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压上千斤重,整个身体即刻痛得失去了知觉,面色惨白之时,泛青的嘴唇不停地低声呐喊出两个字:“丁香。”

  丁香躺在血泊里,整具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嘴里喷出血花,涣散的眼神焦距慢慢在一个点上,那是一张令她痛不欲生的男性面孔,面容乌青带着苍白,两鬓已染上了些许的白发,豆大的汗珠从他颊边滑下,一颗又一颗,割碎了她的眼帘。

  这张男性脸孔,是她倾尽一生来相爱的男人脸庞,为了他,她几乎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丁香抬起手臂,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似乎想极力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一滴泪从她眼眶滴落,沿着颧骨慢慢下滑,滴至她的肩膀衣料上,纤长的睫毛不断抖动,如蝶冀乱飞,最后煽动了两下,慢慢便永久地阖上了。

  丁香死了,走尽了她悲晾的一生,永远地与世长辞,其实,有时候,死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解脱,尤其是像丁香这样钻牛角尖的女人,曾经的她,多么的优秀,多么出类拔萃,却毁了在一个男人手里。

  她悲剧的人生令无数人唏嘘,感叹,醒悟。

  半空中的那支手臂慢慢无力地垂落到地上,傅长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惨叫一声,最终也昏厥过去。

  墓地里,那一处鸢尾花盛开的地方,绿荫之处,新垒了一座新坟,一块墓碑上写着行云如流水的字迹,裴丁香之墓,孝女随心叩立。

  随心一身黑缎子旗袍伫立在新墓前,站在她身后的,还有一全黑的白豪城,白蓉,以及蒋方舟,还有哭得跪倒在地上撑不起腰的白老太,裴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就一直悉心照顾着妹妹裴丁香。

  她照顾妹妹这么多年,就算是再艰苦也撑过来了,眼看着儿女们都大了,日子渐渐好过了,她却这样撒手人寰。

  白老太太想不明白,一切都好好的,她不过是上街去买一点东西,回来就只能见到妹子躺在血泊中微微冰凉的尸体。

  肇事者司机因为怕承担后果,出事后就逃之夭夭,警方已经发出去通辑令,然而,茫茫人海,如果铁了心要躲起来,是不太容易找到的。

  没有任何人承担后果,随心只得将母亲葬了。

  看到母亲尸体的那一刻,她居然没有哭,大家都说她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儿,你说,这个世界上,有谁的心有那么硬,看到母亲的尸体,却不会流一滴眼泪。

  拿了佚锹,再提来一桶水,用铁锹在坟前挖了两个圆圆的小坑,再细心地把两株小树放入坑里。

  整个过程认真而仔细,一张俏丽的脸蛋至始至终面无表情。

  妈,就让这两株紫丁香花树永远陪伴着你,这样一来,你在下面也不会寂寞。

  “老三,都是傅长青害的,都是他害的啊,你妈就这样走了,上天真不长眼,丁香,你死得好冤啊。”

  白老太对着妹子的墓,又哭又嚷。

  “妈,你节哀吧,死对于姨妈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白蓉也擦着眼泪,心想,她们白家是怎么了?

  事情一桩一桩地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不知道是犯了哪座庙宇里的佛像。

  丁香死了,傅长青的腿也残了,从此陪伴的他只有一把冰冷的办轮椅,伴他度过剩下的余生。

  傅太太把这笔债算到了丁香的头上,一辆辆黑色的小轿车驶来,‘嘎止’一声,车轮停上了翻滚,从车厢里跨出十几个身着黑衣,脸上墨镜的保镖,在傅太太的带领下,一伙人风风火而来。

  “做什么?”

  白豪城从未见过这等阵势,吓得瑟瑟发抖。

  “裴丁香,你这个贱人,活着时就是一个祸害,死了也不让人安宁。”

  傅太太冲着身后的十几个保镖下令:“挖。”

  “是,太太。”

  “等等,你要做什么?”

  白老太惊觉事情不妙,这女人穿一身的大红来做什么呢?

