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大结局之 似曾相识(本章8000字)

  心慌意乱的,几次摔倒在雪地上,此生没有尝试过这样慌乱的感觉,生怕迟了一步抱憾终生。顶峰的距离并不远,不是吗?可是,爬到底下,才发现,凭她的能力却根本无法爬到顶峰,需要顺着藤条攀爬。

  手刚握住粗粗的藤条,却是那样尖锐的疼痛。下意识地松开手,藤条上的刺不粗,却密极,她咬咬牙,伸手用力握住了藤条,费力地往上攀登。

  疼……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没有什么……汗珠从额上滚落,使出吃奶的劲儿,爬到雪山顶峰,松开手,已经满是密密的血渍。

  只是,无心再去关心这些,她擦了擦脸上的汗,目光在顶峰上仔细地搜寻。

  忘情草……是这个吗?目光在触及到那细细的一株草时,呼吸顿住了。她几乎是屏住呼吸走到那株草旁边,是一颗细细弱弱的草,上面奇怪地结了一个小小的红果。没有错,竟然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植物,真的……

  小小心心地摘下果子,放入瓷瓶,心依然紧紧地提着。缪卓言看了看满是血渍的手掌,咬咬牙,又这样顺着藤条而下。落地不稳,她整个身子顺着斜坡直直往下滑去。

  惊险之中,反倒是提升了速度。心里一喜,疾步朝着欧阳澈的方向跑去,探了探他的鼻尖,心里松了口气,还来得及,他没有死,却已经是晕厥……

  “欧阳澈……解药在这里……”急急地把药丸嚼碎,放入他嘴里。不会迟的,一定有用的,一定有用……

  闭上眼睛祈祷,睁开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那张苍白的脸,泪水纵横,心仿佛一点点地窒息,她攥紧了手心,才发现手心里的刺生疼。

  眼皮微微动了动,缪卓言屏住呼吸,不觉握紧了手心,仿佛也感觉不到疼痛,只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张脸。眸子微微睁开了,那漆黑的眸子深如幽潭,他醒了……心一下一下激动地跳跃起来……

  “欧阳澈,你醒了,你……”

  “你是谁……”剑眉轻拧,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在她耳边轰炸开来,他冷冷地望着她,一如她就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

  “我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朕明明记得身在皇宫,怎么竟然会在这样的荒野之地!”

  无语,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竟然真的会有所谓的忘情草……而忘情,竟然真的能这样快……缪卓言勾唇笑了笑,正要开口,却听得耳边一声轰响,巨大的雪块仿佛从天而降,直直坠落。

  “小心!”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那样怔然的样子,心那样疼痛;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样抱住了她的身子,转了个角度,那雪块就生生地砸到了他头上……

  尖叫声卡在喉间,她看着他这样直直倒下,鲜红的血染红了雪地……

  不……蹲下身子,手在颤抖,还来不及思考什么,头上有什么砸落,重重的,眼前一黑,她也这样倒了下去……

  “不要……小心……”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来,缪卓言痛苦地拧眉,冷汗涔涔,猛地睁开眼睛,却见周围那么多双眼睛围绕着她。

  “醒了醒了,小姐终于醒来了……”

  “妈咪,妈咪!”一颗小脑袋钻入,“妈咪,我是乐儿!”

  “我是可儿!妈咪,你想要吃什么?肚子饿不饿?还痛不痛?……”

  “要喝水吗?……”

  “走开走开,统统走开!我来给她再把把脉!”慕容邪挤进人群,探了探她的脉搏,周围的脑袋又嗖地一下全数围成圆圈,却是个个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怎么样怎么样,妈咪怎么样了!”可儿乐儿揪着慕容邪的衣角,三天的相处,他们已经跟老顽童似的慕容邪打成一片。

  “……小姐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小丫急得又是掉了眼泪,小姐命运多桀,每每跟死亡擦肩而过。她也是后来从慕容尘口中得知,小姐竟然为了去雪山取解药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她明明知道上山会有雪崩的危险,竟然瞒过了慕容邪跟慕容尘……而欧阳澈,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会在那里出现,却是至今昏迷未醒……

  “丫头既然醒了,就没什么问题,只是身子虚弱了一些,需要进补……”

  “这没问题,需要什么药材食材,你尽管说……”小丫的心这才重重地放了下来,低头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

  “丫头,我让人去熬药。你肚子也饿了,你看看想吃什么,说一声……”慕容邪看着她苍白的脸,轻叹一声,这丫头,还真是大胆,竟然敢独自一人上雪山,能有条小命回来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我……”坐起身子,脑袋便是一阵晕眩,她脸色一阵白,慕容尘脸色一青,疾步上前按住她的身子躺下:“你怎么样?好好地躺着为什么要起身?快躺下!”

