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凤命 61.他选择活的

小说:九世凤命 作者:梦中说梦 更新时间:2019-11-18 00:03:22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这一嗓子比刚才王优哭得更加响亮,吓得正在走神的阮青枝着实地跳了起来。

  回头就看见凌霄呈蛤蟆状跪伏在地上,额头咚咚砸地:“三哥啊,三哥!自从五年前你离京驻守边关,我是天天等、日日盼,做梦都盼着边境安稳,好求父皇召你回京过几年安稳日子……你性子冷,自幼不喜与人亲近,咱们这么多兄弟,也就只有我能跟你说上几句……现如今你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走了,你让我怎么敢信……三哥,你若在天有灵,好歹也托个梦回来……”

  大中午的,一个男人嗷嗷哭着喊三哥托梦回来,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好笑。

  阮青枝抬头向园中环视了一圈,发现很多人都是真诚地想陪着一起哭的,但不知怎么的就是哭不出来,只好装模作样拿袖子擦眼,这场景就更加滑稽了。

  “跟唱戏似的。”旁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低声评价道。

  阮青枝嗤地笑了。

  像唱戏,但是比唱戏还不如呢!唱戏唱得好台下照样哭一片,所以才有种说法叫“戏假情真”。

  今日睿王殿下哭的这一场,只能算是“戏真情假”。就连刚才陪着王优哭得喘不上气的那几个老家伙都没能挤出眼泪来。

  不怪朝臣们冷血,实在是睿王哭得太他娘的假了好吗!

  他不哭还好,这一哭,人人都看得出他跟他那位三哥之间实实地没有什么情分了!

  此时凌霄还在卖力地磕头哭着,呜呜咽咽地诉说着自己从小跟那位三哥互相关爱的情分、诉说着自己今日的冤屈,还着重地表示了,若有可能,他是真心地愿意代替三哥去死,只求三哥平平安安地活着,帮助父皇守住这南齐的锦绣江山。

  许是因为他絮叨得太久了,就连太后也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只有皇帝听得十分感慨,动情之处还忍不住抹了两把眼泪。

  “他再哭两声,这件事恐怕就只能不了了之了。”阮青枝不无担忧地喃喃道。

  这时,盘腿坐在地上的王优忽然嗬嗬惨笑起来:“大统领!您若是当真在天有灵,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看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能不能用他这一身唱大戏的本事把这江山坐住、坐稳了!”

  他这声拆台来得太过突兀,以致凌霄还剩半句哭声卡在嗓子眼里,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瞪眼僵持了半晌,“嘎——”地一声打了个嗝。

  阮青枝忍不住哈地笑了一声,察觉到四方目光不善,忙又双手捂嘴哧溜钻进了人群里。

  凌霄正觉得没法下台,听见这一声笑哪里还肯忍,立时就抬起头怒喝出声:“你站住!出来!”

  阮青枝当然不听。

  可是凌霄早已认出了她,不依不饶厉声喝道:“阮大小姐!此刻众人都在为三哥伤心痛哭,你这般大笑大闹成何体统!莫非你觉得三哥英年早逝很好笑吗!”

  被点到名字了,阮青枝只得又从人群中钻出来,一张不施粉黛的小脸上委屈巴巴:“殿下误会我了!我不是在笑厉王殿下,我是在笑您刚才打的那个嗝——那样跪着已经很像蛤蟆了,一打嗝就更像了!”

  此话一出,至少有二十来个孩子跟着笑了起来。

  没办法,这就叫小倚小卖小嘛!

  凌霄气得七窍生烟,那张花花绿绿的脸更加精彩。阮青枝笑眯眯地看着,并不觉得自己失礼。

  王优回头瞪了阮青枝一眼,之后依旧看向凌霄,神情更怒:“睿王殿下何必为难一个孩子,以为这样就能让大家忘了你身上的嫌疑吗!你说你与厉王交好这倒也不假——要不是有这份交情在,厉王也不至于就上了你的当,轻易把行程透露给你!这一路上除了我们自己弟兄,全天下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们何时回来!不是你设的埋伏还能是谁!”

  阮青枝听到此处暗暗点头,心道这是第二回合了。

  睿王打出一张亲情牌,王优夺了这张牌用来反杀他。

  看起来像是王优占了上风。但是他口说无凭,睿王完全可以不认。

  果然,凌霄闻言几乎要跳了起来:“你休要血口喷人!本王何曾知道三哥的行程了?三哥接到父皇召其回京的圣旨迟迟没有回应,本王和父皇都急得了不得,一天三遍催驿站打听消息,这一点朝中诸位大人们都知道!”

  王优厉声反驳道:“大统领明明给你写过信!你明明知道却在人前装不知道,正说明你在弄鬼!”