  “做什么?”傅夫人双眼一眯。

  红唇吐出:“自是找裴丁香算债。”

  “他妈的,你找她算什么债?姓敖的,别欺人太甚,我妹妹已经被你害死了,你害得她还不够惨吗?现在,你居然要让人来挖她的墓。”

  这个女人是要有多歹毒,残忍无情,才会去打扰地底下安睡的灵魂。

  “她不想我让好过,我让她死也得不到安宁,给我挖,快点。”

  敖雪霜就是憎恨裴丁香,长久以来,她们两个人之间恩怨甚深,她对裴丁香的恨,并不能因她的死去而消亡。

  她要与也斗一辈子,绝不可能就这样放过裴丁香。

  一干保镖开始绕过她们纷纷走到了坟墓前。

  “豪城,白蓉,老三,快点啊,快点报警,把这个疯女人抓去坐牢。”

  白老太面色铁青,嘴唇哆嗦着,不断冲着三个儿女呐喊。

  蒋方舟块头最大,伸手就抢夺过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保镖手中铁锹,嘴里怒骂了一声‘妈的,翻天了。’

  这个社会没王法了,难道说有钱就会拥有一切,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不顾别人的感受,还这样要惊扰死者,不是都说,逝者已矣,所有的一切,仇恨也好,恩怨也罢,都会随着生命的终结消亡而烟消云散。

  白蓉的脾气也不是盖的,拉了一个保镖,一巴掌毫不犹豫就刮了过去。

  白豪城虽然性子较弱,一般情况下,有些不太敢动手打人,因为,他知道打人是需要负责的,他没钱,所以,一般不敢乱动手。

  可是,这群哥们儿,这个女人欺人太甚了。

  他姨妈都死了,她居然带着一干保镖过来挖姨妈的坟。

  真是气得人心脏滴血。

  “敖雪霜,你再挖一铲,试试看?”

  声音很清,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清冷与凛洌,仿若是湖面上相碰冷冷的碎冰,那股子凉意就快直刺入人心底。

  “怎么?白随心,想要与你妈抱不平,是吧?你可有那样的能力,你与你妈一样的贱,都是给人当二奶的货,你妈缠着老傅那么多年,最终被老傅抛弃,怨得了谁,疯了傻了痴了也是活该,老傅要不是因为她,也不会失去双腿,因为你那个贱货老妈,咱们傅家已经再难有昔日的辉煌,还有你,你说,你咋好的不学,净学你妈的狐狸样,不知道使了什么孤媚手段将藤瑟御迷得团团转,所以,今儿,老娘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找你生事来了。”

  多嚣张狂妄的话语。

  老娘咽不下这口气,所以,特地事这了保镖找你生事儿来了。

  真是狂妄至极!

  好大的口气,慢慢地,随心失神的瞳孔扫凝向了她,隔着一米远的距离,隔着一定的空间,她静静地观望着那个笑得像个二货的老女人。

  你说,她怎么可以嚣张到如此地步?

  谁给这样的权利,让她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带着人马过来,当着她的面儿,当着白家人所有的面儿挖她母亲的刚下葬的坟。

  见过嚣张的,却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

  是看着她白家人穷,看着她没钱,好欺负是吧。

  “你确定?”

  “当然。”敖雪霜知道白随心一向不是好惹的,不过,仗着今儿藤瑟御不在场,她可以不计后果,反正,她手上有十几号保镖,全都听她使唤,她吃不了亏。

  “最后让他们住手,否则,你会后悔的,我保证。”

  “白随心,你他妈不要吓唬我,你拿什么保证,不就是仗着那点蛊惑男人的手段么?离了男人,我让你寸步难行,有本事,你就用自己的本事击垮我,否则,老娘就是看不起你,你这个贱货,被藤瑟御玩了三年,如今,又带着一个不知名的野种嫁给了雷锦川,噢,对了,我忘记应该喊你一声‘雷太太’了,雷太太,听说雷氏企业财务出现问题,你老太自顾不暇,应该没功夫管你娘家这档子破事吧。”

  十根玉指捏握成拳,捏得格格作响。

  双瞳紧眯,眯成了一条缝,然后,再扩大,再慢慢缩成针芒一般大小。

  她望着傅夫人的眸光犹如一只原野上孤傲的野狼。

  红唇扯出一朵漂亮的笑靥:“就算是勾引男人,也需要本钱,而你自认为高高在上,然而,你的女儿却脱光了衣服都没人想要,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闻言,傅夫人敖雪霜气得面色发青,她开始冲着一干保镖怒斥:“你们都是死人啊,快点给我挖,挖到棺木,老娘重重有赏。”

