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凤命 130.脚踏两条船的人往往死得很惨

小说:九世凤命 作者:梦中说梦 更新时间:2020-01-27 23:36:39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夜寒欺负人的手段,阮青枝没有太多机会见识到,阮碧筠却已经早早地知道了。

  这么冷的天,金栗园外竟然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一见阮碧筠出门立刻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阮碧筠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转身逃回门内,不料金栗园的小厮看也没看她一眼,“哐啷”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门外的百姓仿佛得到了某种鼓励似的,争先恐后地扑到了阮碧筠面前,七嘴八舌高声质问:

  “阮二小姐,听说西北军根本不接受捐赠,所以您所谓的卖画筹款,是不是在打着西北军的旗号哗众取宠?”

  “不是哗众取宠,是招摇撞骗吧?好好的卖画不说卖画说筹款,是不是胭脂水粉钱不够花了?”

  “阮二小姐,您今天私下来探望厉王殿下是何用意?听说青阳郡主也在,所以您二位是打算效仿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吗?青阳郡主答应吗?”

  “不能吧?别说青阳郡主不答应,就是厉王殿下他也未必肯啊!殿下与青阳郡主患难相扶情深义重,他岂是贪色薄情之人!”

  “阮二小姐,您这么晚出来,金栗园怎么连个送客的也没有啊?您该不会是被赶出来的吧?”

  “百般讨好,亲自送上门去,然后被赶出来了吗?昔日众星捧月的阮二小姐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

  人声喧喧,一路从金栗园门口追着阮碧筠到了路边。

  阮碧筠自幼是被人当凤凰捧着的,所到之处从来都是笑语欢声;即便是在她耿耿于怀的前世,她所遭遇的最多也不过是冷淡而已。

  她从不知道,陌生人的嘴里竟可以吐出这么多这么多的恶意。她不认识他们,可他们的架势简直恨不得把她踩到泥里去,然后再狠狠地碾上几脚,让她一辈子都爬不起来。

  阮碧筠没有力气也没有胆量跟人对骂。她艰难地从人群中挤过去,回头看向金栗园的方向。

  她深信,眼前的这个局面都是阮青枝带给她的。明明她阮二小姐才是金凤凰,明明阮青枝才应该是被踩到泥里的那一个,是谁把尊卑颠倒过来了?

  上一世已经踩着她过了一辈子,这一世她绝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再重演!

  “阮青枝,走着瞧!”阮碧筠咬牙恨恨,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

  但是等她发完了狠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一肚子怨气就尽数化成了恐慌。

  马车,不见了。

  她今日到金栗园来,原就是为了让全城百姓都知道的。为此她特地让人在马车上挂了两盏写有“阮”字的灯笼,十分醒目。

  而此刻,金栗园门前的街上除了乌泱泱的人以外什么都没有。别说马车了,连牛车驴车都没有一辆。

  阮碧筠慌了。

  她相信车夫老田老实本分,绝对不会不经她允许私自将马车赶走了的。所以到底是谁胆敢赶走相府的马车?

  难道是父亲或者祖母下的命令?她在出门前是跟父亲争执过的,阮文忠那老东西最近也不知是怎的竟然转了性子,听说她要来金栗园立刻不依,吵闹着要阻止,显然是已经被人灌了迷魂汤,改换了立场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阮青枝那个妖孽。

  所以,她就活该受委屈、活该连马车都没有、活该回不去家吗?

  阮碧筠越想越委屈,眼中泪珠儿滚滚而下,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可是这街上男女老少几百人,竟没有一个肯怜惜她,反而在同一刻哄然大笑起来:

  “哟,哭了哭了!”

  “真是个娇小姐,这还没怎么地呢就掉金豆豆了!”

  “娇小姐怎么了?人家青阳郡主才是娇小姐呢,栾中丞的外孙女,真正的金尊玉贵!人家面对阳城那么多染了瘟疫的暴民都没哭!人家还能救人呢!”

  “所以呐,真正的千金小姐反而不娇气,越是外室养的贱种越矫情!”

  哄笑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热闹,阮碧筠双手遮面仍旧避无可避,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可是哭也没用,这些百姓的愚蠢粗鲁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的一滴眼泪可以让全城的王孙公子们心碎,此刻却止不住这满街无情的笑声。

  太阳落下去了。

  阮碧筠狠狠甩手,抬起了头。

  她不能靠自己的双脚走回相府去,所以眼下最正确的办法是回金栗园借马车。她早已经没有脸了,难道还怕更没脸吗?

