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心中不由得哀叹连连,如今皇上怀里坐着桑茶青,而早已失宠的萧贵妃却在这里,和一个已经故去多年的死人吃醋?女人不管多大年纪,都是会介怀一些事情的。

  路遥附和似的道:“看样子皇后虽是温温柔柔,实力却是不容小觑。”

  按照道理来说,路遥原本不应该和当年的反派站在一条战线上,可是如今当年的恶毒女人成了她的婆婆,她这才知道了进退维谷的感觉。

  “那是自然。”萧贵妃蓦地冷笑了一声,玉手搭在椅子上,却是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本宫从过去,到现在,都最为憎恶一种女人。”

  路遥知道,她最讨厌白莲花。

  当年皇后温文尔雅,在明艳动人的萧贵妃眼里,不就是个装模作样与世无争的白莲花吗?

  这样的温柔是萧贵妃身上所没有的,故而她才这般愤恨,她无论如何都学不出来那样的柔弱,无论如何,也不能靠这种方式得到皇上的宠爱,因此这仇恨经年累月下来,成了执念,时至今日提起来,她眼中依然闪烁着恶毒和痛恨。

  路遥简直不敢说话了。

  幸亏她穿越过来嫁给的是顾琮远,就算琮王府经济困难,可总也比穿越到后宫来看一群女人勾心斗角来的好。

  就算是当年的皇后那样与世无争,不还是被萧贵妃给处处针对了吗?

  最终落得个郁郁而终的自尽下场。

  这对于年幼的顾子宴来说,该有何尝的打击呢?

  路遥忽然觉得自己纠结无比,又是心疼年少可欺的顾琮远,又是忍不住心疼心灵受伤的顾子宴,这难兄难弟,就么有一个身世好一些的。

  萧贵妃闭了闭眼,转而道:“我活活将先皇后给逼死了,也是从这开始,皇上再也不能忍受我往日和前摄政王顾淮的私情……他恨极了我。”

  路遥不予置评,毕竟是当年的事情,而且牵扯出来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是身份高贵的。

  皇上当年的风流韵事,她自然是不敢多嘴的,万一让个小太监小宫女给供了出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要了她的小命。

  路遥悻悻的不敢说话,萧贵妃也料到了,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道:“而且,爱屋及乌,皇上恨我,也恨上了顾琮远,时时刻刻都在逼问我,那孩子究竟是谁的?”

  思及至此,萧贵妃不由得凉凉的哼笑了一声,这一哼里有无限的嘲讽。

  路遥简直有些坐立不安了,当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刺激了。

  她挪了挪软垫,靠得舒坦了一些,装模作样的道:“您是皇上的妻子,皇上怎能如此怀疑你?”

  “呵,我不过是他藏品中一个模样精美一些的花瓶罢了,他的妻子,从来都只有先皇后那个贱人,从未有过我半点的位置。”萧贵妃自嘲道。

  “从那开始,恨我的也不止是皇上,还有远儿。”她语气忽然变得哀伤了起来,听得路遥觉得大事不妙,总怕萧贵妃说着说着就哭出来,因此手帕都捏在了掌心,时时刻刻准备着。

  “二殿下为何恨你?”路遥不解的皱起了眉头,“分明您这般火力全开,从头至尾都是为了护着儿子不被其他宫的人欺负啊?”

  “因为,小男孩从来都是认为自己顶天立地的。”萧贵妃似是想起了顾琮远小时候的模样,眼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几分温柔,“彼时我成了众矢之的,所有我曾经的拥趸,都开始倒戈,甚至与我反目成仇……他那时太小了,两条胳膊都是细瘦伶仃了,他根本无法保护我。”

  “不止如此。”她叹息一声,“这孩子性子实在是太倔强了,太像他的父亲。”

  路遥心底不由感到唏嘘。

  她真是拿不准萧贵妃说的这位父亲究竟是顾淮和顾基中的哪一位。

  萧贵妃继续道:“他一方面想要保护我,一方面,他深深的感到无力和愤恨,因为我,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尊严受了侮辱,所有人都因为我而瞧不上他,好不容易有几个人想要亲近他,这下也尽数离开了。”

  “这其中,以顾子宴为首,开始疯了似的欺辱他。”

  路遥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她又能说出什么?

