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凤命 39.你是来告状撒娇的?

小说:九世凤命 作者:梦中说梦 更新时间:2019-10-27 23:50:23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夜寒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抹嘴。

  还好,面具已经戴上了,嘴角是否有残留药汁应该看不出来。

  他有些心虚,慌忙躬身行礼:“老夫人。”

  阮老夫人不言不动恍若未闻。

  夜寒听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吓人,脸上发烫无法坦然保持沉默,只得忙忙地道:“下毒之人已经捉到了。小姐刚刚喝了药,这会儿应当还没醒……请老夫人且放宽心。”

  老夫人终于有了反应,攥紧竹杖向前迈出一步:“下毒的是什么人?怎么抓到的?”

  夜寒松了一口气,直起腰来飞快地答道:“是一个惯用毒的老者,拷问得知二小姐曾经拜他为师研习毒术,此次出手也是受二小姐所托。”

  老夫人不予置评,静静地等着他对第二个问题的回答。

  夜寒微微一顿,声音继续:“那老者专长只毒术一项,于阵法一道并不十分精通,武艺更是寻常……我们带同几十名兄弟堵了他一夜,也就抓到了。”

  “伤亡多少?”老夫人追问。

  夜寒顺口答道:“中毒者十余人轻重不一,如今皆已服药,目前无人丧生。”

  老夫人拄杖上前,锐利的目光逼视着他:“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样的目光当然并不能吓到夜寒。他佯装慌乱低下头去,打个磕巴道:“就、就是行侠仗义……”

  “哦,草寇。”老夫人冷冷地道。

  夜寒默然。

  老夫人迈步前行擦过他的肩膀踏上石阶,声音低沉而不失威严:“你几番救我孙女性命,老身感激不尽。但你该知道官匪殊途,相府不是你可以久留之地。”

  夜寒在她身旁落后两步跟随。

  老夫人察觉了,又回过头来站定:“官家的规矩你倒也学得不错,但这些都无用。人这一辈子要走哪条路是一早就定好了的,不该是你的东西就不要肖想。——这一次相救我和我孙女的谢礼,一万两够不够?”

  “您要赶我走?!”夜寒愕然抬头。

  老夫人不语,默认。

  目光交锋许久,夜寒眯起眼睛笑了:“老夫人,我是大小姐的人,您不能越俎代庖。”

  老夫人脸色一沉:“一万不够,你开个价!”

  同时手中竹杖点地发出一声脆响,满院回声。

  夜寒顿时臊得面上滚烫。

  年轻人的骄傲容不得这般作践。照理说他此刻就该挺直腰杆拂袖而去,今后再不靠近相府半步。

  但,他不能走。

  夜寒艰难地直起腰来,哑声道:“那解毒的方子未必十分可靠,我想等小姐醒后,再……”

  一句话还未说完,窗子里好巧不巧就传出了伴月的一声欢呼:“醒了!小姐醒了!”

  夜寒下意识地迈步冲向门口,老夫人手中竹杖却已挡在了他的身前。

  苍老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你若不想将这桩善缘变成仇隙,就不要再这般肆意妄为。夜寒,我们这种人家的女孩子跟你们江湖儿女不一样。她的名声,比命还重要。”

  竹杖挡在身前摇摇晃晃,夜寒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撞开,却偏偏拿它无可奈何。

  长辈嘛,开罪不得,愁人。

  携云伴月似哭似笑的声音不断地传出来,听得夜寒百爪挠心似的难受,恨不能灵魂出窍从窗口飞进去一看究竟。

  正焦躁时,消失已久的楚维扬忽然笑呵呵跑了过来:“阿寒,小姑娘醒了哦!所以这个东西是不是已经没有用了?送给我玩玩好不好?弟兄们对他浑身上下都能藏毒的本事很感兴趣,想拆开看看骨头缝里有没有毒!”

  老夫人被这番聒噪吵得心烦意乱,恼怒地收回竹杖转过身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楚维扬手里提着的那件“东西”。

  之后眼前一黑、脚下一软,身子已不受控制向后仰倒。

  夜寒眼明手快上前将人扶住,然后立刻松手,躬身请罪。

  老夫人摇摇晃晃扶着竹杖勉强站稳,仍觉得眼前有些发昏,怔怔半晌才颤声问:“那是什么东西?!”

  楚维扬呵呵笑道:“老夫人别怕,是大小姐的药渣,这会儿已经用完了,小人这就拿走!”

  话一说完人就没影儿了,只空气中血腥味挥之不去,地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

  老夫人向前迈出两步又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只得站定,惊骇地看着夜寒:“你、你们……”

  这时周嬷嬷匆匆跑了过来,脚下踩得青石板咚咚响:“老夫人,宫里来人……老夫人?!”

