他是书童,不是伴读。

  这个状况,似乎,师姐比较能了解一些,轻咳一声!

  师姐道:

  “该上课了,上课期间,不得……”

  师姐的话很有哲理性,比如说上课期间不能睡觉不能非暗器不能袭击老师,这个,该规定的都的规定,在案例法中没规定的都不能算是犯法。

  所以,我想,法学系要增加一个议题了。

  朱师兄准备将我的话题押后,清清嗓子,在万千瞩目下,朗声道:

  “开始上课了!”

  于是,正式开始上课,教室里鸦雀无声。

  不过当然了,教室里并无鸦雀,自然不会有声,否则就是闹鬼了。

  至于小声说话,这个,每个课堂都有,实在不能以此评定朱师兄魅力不够。

  但是抛开这些学术性问题,我觉得,朱师兄的课上的还蛮好,我认真听讲。

  法律课或者任何专业课都这样,大多枯燥乏味,所以某位著名的哲学家(可能是苏格拉底、柏拉图,也可能是别的哪位古圣先贤)甚至带着学生在校园漫步一边讲课。

  那样的待遇固然有些后贵族时代,但我依旧可以在教室认真理会其中的丰富内涵。

  但是,《草庐经略?虚实》中说: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再补二句:

  “虚虚实实,不得不防。”

  于是,布莱恩虽然在听课、铭风虽然在玩游戏,二人竟然都高度警惕,不时用各种方式四顾,寻找可能的危险、辨别可能的伪装,保证安全。

  一节大课下来,连我都被训练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连上厕所,桀桀都欲尾随其后,但它是男的耶,最后还是师姐陪我。

  师姐对我们的警惕有些认识不足,因此很有些犯难、别扭。

  不过我是冯教授下旨特别照顾的,她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第二节课或者说第三第四节,是《博弈论》,。

  这个,我比较喜欢,但是老师却给我们讲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的信息不对称理论,呃,其实,也蛮不错的。

  比如说,除了信息的完全对称,其他的就都不对称,当然在市场经济活动中,各类人员对有关信息的了解肯定有差异。

  而信息完全对称,大概和一般均衡理论、无交易成本或者帕累托最优一样,近乎于理论假设。

  真正的信息完全对称,可以用简单的方法解释如下:对于一件事情(当然,信息不对称理论源于市场经济,但绝不拘束限制于市场经济,而是在社会科学方方面面都存在。又或者,从更准确的角度来说,信息不对称尚不同于信息不完全、信息不充分,就不多说了),我知道,你知道;你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像不像绕口令?

  但事实如此。

  这类信息也称作公共信息,和宏观经济学中的公共物品类似。

  对于公共信息,博弈也就不存在了。

  只有当信息不对称,博弈才会开始。

  你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你知道我知道……有时候真的很美妙,但是,太透明了,犹如满大街不穿衣服,是不是又少了一种神秘感,因此丧失了另一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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