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安下了车也没有特别叫醒她,安静地领着凭本能下车、嘴里依旧念念有词的苏娇往宫里走去。

  今日皇后宫中,张语歌被秋田犬吓得几乎小产的消息,皇后即使想瞒也瞒不住,很快就传遍了合宫上下,连皇帝都惊动了,所以今日白虎门特别关的晚了些。

  越快走到皇后的寝宫,苏娇就越渐渐恢复了清醒,脸上也跟着焦急起来,脚下更是加快了步伐,几乎恨不能跟萧淮安一样驾着轻功飞过去。

  “语歌,哎呀,希望那些太医能够来得及。”

  苏娇揪着自己的裙摆,在距离还有一条长街的时候,萧淮安便直接抱着她飞到了皇后的宫门口,两人再闯了进去,就看到这大殿内外的宫女们端了水来来回回的跑个不停,难得的几张帕子,上面还都沾染了血迹。

  张语歌那般纤弱,每盆水里都有不少的血迹,她如何能吃得消?

  苏娇感同身受到同为女子的痛苦,急的几乎要哭出来,却在下一刻被里头张语歌的惨叫声给叫醒过来。

  “呀啊!”

  “语歌!”苏娇听的身上一抖,忙不迭的跑到了屋里。萧淮安便留在外头安排事宜,让木槿也去帮忙送个东西什么的。

  苏娇害怕的手脚冰凉,腿脚发软,却没有减慢了速度,急忙冲了进去,险些和同样失魂落魄的皇后撞到。

  “皇后娘娘真是对不住,是臣妇失礼了。”

  “无碍,你去看看她吧。”皇后的脸色十分难看,身上虽然没有沾上半点灰尘脏污,但衣服也跟着有些凌乱。

  苏娇越看越觉着不对劲,禁不住多嘴问了一声,“娘娘,语歌她,如今怎么样了?”

  “――唉,不中用了。”皇后本不愿回答,但估计是因为心里的愧疚和难过,只摇头说了这么一句。

  苏娇更是感到如同一道晴天霹雳下来,她掀开梁上垂下来的帘子,一进门便看到用大黄锦被盖着的张语歌,满脸的冷汗,脸色苍白的连嘴唇都没有,半点血色,真如同一张宣纸那样的惨白。

  “语歌,我来了,太医我都给你叫回来了,你再坚持一下,一定会没事的。”

  苏娇鼻子一酸,连忙捂着口鼻才没有声泪俱下,绕到了张语歌的床边想跟她安慰几句,她也已经疲累到连睁眼说句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苏、娇。”张语歌听到苏娇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见着她满脸的担心,好容易说出两个字,却一字一顿的大喘气,叫人听的心也跟扭紧了一般。

  “你别说话了,只要你好好的,留着些力气,你放心,有我在这呢,你的父亲,母亲还有伯爵夫人很快就能够过来看你了。”

  苏娇不觉眼眶都湿润了,她急忙扯出了自己腰间揣着的那只百合花香囊,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都哽咽了,连忙咽了口口水,缓了缓继续鼓励。

  “你看这是你送我的香囊,我一直都好好带着呢,只要你闯过了这一关,我跟你学绣花,无论你说的那九十一种,还是上百种绣花的方法,我都跟你学。未来还有好几十年呢,我非缠着你,学到你闷了不可,你听到没有。”

  “好。”张语歌勉强笑着点点头,眼泪却直接从眼眶里滑落,连同着汗水已经将她脑袋下面的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你不要哭,没事的,谁都会没事的,你不要哭。”忽然看到张语歌这滴无声的眼泪,苏娇心里像是被石头锤了一下,忙拿着手帕替她将汗水和眼泪擦拭掉,自己的泪水却禁不住滑落。

  梧桐端了水过来看见,赶忙过来将苏娇拉起来,“萧夫人,太医说了,先不要和小姐说话了,给小姐留点精神。”

  “好。”苏娇点点头,吸了口气,好容易缓过了神来,看到张语歌手中还握着一只干枯的海马,便听到屏风后面有太医们商量对策的声音。

  她心下一沉,从屏风前面转了过去,叫太医们都给吓了一跳。

  “各位大人,为着皇后娘娘的意思,你们应该很为难吧,只是语歌腹中的孩子才刚五个月,怎么也是保不住的。我恳求各位且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好歹保住语歌的性命,无论张家、伯爵府,还有我们家,一定对各位大人感激不尽。”

  “萧夫人宅心仁厚,还请萧夫人放心,老朽和诸位一定尽力。”