  夜寒转身迎上去,礼数周全:“周嬷嬷,小姐刚刚醒了,老夫人大约是欢喜太过,一时走不动道,嬷嬷先送她老人家回去吧。”

  “大小姐醒了?!”周嬷嬷顿时惊喜,忙忙地跑过来扶住老夫人,之后又露出忧色:“老夫人,太后那边来了个太监,正在前厅急等着见人,脸色很不好看。”

  老夫人略一定神转身向外走,将下台阶时又停住,回头看了夜寒一眼。

  后者慌忙躬身低头:“恭送老夫人。”

  “你!”老夫人气得发昏,想发怒又怕误了宫里的事,一时进退两难。

  周嬷嬷不知详情,低声在旁劝道:“大小姐醒了就好了,这里还有携云伴月伺候着呢,咱们先顾那头吧!”

  老夫人点点头由她扶着快步走下台阶,回头见夜寒没有跟过来,不由得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夜寒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偷偷一笑,再不迟疑转身飞奔进了房门。

  房中还挺安静。

  夜寒本以为会看到主仆三人劫后余生额手相庆的欢喜场面,却没想到入眼只看见携云伴月两个人坐在地上互相搂抱着抽泣,床上纱帐低垂,寂寂无声。

  夜寒忽觉眼前一黑,脚下顿时发软。

  “小姐呢?出什么事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喝问。

  下一瞬,伴月的脖子已经在他的手里了。

  小丫头被吓坏了,瞪着一双兔子似的红眼睛哭也哭不出来,惊恐万状。

  携云忙忙地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夜寒,你干什么?放开她!”

  夜寒下意识地放开手,之后慢慢地回过神来,心跳仍旧快得吓人。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叫我?”他扶着桌角稳住身形,低吼。

  伴月跌在地上踉跄了好几次才爬起来,气得跳脚:“夜寒你发什么疯!小姐刚醒来就睡过去了,我们叫你做什么啊?请你老人家来旁观小姐睡觉吗?”

  夜寒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地一声落了回去,整个人仿佛生了一场大病浑身发虚,凉风一吹才知道适才已出了一身冷汗。

  心里慢慢地安顿了下来,之后他又不由得恼羞成怒:“既然小姐没事,你们哭成这样做什么?”

  携云愣愣地看着他,忽然嗤地笑了。

  伴月更不客气,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劫后余生喜极而泣不成吗?你怎么……哈哈哈哈……你该不会以为小姐死了、我们在哭丧吧?”

  夜寒顿觉脸上又是一阵发烫,一时也忘了旁人看不见他的脸,抬手掩面转身飞奔而去。

  留下携云伴月两个小丫头相对大笑。

  笑够了,二人又同时停下,面面相觑。

  “夜寒这是发什么疯啊?”伴月扯扯携云的衣袖低声问。

  携云抿嘴一笑,意味深长:“他呀?怕是心慌喽!”

  尚未走远的夜寒听见这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胸口。

  果然,心慌得厉害。

  他烦躁地甩了甩衣袖,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飞身跃出院墙,向前厅方向潜行而去。

  ……

  阮青枝是深夜里才醒过来的。携云在她床下打了个地铺,伴月躺在屏外的软榻上,都睡得很沉,显见得先前受了不少辛苦。

  这一次,真险啊。

  阮青枝站在床前看着那两扇破碎的屏风,心里仍觉得十分后怕。

  真的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再也回不来……那就只有神魂俱灭了。

  混沌之中她想起了很多事,醒来之后却又飞快地遗忘了。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强迫自己去抓住那些记忆,最终却仍是徒劳无功。

  记忆的碎片如同残梦在脑海中隐去消失无踪,只有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印象在拉扯着她的心脏,胸中空落落的疼。

  她恍惚意识到,神魂俱灭也许并不是最可怕的事,因为可能还有比那更严重的后果在等着她。她来凡间执掌九世凤印,仿佛并不是为了历劫,而是……

  想不起来了。

  阮青枝晕头转向无力站稳,脚下踩到了屏风上碎落下来的木片,踉跄着向前扑倒。

  却并没有跌在那堆碎木片上。身后一阵寒风扑来,熟悉的冰凉的怀抱接住了她。

  “夜寒?”阮青枝惊讶地抬起头。

  她的视力已经恢复如常,只是浑身上下都痛得厉害,双眼尤其严重,所以不得不眯起眼睛看人,距离之近几乎要贴着了对方的脸。

  夜寒下意识地后仰,姿势别扭地将她抱回床上放好,扯过被子来严严实实盖住:“大半夜赤脚下地,想生病吗?!”

  “病着呢!”阮青枝双手抓住被角,轻声嘀咕。

  病中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娇软,才只三个字,已听得夜寒脚都软了。

  偏偏阮青枝自己丝毫不觉,又扯扯被角将整张脸露出来,眨眨眼睛看着他:“大半夜,你在这里做什么?你都不睡的吗?”