  “我没事……”嘴角的微笑那般虚弱,慕容尘心底一阵疼痛,这个女人……这几天,看着她昏迷不醒中还依然不时唤着欧阳澈的名字,他才真正明白那一种感觉叫嫉妒,可以让人彻底发疯……

  却是无语,任凭心头灼烧的疼痛,他却依然无法再说什么。事实摆在眼前,欧阳澈之于她,依然重要……

  年轻人的感情,怎么会如此纠结呢?……慕容邪看着慕容尘,看来,他慕容家的男儿,虽是痴情却更多无奈……想到缪卓言跟那个小子的种种,彼此的情意那样清晰显现,尘儿怎么可能再***半分?

  欧阳澈的蛊毒已解,只是脑部受到雪块的冲击至今未醒,但应该是时间问题,不是大碍……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两个是不是就没有牵连了……如果他忘了丫头,丫头也不可能主动去找他……那么,尘儿,是不是会有什么希望呢?……

  “妈咪,妈咪……妈咪你睡了好久,乐儿怎么叫都不醒,吓死乐儿了……”乐儿撅着嘴巴,靠在床沿,一双大眼睛闪着蒙蒙的水雾,“妈咪,你以后不要这样吓乐儿好不好……”

  缪卓言点点头,摸着乐儿黑黑的头发,笑容很是疲惫。

  “妈咪,你为什么要去那样危险的地方,你不乖哦!跟乐儿拉钩,以后不会这么不乖!“乐儿竖起了小拇指,缪卓言笑了笑,伸出手指跟她勾了勾。

  “妈咪,你想吃什么啊……小丫姐姐府上吃的东西有没有皇宫那么多,不然乐儿去让欧阳叔叔叫人做好吃的好不好?……”

  那个名字让她微微地震了震,欧阳澈……那触目惊心的血在眼前,刺目的疼痛,他怎么样了?那么大的雪块……

  “不用了乐儿,我就想喝点白粥……”

  “好,乐儿马上让人去做!”乐儿笑着跑开了,慕容邪对着众人使了使眼色,众人也跟着纷纷散去。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慕容尘跟缪卓言两个人。

  “他的蛊毒已经解了,只是头部受到撞击,那日发现你们的时候,大伯给他把过脉,没有什么大碍,应该会比你迟几天醒来……”她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慕容尘的眸子紧锁着她渐渐放松的神色,烦躁逐渐涌上心头。

  “结束了吗?”

  “什么?”缪卓言有些错愕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欧阳澈的蛊毒已经解了,你跟他……结束了吗?”他的眸子利剑一样,似乎想要望进她的内心里去。

  “两清就好,你自己说的。既然他不会死,你也已经尽力而为,你跟他之间,应该不再有任何瓜葛,是不是?……”

  “是……没有瓜葛……自此以后两清……”

  “以后……再也不准做出这样的傻事来……”他涩声道,手握住了那雪白的柔荑,那上面还有着明显的伤口,他简直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弱女子是怎样握着荆棘往上爬的……

  “言儿,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但如果你还把我当成朋友,就答应我,再也不准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声音带着哽咽,心疼难以复加……

  “嗯。”她点点头,嘴角勾起明媚的笑容,只是……为什么望着她的眸,他却依然觉得那眸底有那样多的忧郁,是因为欧阳澈吗……慕容尘轻叹一声,握紧了她的手,道:“在东瑶休息几天,等身子好一些就到南钰……”

  如若不是她的身体太过虚弱,他一定现在就带她走,留在这里,隐隐地总有那样多的不放心……

  东瑶皇宫。

  烈日炎炎的白天,却静谧得死寂。思言殿里,一行人整整齐齐地站着,神色凝重,阮梅音坐在床榻边,凝神望着欧阳澈。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在雪山受伤回来……欧阳澈已经昏迷几天了,御医们都说会在今天醒来,可是……

  闭上眼睛,泪水滚落。褚公公恭声道:“太后娘娘,不要伤心了……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会醒来的……”

  褚公公抹了抹眼泪,关于牵心蛊,他是一个字都不敢跟太后提及的。所幸,牵心蛊的蛊毒已经解开了。真是没有想到,缪姑娘真的能找到解药,她真的是皇帝的恩人,整个东瑶的恩人……只是,从今以后,皇上就真的会忘记缪姑娘吗?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曾经,他那样希望皇上忘记这个刻骨铭心的女人,可是此刻,竟然心生不忍……如果可以,他倒是不再排斥缪卓言,这个后位能让她登上,那便是最大的圆满了吧……

