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一个上午里,连下两天鹅毛大雪的首都终于开始有了太阳出没的迹象。

  细碎的阳光试图穿过阴霾的乌云普洒大地,街道上人群开始多了起来,广场、公园中随处可见童心未泯,趁着上下班间隙堆雪人的国民。

  在楚家,唐天瑜坐在沙发上已经发呆好几个小时了,目光飘忽的盯着那盘录像带,死死的咬着嘴唇,疼的她随时都可以昏厥过去。

  她终究没勇气去查探录像带内容,隐隐间好像猜到那里面会是什么……

  她酒量其实很好,虽说陈惠年纪一大把,但偶尔喜欢品红酒,那时候为了讨陈惠欢心,她时常会去酒庄学习品酒,酒量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出来的。

  那天在酒吧,她虽说喝的有些过急,有些上了头,但还不至于喝醉,但她不但醉了,而且醉的一塌糊涂,对以后的事情没有半分印象。直到她清晨在一家VIP上流私人会所里醒来,因为酒醉,头还很疼,对于自己会出现在陌生的会所房间里虽然感到很讶异,但思路并没有以往那么通透和灵活。

  她身上穿着浴袍,什么时候穿的……她揉了揉太阳穴,掀被下床,但却双腿一软,竟直直的跌坐在了地上。

  也是在这个时候,那些来自身体里的痛意才开始进驻她的意识,全身有说不出来的疼。那种疼,仿佛全身骨头架子都被拆开重组,尤其是下身仿佛麻痹了……

  心,忽然开始七上八下的乱跳起来,艰难站起身,踉跄奔到浴室。

  唐天瑜活了27年,就算之前楚衍再如何伤她,漠视她,厌恶她,都不曾有现如今这么痛苦,心痛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砰——”的一声,仿佛有一块千斤重的巨石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头上,太阳穴传来一阵钻心蚀骨的抽痛,身体上的痛全都在顷刻间不见了,只有无尽的眼泪无法抑制的流满脸庞。

  怎么会这样?她嘴角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她对着镜子里的她一遍遍失声呢喃,脑子错乱,目光涣散恐惧,神情愤恨、绝望、凄惶。

  她手指颤抖,一把扯下身上的浴袍,然后她脑袋一片空白,看着镜子里身上布满青紫痕迹的赤~裸女人,双眼开始再次蒙上了尘埃,浓浓雾气遮挡,镜子里的女人瞬间面目全非。

  那一刻,唐天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重重心理折磨,又是怎么在大悲大痛大恨中挺了过来,直到血腥味在口腔里流窜,她才意识到,不知何时起,牙尖竟然咬破了下唇……

  那天,她站在雾气萦绕的水流下,狠狠的搓着自己的身体,拿着浴巾使劲的搓,恨不得搓层皮下来,她在这种近乎自虐的动作中借着水声嚎啕大哭,眼泪混合着浴水“哗啦啦”的洒落在地,洇成破碎的水花。

  她蜷缩在浴室一角,强大的耻辱包裹着她,一点点的摧毁着她的神智。

  她抱着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撑着她的头骨,那么用力,似乎不把头骨撑裂,誓不罢休。

  因为太痛,所以她狠狠的咬着手臂,把即将要出口的尖叫声湮没在疼痛里。

  那天,她在痛苦中,抱着她的脑袋,汹涌的眼泪中,她想到了Lee。

  她那么好的酒量,怎么会说醉酒就醉酒?是Lee动了手脚吗?

  如果Lee没动手脚,难道Lee见她喝醉,所以干脆把她弃在酒吧里不管吗?

  Lee不管怎么说都是楚翎的家人,而她是楚文绪的母亲,Lee难道做事情的时候就不曾想过楚翎吗?

  也许,是她太过胡思乱想了,她开始自欺欺人了。

  她询问服务台,这才获知会所是Lee所属集团私人产业,换言之,送她来的人就是Lee,强大的仇恨堙没了她的理智,很快她就给监控室打电~话,希望能看看昨天会所门口、大厅、电梯和走廊的监控视频。

  监控室工作人员很快就给她送来了,她在怒气和紧绷的情绪中,把所有监控录像都看了,什么都没有。

  她下意识笑了笑,抡起手中的遥控器“砰”的一声狠狠的砸在了液晶屏幕上,Lee这是在耍谁呢?有胆识做,没胆识承认吗?造假录像带也敢拿来搪塞她,真以为她那么傻吗?