  夜寒无言以对,偏过头避开她的目光拒绝回答。

  幸好阮青枝也不执著,紧接着又问道:“我睡了几天?外头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夜寒拽过一只凳子在床边坐下,低声道:“中毒至今一天两夜。下毒之人我已收拾了,但元凶有太后庇护,不好办。”

  “她进宫了?!”阮青枝愕然。

  夜寒稍稍坐正了身子,点头道:“是。太后对她深信不疑,白日里还曾遣人来府中训诫,谴责相府厚此薄彼,令阮二小姐在栾府深受屈辱。”

  阮青枝愣了半天,怔怔地问:“所以,相府‘厚此薄彼’,‘厚’的是我,‘薄’的是她?”

  夜寒抿唇不语。

  阮青枝嗤地笑了:“太后?她老人家挺有意思的,是不是?”

  夜寒没有笑,眉头拧得很紧:“更有意思的还有:相府马车在巷子里遇到伏击的事,恐怕也要不了了之。京兆衙门只说最近有一股土匪混进上京抢劫作恶,把尸体收走清理干净就作罢了。”

  阮青枝听罢默然良久,叹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敢在上京动手的人必定大有来头,咱们又没什么凭据去告阮碧筠,难道还能指望衙门自己去替咱们捅马蜂窝不成?他们又不傻!”

  夜寒定定地看着她,黑暗之中看不清面色,只觉得她神情冷冷,全然不像是个未及笄的少女。

  他叹息一声移开了目光:“所以,你想要的公道没有人能给你。——不如我去替你杀了她?”

  “夜寒,”阮青枝从被子里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衣袖,“不许再想这种馊主意。你杀不了她,反而会害了你自己。她……是天定凤命的人啊。”

  夜寒低头看着她纤白的手指,只觉得手腕上倏地一暖,整个人瞬间就懵掉了。

  阮青枝见他只管发怔,顿时有些发急,干脆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摇了几下:“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啊!你不能杀她听见没有!”

  “啊?……哦。”夜寒惊醒回神,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一声,脸上烫得厉害。

  阮青枝叹口气,放开了手:“对付一只活凤凰没那么容易的。这件事不能急,你也不必操心,回去歇着吧。”

  夜寒迟疑不语,阮青枝已缩回手扯扯被角闭上了眼睛:“我恐怕还要睡很久,你告诉携云她们不要担心。”

  “小姐。”夜寒坐在床边并不起身。

  阮青枝头疼得厉害不愿睁眼,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

  夜寒下意识地按住心口,叹了一口气哑声道:“我要走了。”

  “好啊,”阮青枝翘起唇角似乎十分愉悦,“一路好走江湖再见,我不送你了!”

  夜寒猛然站了起来,恼怒伸手攥住了她的被角:“你起来!再说一遍?!”

  “你干嘛!”阮青枝顿时大怒,啪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携云被惊醒,瞬间跃起:“小姐,怎么了?!”

  没等阮青枝答话,携云已看见了俯身站在床边的夜寒,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扑过来揪住便打:“蟊贼找死!伴月!快来——”

  屏外伴月被叫声惊醒,迷迷糊糊爬下榻抄起一只凳子也冲了进来。

  “住手!你们干什么?!”阮青枝哭笑不得。

  夜寒闪身避开携云的手爪,又顺手将伴月手中的凳子夺下来放到地上,无奈道:“这是第二回了!两位姑娘,记住事不过三啊!”

  两个丫头认出是他齐齐愣住,之后伴月没好气地问:“你说事不过三,这一次又是为什么大半夜跑到小姐房里来?”

  夜寒皱眉不答,伴月忽然又跳了起来:“上一次你说你身上有伤做不了什么,那这一次呢?如今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小姐可又病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乘人之危了?!”

  携云没有跳脚,却也冷冷地盯着夜寒,质问道:“刚才,你在做什么?”

  黑暗中,夜寒被两个丫头堵在床尾,百口莫辩。

  阮青枝用力拍了拍被子,深感无奈:“两位小祖宗你们回去睡好不好?刚才都怪我,怪我不该吵醒你们!”

  “你还想不吵醒我们?!”伴月大惊。

  阮青枝张口结舌。

  夜寒也不知该说什么,干脆重新在床边坐了下来,叹气:“小姐,我的名声算是彻底毁在你手里了,你要不要考虑对我负责?”

  携云才刚点着了蜡烛,听见这话两手一颤,一滴滚烫的蜡油落在手背上,疼得她猛一甩手又把烛火甩灭了。

  “你们都干什么呀?!”阮青枝烦躁地坐了起来,“夜寒你可不能平白诬赖我啊!你有名声吗?你连名字都是携云给你取的!要不你让携云对你负责好了!”