  怕的。

  阮碧筠才往回走了两步,就惊恐地发现离她最近的几个妇人开始拉扯她的衣裳。

  男人们虽说没有动手,那嘲讽的笑声却更加令她惊骇、令她羞愤欲死无地自容。

  “你们干什么?!”她疯狂地挣扎抓扯那几个妇人的手,过了好久才听清她们口中在说什么。

  “阮二小姐,您要回金栗园去吗?”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啊,您一个大姑娘,还要不要脸?”

  “就是就是!而且金栗园可是栾家的园子!你亲娘害死了栾家的女儿,栾家以德报怨把你当亲外孙女照顾了这么多年,事到如今你替你娘跟栾家的人说过一声‘抱歉’没有?你就有脸进他们家的园子了?”

  阮碧筠被缠得焦头烂额,再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闺秀的矜持娇贵,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然甩脱了那些人的手,厉声哭骂:“你们这些刁民!再要放肆,我抓你们去见官!”

  她话音才落,人群中立刻有个高亮的少年声音喊道:“你们听见了没有?阮二小姐称咱们为‘刁民’!大家细想想,一个视百姓为‘刁民’的千金小姐,怎么会真心爱惜西北的将士、怎么可能想到冒雪卖画为西北军将士筹款?这些天她做的事,分明是一场邀买人心的表演!大家可别被她骗了!咱们的那些血汗钱到了她手里,八成被她拿去买胭脂水粉了!”

  这么一说众人立刻反应过来,立刻有人接道:“没错!大伙儿细想想,她卖画的时候用的那些银炭、暖炉、文房四宝、桌椅板凳还有身上穿的绫罗绸缎,这些东西加起来的价钱只怕不下万两!她若是真心想要帮西北军,把那些东西卖了也能顶一阵,何苦要冒着风雪上街头从百姓手中筹款!这些手段,分明是把咱们当傻子骗呢!”

  阮碧筠被人指摘到此刻,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哭道:“为什么只骂我?她青阳郡主身上穿的都是北地上好的狐裘,一件的价值就不下万金呢!到底是谁更奢靡?”

  “可人家青阳郡主也没搜刮民脂民膏啊!”那少年立刻接道,“厉王殿下在西北边境猎到的奇珍锦狐,拿来给他的爱妻做衣裳碍着别人了吗?再说,青阳郡主的性子,大家在阳城的时候就知道了!她从未标榜过与百姓同甘共苦,可她是真正救过百姓的命、甚至愿意拿自己的命去保护百姓的!你拿什么跟她比?”

  阮碧筠接不上话,只好又哭。哭到一半抹了把脸,发现腮上有点疼,忽然意识到在风里哭可能会皴脸,忙又生生收住眼泪,憋得直打嗝。

  真凤降世的阮二小姐真的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这一会儿工夫,她觉得自己已经把这辈子都没尝到过的人间疾苦尝了个遍。

  但这还没完。

  愤怒的百姓们仍然不肯放过她,围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催着问:

  “西北军已经说了不接受捐赠了,所以我们捐的钱什么时候退还?你可千万别说不还了!我们凑钱不是给你去买胭脂水粉、去攀比什么狐裘的!”

  “就是就是!我连今年过年做新衣的钱都捐给你了,你敢不还我可要找你拼命!”

  “做新衣的钱算什么?我老娘积年的老寒腿,听说是给西北军救命,她急得连买药的钱都捐了!”

  “退钱!退钱!!不退钱就砸了相府!!”

  ……

  阮碧筠被人群挤得钗横鬓乱,彩绣辉煌的披风被抓扯得皱皱巴巴,一圈白绒绒的兔毛不知被谁的手弄脏了,黑黄色的泥巴糊在肩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一个人只有两只手,护得住头发就护不住披风、护得住披风就护不住衣袖。阮碧筠已吓得哭不出来,只管抱头尖叫,心里万分后悔没有把鸾音凤鸣她们带过来。

  “救命……”她终于退到了金栗园的门前,抓住门环,低声哀告:“救命!厉王殿下,救救我……”

  大门关得严严实实丝毫没有要打开的迹象,身边的哄笑声却比先前更大了许多。那些脏兮兮丑巴巴的陌生人互相拉扯推挤着,油唧唧的衣裳和头发、发黄发黑的烂牙和黑红皴裂的脸不住地在阮碧筠的眼前晃动,终于将她彻底吓坏,跌靠在门上嚎啕大哭起来:

  “放开我!我退……那些银子,我都退……一文不少全都退给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要回家,娘,我要回家!”

  她耳边不知是谁低低说了一声:“要回家,可千万别喊娘啊,万一你娘真的想你了——”

  “不要说!”阮碧筠猛抬起头来,发狂似的尖叫:“闭嘴!闭嘴!我是相府小姐,谁许你们这些贱民同我说话了!”

