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凤命 106.相爷被坑了

小说:九世凤命 作者:梦中说梦 更新时间:2020-01-03 00:00:15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爆竹噼里啪啦在相府门口炸响,喜讯瞬间传开。

  死而复生的厉王殿下与神医济世的阮大小姐,正是如今上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这两人喜结连理,那必定是要满城同贺的。

  后续的发展果然如阮文忠所预料的一样:越来越多的百姓聚到了相府门口,猜测着、议论着,欢喜得像过节一样。

  两位当事人的功绩人品性情模样以及各种传奇在在众人口耳之间传来传去,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当然很快就有人看到了摆在相府大门口的聘礼,口口相传,之后又是一片哗然。

  阮文忠站在大门内不远处,听着那一片惊呼,心里十分舒畅。

  笑吧笑吧,尽情地笑吧!他凌寒既然有脸用那么寒酸的聘礼来恶心阮家,就不要抱怨阮家把他那点儿聘礼摆到大门口,让全城的百姓都来嘲笑他!

  阮文忠舒一口气坐回躺椅上,指尖打着拍子,眯起眼睛专注地听着那一声声议论,只觉得怎么听怎么悦耳。

  “门口那几样就是厉王殿下给阮大小姐的聘礼?那也太寒酸了吧?”

  “是啊是啊,我家娶媳妇的聘礼都要比这个丰厚好几倍呢!”

  “西街豆腐婶家那个傻子闺女收到的聘礼都比这个多!”

  “王府办喜事,聘礼少说也该有七八十抬才行吧?给这么点儿,会不会不是真心想娶?阮大小姐怎么肯受这样的委屈!”

  “我看也是!厉王殿下怎么说也是个皇子,就算一直在打仗没工夫经营钱财,那也不至于穷成这……”

  这句话还没说完,后头忽然接了一声脆响,那是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巴掌:“哎呀我知道了!厉王殿下这是真穷啊!你们都不知道他的钱去哪儿了吗?”

  此人嗓门极大,一句话喊出来,不但门外百姓的议论声停了一瞬,就连门内的阮文忠也呆了一呆。

  所以厉王的钱都去哪儿了?

  外面那人得意洋洋,高声叫道:“阳城!阳城啊!你们是不是都不知道,殿下在阳城的时候——”

  “在阳城的时候我知道!”旁边立刻有人抢道,“厉王殿下和阮大小姐在阳城为了救治百姓,一出手就买下了一整条街!”

  话音未落立刻有人反驳:“一个王爷,不至于买一条街就没钱了吧?再说他们在阳城给人治病,那些大夫都是免费帮忙的,阮大小姐还下令让病人自己照顾自己!用的药都是强行向药铺征用,粮食不够了就逼那些富商认捐!”

  阮文忠听到此处笑意更深,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若是民间流言传得太厉害,他应该到朝堂上去参一本啊!厉王虽然在阳城救了人,但强行逼迫富商和药铺捐献钱粮药材那不是横征暴敛吗?岂有此理!

  正想到此处,却听见那个大嗓门的声音高亢地喝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少在这儿放屁!当时治病救人十万火急,厉王殿下和阮大小姐身边又没有多少人手,难道还要专门派出人去挨家挨户采购药材粮食?人命关天,当然是怎么快怎么来!”

  人群静了些,但仍然有人在嘟嘟囔囔低声反驳。

  那个大嗓门又接着吼道:“还有!我告诉你们,就在昨天,厉王殿下已经派了最得力的部下去阳城,把先前欠了药铺的银子全部付清了!富商们捐献米粮原本就是自愿的,厉王殿下反倒加倍付了钱,说是褒奖他们开仓救人的义举!还有,先前阳城有暴民四处打砸抢掠惹出了不少乱子,护城的时候各家各户又都损失了一些不值钱的砖头木棍什么的……厉王殿下把这些损失全赔了,说是自责护城不力!——阳城有难,所有的凤子龙孙都在袖手旁观,只有厉王殿下在阳城与灾民同生死!他救下了一整座城,如今却还在自责‘护城不力’!”

  他一口气说完,门外乌泱泱的一片百姓早已鸦雀无声。

  大嗓门重重地哼了一声,骂道:“刚才说话的那位若生在阳城,恐怕也是个趁乱打砸劫掠的蠢货!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听见别人说句不好,就只会跟着骂!占便宜没够,半点儿感恩之心也没有!这世上也就只有厉王殿下和阮大小姐那般的圣人能容得下你,若换了我,一个大耳刮子就把你扇到你姥姥家去!”

  这时门外众百姓终于回过神来,立刻七嘴八舌地跟着附和,都说厉王殿下真是世间一等一的圣人,谁敢说他半句不好,那就是狼心狗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门内阮文忠呼地站了起来。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好端端的,怎么搞成在给厉王歌功颂德了?此刻正确的风向难道不是应该嘲笑他寒酸吗?

