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凤命 129.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小说:九世凤命 作者:梦中说梦 更新时间:2020-01-26 23:28:57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阳城药王节如期而至,原本满口答应要来的青阳郡主却并没有出现。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据说青阳郡主原本是来了的,只是在路上遇到了山贼,厉王殿下受了重伤,不得不在留仙镇的客栈中耽搁了下来。

  于是阳城百姓义愤汹汹,开始自发组织起来,要去捉山贼为厉王殿下报仇。

  找了两日一无所获,一些更可怕的猜测渐渐地流传开来:上京附近从未有过真正的山贼!所谓山贼,必是官兵假扮!

  但是官兵假扮的山贼为什么要袭杀厉王和青阳郡主?这其中的内幕,可就耐人寻味了。

  种种流言,以阳城为中心飞快地向四周扩散,短短数日便已传得天下皆知。

  上京当然也听到了消息。

  而且,由于先前阮二小姐当街卖画以及春月班连续几天大戏的热闹,厉王与青阳郡主本来就已经是街头巷尾每日都要议论几百遍的人物。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上京百姓的议论自然不免要比别处更热闹些。

  人言如沸。

  消息传到宫中,皇帝连日阴沉的脸色愈加青黑了几分,吓得传消息进来的小太监两股战战,几乎瘫倒。

  “他们还说什么?”皇帝回身坐下,问。

  小太监不太敢张嘴,支吾半天,结结巴巴地道:“也没、没什么,就是说厉王殿下多灾多难,挺不容易的。”

  “连你也要欺君吗?”皇帝厉声喝问。

  小太监吓得扑倒在地,再不敢隐瞒:“百姓们说,上京附近没有山贼,此事必然是朝廷的人干的,要么是睿王报复、要么是晋王阴损,再不然就是陛下忌惮功高震主……”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皇帝犹自不肯放过他,又追问:“还有呢?”

  “还有,”小太监想了想又道,“前一阵百姓都在议论青阳郡主只顾享乐不管西北军死活,但随后又都改口说郡主待百姓千般好万般好,必定不会置西北军生死于不顾,除非有人施压,迫得她不得不如此。”

  皇帝砰地一声摔了手边的纸镇,怒喝:“谁给她施压?他们是想说朕欺负那个小丫头片子,迫得她不敢出手救济西北军吗?!”

  小太监忙叩首道:“陛下息怒,百姓愚昧……”

  皇帝焦躁地抓着桌角,沉声反问:“百姓愚昧,所以这些话都是谁教他们的?”

  小太监以首触地不敢言语。

  皇帝脸色铁青,强忍怒意,沉默地坐了许久才又沉沉开口:“李泽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小太监不敢抬头,战战兢兢答了一声:“没有。”

  “没有,还是没有!”皇帝又拍桌,“四十名金吾卫,放到战场上都能撑一阵子的,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不成?你,去留仙镇传朕口谕,让厉王凌寒回京说话!”

  小太监正答应着,门外忽然又有人禀道:“陛下,留仙镇来人,自称是厉王殿下的侍卫,在外求见!”

  皇帝慢慢地坐正了身子,十足威严:“传!”

  那个侍卫很快就被带了进来,一进门就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全无半点儿西北军将士该有的风范。

  皇帝倒被他哭得有点懵,等了好一会儿才喝问:“有事说事,你哭什么?!”

  来人抬起头,却是个十四五岁瘦巴巴的少年,眼睛又红又肿,满脸都是皴。

  这是,侍卫?皇帝眉头拧紧。

  那少年抬胳膊在脸上抹了一把,又重新伏下去咚咚咚磕了三个头,哭道:“陛下!陛下救命!有人要杀厉王殿下,殿下受了重伤,差点就不能回来见您了!”

  “重伤,有多重?”皇帝问。

  少年大哭,直起腰来抬手比划给他看:“这里、这里都有伤,左边胳膊几乎砍断了!最吓人的是脖子……大夫说,要是那刀锋再偏半点儿,就是神仙也救不得了!”

  皇帝脸上神情未变,沉声追问道:“此刻,他在哪儿?”

  “在客栈!”少年哭道,“哪儿也去不了,也不敢挪动!青阳郡主哭得昏过去好几回,也病倒了,还是当地的一个郎中在照料……”

  皇帝显然并不相信,带着冷笑静静地看他表演。

  少年哭够了,见皇帝还是没打算理他,只得又叩头道:“殿下自幼习武能征善战,绝不至于被寻常山贼闹到如此狼狈,此事必有蹊跷!殿下说,对方谙熟阵法、骁勇无比,必然是训练有素的将士,求陛下做主!”