  凌霄偷眼看看皇帝,见他没有发怒的意思,便自己站了起来,冷笑道:“王优,这件事,你口说无凭!”

  “是,”王优也站了起来,“书信的事我是口说无凭,但我至少有箭头为证!从始至终一直口说无凭全靠狡辩的是你睿王殿下!”

  这已经是在吵架了。两个人嗓门都不小,吓得在场的妇人和孩子们互相拉扯着悄悄后退。

  吏部左侍郎站了出来,向前方施礼道:“皇上,如此争执下去全无益处。既然这位王副将说有书信,不如着人到睿王府查上一查……”

  “张俭,你要搜查我睿王府吗!”凌霄厉声喝问道。

  张俭并不畏惧,从容道:“此事一出,殿下身上已经背负了嫌疑,若不彻查,恐怕一世都不能洗清。臣提议搜查睿王府,正是为了殿下清誉着想。”

  “父皇!”凌霄又跪了下来,“儿无罪!儿不许他们搜查睿王府!若是开了这个先河,以后随便冒出个什么阿猫阿狗栽赃陷害,王府就要被搜查一遍,儿颜面何在?皇家威严何在!”

  张俭抬起头来看着他,平静地反驳道:“殿下,这位王副将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厉王殿下身边的副将,论官职怎么着也得是个三品;何况他身上还有睿王府的箭头为证,硬说是‘栽赃陷害’只怕也难以服众——若要栽赃陷害,两个月之前就该来了,何至于让那么个要命的东西长在肉里两个月?”

  他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要查睿王府确实已经可以算得上理由充足。

  园中静了片刻,又有十多名朝臣跟着跪了下来:“请皇上下旨查睿王府!”

  这会儿阮青枝已经重新躲回人群中,目光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觉得这场景仍然像唱戏一样,一板一眼的。

  所以,下一折该唱到彻查睿王府了吧?

  不查是不行的。这件事关系到了皇帝的两个儿子,此时一个受屈枉死魂魄难安、另一个身负嫌疑前程堪忧,无论那一边都不是小事,绝不能这样和稀泥过去。

  只能查。

  而彻查这件事的结果,要么活着的得到清白,要么死了的得到安宁,对皇帝来说都必定是既欣慰又痛苦的事。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阮青枝想错了,皇帝并没有觉得痛苦为难。他很干脆地拒绝了群臣的要求,脸上怒色沉沉:“荒唐!查睿王府?霄儿谋逆了吗?霄儿起兵造反了吗?如今市井间人言纷纷,你们还嫌事情不够乱?”

  群臣被训斥不敢多言,有些人已经敏锐地领会到了皇帝的心思:死了的已经死了,他选择了活的。

  是定为储君的那种“选择”。

  张俭忽然又抬起了头:“皇上,睿王殿下若为储君,清誉就更加不容污损,此事必须水落石出……”

  “此事,”皇帝怒目、厉喝,“朕会查明!”

  但绝不是用搜查睿王府的那种方式来“查明”。

  王优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他把事情摆了出来,辩论的环节就交给了皇帝和诸位大人们。

  此时皇帝看着他,神情语气都恢复了平和:“王优,你质疑睿王,但证据并不充分。西北军与上京相隔万里,中间未必没有小人作梗。说到底,你此刻对睿王的怀疑,也都只是猜测而已。”

  “是。”王优很平静地承认了这一点。

  他确实没有亲眼看到睿王对西北军动手。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忠心为主,这是你的长处;用这样的手段来见到朕诉说冤情,也可见你不是有勇无谋之人。如今厉王既去了,朕自然不会亏待他的部属。你和你手下那些人,验明正身之后便安排进金吾卫,如何?”

  王优迟疑了一下,神情有些不安:“大统领他……”

  皇帝接道:“朕会另外派人去查。厉王是朕的儿子,你难道认为朕会不管吗?”

  王优忙低头道声不敢,顿了一顿又俯伏在地,郑重道:“臣遵旨,谢皇上隆恩。”

  张俭还似有些不甘,又追问道:“睿王府不能搜查,睿王身边的亲随谋士总可以审问一下吧?”

  皇帝横了他一眼没有答话,旁边的大太监已经亮开嗓子唱出一句:“皇上起驾回宫——”

  这是心情不好要避人了,群臣心里甘愿不甘愿的都得跪地恭送。

  阮青枝也跟着跪了一跪,却没有低头,看着皇帝的背影撇撇嘴。

  这个人当皇帝好不好不知道,当爹肯定不怎么样。

  眼瞎,心偏,还不讲理。

  对了,当儿子也当得不怎么样。太后还没走呢,他一个当儿子的先走了,让他老娘脸上怎么挂得住?