  一群保镖听到钱字赶紧埋头开始疯狂地挖掘。

  “你们给我住手,住手啊。”

  白老太是最见不得这种场面的,这个敖雪霜的心太黑了,心肠太毒了。

  无论她们以前有什么恩怨,可是,现在,她妹子都已经死了啊。

  她却带人来挖她的墓,这个烂心肝的女人,抓出手机,抖瑟着的手指拔打着110,一遍又一遍地拔,却老是占着线。

  白蓉与白豪城被两个保镖摁倒在地,蒋方舟见老婆被打,疯了似地向就近的几个保镖甩出拳头。

  场面有些混乱,她们只有几个人,还是多数是女人,而对方却有十几号男人,再说还是练家子,自然是无法占上风。

  白老太想打电话,一名保镖走过来就夺走了她的手机。

  将手机甩进了草丛中。

  随心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站在她对面得意洋洋的敖雪霜。

  “敖雪霜,你这个坏女人,当初,不要脸从丁香手里抢走了傅长青,现在,居然要来挖她的墓,你会不得好死的,我诅咒你断子绝孙,诅咒你一辈子听不见,看不到,诅咒你子子孙孙,男的为奴,女的为娼……”

  白老太骂人的功夫不是盖的,以前,只要有谁欺负她家的三个孩子,她就会跳出来与人家吵闹,争过你死我活。

  所以,老宅的那一带邻居都不太敢惹她。

  “这老女人嘴太臭,给我堵上。”

  “是的,傅夫人。”

  一个保镖赶紧拿了一团纸塞进了老太太的嘴里,拿了绳子捆帮住了老太太手与脚。

  将老太太扔到了草丛中,草丛很深,只能看到人高的草丛不断地来回飘动,以及草堆里发出的呜呜声。

  “妈。”白蓉哭着疾呼,受这样的罪,一切只怨她们太穷。

  所以,才会被这个坏女人这样欺负。

  “老三啊,你快点过去,把妈救起来了啊。”

  随心走上前,抬起手臂,狠狠地甩了女人一个巴掌,巴掌声的响亮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敖雪霜没想到又被白随心打了耳光,上次,她找到别墅里去,这个贱货就是这样打她的。

  至今,她还恨得牙痒痒的,现在,又故技重施。

  而且,这一巴掌比上次更为用力,她感觉牙齿都松动了。

  “这个死贱货,。”

  敖雪霜打算亲自修理这个性子倔强的小贱货。

  踩着五寸高的高跟鞋扑上前,从后抓住她一把头发猛扯,随心身子仰了一下,紧急着,抬起一腿狠狠地踢在了女人的裤档里。

  “哎哟。”

  女人虽没有男人那样脆弱,但毕竟,敖雪霜都五十有多的人了,哪里经得住她这样狠狠的一脚。

  整个身子险些跌倒,要不是身侧那个保镖及时伸手拉住她的话。

  “你这个小贱货。”

  她真是被气傻了,发了疯般再度扑上去。

  没想只见空气中银光一闪,只听‘咔嚓’一声,是刀子没入血肉里的清脆响声,敖雪霜低下头,嘴唇发白地垂下眼帘,当她看到自己肩胛骨几乎没入进去的刀子,只能看得见刀柄,顿时,背心发麻发黑。

  椎心刺骨的疼蔓延至四肢百胲。

  天啊,这个小贱货居然拿刀子捅了她。

  这小贱货的刀子从哪儿来的?

  难道说她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知道她要带人来掘她老妈坟墓不成?

  她看着自己血流如柱的肩胛骨,感觉头好晕,眼前好黑,感觉自己快站不稳了,就快要倒地了。

  “小贱货,你好狠啊!”

  嫣然一笑,上前一步,双手握住了那把刀柄,再狠狠地往下抵了数寸。

  直至刀柄完全没落才肯罢休,在另一个黑影闪过来救老婆娘之前,捏握住刀柄,倏地一股作气抽出,当下,鲜血如自来水喷泉!