  他哭得越厉害,皇帝坐得越稳,龙目眯起语带嘲讽:“西北军号称勇猛无敌,如今连几个来路不明的山贼都对付不了,居然还有颜面求朕做主?”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又哭:“皇上,我家殿下并没有把真正的西北军将士带回来啊!这次随着殿下回京的,大都是我们这样上不了战场的老弱病残,身子骨只比寻常人略强壮些罢了,如何能跟真正的将士相比!而且……而且就连陛下派来的金吾卫也尽数折损在了贼人的手上,又如何能怪殿下无能!”

  “你说什么!”皇帝终于变了脸色,“你说,金吾卫?!”

  “是,是啊!”少年哭声更大,“是金吾卫!一开始殿下还高兴,说金吾卫来了,必定是陛下不放心,派了金吾卫来增援我们的,没想到贼人十分悍勇,金吾卫将士与他们拼杀半宿,全军覆没!”

  皇帝攥紧拳头抵住桌角,缓缓地站了起来:“四十名金吾卫,全军覆没?贼人有多少?”

  少年忙道:“大雪中看不清,总有一百多人!”

  “你们的人,损失多少?”皇帝又问。

  少年擦擦眼泪,挺起胸膛:“我们西北军都是有阵法的,对阵之时除非溃不成军,否则通常都不会有死伤。再加上殿下拼死回护,这一次只有两人重伤、六人轻伤,并没有牺牲。”

  皇帝脸色忽然一沉。

  少年吓得一颤,忙又补充:“皇上,不是我们不想护住金吾卫众同袍,实在是他们自恃武艺高强,不肯结阵、不肯听从指挥……”

  “埋在哪儿?”皇帝打断了他的话,神情语气十分不善。

  少年一直在哭,这会儿却也没有再加倍害怕,只是又抹了一把眼泪,道:“那时我们队伍里能动弹的也就七八个人,又要照顾伤员,所以……所以没来得及将尸首运走,全堆在路边的水沟里,想必是被大雪掩埋了……在城外六七十里处,一片树林子后面。”

  “传令,去搜!”皇帝立刻向金吾卫下令。

  一个“搜”字,明明白白地表达了他对这件事半分也不肯相信的态度。

  那少年半点儿也不惊慌,立刻自告奋勇道:“我记得那个地方,陛下,我可以带金吾卫前去!”

  皇帝重重地挥了挥手,也不知意思是准还是不准,那少年已经自作主张奔了出去。

  ……

  大队金吾卫出城,京中的种种传言再次炸开。

  就连最不谙世事的孩子,如今也已经知道这天下的局势不对了。

  祁王府被焚,这是明明白白地宣告了一个“争天下”的信号;厉王被截杀身受重伤,更是那暗处之人明目张胆的一次挑衅。

  皇帝还在御座上坐着,众皇子对那把椅子的争夺却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不管皇帝心中存着怎样的怀疑,百姓们都是同情弱者的。没有任何人看到过厉王凌寒争权夺利,世人都只看到他一次次无辜受累受伤受牵连,此时早已对他多了十二分的同情。

  就连先前阮二小姐卖画筹款引起来的那些议论,如今也都被聪明的百姓们自己作出了解释:西北军深得民心,阮二小姐对他们的敬仰同天下人一样,卖画筹款有什么稀奇?至于阮大小姐,人家都对厉王殿下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了,旁人还猜疑个什么劲儿?

  于是,两日之后厉王和青阳郡主被金吾卫接回来的时候,受到了上京百姓十足热情的欢迎,从南门到宫城一路都是前来问候安康的百姓。

  夜寒却没有进宫,而是由金吾卫护送着回了金栗园,之后立刻传召了太医前来看伤。

  阮青枝身上没伤,脸色却也一样苍白,在旁边只会哭,什么也不管。

  好容易等太医告辞回宫去复命,门外小厮立刻报说阮二小姐来了。

  阮青枝四处看看没有地方躲,干脆把鞋子踢掉往床底下一甩,自己飞快地跳上床去放下了半边帐子。

  夜寒靠着床头坐定,才说了一个“请”字,阮碧筠已经快步奔了进来,径直转过屏风闯进了内室,劈头就问:“怎么会又受伤了?查到对方是谁了吗?”

  “阮二小姐,”夜寒皱眉看着她,“请到外间喝茶,你姐姐一会儿就来。”

  阮碧筠站着不动,神色决然:“我不找姐姐。厉王殿下,我是特地来见您的。”

  “这不合规矩。”夜寒移开目光,略一沉吟,干脆将另外半边帐子也放了下来:“阮二小姐,名声要紧。”

  阮碧筠脚下挪了挪,却不是退出屏外,反而又向前走了两步:“西北军大难当前,我还顾惜什么名声!殿下久在边关,难道也学得如上京这些迂腐之辈一般,把繁文缛节看得比人命还重吗?”

  这时伴月正端了一碗药从外面进来,闻言立刻接道:“二小姐说这话也未免太瞧得起您自己了!西北军将士的性命,就算绕八十个弯子也跟您扯不上关系吧?”