  这群刁民!这群蠢货!

  “福儿!”阮文忠低声喊了自己的小厮,命令他去驱散那些惹人厌的百姓。

  福儿正低头答应,门外的话题却又回到了“聘礼”上。阮文忠犹豫了一下,摆手示意福儿先等一等。

  只听门外有个妇人高声叫道:“这样就更不对了呀!阳城的瘟疫又不是厉王殿下造成的,他救了那么多人已经是大功德了,做什么还要往里头砸钱!他把钱都花光了,自己连娶媳妇的钱都没有,丢不丢人?拿这点儿寒酸的东西来做聘礼,人家阮大小姐不要脸面的吗?”

  阮文忠就是被这个声音给吸引住的,此刻听她说完果然颇合心意,不禁拈须点了点头。

  但那个妇人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很多人同时喧嚷起来。阮文忠听得头疼,自己听了半天才分辨出其中几个:

  “所以说厉王殿下是圣人,咱们不是!厉王心怀天下、爱民如子,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比的?”

  “聘礼这东西本来就是可有可无,人家相府都不介意,咱们跟着瞎吵吵什么?”

  “阮大小姐才不会介意这个呢!阮大小姐为了救人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上,怎么会介意一点儿钱财!”

  “你们少操心吧!想想在阳城的时候,殿下和阮大小姐做什么事不是两人商量好的?我看厉王殿下倾家救民这件事就算不是阮大小姐的主意,最少也是经过了她同意的!”

  “那肯定是!阮大小姐要是不同意,厉王殿下怎么敢把这么寒酸的聘礼送过来?他就不怕被扔出去吗?”

  阮文忠听到此处再无可忍,沉声向福儿吩咐道:“撵人!拿棍子打!”

  福儿慌忙答应着,立刻抬脚跑去叫人。

  阮文忠在原地气得路都走不动,却又听见外面百姓说道:“阮小姐大义咱们是早知道的,没想到阮相爷一向昏聩,如今居然也变得这么懂事了!”

  忽然被夸,“一向昏聩”的阮文忠一时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该欣慰。

  耳边又听见外面的百姓说道:“近朱者赤嘛!阮大小姐是活神仙、活菩萨,她爹当然也差不到哪儿去!厉王送的聘礼虽然少,但是相府知道这背后的缘故,当然深以为荣!”

  阮文忠听出这是好话,心里顿时熨帖了许多。

  百姓的议论还在继续:

  “要我说,阮相爷也是高风亮节啊!你看厉王殿下送来了这样的聘礼,相爷不但不怒,反而让下人放炮仗庆祝,这分明是很满意这门婚事嘛!你们以为聘礼少很丢脸,说不定人家相爷反倒为此高看这个女婿一眼呢!”

  “是啊是啊,阮相爷这个人其实不错的,虽然年纪轻轻就当了丞相,但从来没有耀武扬威,也没有欺压过百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厉王殿下这么急着提亲,想必对阮相爷的为人也是认可的吧?”

  “人家阮相爷就是命好,将来成了厉王殿下的丈人,富贵荣华享用不尽啊……”

  阮文忠不太明白话题怎么就绕到了自己身上。

  但不管是什么缘故,至少百姓们说的基本都是好话。他少年得志,官居丞相也已经有些年头了,却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多人主动自发地赞颂他。

  于是阮相爷越听越舒畅,一时不禁有些飘飘然。

  这时福儿已经回去叫了六七个小厮,各持了棍棒如脱缰野马似的奔了出来,未到近前便高声嚷道:“相爷息怒,我们这就去打!”

  “打什么打!”阮文忠气得跺脚,“蠢货!把棍棒收了!进去端两笸箩铜钱来!撒钱!就说相府有了喜事,与四邻街坊同乐!”

  福儿已经习惯了自家老爷一阵风一阵雨的作风,闻言半点儿迟疑也没有,连连答应着转身又奔了回去。

  阮文忠飞快地将胡须捻了两下,想走又舍不得走,于是仍旧站在门口不远处,细听外面那些人说话。

  相府门前热闹非凡,闲人如流水一般涌过来,热热闹闹地议论一番,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去,很快就将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于是满城都在议论厉王殿下多么大仁大义,以及阮相爷多么高风亮节。尤其后来相府又在大门口撒了好几笸箩钱,这美名更是飞快地传扬了出去。

  下午,阮文忠听着小厮们带回来的消息,心情十分愉悦,忽然觉得这门婚事其实也不错。

  “但是,老爷……”小厮欲言又止,脸色不太好看。

  阮文忠一惊:“怎么?”