  一秒钟之内,溅出的血花湿了一地。

  “啊啊啊!”

  不仅是敖雪霜吓坏了,就连在场的所有保镖都看傻了,他们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纪尚轻的女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你才是贱货,你全家祖祖辈辈都是贱货。”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受够了。

  拿着血刀子,走过去想抚起草丛里的老妈,忽然想到什么,启唇轻喊:“姐,来把妈拉起来,咱们走。”

  白家人不知道女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几号保镖见傅夫人晕厥过去,赶紧奔上前将她抬进了车厢,另几个保镖终于把土刨开了,打开棺木,却吓了一大跳,里面根本什么也没有。

  别说尸体连一点灰也找不到。

  保镖们个个面如土色,愤恨地瞪了她们一眼,带着受伤晕迷不醒的傅夫人赶紧离开。

  几个子女得到自由,赶紧扑上前从草丛里救出母亲,替她解开了绳索,白老太哭喊着奔上前,伸头往坑里一看,天,她也差点儿晕厥过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

  棺材是空的啊!

  “老三,你妈的骨灰罐呢?”

  本来她不赞成把妹妹的尸体火化,可是,在老三一再强调之下,她也没有办法,毕竟,丁香虽是她的妹子,也是她白老三的亲生母亲。

  “是啊,老三,你妈的骨灰呢?”

  白豪城与白蓉,包括蒋方舟个个全都傻了眼。

  她们就不明白了,出殡时,明明看着老三把骨灰盒放进去的,现在,怎么什么都没啊?

  难道说在这之前,被老三调了包,还是被坏人偷走了,可是,人家偷骨灰盒干什么啊?

  白家人心里闪烁出无数个问题,都需要老三给他们解疑,难怪,刚才敖雪霜带着人马冲上来要挖坟时,她一点也不惊慌,甚至是面无表情。

  “我把它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白老太吃惊不小,这姑娘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啊。

  尸体被焚烧了不说,还不让她落土为安,那可是她的亲妈啊。

  给了她生命的,却未能将她抚养成人的悲凉之人。

  “老三,你说啊,你把你妈的骨灰拿哪儿去了?”白老太有些着急,那毕竟是她的妹子啊!

  凡是死者的亲人,都希望死者落土为安!

  老三这是怎么了?

  “妈,我都说了,她被我安置在一个妥善的地方,放心吧!”

  “难道你知道敖雪霜那个疯女人会来?”

  这老三的本事未免太了点啊!

  “不是,为母亲立一块墓碑,是我做女儿应尽的孝道,可是,我不想把她掩埋在黄土之下。”

  “这也是她的毕生的遗愿。”

  “什么遗愿,老三,你在胡扯什么?”

  随心也不想再也她们谈下去,因为,她们都不懂,因为,只有她看过丁香留下来的那本日记!

  她只是在遵从母亲的遗愿,没想到却逃过了让敖雪霜骚扰的结局。

  也许,许多的事上苍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将手上那把刀拿到河边,洗去了血痕,再点了一把火,把刀子丢到了火堆中,再度用树枝夹起来时,刀子已经被变得滚烫,刀身上全是花花的火纹。

  她们回去后,正有一批警察来至她们家中,一名警察向她出示了逮捕证。

  “你们什么意思?我们是正当防卫。”

  “老太太,傅夫人控告白律师蓄意杀人,我们只能公事公办。”

  两名警察拿出了手铐,随心也不为自己辩解,双手奉上让两名警察铐走了。

  白老太与儿子女儿慌了神,这下可怎么得了啊?

  以前出事,都是由老三顶着,什么事都可以让老三去解决,如今,把白家的顶染柱给铐走了。

  她们都是法盲,甚至大字不识几个,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去找谁帮忙捞出随心。

  随心呆在看守所里,两只大眼扑闪扑闪的,静静地凝望着窗外巴掌大的天空。

  以前,她曾无数次来过这地方,都是为了了解犯人的思想状况,为犯人申诉,拯救他们出狱。

  而现在,她居然进来了。

  真是不到啊。

  “88923,有人来看你了,出来。”

  一记严厉的声音飘入,紧接着,就传来了门‘匡当’的开启声。

  铁门开了,她跟随着一名狱警走了出去。

  控监室里,长长的桌子前方坐着一个男人,男人身着黑色的昵子大衣,五官轮廓棱角分明,额前的头发蓄得有些过长,不过才短短的数日不见,连颧骨都露了出来。

  长眉斜飞入鬓,眉宇间在瞥到她的身影后,眸光牢牢里锁在了她憔悴的脸孔上。

  他望着她,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轻轻地坐到他的对面,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讲一句话。

  半晌,他终于再无法静默下去,毕竟,探监时间是有限的,再沉默下去,五分钟的时间可就过去了。

  “为什么?”

