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品上的署名‘翠玉’,也叫作雅号吧,是你自己起的?”“有的人是自己起的,我是先生给起的。”“松原翠玉,这个名字不错。真希望你用这个雅号再写一幅妍丽的字呢。”“那么,下次就写一首名人作的恋歌吧。”

  “你听这首怎么样:‘肌若凝脂颜如玉,满腔热血盼君顾。视而不见忙国事,君心不曾饮孤独?’”

  久木朗诵了一首与谢野晶子的和歌,凛子不禁苦笑了一下。久木接着又朗诵起了中城富美子的和歌。这位战后不久和寺山修司一起走红的女歌人,年仅三十二岁就英年早逝了。

  “桀骜不驯若枭鸟,柔似蝌蚪惹人怜。美如鲜花夺人眼,爱栖女人一身兼。”久木朗诵完,问凛子:“这首歌把女人的娇媚表达得淋漓尽致吧?”

  “是啊,的确是好诗。”凛子随声附和着。

  因晚餐吃得晚,吃完已过十点了。

  凛子紧张了一天,显得有些疲惫。

  从餐厅回到房间,关上门后,才真的成了两人世界。久木很自然地拥抱了凛子,凛子也早已期待这一刻,顺势靠在他的胸前,和他接吻。

  夜色笼罩的饭店里,悄无声息,静得能听得见凛子衣服发出的窸窣声。长长的亲吻之后,凛子拢了拢头发,走到窗边。

  这里也是落地玻璃窗,外面的凉台上放着一张白色的桌子和两把椅子。

  “出去瞧瞧可以吗?”

  凛子想吹吹夜风,打开凉台门走到外面,久木跟在她后边。

  “挺冷的。”

  入夜时刮起的风,掠过了秋天的高原。

  “你看,月亮好大啊……”

  久木抬头一看,月亮高悬中天,亮如银盘。

  从屋里看时,凉台前面黑郁郁的,现在借着月光可以依稀看到宽阔的草地和高尔夫球场,远处耸立着屏障般的外轮山。清新的空气,使人觉得连月亮都比城市里看见的更大更亮。“这月亮真大,我都不敢看了。”凛子望着月亮小声说。“五脏六腑都被它射透了似的……”“今晚就来个月光浴怎么样?”

  “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凛子缩起脖子说了声“好冷啊”,此时的久木已被突然涌起的淫亵念头占据了。

  两人从凉台回到了屋里,里面的暖和气与外面袭人的寒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边赏着月,久木忽然涌起了情欲。凛子打算先脱掉和服,再去淋浴。

  久木换了浴衣,躺在床上等凛子。凛子关上了过道的灯。

  屋里一下子黑了下来。只有月光照射在窗户上,微微泛白。

  久木凝望着这宁静中的朦胧夜色。凛子好像开始脱和服了。

  凛子站在床的左侧,紧挨着洗澡间的地方,弓着身子在脱衣服。久木只能听到丝绸摩擦发出的声音,腰带解下来,抽去了几条系带后,和服便长长地拖到了地上。

  起初觉得暗淡的月光,渐渐习惯之后,能模模糊糊看见东西了。久木看见凛子背对着他,身上披着和服,朦胧中看起来很像过去贵妇人出门时披的蒙头披肩。

  按顺序是先脱和服,再脱长衬衣,最后是贴身衬衣,这么一件件往下脱的。凛子在已有肌肤之亲的男人面前,仍旧背着他,披着和服脱衬衣。

  久木之所以被凛子吸引,正是因为她具有这样的矜持和品味。

  脱完后,凛子披着和服进了洗澡间,这时她完全一丝不挂了。

  久木闻着这些衣物的香气,在皎洁的月光下沉思起来。

  端庄而文静的女人变得迷乱使人心醉,若原本就迷乱的女人,再怎么迷乱也毫无情趣。

  从洗澡间传来细碎的水流声。

  久木关掉了所有的灯,以备凛子洗澡出来之需。表面上是为凛子着想,其实,自有久木的小算盘。房间里温暖如春,从两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那儿照进了一抹轻柔的月光。

  设置好这般场景后,只等美丽的猎物上场了。

  不知什么原因,凛子从洗澡间出来后,站在门边半天不动。久木奇怪地坐了起来,凛子这才问他:“干吗不拉上窗帘?”

  这根本用不着解释,久木不吭声。凛子走到窗前,就在她拉上窗帘的一瞬间,凛子绰约的风姿便袒露在淡淡的月光下了。

  她那刚刚出浴的裸体上裹了一件白色的浴衣,腰带长长垂了下来,头发束在脑后,仰起脸眺望窗外的身姿,形成了一个朦胧的剪影。

  久木看得入了神,翻身下床,来到窗边抓住了凛子的手。

  “我刚才不是说要月光浴吗?”