  小厮迟疑着,禀道:“外头还有别的议论。好些人都在猜测,说阳城百姓得知喜讯以后,有可能会来为大小姐添妆。”

  添妆,那是娘家亲戚才会做的事。

  阮文忠皱眉表示不信,那小厮却道:“阳城百姓对咱家大小姐既爱戴又亲近,自认‘娘家人’也不是不可能。小的还听说,过两天阳城的药王娘娘庙落成以后,阳城百姓要办一个盛大的药王节,为的就是纪念那场瘟疫、以及给咱家大小姐祈福。他们说今年的瘟疫把芙蓉花节都耽搁了,以后有可能就再也不办芙蓉花节了;药王节会成为传统沿袭下去,变成阳城最盛大的节日……”

  “这不是胡闹吗?”阮文忠拍桌,“流传了几百年的一个节日,说不过就不过了?为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另生作出一个‘药王节’?笑话!”

  小厮吓得不敢作声,老老实实低头静等吩咐。

  阮文忠哼了一声,抬头看他:“外头还议论什么?”

  那小厮想了一想,道:“还议论大小姐的嫁妆。”

  阮文忠一凛,脸色更加难看:“相府的嫁妆,轮得到他们议论?他们怎么说的?”

  小厮忙道:“老爷别急,都是好话!百姓都说老爷高风亮节,必定不会亏待了大小姐。还说相府有金山银山,说什么也不会看着大小姐出嫁之后受苦。现在百姓都在猜测大小姐将来出嫁的时候会有多风光,赌坊里还开了赌局,好些人都押咱们府里会给大小姐百抬以上的嫁妆呢……”

  话未说完阮文忠已经跳了起来:“荒唐,岂有此理!”

  小厮见他动怒,顿时吓住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阮文忠气得团团转。

  难怪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早年他刚刚入朝为官的时候,恩师就曾经嘱咐过他:中庸之道才是长久之计,不要做恶事惹人骂,更不要做好事被人夸。

  这条原则阮文忠奉行了近二十年一直没出什么错,他也自认为足以胜任一个无为而治的好丞相,谁知今日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把他素来行事的原则全都给打破了!

  没有人不想被人夸。

  他想了近二十年,几次蠢蠢欲动想做几件大事尝尝被人夸的滋味,无奈一件都没有成功过,只好安慰自己中庸之道方能长久。

  今日借了女儿的光,让他着实尝到了被人狠夸的滋味。阮文忠以为自己算是时来运转了,哪里知道后面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坑!

  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那个孽障被人夸了那么多次什么事都没有,而他这辈子才被人狠夸了这一次,紧接着就要破财?

  岂有此理!

  阮文忠越想越怒,立刻就要叫人去设法压住那些议论,自己想了想却又泄了气。

  市井闲谈哪有那么容易压住!这会儿他若是出面去弹压,那些百姓多半又要说他低调做人不愿被夸赞,那就是加倍的高风亮节了,到时候岂不是要让他做更多的事!

  阮文忠觉得自己仿佛陷进了泥沼里,满心里想着要爬出去,四面看看却只有往下沉的份。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都怪那个孽障!

  “去!叫那个孽障来!”阮文忠啪啪地拍着桌子,厉声下令。

  小厮愣了半天,不敢动:“老……老爷,您说的是谁?”

  “是谁?”阮文忠暴跳如雷,“阮家还有第二个孽障不成?当然是咱们不可一世的青阳郡主!叫她给我滚过来!”

  小厮连连答应着,才要出门,却见老夫人那边的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过来,急道:“老爷,老夫人请您过去呢!”

  阮文忠正在气头上,拂袖怒道:“一早已经见过了,又有什么事?回去告诉老夫人,就说本相忙着,晚上再去问安!”

  “老爷,”丫鬟胆子很大,“老夫人说如今什么事都不如大小姐的事大,老爷手头的事若不忙,还是尽快来一趟吧!”

  “又是那个孽障……”阮文忠在桌角接连捶了几拳,咬牙跺脚:“好,带路!”

  一路脚步声踩得山响,吓得那丫鬟心里噗噗乱跳,脚下越走越快。

  进了春晖院,却见老夫人跪在蒲团上正拜佛。阮文忠强压住怒气,躬身施礼:“母亲唤儿子前来,可有要事?”

  老夫人抬了抬手。

  阮文忠站着不动,周嬷嬷忙上前搀扶了老夫人起身坐下。

  堂中静了一瞬,老夫人开口问道:“你在跟谁生气?”

  阮文忠走到旁边坐了下来,冷声反问:“这府里还有谁能让我生气?还不是那个孽障!我竟不知她什么时候学了一身本事,全都用来算计我了!”

  “你糊涂!”老夫人敲了敲拐杖,沉声:“她算计你?你有什么值得那丫头算计的?你这张老脸很大吗?”