  扯唇,唇边勾出一朵淡淡的浅笑。

  他问她为什么?

  而她哪里又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在受外人欺负侵略的时候,不能一味地沉默,捅死了她,就算让她这辈子把牢底坐穿,她也认了。

  更何况,她是一名精通法律的律师,她早给自己留了后路。

  “我说,为什么?”

  这女人耳朵聋了,没听到他说的话吗?

  男人陡地拔高了声线,许多时候,他真的很憎恨这种感觉,眼前这个女人,性子太倔强,也很强势,从来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帮助,以前,他都由着她,可是,这一次绝对不行。

  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地狱。

  半个小时前,他已经让君染过来探望了,可是,一分钟后,他又改变了主意,他真的无法做到撒手不管。

  “给我一根烟。”

  烟?这女人脑子被门板夹了,居然给他要烟抽,不是他耳朵有毛病,就是她脑子进水了。

  他怎么可能给她烟抽?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都不可能允许女人这样胡来。

  “没有。”

  切,不给她抽吧,堂堂滨江狠厉角色的人物,天天都要去与客户应酬,怎么可能身上没有烟呢?

  “你老公呢?为什么他不管你?”

  雷锦川,你也未免太心狠了吧,她都这个样子了,居然也能放得心。

  “他啊!不是你让他那么忙的吗?”

  这话堵得藤瑟御哑口无言,是呵!他的本意是想让姓雷的忙得没办法洞房,可是,不想他就这样弃女人于不顾。

  见她满面沉着冷静,情绪淡定,他坚崩的一颗心弦稍稍放下,不谈过去相处的三年,就关是这最近大半年相处的时光,她在工作表现出来的能力,他早就看在眼里,她从不打一场没把握的仗,即然她敢拿刀捅人,自然有她的道理。

  不过,为了让女人安心,他还是启口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会聘请金牌大律师,为你辩护。”

  不就是从狱中捞一个人嘛,对于他藤三少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

  “不用。”

  她想也未想就拒绝了。

  “你……”女人的干脆让他有些恼怒。

  “我不想靠男人。”她丢给他一记唯美的微笑,转身离开时,最后向他说了一句:“藤瑟御,也许,你我的相识本就是一场错误。”

  女人转身跟着警察走远,藤瑟御从凳子上站起,一双手掌捏握成拳。

  这女人刚刚说了什么?

  她说:“藤瑟御,也许,你我的相识本就是一个错误。”

  就算是她刚灰复记忆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说过,这句话的意思不要去细究。

  她们的相识为什么是错误?

  这句话久久地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藤瑟御,也许,你我的相识本就是一个错误,这是一句下了迷药的蛊惑之语,她是在说,只恨情深,奈何缘浅吗?

  不论如何,随心,我都不打算放过你了。

  就算是错误,就把这个错误延续到底。

  一直错下去就好,他多怀念以前的时光,那个永远追随在他身后,整天快乐的像一只小鸟,叽叽喳喳不停在他身边叫嚷着:“瑟御,瑟御。”是否已经变了,变得深沉,内敛,城俯也深了,许多时候,他根本看不透她,也猜测不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样静谧相处的时光,他多么怀念,可惜终是一去不复返。

  傅长青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去探望了晕迷不醒的原配之妻敖雪霜。

  敖雪霜处于昏迷中,手术后就一直未曾醒过来,傅碧瑶一气之下将随心告上了法庭。

  傅长青面色有些苍白,精神相当不好,他才刚失去双腿,伤口还未拆线,麻药过去后,致命噬骨的疼痛就一直折磨着他。

  他愣愣地盯望着床上躺着,毫无生气的女人。

  是他同时害苦了两个女人,一个裴丁香,一个敖雪霜。

  “碧瑶,她是你的姐姐,你不能这样对她的。”