  先是“刁民”又是“贱民”,字字冰凉如针尖似的戳到了百姓的心里。先前卖画筹款慰劳西北军积攒下来的美名,就这样被她自己在一刻钟之内轻而易举地败光了。

  阮碧筠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前立时一阵发黑,摇摇晃晃便要栽倒。

  旁边有个妇人不忍,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扶她一把,不料才伸出手便觉得身边黑影一晃,眼前的小姑娘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旁边众人也是吃了一吓,随后有人发出了惊呼:“好快的身法!”

  “怎么回事?是人还是鬼?”那个妇人吓得直拍胸口。

  一个少年的声音说道:“是人!我看清了,是个穿黑衣裳的男人,抓着她的腰提着走了!”

  那妇人长舒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又惊魂未定地追问了一句:“真不是鬼?”

  少年笑道:“真不是鬼!只是腿脚利索些罢了,要说轻身功夫,西北军的斥候们比他厉害多了!”

  众人闻言各松口气,看看天色也已黑得差不多,便各自交谈着散开了。

  当然,关于阮二小姐称呼百姓为“刁民”、“贱民”,以及阮二小姐承诺全数退还捐款这两件事,还是要尽快传得人尽皆知的。

  百姓们散去之后,那个少年瘦弱的身影利索地冲进夜幕,从侧门钻进了金栗园,对一个侍卫说道:“传话进去吧:爷猜得没错,是鲁翰文干的!”

  鲁翰文,昔日睿王府的谋士,长于心计,号称算无遗策。

  极少有人知道,此人一身武艺也颇为不俗。当街救人什么的,不在话下。

  ……

  但这个文武双全的才子却有一副并不温和的脾气。

  此刻,看着对面的女孩子梨花带雨嘤嘤哭泣的模样,他只觉得厌烦,几次恨不得打开窗户把人丢出去。

  还好最后都忍住了。

  等阮碧筠哭完,鲁翰文已经烦躁地在桌旁转了几十个圈子,脸色阴得像锅底。

  四目相对,阮碧筠打了个寒颤,随后用力擦了擦眼角,坐直了身子:“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鲁翰文移开目光,冷笑道:“当然是看你阮二小姐了不起,这么容易的事都能搞砸!”

  阮碧筠红肿的眼睛瞬间瞪大,不敢置信:“你……连你也敢来嘲讽我?!”

  “怎么,做得不好,还不许人说吗?”鲁翰文甩甩衣袖坐了下来,气势十足。

  阮碧筠呆了一呆,随即大怒:“放肆!你一个奴才,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你别忘了,你主子还在牢里蹲着呢,你们求我的时候还在后头!”

  鲁翰文并没有被她吓住,反而撇了撇嘴,十分不屑似的反问了一句:“是么?”

  阮碧筠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脸色大变:“你、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不需要知道所有的事。”鲁翰文冷冷的,半点儿也不客气:“你只要知道你该做什么就好。现下的问题是,你该做的事没有做好,你给殿下添麻烦了。”

  “哈!”阮碧筠忍不住冷笑起来,“到底是谁给谁添了麻烦?要不是他没用,我会被逼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已经做得够多的了!鲁翰文,就算我这次做得不够好,那也是你的主意出得太馊!你告诉我在民间筹款慰劳西北军,一方面可以让陛下对西北军更加忌惮更加厌恶,另一方面又可以挑拨厉王和那个贱婢……都是屁话!她们一对狗男女恨不得粘在一块儿,怎么挑拨?那个贱婢根本不上当、不肯带聚墨斋来跟我唱对台戏,我怎么拉她下水?西北军张贴告示当众宣称不接受募捐,我还能怎么让陛下厌恶他们?如今太后都不太喜欢我进宫门了,我还有什么办法能在陛下面前进言!”

  她久未试过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此时倒也觉得颇为痛快。横竖再狼狈的时候也已经有过了,她倒也没心思再守什么大家闺秀的规矩。

  那个贱婢不是也常这样,像泼妇似的叉着腰扯着嗓子跟人吼吗?从厉王到百姓,那些蠢人还偏就对她那副泼妇样儿爱得不得了呢!

  阮碧筠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觉得心里的郁气都消散了很多。

  遗憾的是,鲁翰文并未被她的“心直口快”打动,反而十分不以为然地皱了皱眉,表情竟然很是嫌弃。

  “做不好就是做不好,”他道,“越是找借口找理由,越容易暴露你愚蠢无能的事实。”

  阮碧筠瞪大了眼。

  这是,在当面骂她?她阮二小姐已经可以被人轻贱到这个地步了吗?

