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你当年救过我,刀疤这辈子命都是你的。只要你说一句话,管他是公主还是皇后,老子一刀砍了,看谁还敢跟你抢人!”刀疤瞪圆了眼睛,凶神恶煞的说道。

  这几年在沙场上摸爬滚打,身边的兄弟也没剩下几个了,史老年前也因为一场风寒死在了西北,临死之前还心心念念的同她说,世间最不可信的便是文人。

  她自然知道史老指的是谁,在她身边能称得上文人的就只有花效一人。可这么多年来,她就像是被猪油蒙了心,无论如何都忘不了他了。

  就算是史老临走前的嘱托,她也只是深深地压在心底,不曾叫任何人知道。

  或许是喝多了酒,心中便觉得一阵烦躁。云裳抓了抓头顶,眯着眼道:“说什么浑话,你就不能收收你那混蛋脾气?青城公主金枝玉叶,乃是王朝唯一的长公主,若是真被你一刀砍了,到时候不光是你,整个西北大营都要受到牵连。”

  往常最冲动的便是云裳,对敌之时更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可唯独花效能将她劝回来。

  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操蛋的性子,别人磨破了嘴皮子都没有的话,花效一句话便屁颠儿屁颠的改主意了,她若是有尾巴,肯定已经对这花效摇上了天。

  刀疤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一点,九龙寨里的老人全都待她如珠似玉,在战场上恨不得垒成人墙挨刀也要将她妥善的保护好。

  可她呢?竟然心甘情愿的将自己送出去给花效糟践,这是个什么道理?

  刀疤也是个九头牛拉不回来的倔脾气,见她这油盐不进的模样,更是憋不住气了:“大当家的,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痴,难道看不出来那花效的一颗心都没放在您的身上么?那青虫公主的虎狼之心都快摆在脸上了,你要是再不采取点儿什么手段,到时候可别没地儿哭去。”

  “什么青虫公主,是倾城,应该是倾国倾城的那个倾城吧。”云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反正她也只是听人提过一嘴,不知道到底是那个倾城:“这几年,我与花效徒有夫妻之名,也无夫妻之实,就算是他给我一纸和离书,我也依旧是完璧一颗,什么都不耽误。”

  “这么长时间,你还没将那小白脸儿糊弄上床?”刀疤的嗓门险些要捅破天了。

  云裳瞪了他一眼,强按着他的肩膀坐下来:“你小点儿声,整个洛阳城都要听见了。男欢女爱本就应该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强扭的瓜儿不甜,更何况我一开始也没打算强扭,现在这样就算是有一天分开了,倒也能好聚好散。”

  可能就连云裳自己都没感受到,自己的话中带了几分的辛酸。

  刀疤怔怔的望了她好一阵,这才知道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人一旦疯起来,便什么原则,什么道义都忘了。

  云裳现在这样子,比疯了还差什么?她的魂儿早就被花效那小白脸儿给勾走了,挂在裤腰带上甩来甩去的糟践着,她还自己以为是炫耀的沾沾自喜呢。

  人一傻起来就无可救药,女人一傻起来那就是不死不休。

  “我劝不了你,若是你这份宽容能拿到战场上,咱们这些人指不定要死几百次了。”刀疤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要走,将行之际又道:“大当家的,还是那句话,那小白脸儿不是什么良人。你要么就狠狠心斩了这段感情,咱们日后去找更好的。要么就将他一辈子拴在身边,让他的眼珠子不敢往别的女人身上放。”

  “都说书生薄情,这样拖下去,到最后也只能伤人伤己。”刀疤劝道。

  云裳举起坛子将最后的一口酒喝完,甩手将酒坛子抛了过去:“走吧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没了个人在耳边絮絮叨叨,云裳的心便也静了下来。

  她在房顶上坐了许久,直到花市的灯火都渐渐熄灭了下去,她才起身离去。

  常年在疆场上摸爬滚打,与一群大男人拼酒拼力气,早就让她为数不多的女儿家的柔弱丢到水沟里去了。而今这么两坛子酒下肚,走起路来依旧呼呼生风,飘都不飘一下。

  她像是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女儿家的柔情似水,不知道什么叫做弱柳扶风。

  一路回到了大宅,听下人说花效还在和青城公主秉烛夜谈,她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怎么当回事儿。