  “澈儿!”阮梅音激动的声音让褚公公回过神来,床榻上,欧阳澈已经缓缓睁开眸子,御医急着跑上去扣住欧阳澈的脉搏,又急着埋头开药方。宫女太监们很快便忙开了,跟着御医拿药的,准备药炉的,在一旁待命的……整个思言殿忙碌开来,原本窒息的沉寂渐渐散去,沾染了微微的喜气。

  “澈儿!你终于醒了……”阮梅音不停地擦拭着眼泪,“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褚公公也是喜极而泣,只是,腿脚止不住发颤。欧阳澈一定会惩罚他的,他知道,不知道小明能不能保得住……

  “朕没事……”欧阳澈咳嗽了几声,感觉脑袋有些发疼,“母后,朕这是怎么了?”

  “澈儿……”阮梅音吃惊地睁大了眸子,“澈儿,你被雪块砸到了……怎么你不知道吗?”

  雪山,雪块……不太清晰的记忆中,仿佛是有那么一大块白,仿佛是有一个大大的雪块掉落到他头上。他拧了拧眉,说不出为什么心里竟然会那样发涩发疼。

  “朕好像想起了一些……”欧阳澈笑了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时兴起去了雪山,让母后受惊,是儿臣的不是了。”

  “只要澈儿没事就好……”阮梅音擦着红肿的眼睛,又是流泪又是微笑。只要他醒来,便好……

  几天的休养,感觉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每日跟小丫闲话家常,看着可儿乐儿开开心心地跟慕容邪玩耍,沾染着他们的快乐,缪卓言也觉得自己很快乐。从冷羽口中得知,欧阳澈已经醒来,心里放下一块大大的石头。这是最好的结局,两清得彻底又没有伤亡,不是吗?

  该离开了……看到小丫这样幸福,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慕容尘已经促催了几次,只是可儿乐儿舍不得离开这里,有时乐儿还是嚷着要到皇宫去玩。皇宫……

  她抬起头笑了笑,唇边却是苦涩。最好的结局,莫过于此,情自有定数……

  “小姐

  ,小姐……”

  “小丫,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你已经是将军夫人了,怎么能再叫我小姐?叫我言儿吧……”

  “我不习惯。”小丫的脸红了红,“小姐,我们上街走走,好不好?可儿乐儿被慕容邪带出去玩了,你明天……又要走了,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相见……”

  “傻丫头!”看着小丫泛红的眼,缪卓言笑了笑,道,“有空的时候,我会来看你,你也可以来看我……你以为东瑶跟南钰远隔天涯吗?”

  还是跟着小丫走出府邸,阳光灿烂,行人来去如梭。东瑶的大街小巷,已经没有了从前那样吸引她。多久了……穿越至此,她已经失去了对这个朝代的好奇跟兴致……

  “小姐,你看,这里是东瑶有名的最有名的食府,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吧,就当小丫……为小姐饯行了……”

  又是眼眶泛红,缪卓言笑着刮了刮小丫的鼻子:“小丫头,那么好哭,不知道冷大将军喜欢你什么……”

  “小姐……”她别过视线,吸吸鼻子,再回过头来,脸上扯开了牵强的微笑。

  绝好的位置,坐在楼上,可以把下面的景致收入眼底。拿过茶盏浅浅地啜一口,芬芳入味,苦涩入心。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某种苦涩总会在不知不觉中侵袭她的神经,怔然之间,有流泪的冲动。

  “张公子,这顿怎么说都该你请了!”

  “我请,怎么说?”

  “当然是你请,谁不知道你家大妹子早就选上了秀女,因为宫里事多,所以册封仪式给耽搁了……最近宫里传出话来,太后已经决定定于这个月举行册封大典!你家大妹子长得这般水灵,皇帝看了哪能不动心……”

  “如果你家大妹子得了皇帝的宠爱,你的飞黄腾达也指日可待,来,先敬你一杯……”

  “……”

  册封大典……手中的杯子不由得颤了一颤,她生生地拿稳了。耳边,仿佛那样沙哑带着伤痛的声音响起:“没有后宫三千佳丽,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言儿,我再告诉你一次,如果找到解药,我不会放过你……这个世间,我欧阳澈要的女子,只有缪卓言一个……”