  知晓了女儿将随心告上了法庭,他痛心疾首地斥骂。

  “爸,你把她当成是女儿,人家可未把你当成是父亲,你都没看见,她捅妈那刀有多深,我妈脸都痛得惨白转青,给死人没啥两样,我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她。”傅碧瑶满脸郁愤,她不可能就这样放过白随心,那女人心太狠了,居然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是你妈先去找人家挑事的。”

  人都死了,还跑去找人家理论,整件事情本来就是她们傅家不对。

  “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妈可是为了你啊,要不是白随心,你不会断腿,要不是为你抱不平,我妈不会躺在这儿生死未卜,你说,你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傅碧瑶说得振振有词。

  “爸的残疾,不怨她,都是意外,是老天要惩罚我这个薄情之人,所以,才让我不能再走路,与她无关啊,她已经失去母亲了。”

  他的腿断了,没办法去参加丁香的葬礼,身边的人受了俩母女的旨使,根本不把他带过去。

  “爸,不管你说什么,白随心这牢是坐定了。”

  这一次,傅碧瑶打算斩草除根,一劳永逸,她不想再担惊受怕下去,如果能让白随心一直呆在监狱里,何尝不是一件好事,那样的话,白随心就不会再去勾引瑟御,藤瑟御渐渐会忘了她,慢慢把目光转向她身上来。

  她心里亮着呢,也许,又是一场徒劳无功的事,可是,不去试一试,她是不会甘心的。

  “她如果坐了牢,我们就脱离父女关系吧,碧瑶,你是着了什么魔,难道真不能与随心和睦相处,难道上一代的恩怨还要继续延续下去吗?”

  他的腿没了,丁香死了,还死得那么惨烈,他亲眼看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当时,他感觉自己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是他辜负了那样一个优秀的女人,是他负了她一生。

  他就是那个罪亏祸首,该得到惩罚的人是他,而不是他无辜的女儿随心。

  傅碧瑶冷冷一笑:“爸,现在,你还有资格这样说话吗?”

  “什么意思?”

  “你双腿不便,也老了,傅氏就由我看管着吧,而要不要随心坐牢,可是我说了算,今后,你就好好颐养天年,对了,你说是澳洲‘碧芸阁’好呢,还是江淮的‘香兰宇’好呢?”

  “你……怎么知道的?”

  傅长青面色微微一怔。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父亲,白随心虽是你的女儿,你却没有抚养过她一天,你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可言,可是,在得知她是你女儿后,你就准备将傅氏所有的一切全都给她,是吧?那个‘香兰宇’是你修了准备送给裴丁香的,我妈早知道了,所以,才会带着保镖去挖裴丁香的墓。”

  傅长青怔在地原,嘴唇不断地哆嗦着,这些事情,他一直做得都会隐秘,这对母女是怎么知道的?

  “碧瑶,你简直就是胡扯,‘香兰宇’只是我帮一个富豪修的一座别墅而已。”

  “噢,父亲,没事,我不介意,其实,你的宝贝女人已经死了,没办法进去住了,今后,我打算把那儿重新翻建,日后,你与母亲过去养老,也是好的。”

  灿笑两声,女人在父亲肩上拍了两下,然后,冲着门口的保镖下令:“带傅先生回去。”

  “是,傅小姐。”

  两名保镖走了进来,将傅长青推走。

  “傅碧瑶,你这样对自己的父亲,不怕被天打雷辟?”