  酒的后劲儿上来,头疼的厉害,她也懒得去对青城公主假笑,索性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这一夜花市的花灯映在眼前,映在心上,以至于睡至深夜也没什么好梦。

  恍惚间,是花效站在花市的尽头,手上托着一盏孤灯。

  而她站在永陵桥的顶端,一身银亮的薄铠,手上的长刀斩断呼啸而过的寒风。四周无人,只有银月的光芒遍洒大地,映在二人的身上。

  “你要走了么?”她问。

  花效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远远的将她望着,那一双眼睛里溢满了浓重的悲哀。

  突然平地起风,云裳的身体迎风而起,向远处飘去。她慌乱的伸手向前抓去,却发现自己早已无声。散乱的长发荡起,迷离了视野。

  而那个人,成为她再也触及不到的彼岸。

  “花效!”

  云裳忽的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她慌乱的起身,未趿鞋子直接跑出了房间,发了狂的捶动花效的房门。

  好一阵,那扇门才被人从门内拉开。

  花效显然是还未睡醒,松松垮垮的披了一件长衫,见她慌乱的找过来,目光也是一闪:“怎么了?”

  “你还在……”云裳一瞬间变成了哑了火的的火箭,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她患得患失了太久,以至于做了一场梦都会慌乱的来寻花效印证一下,看一看他是不是还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像梦中一样迎风去了。

  云裳嘴唇动了动,小心翼翼的道了句:“你们好好休息,我没事。”

  “公主昨晚离去了。”花效皱着眉头望着光着脚站在雪地里,连外袍都没有披上一件的她,诘问道:“怎么,云将军是来捉奸的?”

  这话让她如何去接?

  云裳几番想要开口,却发现此时此刻自己不管说什么,言语都太过单薄,便只好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从那天开始,二人像是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圈子,原本亲密无间,在战场上性命都可以交付的人,却像是隔了一层薄雾,明明近的触手可及,却又像是远隔千山。

  花效也意识到了二人的不对劲,几次在饭桌上提起,自己与青城公主之间清白的像是一张白纸。云裳也只是点头笑笑,并不接话。

  渐渐的,他便也没有再解释的耐心了。

  回京述职的时间本就不多,左不过半个月便要返回西北大营。

  离去之前的几天,青城公主日日到府问候,一双春水眼就差直接问花效能不能留下来了。

  为了躲开公主,云裳便日日出府,与京城里的公子哥到处游玩儿,短短的几日时间竟与一众人打成一片。她性子爽快,待人也多是和善,就算是有心针对她的人也说不出什么错处来。

  反正云裳也不大在意旁人拿她土匪的出身做文章。

  离京前一日,陛下再一次赐宴,二人皆有列席。这一次,排布座位的官员却是有眼力见的将二人的位置分开排了。

  云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确实需要静一静了,该想一想未来的事情,她与花效之间的感情,亦或是些什么别的。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古往今来,所有的将军都摆脱不了这样的魔咒。

  国家风雨飘摇的时候,皇帝希望你以一敌百,手下赫赫雄军安定四方,稳定山河。可待到盛世太平,皇帝的眼里,昔年保家卫国的雄军便变成了一道叫人坐卧不安的双刃剑。

  更何况,云裳本就不是从皇城里走出来的将领。

  她不过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匪首,若是手上的杆子有千丈长,她都能将天地给捅出一个窟窿来。

  酒过三巡,皇上与云裳单独商谈,希望她能让花效留在京中参加科考。

  谁都知道,女将云裳与军事花效是一气连枝的人物,一个有勇一个有谋,少了任何一个西北大营便不完整了。

  皇帝这话说得好听,是给花效一个机会,希望他能够留下来谋一个正经的前程。可谁都知道,皇帝这是斩断了西北大营的一只手臂,顺带给自己的爱女铺好了路。

  旁人家的姑娘,若是有了心仪的郎君,都有着家中父母帮着说合。

  而她,就只能凭着武力将人抢回山寨,霸王硬上弓还有些舍不得。

  云裳有些累了,她不想再霸着花效不放手了,这世间大美山河无一是他,无一不是他,可若是自己去看,也没什么不妥。

  说到底,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勇气,等他成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云裳答应,若是花效愿意留在京城,他便不会阻拦,皇帝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她离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阴缘情愫:我的阎王老公》,微信关注“热度网文 或者 rdww444”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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