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宴只是轻轻的笑着,保持着他那太子殿下的风度翩翩,好像对路遥这般激烈的反应感到十分的满意。

  但是路遥就不同了,她意识到了顾子宴这是有心来戏耍自己,顿时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她实在摸不清楚顾子宴究竟想做什么,但是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路遥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的看着那人的眼睛,目光平静的问道:“太子殿下如今这是在质问我?说到了解,你身为顾琮远的亲哥哥,又了解他几分?”

  这语气中满满当当都端着嘲讽,路遥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对面的人却是比她更加处变不惊,仿佛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问,很快就回答道:“没错,我的二弟,我最是了解了,也不妨告诉一下你,这位……”

  太子话到此处,忽然刹住了闸,上上下下的将人给打量了一番,才像是拿捏准了位置一般,嬉皮笑脸的道:“这位琮王妾室。”

  路遥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险些就要发作。

  然而顾子宴却忽然道:“他小的时候,可和现在大有不同。”

  路遥倒也是真的很想听一听,顾琮远小时候究竟是何模样,便强行按捺着心下的烦躁,咬着牙静坐在那人对面:“何处不同?”

  “诸如性格,说话方式,甚至是……”顾子宴笑得让人心惊胆战,好似已经看透了一切伪装,“样貌。”

  并不是路遥能够完全接受顾琮远对自己的欺瞒,而是她现在面对这样一个虎视眈眈的太子,实在是不敢掉以轻心。

  她掌心伸出了细密的汗珠,闭了闭眼,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女大还十八变呢,男子也是如此,琮王殿下儿时与现在不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太子殿下怎的如此大惊小怪?”

  然而顾子宴一听这话,却是连连摇头,道:“不不不,不是的!”

  分明平日里对顾琮远百般的挖苦讽刺,如今却是搞得很关心他的样子,路遥见了这模样,胃中着实是翻涌了起来。

  装腔作势。

  顾子宴眸光闪烁一二,回忆起童年旧事,仿佛真的很感慨,甚至伸手比划了一下:“我十二岁的时候,二弟他也已经十岁了,可那时他却才到我胸口。”

  “而且小的时候,他性子说是怯懦胆小也不为过了,见到了我才敢说几句话,若是见了其他的簪缨世家子弟,便立刻缩到萧贵妃身后去躲着,死活就是不敢出来,甚至连行礼也不敢,总以为有人想要陷害他。”

  路遥眉心微微一跳。

  可是在她和顾琮远相处的过程中,却是丝毫瞧不见他怕什么,就算是儿时和如今的性情迥异,可若是同一个人的话,也总该寻得几分端倪来。

  顾琮远却是做得天衣无缝,路遥甚至猜不出他是从几岁开始,才被人调包。

  她淡淡的道:“小时候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太子殿下揪着这个不放意义何在?”

  “琮王妃这是说得哪里话,不过是感慨一下罢了,你又何必如此针锋相对?”顾子宴痛心疾首的捂着心口道,“一想想儿时二弟的可爱模样,还有如今的冷淡。我这当兄长的,便忍不住心痛。”

  路遥嘴角浮现了一丝浅淡的笑意,好像天生就带着嘲讽一般,道:“太子殿下今日说了这么多,可真是奇怪,我外乎就是想告诉我,如今的琮王不是曾经的琮王,对么?”

  顾子宴轻笑着点点头,道:“不错,不过信不信由你。”

  “这我自然是不信的。”路遥看向了他,“难不成,我的夫君还要别人来告诉我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么?我路家虽前些年与琮王府无缘,索性我与王爷能够喜结连理,这么多年来,了解得自然是比太子殿下多得多。”

  那人话音淡淡的,无声无息之间将顾子宴一肚子的话给怼了回去,他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了。

  “琮王妃,别说得这么冲嘛。”他垂下眼皮,哼笑了一声,“搞得本宫像是个挑拨夫妻关系的卑鄙小人一般,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自以为是,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顾琮远。”

  若是放在几个月之前,听见这种放肆的话,路遥自然是不留余地的骂回去。

  然而时至今日,水面下已经渐渐浮现出她从未见过的东西了。

  她实在是没有曾经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了。

  这段时间来,路遥本就时时刻刻的在猜疑,她尤其敏感,加之顾子宴今日在这里摇唇鼓舌,可谓是直击心灵,她顿时微微倒抽了一口凉气。

  顾子宴见她如此反应,心下不由得痛快了起来,渐渐的笑了出声,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弟妹,你到底还是太年轻,别提是本宫,你就连顾琮远都玩不过的。”他道。

  路遥缓缓平息了一口气,定定的道:“我算是听懂了,那好,我现在就去告诉皇上,如今坐在他面前与他谈话的,根本就不是他的亲儿子,而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冒牌货,你满意吗?”