  鲁翰文一脸不屑,立刻证实了她的疑问,又嘲讽道:“如今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假凤凰,你还想如从前那样让世人都捧着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这次的事,殿下有心要给你一次机会才让你来办,谁知你竟有本事把好好的事给办成这样!”

  阮碧筠被骂得灰头土脸,再坐不住,终于拍桌站了起来:“主意是你们出的,办砸了怪我吗?再说,你们如今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而已,凭什么吩咐我做这做那!”

  鲁翰文丝毫不惧,冷笑道:“事情办砸了,不是我的主意不好,是因为你没脑子!至于丧家之犬——阮二小姐,恕我直言,您这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能不能配得上丧家之犬还不好说呢!”

  “你、你们……”阮碧筠气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她自知吵架并不是对方的对手,只得狠狠咬牙咽下恨意,转身往外走。

  出门,进宫。

  她要把今日之辱的前因后果全部说给皇帝知道,让宫里人都明白:那个被关在大理寺监牢里受审的睿王并不肯安分,而她先前做的那些蠢事全都是被对方胁迫的!

  这个想法很快在心中成型,阮碧筠的心里生出了几分报复的快意。

  但是,下一刻她就看到鲁翰文闪身站到门口,拦住了她的去路,似笑非笑:“二小姐,您要去告状吗?”

  这一次他的语气很温和,阮碧筠却被吓得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鲁翰文笑了一声:“二小姐不必紧张,即便您去找陛下告状,殿下也不放在心上,当然也不会报复你。”

  “我不告状!”阮碧筠脱口而出,“但是现在,到底怎么办?!”

  鲁翰文含笑招呼她回桌旁坐下,笑道:“不难办。软的不行,咱就来硬的;弯的不行,咱就来直的。”

  阮碧筠不明白。

  鲁翰文皱了皱眉一脸嫌弃:“我是说,二小姐,您已经跟青阳郡主撕破脸皮了,这会儿就该真刀真枪地杀一场,还虚情假意叫什么姐姐妹妹!”

  阮碧筠并不稀罕什么姐姐妹妹,但她不明白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

  幸好这一次鲁翰文没有再拐弯抹角。他抬头看着阮碧筠,冷声说道:“如今看来,青阳郡主奸猾无比,设局诱她上当已经不易。为今之计只能碰硬,让她避无可避,方能有机会一击必杀。既然阮二小姐自认聪慧,这一次在下就不乱出主意了,相信二小姐定能马到成功。”

  阮碧筠听出他这话是嘲讽,不禁又是一阵气恼。

  但在气恼之余,她心中又生出了几分战士出征般的豪气。

  她早就想真刀真枪地杀一场了!先前一直是睿王府手握主动权要她顾全大局,如今再无人阻拦,她必要竭尽全力,送那个惹人厌的贱婢上西天!

  阮碧筠脸色涨红,胸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鲁翰文再次站了起来,优雅地向她伸手作请:“在下不便相送,门口有马车,二小姐慢行。”

  “马车。”阮碧筠站在桌旁看着他,“为什么是你给我安排马车?我自己的马车去哪儿了?老田呢?”

  鲁翰文看着她,笑得很是怜悯:“二小姐还想不明白吗?停在金栗园门口的马车,除了金栗园的人,还有谁会撵?”

  “果然是那个贱婢!”阮碧筠狠狠地捏着帕子,咬牙怒骂:“我就知道,只有她处处跟我作对!”

  鲁翰文摇摇头,笑意更深:“阮二小姐,您是不是还在做梦,想着厉王殿下会怜香惜玉、想着聪慧灵秀如你,迟早能入他的眼呢?”

  阮碧筠被他说中心事,立刻面红耳赤,连连否认。

  鲁翰文坐了下来,嘲讽道:“不够聪明却妄想脚踏两条船的人,都会死得很惨。阮二小姐,请恕在下多提醒一句:您的马车是厉王派人驱走的,也是厉王召集了那些百姓来羞辱你、逼迫你、看你的笑话。自始至终,厉王的眼里从未有过你。”

  阮碧筠的脸上仿佛被人重重地打了两个耳光,辣辣地疼。

  “所以你没有别的选择,”鲁翰文总结道,“你是睿王府的人,只能与睿王府共存亡。下次若再被我知道你打着为睿王府做事的幌子向凌寒摇尾巴,我只能把你送到大理寺的监牢里去,让殿下亲自看着你了。”

  阮碧筠脸色煞白,在原地僵立许久,喃喃开口:“鲁翰文,睿王他……”

  “睿王很好,”鲁翰文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阮二小姐请慢走,在下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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