  “……这个世间,我欧阳澈要的女子,只有缪卓言一个……”

  真的忘了她……她记得,他服下解药后看着她的眼神,那样陌生,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忘情草的……好吧,忘却,是好事一桩……从今以后,他就会有他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有他的后宫佳丽,而她,不会跟他沾上一点边……

  目光望向了楼下,混乱的思绪在触及不远处那个紫色的身影时彻底死机。她自嘲地笑了笑,这是个什么日子?这就是不对的地方遇到不对的人不是吗?何以欧阳澈竟然会走在大街上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这是叫冤家路窄还是怎么的?他可以坦然忘却了,可是她呢?这个世界对她,真的好不公平……而且他现在,是朝着这家酒楼走了吗?

  “小姐……”小丫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说话的几个人上,她不安地看了缪卓言一眼,缪卓言却已经站起身子,“小丫,我们走吧,这里的东西不太合胃口……”

  不合胃口?这里是东瑶最有名的食府了……小丫拧了拧眉,正要跟上,却听得“哎呦”一声,缪卓言撞上了谁的身子,他手上端着的酒洒开了,落到了衣襟上。小丫定睛一看,正是隔壁桌刚刚说话的几个人。

  “对不起……”真是出门该看黄历,缪卓言从怀里掏出银票,“是我不小心,这些银票就当作赔偿了……”

  “站住!”她的手腕被扣住,一个身着青衣的公子模样的人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缪卓言几番,才惊然叫道,“是你!”

  是你?听他的口气,难道还认识她吗?在她的记忆里,可没有这样一号人物……

  “柳姑娘真是健忘!这么快就把在下忘得一干二净了……在下张赧然,家父是车城最大的盐商……姑娘舞姿妙绝,在下几年都未曾忘记,怎么柳姑娘这么快便忘记了在下吗?”

  “姑娘舞姿独特,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姑娘别急着走啊……不知姑娘是哪家的丫鬟?”

  “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交个朋友而已。在下张郝然,家父是车城最大的盐商,敢问姑娘是在哪个府上当丫鬟?”

  是他?车城的曲水流觞遇到过的无聊公子……缪卓言拧了拧眉,张郝然却已经走到她跟前,眸光轻佻:“几年未见,柳姑娘更是娇柔动人……”

  他的手竟这样触及到她的下巴,缪卓言嫌恶地拍开他的手,冷声道:“张公子请自重……”

  “自重?”张郝然大笑起来,“柳姑娘何必惺惺作态?早在三年前,八王爷就已经诏告天下休了你,这么多年,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那个王妃吗?……”

  他低低地笑了几声,凑近她耳边低语道:“本公子告诉你,凭你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就算我将你掳走强要,也没有人敢说过不字……”

  他得意地笑了笑,忽地手伸到缪卓言脑后,一下抽取了她的发簪:“既然是已是弃妇,没有必要盘发,这样看着更为清丽可人……”

  “你!”

  “把簪子还给我家小姐!”小丫的脸涨得鼓鼓的,“我警告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人了!“

  “叫人?……一个小丫鬟,口气倒是不小!你家主子都已经没有人要了,你还叫嚣什么……倒不如,我行个方便,把你们两个一同纳为小妾……”

  张郝然摸着簪子,正得意地挑眉,忽地身子一轻,整个人被重重地甩落出去,桌子碗碟碎裂的声音。

  “你他妈的……”张郝然正抬起头来,脸上便被左右开弓地扇了几个耳光,一张脸马上红肿如猪。褚公公擦了擦手,觉得痛快淋漓。

  “马上跟那位姑娘道歉。”冰冷的声音几多熟悉,缪卓言正扬起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怔怔地看着那个紫色的身影缓缓逼近张郝然……

  张郝然白了脸,他自然是知道欧阳澈的,哆嗦着双腿跪下,他几乎是爬到了缪卓言身前,涕泪并流:“对不起,柳姑娘……对不起……”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该好好查办才是……”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张郝然很快被几个士兵带走,他那公子哥的气势很快消失殆尽,杀猪般的尖叫在回响。

  “这是你的东西。”那么近的距离,却恍如远隔千里。他手上拿着金槿,目光淡淡地望着簪子,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滞留,很快便又是陌生。

  “小丫,下次出门记得带护卫。”他忽然走近,巨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漆黑的眸子在缪卓言身上停留了数秒,又望向小丫,道,“这位姑娘是你府上的吗?”