  “你!”阮碧筠脸上一红,随即又咬了咬牙,反唇相讥:“我是真心想为西北军做些事情,即便做得不够好,那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又何必……是姐姐让你来骂我的?”

  伴月掀开帐子将药碗递给夜寒,说了声“小心烫”,之后才又回过头来冷冷地道:“二小姐又忘了,您没有姐姐。”

  阮碧筠气得眼圈都红了,夜寒却只顾专心喝药,并未抬头看她。

  白红了。

  一碗药喝完,伴月接过空碗,又放下了帐子,站在床边不肯走。

  帐内窸窸窣窣有些声音,似乎是夜寒躺下了。

  重伤患做这么大的动作是应该有人搀扶的,但是伴月显然没有这个打算。阮碧筠踌躇几番,终于还是忍无可忍,走上前去:“殿下,我来……”

  “你干什么?!”伴月嗷地一声跳了起来,“你不知道殿下伤得多重吗?你要爬床也得挑个合适的时候吧?再说,你不要名声,我家殿下还要的呀!二小姐,您就饶了我们成不成?”

  帐子里,阮青枝没忍住噗地笑了一声,忙拍被子示意夜寒帮她遮掩过去。

  夜寒没办法,只得咳了一声,训斥道:“伴月,休得胡言!”

  伴月委委屈屈地住了嘴,阮碧筠的眼泪已掉了下来:“你这丫头,怎么能这么……这么不要脸!”

  “再不要脸,也没有你干的那些事不要脸!”伴月半点儿好脸色也不给她,依旧叉着腰站在床边,门神似的。

  阮碧筠不能真跟个丫头吵架,几次气得要跳脚都生生忍下了,最后终于控制不住哭出了声:“殿下,我是一番好意,想着西北军将士遭遇雪灾,如今只怕缺衣少食……我不怕人嘲笑、不怕人恶意猜测,只怕自己帮不上忙……我做错了吗?”

  “是。”夜寒道。

  阮碧筠愣住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确认道:“殿下,您说……是?”

  “是,”夜寒很好脾气地再次重复,“你做错了。”

  阮碧筠差一点就要哇地哭出来,全靠仅存的一分骄傲支撑着她死死地捂住了嘴,不肯大哭出声。

  偏偏伴月是个直肠子没眼色的,见状立刻回头向床内禀道:“殿下,二小姐哭了!捂着嘴,眼泪淌了满脸!”

  这下子阮碧筠再受不住,捂脸大哭着转身就跑。

  伴月扬声叫道:“二小姐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啊!”

  已跑到门口的阮碧筠生生顿住了脚步,片刻之后咬牙转了回来,眼泪已收住了,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不明白!厉王殿下,我不觉得我做错了!”

  “你做错了。”夜寒语气冷硬,毫不留情:“你口口声声说是为西北军筹款,可西北军需要的不是银钱,而是粮食、炭火和棉被。如今距离西北雪灾已经过去十天,天下各省粮价早已飞涨,有些地方甚至有价无市。而且,如今大雪早已将路途彻底封死,若从今日开始收购粮食送往西北,至少要等两个月才能送往边关。西北军将士若是等着你筹集到的银钱来救命,此时恐怕早已被埋在皑皑白雪之下,无迹可寻了。”

  阮碧筠早已经忘了哭,听到此处才忙忙地擦了一把眼泪,急道:“但我的初衷是好的,即便没能及时帮上忙,这些银钱也可以用作灾后安置……总能用得上的。”

  “确实,”夜寒的声音依旧平淡,“没有人会嫌钱多。”

  阮碧筠大喜:“所以我还是没有错!我筹到了两万多,加上我的私房银子,一共三万两,我今日带来了……”

  不待她说完,夜寒已打断道:“阮二小姐,你的银子,本王不敢收。”

  阮碧筠呆住了。

  夜寒没等她哭,又继续道:“不但不能收你的银子,本王也不想承你的情。阮二小姐,你做的这件事,欺骗了百姓,感动了你自己,于我西北军而言却是有害无益。本王不想用自己和西北军的名声,来成全你的美名。”

  阮碧筠急急抬袖子擦泪,气得声调都变了:“我不明白!我明明是在帮你,哪里‘有害无益’?你不妨实话告诉我,你不肯接受这笔钱,是不是因为我姐姐?你怕姐姐吃醋嫉恨,所以宁肯让将士们辛苦些,也不敢……”

  “二小姐!”伴月又忍不住插上了话,“您还是醒醒吧,您这些小手段也值得我家小姐吃醋?又或者说,您做这些事,本来就是为了让小姐吃醋?”

  阮碧筠没理她,仍隔着帐子唤夜寒:“殿下!”