  皇家的人能有几个真的在乎真情,苏娇赶过来这么说话,可以说是冒了天下之大不违了。齐太医身为太医院院首,品德贵重,悬壶济世,也有一颗医者仁心,自然是想也不想的满口答应。

  苏娇这才稍稍放下心,郑重的和各位太医行了个礼。

  “多谢各位大人。”

  张语歌小产,这屋子里满满的都是血腥气,熏的苏娇头昏脑胀,脸色发烫,手脚冰凉。听说张语歌这五个月的孩子,个头比寻常这个月份的孩子要大一些,小产的十分困难,大有大崩之势。

  为了避免张语歌的伤口会有污染的危险,除了负责接生的稳婆和伺候的丫鬟之外,就连苏娇也必须得在门外等候。

  苏娇心急如焚,屋里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惨烈,到最后甚至气息奄奄的叫人都听不清楚。她心里担忧不已,只能在萧淮安的搀扶之下才勉强站得住身子。

  此刻皇后应该已经到养心殿跟皇帝禀报情况了,大殿在几个老成的老嬷嬷的指导之下进行的还算有规矩。

  萧淮安脸上也十分严肃紧张,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你暂且放宽心,齐太医医术高明,一定会把人救回来的。”

  “嗯。”苏娇从鼻子里应了一声,但行动却十分诚实的声泪俱下,一把扑在了萧淮安的怀里,泣不成声。

  萧淮安叹息着继续安慰她,却听见外头突然传来了下人的禀报声,“永安伯爵夫人到,永安伯爵世子妃到。”

  闻言,萧淮安连忙帮着替苏娇一起擦干了眼泪,苏娇才得已还算镇定的样子过去迎接。

  “语歌,语歌,我的儿啊!”

  张杏临对张语歌这个侄女可真的是疼到了骨子里,如同亲生的一般,他语气哽咽,平日里看着多么叫见,今日却蹒跚的差点走不动道,在儿媳妇海朝云的搀扶之下,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房间门外。

  “伯爵夫人。”苏娇走过去将人给拦下,张杏临便立刻抓住了她的手,海朝云也十分担忧的询问,“有劳萧夫人,语歌情况如何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用的药材,我家在京中的药房里还存了几味不错的药材,若需要什么,我即刻叫人去取。”

  海家不仅是书香门第,更是高门显贵,前任海大人乃是当今圣上的太傅,如今赋闲在老家,但地位还是十分可观的。

  海朝云身为嫡女长媳,却也和丈夫王徐林一般,对自己这个异姓表妹十分的心疼,海家留在京中的药房,除了那些普通的药材之外,便是十分难得的如龙须、墨莲之类的镇店之宝,说取就取,也当真是舍得。

  “多谢海大娘子了,只是药材还好说。”苏娇话音戛然而止,后面的话都没好意思说出口,免得更叫伯爵夫人难过。伯爵夫人直拉着她的手,梗咽的差点说不出话。

  海朝云玲珑心思,点到即止,听到苏娇这么说,心里也大概有了数,她默默的垂下眼眸,不忍心张杏临太过伤心,便于主动扶着她劝解。

  “母亲这宫里的太医都已经叫过来了,无论如何,妹妹一定是会没事的,你一路赶来走的太着急,不如先到一旁歇一歇,免得一会儿妹妹的事儿结束了,无人照顾她回家。”

  张语歌从嫁给胥如烈开始,这几个月的时间有一半以上都是被困在了宫里的,然后海朝云眼下却这么说,想必是他们早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与皇后娘娘妥协。

  苏娇却也正盼着有个人能够帮衬着自己的想法,也随即点头表示,“海大嫂嫂说的不错,伯爵夫人你先好生歇一歇,若是你累着身子,语歌醒来了之后岂不是要伤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张杏临欲语还休,紧紧地拉着苏娇的一只手不肯放开。苏娇无奈,轻轻地与萧淮安看了一个眼神,萧淮安当即打了声招呼转身出去,安排人加快马车接张家父母过来。

  “今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真是不知道他们怎么这样黑心肝的把所有的太医都叫过来了,还非得要萧夫人你们过去请才能请回来,就算如此,也花费了快半个多时辰的样子,我头一回听到,心里是又气又怨啊,早知如此,就不该有当初,哥哥简直是糊涂啊!”

  张杏临感慨着,又是斥骂又是哪手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膝盖,海朝云不敢插嘴,连忙扶着她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又给她按了一下脑袋上的穴道帮忙舒缓。

  苏娇也就站在她的身侧,伯爵夫人胆子大,也算是出了名的,敢在皇后宫中说胥如烈的坏话,看来果真是因为她的事儿,打算破釜沉舟,彻底划清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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