  “叮”地一声,手中的簪子落地。这位姑娘……哈,真的不认识她,认识小丫,也不认识她……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心碎的感觉……

  “……”小丫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认识全世界的人,独独不认识小姐吗?怎么会这样,会这样……

  “小丫,我们走吧……”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来,她慌乱地捡起发簪,没有再看他一眼,便往前走去。

  那身影……明明陌生,为什么又会带着熟悉?明明陌生,为什么又会带着伤痛?……为什么,在看到张郝然这样对她的时候,他竟然会这样愤怒,他一向不好管闲事……还有那根簪子……普通之及的簪子,看到的瞬间,他的头却是刺痛……

  “这个女人,朕曾经见过吗?”他自言自语地低低开口,望着依然望着缪卓言背影发呆的褚公公,问道,“你认识她?”

  “皇上……”褚公公摇摇头,忽然难受得有点想哭,“皇上,还是回宫吧……”

  欧阳澈点点头,目光却不由从楼上往下望去,她走得很急,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情绪……她需要隐忍什么情绪?……

  直到走到皇宫,脑海里还在盘旋这个身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些日子,宫里秀女出出入入的,他都没有感觉,独独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去占据了他那么多的思想……

  又是心痛,仿佛是习惯的心痛,仿佛是很久很久,心那个位置的伤口,不曾愈合,似乎很轻微,又似乎深入骨髓……

  那双眸子,欧阳澈眯了眯眼,惊讶地发现那个一面之缘的女子在脑海里竟然如此清晰……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痛难挡。

  整天的魂不守舍,眼前盈盈闪闪的都是那张脸,简直要逼疯了他。最终,欧阳澈站起身,没有目的地缓步走去,不知不觉,竟然在冷羽府前停住脚步。

  夜色渐深,终也难眠。辗转反侧,依然走下床来。院子里凉风习习,缪卓言在花坛边坐下,眸子悠悠地望向了远方。

  “我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朕明明记得身在皇宫,怎么竟然会在这样的荒野之地!”

  “把东西还给这位姑娘。”

  “小丫,下次出门记得带护卫……这位姑娘是你府上的吗?”

  真的忘了,彻底忘了,忘了曾经的伤,曾经的痛,曾经的爱……他不再记得这些,甚至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无法预料的是,自己的心。爱他,心里依然有他,她以为自己也绝对坚强,没有想到,他的话也可以有击碎她的心的力量……

  “言儿,怎么在这里发呆?……这么晚了……”慕容尘的声音让缪卓言慌乱地抹了抹眼泪,虽然有夜色的掩饰,只是落在他眼底却也清晰。

  “我……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慕容尘的眸子探究地望着她,最终低叹了一声:“明天就要走了,是……舍不得小丫吗?”

  点点头,她扯出一抹微笑,道:“是啊……我舍不得小丫……对了,我差点忘了,这几天做好的十字绣要送给她……”

  走到小丫房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小丫,她微张着嘴,一副吃惊的模样。

  “小姐……你怎么还没睡……”

  “这幅绣画我差点忘了给你,今天晚上有时间,我还可以教你怎么做绣画……”缪卓言边说边走了进来,抬眸间,她的笑容僵在原处,欧阳澈……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有客人,我……我先走了……”

  “不用走。朕只是跟冷将军闲话家常,多一个人,多一分热闹……”他漆黑的眸子定定地落在她身上,是陌生的脸没有错,只是心头熟悉的痛,何解?

  “不用了……我累了,想休息了……小丫,这幅绣画就送给你了,我先回房了……”她笑了笑,礼貌地看了他一眼,便朝着门前走去。

  “等等……”身后的声音让她身子一僵,垂着的手攥紧,他已经踱步走到她面前,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你戴着的簪子很别致,简单却精美,可否借给朕一看?宫里的饰品太过繁重,朕想打造一支样式简单的,送给册封的妃子……”

  心底抽痛的感觉,手心攥了攥,尚未愈合完全的伤口疼痛,她缓缓伸手从头上取下金槿,笑道:“难得皇上喜欢,这支簪子就送给皇上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悠悠的眸光,淡然却又是倔傲……把金槿递到他手里,手指碰触的瞬间,有什么强烈的感觉在心头流淌,他莫名地想握住她的手,想拥她入怀……

  “我困了,先行告退。”没有躬身,没有行礼,她就这样走了出去,轻轻掩上了房门。房门掩上的那一刹那,有什么强烈的恐惧袭来,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身体抽离……

  簪子……翻转着手中的簪子,那小小的木槿花让他的头轻轻刺痛,

  塞入怀中,仿佛又是那么久那么习惯的事情,连动作都是轻柔而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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