  “不是。”夜寒认真地回答她,“区区三万两,还不值得青枝吃醋嫉恨。本王不接受,是因为你和你的银子已经给本王添了麻烦,并且这麻烦还会越来越大。阮二小姐,本来,我在七天之前就应该可以从朝廷要到拨款了,可是朝廷以‘阮二小姐正在民间为西北军筹款’为由,拒绝了我。这笔账,我该找谁去算?”

  阮碧筠张了张嘴,答不上来。

  夜寒冷哼一声,又道:“而且,你做的这件事,消耗的是我西北军用生命和鲜血赚来的美名。百姓在你这儿捐了钱,对我西北军的感戴之情就会打一些折扣,与此同时你的名声却在迅速好转,从‘欺世盗名的假凤凰’变成了‘心怀天下的活菩萨’。阮二小姐,你这是在喝我西北军的血供养你自己,难道我该感恩戴德收下你那三万两银子的‘赏赐’吗?”

  阮碧筠被他毫不客气的一番话逼得连连后退,神色仓皇无地自容:“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要为自己邀买人心,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伴月冷冷地道:“二小姐,‘没想到’、‘不知道’,并不是你恣意妄为、伤害我家小姐和厉王殿下的理由!这件事你做错了,殿下和我家小姐都很生气,你就别涎着脸在这儿邀功了好不好?”

  阮碧筠有心争辩,却哭得说不出话来。起初她还存着一丝希望,盼着夜寒能碍于情面出言呵斥伴月一声,但这一丝希望很快也破灭了。

  夜寒不肯喝斥,那就意味着伴月的话恰恰说出了他的心声。

  一个婢子可以在他房里近身伺候、可以代替他说话,足以证明他与那婢子的主人已经不分彼此,再没有一丝缝隙能容下旁人挤进来了。

  阮碧筠心中发寒,一阵恍惚、一阵迷茫。

  这时夜寒忽然又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西北军遭了雪灾的?”

  “是鲁……路上的百姓都在说,我、我想帮你,所以就上了心……”阮碧筠结结巴巴,说得几乎语无伦次。

  幸好夜寒并未深究,沉默片刻便吩咐了一声:“伴月,送客。”

  伴月走上前来,一语不发地向阮碧筠作了个“请”的手势。

  这一次,阮碧筠连半点儿硬气都没有了,只得抹着眼泪道声“告退”,走出两步又不甘心地问:“百姓的心意,殿下真的不能收吗?”

  帐中寂静无声,伴月唇角带着嘲讽的笑容:“二小姐,快请吧!这会儿天都快黑了,您要珍重闺誉啊!”

  阮碧筠再也受不住,以袖遮面哭着跑了。

  待脚步声远去之后,阮青枝“哈”地笑了出来:“厉王殿下,您可真够狠的啊!对人家小姑娘半点儿怜香惜玉之情也没有,把人都给骂哭了!”

  “我不骂能行吗?”夜寒抬了抬自己的胳膊,“你都快要把我的伤口给撕开了!”

  “啊?!”阮青枝讪讪地缩回手,又往他胳膊上摸了摸,嘿嘿笑:“没有呀!伤在你身痛在我心,我怎么舍得用力!”

  夜寒白了她一眼,无奈。

  阮青枝只尴尬了一瞬,随后又扑过来问:“阮碧筠卖画筹款那件事对西北军有那么坏的影响,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现在怎么办?咱们就白吃这个亏不成?”

  “当然不,”夜寒眯起眼睛笑了笑,“我已经叫人在城外张贴了告示:西北苦寒,雪灾乃是常事,朝廷早有款项专门用于雪后赈灾,因此将士们不会接受任何民间募捐。”

  阮青枝想了一想,抚掌道:“你也太坏了吧?这不是明着打阮碧筠的脸吗?”

  夜寒将她拉到身边躺下,微微冷笑:“她从一开始就想打咱们的脸,咱们又为什么不能打她的脸?”

  阮青枝不太明白这句话。

  夜寒伸手摩挲着她的脸,解释道:“刚才我问她从何处听到雪灾的消息,她说了一个‘鲁’字。联系咱们先前得到的消息,可想而知她近日的所作所为必是鲁翰文授意。”

  这一点,阮青枝也曾想到过。她点了点头。

  夜寒冷冷道:“鲁翰文授意的,能有什么好事?他无非是要往西北军头上扣几桩罪名,或者要让父皇加倍厌恶我,再不然就是离间你我二人……总之必定是要拿我西北军将士的性命来对我耍阴招,我没道理对她仁慈。”

  阮青枝重重地点了点头:“对!打她的脸!越狠越好!你若是下不了手,我来!”

  送客回来的伴月在门口听见这话,吓得在门槛上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她觉得有必要提醒自家小姐一下:真的不必把夜寒想得太善良!他欺负人的手段,咱们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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