  说着,她动作一刻不停的便起了身,眼看她真就要转身向养心殿走去,顾子宴立刻叫了一声,一把将人给拽了回来:“站住!你做什么去!”

  “这不就是太子殿下你的目的么?”路遥眼角微微带着些薄红,但还是强撑镇定,仰头瞪他,“你不就是想让顾琮远身败名裂吗?如今连他是个假的,这样滑稽可笑的借口都能编的出来?”

  她说得气势汹汹,可心底里也知道,顾琮远还真就是个假的。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能任由顾子宴那样肆无忌惮的伤害他,那个人是属于她的,就算是真刀实枪的当面对质,也应当是她与顾琮远面对面,决不能让顾子宴前去搅和坏事。

  顾子宴现如今尚未有证明琮王身份是假的证据,自然不能就这样大张旗鼓的跑到陛下面前去跳脚了。

  因此见到路遥这厢要发疯,不由自主的慌张了一下,死死抓着那人的手腕不让走:“我……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路遥气势不输,狠狠的道,“太子殿下,请你自重!”

  顾子宴慌了一下,立刻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手。

  周围的下人们见他们二人几乎是针尖对麦芒的吵起来了,纷纷跪地磕头,道:“太子殿下息怒!琮王妃息怒!”

  顾子宴心中冷笑:“路遥如今算是什么琮王妃?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妾罢了!”

  但是面上他还是矜持了一下,冷声斥道:“本宫和琮王妃说玩笑话罢了,你们也信?蠢货,离我们远些。”

  下人们面面相觑,又各自退了下去。

  路遥道:“顾子宴,你可知污蔑皇子可是重罪,就算是你太子也不能例外。”

  她如今一双美目蕴藏着深深的怒火,眼看着就要喷薄而出了,顾子宴乍然面对一个发怒的路遥,竟然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让他直接忽略了那人直呼名讳的失礼。

  他只是皱了皱眉,道:“本宫讲话,素来都是有理有据,又怎能谈得上是污蔑?”

  “不是污蔑是什么?”路遥哼笑了一声,胸口起伏,眼睛死死的瞪着他,“如今你都能将小时候的事情搬出来,以证明琮王殿下与曾经不同了,我可真是不知道你接下来还能找到什么荒诞可笑的东西来泼脏水!”

  “路遥!”顾子宴也急了,“你就不能听我说完?说实话,但凡他是个假的,是个冒牌货,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既身败名裂,又钟情错付,岂不可怜?”

  他愤愤的转身走了几步,负手沉声道:“更何况,你好歹也是我东宫曾经的客卿,本宫出自曾经的轻易,也想来提醒你几句,就算是枕边人,也不要太过轻信了。”

  “哦?”路遥又笑了,“太子殿下不妨将我枕边人可疑的证据拿出来让我瞧瞧?”

  顾子宴缓声道:“你让我拿,自然是没有,但不代表以后没有。”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眉宇间的沟壑皱得更加深了,“最简单直观的证据就是……顾琮远小时候从不喜欢舞刀弄枪,就算是有武学师傅来教我们,他也是偷奸耍滑的那一个,课业每每都要旁人拉扯。”

  路遥心中微微一惊,自己分毫不弱的去与顾子宴呛声的时候,同时心念电转。

  顾琮远曾经似乎真扥与现在大不相同,这样一个偷奸耍滑又懒惰的性子,倒是很像另一个人……

  她胸口堵得难受,一时之间无论怎么费力的思索,也迟迟想不起那个人来。

  “身为琮王,怎么会不擅长武学?”路遥喃喃道。

  “没错,这也是我小时候的想法。”顾子宴回过身来,“但他却是在这方面毫无造诣,甚至可谓是一窍不通,十六岁父皇下令让他前往**的时候,他在朝堂上便哭得昏了过去……”

  这一年,也是顾琮远从内而外转换了身心的一年。

  经过**那场战役,顾琮远再也不是曾经胆小可欺的琮王了,而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天盛战神。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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