  太后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皇后忙上前服侍着,假意嗔怪实则圆场道:“皇上也真是的!他自己心里难过甩袖子就走,怎么就不想想母后也难过……厉王都走了这么些日子了,母后好容易有个重阳节可以散散心,偏偏……”

  太后歪过头来看了一眼,皇后便说不下去了,脸上僵住有些难看。

  “散了吧。”太后站起来,冷冷地道。

  这会儿群臣也巴不得散了。虽然菊花酒没喝几口,各式各样菊花做的点心也没吃,诗词歌舞都没有,但时候也确实不早了。

  看过了“栖梧老怪”现场作画,这趟菊花宴就算不虚此行。只可惜王优不识趣又把厉王的事翻了出来,接下来少不得又要有一阵子烦恼了。

  皇帝不爱听这个,但身为臣子又不能不提,真是进退两难。

  不过话又说回来,厉王之死当真与睿王有关吗?这可真是……

  群臣恭敬跪辞了太后,三三两两同行议论着,各自出宫。

  王优自然是被金吾卫的人带走了,以后他和他手下的那些人会被分散安排进金吾卫,是大展宏图青云直上还是被人排挤甚至死于非命,那就不是现在所能预料的了。

  凌霄眯起眼睛目送着那队金吾卫直至对方身影消失,之后才低下头来向太后行礼道:“祖母,孙儿身上有些伤,也告退了。”

  太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道:“去吧,好好养着。”

  凌霄答应着转身便走,阮碧筠立刻追了上去:“睿王殿下!”

  阮青枝抬头看了一眼,见那个小姑娘追在高大的男人身后跑,画面很美。她不禁笑了笑。

  旁边几个还记不住名字的小姐少爷们见状忙让开了那个方向的路:“阮大小姐您慢一些……”

  “我不去,”阮青枝忍着笑道,“我去就不像话了。”

  一位小姐立刻接道:“大小姐见事明白。令妹此刻的作风未免过于轻浮了,您要好生劝她才行。”

  阮青枝摇摇头,认真地解释道:“筠儿不是轻浮,她是心里着急。”

  那位小姐自动把“心里着急”理解成了阮碧筠在为睿王的处境担心,不由得叹了口气:“着急也是难免的,只是到底还未论及婚嫁,似这般交往过密实在不好看。姊妹情深,大小姐更该好好劝诫二小姐才是。”

  阮青枝仍旧摇头:“不劝!她丢脸我高兴!”

  她并未压低声音,因此这句话好些人都听到了,顿时一片愕然。

  不过大家很快就回过神来,又笑:“原来相府两位小姐果然不合,看来这位二小姐的人品确实不怎么样了。难怪刚才……”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很快就找出了阮碧筠的一大堆表里不一虚伪之处,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

  阮青枝含笑听着,并不反驳。

  这就是名气的好处。若是在今天之前说起她跟阮碧筠不合,旁人定然要骂她不懂事,甚至可以说她该死。

  而过了今天,这个局面就颠倒过来了。

  谁叫她是栖梧老怪呢?书画名家,性情再怎么狷介狂妄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全天下的文人雅士全部都会纵着她!

  阮青枝昂首挺胸甩了甩衣袖,表示很舒爽。

  太后看着她,咳了一声。

  阮青枝立刻笑嘻嘻地奔了过去:“太后有何吩咐?”

  太后看着她,皱眉:“今儿你可算是出了风头了!”

  阮青枝笑容不变:“太后,民女是靠自己本事出的风头,并不觉得丢人。”

  不像有些人,靠相师、靠算命先生,一个凤命从出生嚷嚷到现在。

  太后领会了阮青枝的意思,叹了口气,默然良久才沉声吩咐道:“小梁子,用宫里的马车送青枝回去吧。”

  专程用宫车送回府,这是一种殊荣。从前全上京得到过这种荣耀的女孩子加起来不超过三个,如今又多了一个阮青枝。

  宫里都是人精,这一句话已经点明了阮青枝如今的地位,再不似从前。

  阮青枝波澜不惊行礼告退,太后又看着她说了一句:“以后得空,常进宫来陪陪哀家,不用每次都等哀家召你。”

  这是许了她同阮碧筠一样可以随时进宫了。

  阮青枝道了谢,先目送了太后回宫,然后才跟着小梁子出了花园,乘上步辇。

  一路上遇到的少爷小姐甚至官员们无不恭敬让路。有几个少年似乎很想过来说话,见阮青枝没有停步的意思,又迟疑着退却了。

  这样的待遇阮青枝本来很习惯,只是今世第一次遇见,心中也不免感慨万千。

  小梁子在前面引路,压不住好奇开口问道:“大小姐是从小就开始学画吗?可曾受过名师指点?”