  阮文忠顿时一噎,竟不知是该感到欣慰还是加倍愤怒。

  老夫人手中拐杖咚咚敲地:“你也活了不少年纪了,宰相的位子也坐了好几年,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碌碌无为这么多年,到今日才算是走到了世人面前,你不赶着想办法争口气,倒只会偷偷躲起来骂闺女,真不知道你这点儿出息是怎么当上丞相的!”

  阮文忠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立时更添几分紫胀,整个人的形象仿佛一只被冻烂了的茄子。

  但不管他有多大的脾气,在母亲面前还是要收敛几分的。阮文忠呼哧呼哧生了一阵子闷气,沉声问道:“依您看,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老夫人抬头看着他,脸色沉沉:“你应该去问大姐儿想做什么,然后配合她!她是你的女儿,她能害你不成?”

  “为什么不能?”阮文忠反问,“那个孽障是没有心肝的!您眼里看她是我的女儿,她心里却只想敲我的骨、喝我的血!”

  老夫人握着拐杖,双手颤颤,许久才哑声道:“那是因为,你先敲了她的骨、抽了她的血去喂养了别人!”

  “母亲!”阮文忠呼地站了起来。

  老夫人仰头,目光追着他的脸:“忠儿,这么多年,你对玉娘,真的就没有一丝愧疚吗?你把大姐儿放在惜芳园不管不问,难道不是因为不敢面对她那张脸?”

  “我没有!”阮文忠像踩到火炭一样跳了起来,“我不愧疚!她该死!那个孽障……也该死!”

  老夫人看着他,没有说话。

  阮文忠很快泄了气,颓然瘫倒在椅子上:“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又提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因为你现在做的事不对。”老夫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拐杖,“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你的女儿。若她果然是真凤——”

  “没有这种可能!”阮文忠高声反驳,“母亲,您也被那个孽障给骗了!筠儿是凤命,这件事绝对不会出错!那个孽障就是来害咱们家的!咱们先前都想错了,以为她会作恶,如今看来……她是想先行善事,让天下皆以为她才是真凤,等到彻底毁掉真凤之后,她才会露出她的真面目!”

  阮文忠越说越觉得自己看破了真相,忍不住重重地拍了一下巴掌:“没错!一定是这样!我要去禀报皇上,绝不能再纵容这个孽障兴风作浪、邀买人心!”

  说到此处他果然转身要走,老夫人慌忙叫住他:“回来!听我说!”

  阮文忠不敢不遵,苦着一张脸不太情愿地慢慢退了回来。

  老夫人皱眉思忖良久,叹道:“我也不敢说你的话就一定不对,但是忠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还是劝你谨慎些。”

  阮文忠不肯答话,老夫人只得继续说道:“两个都是你的女儿,你又何必定要放弃一个?如今大姐儿深受百姓爱戴,你就待她好些又能怎样!”

  “只怕那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阮文忠咬牙道。

  “胡说!”老夫人气得拍大腿,“大姐儿才不是那种人!她从小就没被人娇宠过,你给她一分好,她自会还你十分!她先前为什么跟你对着干,还不是因为你的心偏得太厉害!”

  阮文忠拧紧了眉头,默然不语。

  老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习惯待她好,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你心里要有数!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孩子,不要为了赌一时之气,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

  阮文忠默默地想了一阵,叹道:“只要她不太过分,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她。”

  老夫人摆弄着拐杖,沉声道:“既如此,玉娘留下的那些嫁妆,都给她吧。”

  “那不行!”阮文忠立刻抬起了头,“那还不撑死她啊!再说那些东西不是大都变卖了……”

  “变卖了,就折价给她!”老夫人手中竹杖重重点地,“你怎么还不明白!现在不是她在求你给嫁妆,而是你要用那份嫁妆保住你自己的前程富贵!那丫头精明着呢,你真以为你当年干的那些事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更何况如今民间已经议论纷纷,你不给嫁妆根本没法收这个场!”

  阮文忠呆住了,许久许久才又哑声开口:“你到底……知道多少?”

  老夫人看着他这副呆样,忍不住来气,一拐杖敲在了他的肩上:“我是你娘!我这双老眼还没瞎!你那点捂着耳朵晃铃铛的烂事,能瞒得住我?”

  阮文忠心中骇然,面如土色怔忡不语。

  老夫人见状又有些不忍,叹道:“你先别慌,有些事我知道,大姐儿应该还不知道。否则依照她的性情,你的日子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安生!”

  “母亲……”阮文忠慢慢地跪了下去。

  老夫人叹口气,沉声道:“叫你过来就是为了知会你一声:我会尽快把当年栾氏留下的东西整理出来,全部添在大姐儿的嫁妆里。你若是还想要你这条命,就不许再给大姐儿看你那副鼻孔朝天的嘴脸,务必给我高高兴兴、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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