  但她却在一片无望中怎么也联系不上Lee,Lee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

  那天,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医院,没想到会遇到白素,更没想到白素会得知所有的真相,她承认她慌了,有熊熊的火焰,在脑海中喷薄而发,似乎能够在瞬间吞噬掉一切。

  她和Lee无冤无仇,Lee为什么要害她?

  还有白素,把真相告诉她,然后看着她每天在恐惧和不安中生活,白素是想击垮她的神经线吗?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跟她作对,为什么她们要对她步步紧逼?

  有一种痛和恨,密密匝匝,铺天盖地,如果说唐天瑜曾经极为憎恨白素的话,那么现如今她最憎恨的那个人就是Lee。

  她看着桌上的录像带,指尖嵌进手心肌肉里,尖锐的剧痛感让她眼眸一片血红。

  她虽生育过楚文绪,但灵魂深处,她的身心都是属于楚衍的……

  Lee,Lee……

  她一遍遍呢喃着Lee的名字,咬牙切齿间,嘴里血腥味浓郁。从来都是她算计别人,何曾被人这么算计过,耻辱、不堪、愤恨。

  此生哪怕下地狱,她也要拖着Lee一起,她发誓。

  *****

  在这样一个上午,并非只有唐天瑜一人心中充满了仇恨,比如说还有白素。

  20分钟前,楚衍起床穿衣离开了素园,他和易笙一起前往木屋……把曲良武交给楚衍,似乎是最安全的决定。

  楚衍刚离开不久,白素给温岚打了一通电~话。

  “楚衍大概还有半小时车程才能到木屋,到时候你把曲良武交给他。”素园距离木屋车程将近80多分钟,但楚衍的车是特制车,车速很快,快到中午了,如果路上堵车,时间可能会长一些。

  “……好。”

  “索菲亚身上有伤,把她送到环境清幽的疗养所去休养,待伤好之后直接送她回国。”她在想,是否应该让司徒和木槿都回国,毕竟曲良武已经抓到了,至于跟十一联系的幕后主使……似乎没有追查的必要了,一个曲良武已经足够了。

  “好。”温岚声音缓缓传来:“司徒她们很担心秦川,刚才一直在问我,有没有秦川的下落,你有秦川消息了吗?”

  白素短暂沉默,然后语声平静道:“秦川……他回家了,在素园。”

  “真的?”温岚惊喜的大叫一声,白素很快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两道急切的声音,分别是司徒玄霜和木槿,白素好像听司徒对温岚说:“快问问,有没有受伤?”

  白素应该没听错,因为温岚很快就问道:“秦川受伤了没有?”

  “……嗯。”脑袋中弹。

  “木槿她们想跟秦川说话,他现在方便接听电~话吗?”温岚语气里有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白素沉默了几秒,直到温岚在电~话那端轻唤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不太方便,秦川在睡觉。”

  “这小子……”温岚忍不住笑道:“命比我们好,让他睡吧,睡醒之后再说。”

  给温岚打电~话的时候,白素一直坐在秦川的房间里,维持着楚衍离开素园时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床上穿着一身军装安然沉睡的男人,白素微微敛眸,头有些疼,可能之前吹了风,以至于全身发麻。

  开门声传来,吴为端了一杯水走进来,把水递给白素,忧声道:“夫人,伤心归伤心,但身体同样很重要,请节哀。”

  白素接过水杯,因为打击,整个人没有多少的生气,但吴为也是一片关心,就瓮声应道:“我明白。”

  秦川牺牲的消息明天再说吧!就让他在家呆一天,她想好好陪陪他,他们以前分开太久,缺失这个孩子的成长太久,以至于她亏欠他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死了之后,把时间留给他,陪他静静的呆着,死后弥补,是活人的劣质根,如今她正在无尽的内疚和后悔之中寻求心灵的救赎。

  只不过白素没想到,跟温岚结束通话不过才八分钟,她竟会接到木槿的来电,正确的说,是北海幕后主使人终于在沉寂多时后跟十一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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