  阮青枝知道他是替太后问的,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大约从会拿筷子起就会拿笔了,算是从小开始学的吧。名师倒是没见过。公公也知道,我在阮家处境尴尬,连读书认字都是到筠儿的院子里蹭课听的。”

  这些事太后当然也细打听过。也正是因为对阮青枝的过去很了解,所以她今日的一鸣惊人才更加震撼。

  莫非,真的是天才吗?

  小梁子正这样想着,阮青枝已经抿嘴笑了:“我那屋子里堆了不少破书,也不知是那一代人留下来的,五花八门什么种类的都有。我就打发时间胡乱看看,居然也学了不少本事,你说我是不是天才?”

  “是!”小梁子随口答了一句。

  之后又忍不住笑了。

  在宫里当奴才是不该有太多情绪的,可是跟阮青枝说话让人很放松,放松到几乎可以忘了自己是个奴才。

  小梁子顿了顿,重复道:“阮大小姐真的是个天才。”

  “我知道!”阮青枝哈哈一笑,下辇登车,向小梁子摆了摆手。

  宫车稳稳地驶出宫门。

  至于阮家来的那辆马车,如果阮碧筠不坐,车夫自己会出来打听消息的。这点儿小事可用不着阮青枝操心。

  只苦了那个在马车里等着她的人。

  直到宫门前所有的马车都已经走掉了,车夫才战战兢兢地回头问道:“夜……侍卫,会不会大小姐也已经走了?”

  夜寒一掀车帘,冷声反问:“怎么,她也追着凌霄跑了?”

  “那当然不会!”车夫疯狂摇头,“二小姐跟睿王去了酒楼,大小姐她多半会与别家的小姐结伴……”

  话未说完,夜寒已经跳下车,不见了。

  车夫苦恼地搓了搓鼻头,下车去问了宫里的侍卫,这才知道大小姐已经乘坐宫车回去了。

  这叫什么事嘛!车夫慢慢地赶着马车往回走,脑子里忽然有点乱。

  大小姐,乘宫车回府?

  莫不是听错了吧?那个丧门星什么时候也有那样的福气了?

  此时那个丧门星已经回到相府,踢掉了鞋子披散了头发,舒舒服服地把脚泡在水里,仰靠在软榻上眯起了眼。

  一阵冷风破门而入,打破了一室安宁。

  携云下意识地抬脚要去关门,定睛一看才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

  原来那不是风,是夜寒。

  携云立刻沉下脸来:“小姐的屋子,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乱闯,像什么样子!这亏得小姐只是在泡脚,若是……”

  “携云,你出去吧。”阮青枝淡淡道。

  携云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小姐,这不合规矩!”

  “惜芳园没有那么多规矩。”阮青枝淡淡道,“我想吃酒酿圆子。”

  “酒酿!”携云闻言更气,“那东西就算不醉人,那也是酒没错吧?焉知吃了会不会伤身子?你每次都吃那么多!”

  小丫头惯常唠叨,阮青枝见怪不怪,夜寒已经不耐烦地拎起肩膀把人给提了出去。

  阮青枝在榻上支起身子,眨眨眼睛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平时在我跟前没大没小也就算了,怎么对携云也动手动脚的?”

  “那不叫动手动脚……”夜寒本能地反驳,之后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还未恭喜大小姐,今日可出了风头了!”

  这话的语气似乎不怎么对,阮青枝也不在意:“我出风头,你有没有觉得与有荣焉?”

  夜寒抿唇不答,脸色似乎不怎么好看。

  阮青枝干脆坐起来,看着他:“你有心事?为什么?因为王优吗?”

  夜寒皱眉:“王优是谁?”

  阮青枝细细观察着他的神情,许久才道:“没谁,一个倒霉蛋罢了。”

  夜寒点点头没有追问,盯着阮青枝看了很久,神情有些古怪:“你先前送到聚墨斋的画可没那么好。”

  “今日的也不算好。”阮青枝平静地道。

  夜寒的神情更奇怪了:“你到底是谁?”

  阮青枝猛地一踩水盆,溅了一大片水在夜寒的鞋上。

  “我是谁?”她瞪着眼,神情冷冷:“我是相府阮家的大小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像你,遮遮掩掩不敢见人!你问我是谁,你不如先问问你自己是谁!”

  夜寒叹口气在小凳子上坐了下来:“罢了,我不问。但是……你如今忽然张扬起来,有利也有弊,你可想好了?”

  “我早就想好了。”阮青枝摆摆手又重新躺了回去,“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夜寒皱眉表示没听懂。

  阮青枝悠悠地道:“睿王谋害手足,虽然算不上证据确凿,却也已经有了很大的嫌疑。到了这个地步皇帝还在和稀泥,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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