  “不要,不要。”

  久木也不理会,把凛子拽到了床上。

  凛子虽然顾虑窗外的月光,一旦被搂抱着躺到了床上,也只有顺从地就范了。“月光下的解剖现在开始。”“别玩儿花样啊,我可害怕。”

  “你只要老老实实的,保管你没事。一动不动地把一切都交给月亮好了。”

  久木发布完命令后,先拽开她浴衣的带子,然后,双手轻轻地解开前襟,丰满的胸部隐约显露了出来。

  不知是久木的命令起了作用,还是清澈如洗的月色卸掉了凛子的抵抗力,她头一次这么温顺地躺在床上。

  过于顺从倒让久木有些不习惯了,接下去他把浴衣全部掀开了,霎时间,女人完全裸露在月光之下了。

  凛子微微扭动着下半身,但已无一丝可遮拦之物,一切都是徒劳。

  久木像个盗贼似的,神情专注地从放弃了抵抗的女人身上剥下了浴衣。已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任凭盗贼在月光下为所欲为。

  但凛子像要躲避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似的,还是紧闭着眼睛,从上身到下身都是平躺着的,只将两手放在下身遮掩一下。

  凛子的皮肤本来就很白,月光下更显得白皙,只留下一处阴翳。宛如一具白蜡雕塑。“太美了……”

  无论多么残忍的刽子手,看到绝色美人都会心旌摇曳,更何况久木这样速成的刽子手,不可能抗拒这美的诱惑。

  久木本想立刻就对这一丝不挂的肉体进行一番猛烈的袭击,却不由自主地陶醉于这美的享受之中,于是改变主意,再继续欣赏一会儿。

  年轻时他只知道不顾一切地去占有,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更喜欢用目光来欣赏了。这可以叫作“目淫”吧。他把自己当作月光,目光犀利地在这白皙的肉体上来回扫瞄着。

  虽然没有触到身体,但凛子感知到了男人的目光正舔遍自己的全身。她忍受不下去了,正要蜷缩起身子,侧身背朝月光时,被久木双手拦住,并在她耳边轻声道:“是月光要惩治你。”

  苍白的女人肉体正是奉献给月亮的贡品。

  不过,如果让清澈的月光侵犯女人的身体,就需要相应的品味。不能像野兽似的一味粗鲁地占有,而要伸出温柔之手从满面羞涩与迷茫的女人身体中诱出淫乱的感觉,这种刑罚更行之有效。

  男人首先从胸部到腰间耐心而轻柔地来回爱抚,然后仿佛偶然触到她的手似的,若无其事地将她遮挡在下体的双手挪开。

  在这瞬间,女人意图反抗,却遭遇了更强有力的阻挠,无可奈何地缩回了双手。

  于是,一无遮拦的女人身体便完全暴露在了月光下,两腿间的黑色密林越发显得突出。

  不可思议的是,从男人看到白皙皮肤上那处黑色阴影的瞬间开始,女人的身体便彻底抛弃了之前的纯净,显现出淫荡。

  至此,男人已无法忍受只用眼睛欣赏了,终于伸出一只手去捕捉女人丰硕的胸部,另一只手去拨开繁茂之所,伸向潜藏在里面的花蕾。

  在反复不断的爱抚下,凛子的花蕾很快就苏醒过来,与此同时,柔软的花园里也充满了爱液。

  如果现在进入的话,则毫无新意可言了,今天晚上他想玩儿点新花样。

  男人确认花园里已经充分湿润后,便抓起女人的右手,将其慢慢引导到那里。

  女人惊慌失措地,像碰到可怕的东西似的往回缩手,但是男人毫不松手,仍旧继续迫使她的手指触摸自己的花蕾,并命令她轻轻滑动。

  反复数次后,凛子无法忍受了,小声抗议道:“我不要,不要啦……”

  但久木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她说什么,今天也要让她看看潜藏在自己体内的淫荡本色。

  “不准停……”

  “不要……”

  待她再一次停止动作的时候,久木取而代之,用自己的指尖去对付那可爱而敏感之点。

  男人的手指以一定的频率,轻轻左右移动着,女人的花蕾即刻湿润、膨胀起来,临近崩溃的边缘。

  凛子喘息着扭动着,最后歪过头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快速地达到了高潮。

  只凭手指的动作凛子就能达到高潮,是进入今年才开始的。

  等凛子全身的颤动平息以后,久木试探着问:“我不要,不要啦……”

  “不好,真没想到。”

  久木想问的是她快速达到高潮的感觉,而凛子说的是自己爱抚自己的感觉。“那以后你就经常自己……”

  “我才不干呢……”凛子摇了摇头,撒娇似的说,“还是你的指头好。”

  久木又抱过凛子,拿起她的右手。

  “川端康成不是写过一部叫《雪国》的小说吗?内容是一个住在东京的姓岛村的男人到雪乡越后汤泽去会一个叫驹子的艺伎。”

  “就是那句‘穿过隧道就是雪国’吧。”

  凛子还记得小说中的开头部分。

  “在那部小说中不是有这样的场面吗?那个男人时隔很久再次见到驹子时说‘这个手指还记得你’,驹子害羞地轻轻咬住男人的手指。”

  “这个场面,在电影里看过。”“那么他说的手指到底是哪根呢?”

  久木一边说一边把凛子的右手举起来,对着月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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