  携云手里再次点着的蜡烛非常努力地稳住火苗,晃了两晃没有熄灭。

  屋子里亮了起来,四人神色各异沉默片刻,阮青枝叹了口气:“夜寒你刚才想说什么?说吧。”

  夜寒现在很没有心情说话,却又碍于嫌疑在身不得不说:“不是我自己要走,是老夫人,她不许我留在惜芳园了。”

  “为什么?”伴月惊呼。

  携云插好蜡烛转身回来,板起面孔冷冷地道:“我若是老夫人,我也不许你留在这儿!你自己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谁家的男仆三更半夜私闯小姐的闺房?这也就是我们人缘不好没处传闲话去,否则小姐这辈子都毁在你手里了!”

  阮青枝皱眉想了半天,不太确定地问:“所以,祖母要撵你走?为了我……的名声?”

  “是。”夜寒低头承认,双手攥得紧紧,掌心里偷偷冒汗。

  阮青枝忽然嗤地笑了:“骗人!你若执意赖在这儿不走,祖母可没本事把你撵出去!你大半夜跑来跟我说这个,是想告状撒娇吗?”

  夜寒的脸腾地又红了。

  阮青枝以为他会恼羞成怒,不料他很快便抬起头来,正色道:“是。求大小姐为奴才做主!”

  伴月再也忍不住,嗤嗤地笑了起来。

  阮青枝也跟着笑了。

  “所以小姐您的意思是怎样?”夜寒厚着脸皮,执意想要一个答案。

  阮青枝无奈,只得敛了笑容正色道:“你放心在这儿住下就是,祖母那里我去说。”

  夜寒脸上绽开笑容,站起身来拱手行礼:“多谢小姐。”

  郑重其事的样子惹得阮青枝和伴月又笑了起来。

  携云却是忧心忡忡,挤不出一丝笑容:“小姐,即便要留下夜寒,像今夜这种事也不能再发生了!咱们自己看着没什么,落到外人眼里还不知要惹出多少风波来呢!”

  阮青枝摆了摆手,很不耐烦:“什么外人内人的,理会他们做什么?深更半夜的别吵嚷了,都散了去睡吧!”

  夜寒抿唇一笑,端端正正告辞出去了。

  携云立刻跟着去闩好了门,想了想又跑去连窗子也插上,确认万无一失之后才转回来向伴月道:“以后记得每晚睡前把门窗都关严实点!”

  伴月打个哈欠道:“以后?咱们以后也不是天天在小姐这儿睡啊!”

  携云跺脚,只得又看向阮青枝:“小姐,你以后睡觉记得关门行不行?再不然我和伴月轮流过来伴你睡?我总担心夜寒他……”

  阮青枝嗤笑:“怎么着,你们两个能打得过夜寒啊?”

  携云哑口无言。

  阮青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小丫头安心去睡吧。夜寒若是坏人,咱们千防万防都没用,还不如毫无保留地相信他。惜芳园有他看家护院,总强似像先前那样任人宰割。”

  伴月听见“看家护院”四个字,顿时乐不可支,伏在床沿上咳了好一阵子才起身回到软榻上躺下,躲在被窝里还在笑。

  阮青枝一手拽着帐子,一手就把携云往外推:“老老实实睡你的觉去!疑神疑鬼的做什么?夜寒才刚刚救了咱的性命,转眼又成了坏人了?你也不看看惜芳园连地皮都是光秃秃的,有什么值得他费心图谋?”

  携云被她训得没办法只得回去躺下,却紧绷着心弦再也无法入眠。

  真愁啊!小姐这些日子看着比从前聪明了不少,只是到底年纪尚幼,很多事情全然不懂,哪里晓得其中利害……

  小丫头的心思千回百转,只觉得今后无论怎么对待夜寒仿佛都已不太合适,只有把他彻底撵出去才能干净利落。

  阮青枝莫名地也没了睡意,心思却全然没有放在夜寒身上。

  她想的是,阮碧筠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太后那儿去躲着,仅仅是为了躲着吗?

  那可是个惯于主动出击的主儿。如今夜寒又除掉了她手里的一员得力干将,她能甘心老老实实地躲着、不声不响地回来?

  才怪!

  天定凤命的女孩子,太后一定稀罕得不得了。两人凑在一处说不定没几天就能憋个大招出来,那时才是真正糟糕了!

  阮青枝越想越睡不着,一夜未眠的后果是次日一早头痛得更加厉害了,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丫头出去打听了一下说是阮碧筠没有回府。阮青枝正要松一口气,谁知眨眼就听见外面有动静,说是睿王殿下过府造访,要请阮大小姐去往前厅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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