  这母子二人简直是一模一样,没有一个是百分之百的善人,也没有一个是彻彻底底的恶人。

  他们全都让人感到摇摆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远儿那时候多小啊,”萧贵妃一双形状姣好的美目微微红了起来,竟是有了些泪光,“可是他从那么小开始,就恨我了。”

  “母妃……”路遥不忍的道,“其实他心中还是很在乎你的。”

  萧贵妃摇了摇头道:“阻碍种种,他总不能彻底与我恩断义绝,只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关系,分明我是他娘,可却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就算是路过了我的宫门口,也不愿意进来看我一眼。”

  这倒是真的,毕竟顾琮远那个倔强清冷的性子,若非是每月迫不得已进来给萧贵妃请安,只怕是这辈子都能再也不见。

  “他是个好孩子,这一切其实都不过是因为我罢了。”萧贵妃急于和路遥解释,忽然意识到自己竟是扯得远了,连忙往回圆,“他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别看他一句好话也不会说,当年因为我做了错事,他心底还一直为太子打抱不平……”

  路遥倒是未能料到顾琮远对顾子宴有何善意,不由得又费解的皱起了眉头来:“他们小时候……关系真的很好吗?”

  萧贵妃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慨叹了一声:“或许是吧,他们都是聪敏的孩子,原本也是能玩在一起的。”想了想,她支颐苦笑,“谁让本宫当年绝情呢?就是不许远儿和皇后的孩子纠缠在一起。”

  路遥算是能想象到之后的这些年都发生什么了。

  兄弟二人原本性格相似,可越是因为母妃的原因,走了相反的道路,越走越远,最后变得面目全非,互相憎恨。

  只不过路遥不敢确认,那个时候和顾子宴反目成仇的究竟是不是她的夫君。

  顾琮远应当是十多岁进宫的,也是十几岁和顾子宴交恶的。

  真是命运弄人……

  “一说当年的旧事,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萧贵妃出声拉回了她的思绪,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神情近乎是恳求的,“很多人都说远儿性情古怪,不好相处,可你要知道,一切都是事出有因的,遥儿……你若是也觉得他性情怪异,千万不要怪他,怪我吧?好不好?”

  萧贵妃哀哀切切的说出这话来,路遥还能多说什么?

  她反手握住了那人,勾起了嘴角来,道:“母妃说得哪里话,我从头至尾都未嫌弃过他,他明明那么好,外面的人说他性情怪异,不过是不识货罢了。”

  萧贵妃见人如此释怀,心下也放松了几分。

  “他能遇见你,其实我很开心。”她缓声道。

  路遥睫毛忽闪,问出了那个一直以来都未尝敢问的疑惑,道:“可是,当初琮王娶我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反对,认为我不过是一个小商人之女罢了。”

  萧贵妃道:“可我从未见过远儿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从第一次见你起,我就知道,你们注定会在一起。”

  路遥忽然有些无言以对了。

  敢情萧贵妃从一开始就对他们的婚事点头了,力排众议迎娶小商人之女进府,这其中萧贵妃还真是功不可没。

  “我、我还听人说……”路遥心下不可自持的开心了起来,咳嗽了一声,又继续问道,“顾琮远去了一趟南疆,回来以后便是性情大变,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原以为萧贵妃脸上会出现什么慌乱紧张的神情,谁知此话一出,那人眼中竟是出现了几分隐痛来。

  “当年的南疆,简直就是人间炼狱,陛下让他去,也不怕有去无回。”她咬牙道。

  路遥余光瞥见,她桌上白皙的手狠狠攥紧了。

  “原本远儿生得干瘦,怎么吃都长不高,又不擅长骑射,陛下就这样狠心将自己的亲儿子派去南疆送死。”萧贵妃哽咽道,“那时他才十六岁,率兵出征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我还以为……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我的远儿。”

  路遥轻轻捏了捏那人的肩膀,道:“母妃。”

  萧贵妃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事,道:“不必怀疑,那率兵出征又大胜归来的人就是远儿,连我都不知道他是如何从那样的人间炼狱里爬回来的……”

  “很多人都说他变了。”她顿了顿,“一个人彻底的与过去的自己告别,披荆斩棘的从血海中走出来,见惯了刀剑和血腥,看透了人情冷暖,又怎会不变呢?”

  路遥也难以想象十六岁的少年年对南疆百万叛军的场面,该有多么可怕。

  她只知道,顾琮远如今背上还有数不清的伤口。

  萧贵妃看着她,道:“遥儿,他绝不会害你,他对你……最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你不负他。”

  原本是路遥来试探口风,谁知说到最后,竟让萧贵妃给套了进去,饶是如此,路遥还是说不出半点拒绝的话来,只得点了点头。

  这时,已给小婢女上前道:“王妃,王爷在宫门口等您一起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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