  “要辟的那个人首先是你,有因必有果,这果是因你一手造成,给我带走,我不想看到他。”

  傅长青被保镖弄走了,傅碧瑶在母亲的病榻畔坐了下来。

  伸手握住了母亲插满了玻璃管子的手,指尖的冰凉让她心头愤恨倍增。

  “妈,你知道吗?父亲的那颗心果然是向着她们的,这二十几年来,你呆在他身边,侍候着他的汤汤水水,要不是你的,他怎么可能会拥有那么庞大的傅氏帝国,如今,到了垂墓之年,他不惜一掷巨资修筑‘香兰宇’,只是想老年后与那女人双栖双飞,你做的对,我很赞同,这一次,不把白随心弄进去,我就不姓傅。”

  傅氏为什么会出现亏空,严格意义上来讲,傅氏是百年老字号,不可能衰退的这样迅速,她用那个去世孩子的骨灰与白随心做了一笔交易,白随心打电话给了藤瑟御。

  她以为藤瑟御会帮忙,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傅氏财务出现问题,的确是如父亲所说,去缅甸进了一批碎石,砸了许多钱进去,她一直认为是藤瑟御搞的鬼,因为,那次进货,藤瑟御是没让人去的。

  她去公司查账,才发现有一笔巨大的款项不冀而飞,作为是傅氏精石集团的继承人,她向财务了问三次,财务都支支吾吾,最后,她要辞去财务,财务不得已才说出,傅先生划了一笔钱去江淮修筑了一幢皇宫式的别墅。

  她立刻找来了相关资料调查,那幢别墅取名叫‘香兰宇’,香字镶嵌着裴丁香的名字,而裴丁香一生阔爱兰花,设计师告诉她,傅先生打算在房子的四周花园里遍植兰花,与桂花,据说,是傅先生与裴丁香相识于一个桂花盛开的季李。

  忽然之间,她就明白了,难怪她们家四周都种植着四季桂,月月桂,还有许多从各国收集过来的名贵桂花。

  原来不是父亲一生阔爱桂花,而是他心中一直珍藏着一个故事。

  珍藏着一个女人,也许,每日看到桂花就能睹物思人。

  他根本不爱母亲,当年娶母亲只不过是为了外公手中的产业,由于太过于震惊与愤怒,所以,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母亲,她的母亲敖雪霜是一个辣子女人,听了不可能息事宁人。

  风风火火带了人马就奔过去要挖裴丁香的坟。

  而最让她感到好笑的是,白随心居然在冲动之余,动手伤了母亲,母亲虽然人事不醒,可医生并无大碍,而白随心却要付出一生惨痛的代价。

  这个牢,她是坐定了。

  白随心,你也是名律师,做事行事,为何要如此冲动呢?

  冲动可不好,这一冲动可就毁了你的下半辈子,坐过十几二十年的牢出来,人老珠黄了,还有几个男人会要你?

  这都不说,你的大好前程可不就毁了。

  哈哈,傅碧瑶可是乐坏了。

  “妈,你好好休息,我去把你最恨女人的女儿送进去后,再过来看你。”

  轻轻地语毕,撑起身就往外走。

  今儿是开庭之日,她得笑着看白随心如何自辩,对了,她好像没聘请律师,据说是打算自辩,白随心,我可等着呢,看你如何把黑的说成是白?

  傅碧瑶万分期待姐姐的表现,一定会让她失望滴,哈哈。

  审判席座上坐着威严,身着警服的法官,下面坐了许多的来听审的人,多半都是熟人,白家几母子全坐到了前面,个个面色焦急,局促难安,傅碧瑶踩着高跟鞋走进去,从中央那条留出来的人行道走下去,一直走到了第一排,冷冷的眸光一一扫过白家所有人的脸,他们的焦急让她好不得意。

  找了个靠白家人最近的地方坐下,抬手把玩着指甲的那一刻,随着法官一声‘起立’,全场所有人全部起立。

  “请坐。”

  顿时,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带嫌疑犯白随心!”

  随着法官一记干练利落的声音飘下,所有人的眸光刷地看向打开的那扇绿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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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身出户那日,她跑去酒吧卖醉,迷迷糊糊间,张狂、狠厉地把‘某个大人物’当成了发泄情绪的对象!

  一夜痴缠、鞣蔺转身想逃,却被一支钢铁手臂入怀!

  “小野猫,吃了就想逃。”他骜爷的床,上来容易,下去却比登天还难!

  浑厚迷人的声线嚣张,狂妄,比古代帝王还要霸道狠绝!

  据说,他是东南亚雄狮一头,绰号暗夜之帝,手段冷酷,残忍,狠厉,性情乖戾,喜怒无常!却有一怪僻不近女色。

  圈子里,人人都敬畏地喊他一声:“骜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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