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冷静镇定的说着一切都安排得很有条理,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眉头一直紧锁锁着,从未放下。

  张夫人看在眼里,心中感慨万千,又怕耽误了张语歌回家,只好重重的握了一下苏娇的手,抿着嘴巴,忍着眼泪进了马车里。

  苏娇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着张夫人的马车头远了之后,萧淮安也正在这时走到她的身旁。

  “张大人那边也都商量妥当了?”苏娇揣着两手,心里的情绪说不出来,但却能够肯定有很大一部分的怒意。

  “嗯。”萧淮安没有多言,半搂着浑身疲惫的苏娇步行往外面走去。苏娇也确实感觉身心俱疲,索性就靠在他的肩头,借着他的支撑让自己休息一下。

  “其他的事也就罢了,但是今天他实在是太过分了,非得要给他一点实质性的教训不可,不过陛下和皇后娘娘那边……算了,我也不想多说了。”

  “若是张家大哥和永安伯爵回到了京中的话,想来他也不敢再这么大胆了吧。”苏娇咬着牙关,一方面是不能落人口实,另一方面却是不屑于说胥如烈的名字。

  “或许可能,不过眼下的情况,他们最好还是留在边境的好。”

  萧淮安听着苏娇的话,感受到她语气里而深深的疲惫,特别贴心的放慢了脚步,两个人如同老夫老妻一样,在长街两边灯火的映照之下,慢慢往前走,影子就跟在他们的脚跟后面,越拉越长。

  苏娇低头看着脚下石板路上若隐若现的烛火,忽然有种所有都归于平静,岁月静好的安宁之感,忍不住在他的肩膀前面蹭了一下。

  “为什么?是因为那些小国到现在还没有安静下来吗?”

  “不是,”萧淮安给苏娇这一下毫无戒心的依赖,不知怎的,惹得心上微微一跳,酥酥麻麻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陛下虽是贤明之主,却也十分忌惮大权旁落于他人之手,所以就连兵权,也只交给了并不上武艺的马戈马尚书。”

  “要是张盛歌和永安伯爵回来了,眼下虽可以获得一时的平静,但是长此以往,这两家也会有更深的危险。咱们能有的办法救得了张语歌一时,可救不了他们日后。”

  “帝王之术,多的是无可奈何。”张家好歹也有一张丹书铁券,也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岂不是让人唏嘘。

  不过当初为了夺了平城公爵府的权势,陛下不得已赠了一张丹书铁券,又为了起到制衡作用,才特别择了最没有野心的张家,权且当做丹书铁券的存放处,这也是帝王术中的关键一节。

  苏娇抿着嘴巴,长长的叹息一声,却又忽然想起来,这丹书铁券一共有三卷,那这最后一卷,皇帝又打算给谁呢。

  而一提到驻守边境的张家大哥和永安伯爵,苏娇也忽然想起了多年来,驻守南康的忠义侯杨家。

  杨家可是苏夫人杨若佩的娘家,之前因为事情太多,苏娇都差点给忘记了,现在才突然想起,差点惊得她背上一层冷汗。

  不过也幸好,杨家回京应该还有一阵子,这朝中最有权势的几人拢共就那么几位,谁想要对付杨家,应该还是很好试探出来的吧。

  萧淮安感觉到怀里的苏娇忽然抖了一下,连忙将她背上的披风又给弄紧了一些。“你这是怎么了,莫非夜里太凉,染上了风寒。”

  “哪有的事,能不能盼我点好,”苏娇浅笑着轻轻的拍了萧淮安一下,却又撒娇似的,将人抱得更紧。

  “不过我倒不得不感慨一声,你这人还真是挺细心的,要不是天生的性别差异,咱们俩当个好姐妹也挺不错的。”

  所以你刚才这班的不计较男女大防,并不是因为心思转圜,而只是完全误会了。

  听罢,萧淮安顿时心里犹如一团乱麻,旁的事情,他都可以清楚的如两根平行线,但对于苏娇,他却从来摸不准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他悠悠的叹了口气,正在两个人怀着各不相同的心思时,苏娇一抬起头,忽然便瞧见了长街的拐角处,齐太医居然自己提这个药箱在这里徘徊了好几遍,最终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转身出宫。

  都这个时候了,除了值班的太医,差不多的太医都已经回到了自己家里,怎么这齐太医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在这里徘徊。

  苏娇眨了眨眼,轻轻地松开了抱着萧淮安的手,缓缓的追上了齐太医的脚步。齐太医刚有些回心转意,一转过头,竟然发现苏娇和萧淮安都走到了自己身旁,脸上不由得心慌不已,后退一步微微的一拱手。

  “萧大人,萧夫人有礼,怎么这个时候了二位还没有回府,果真萧夫人和三皇子妃关系如此要好,真是令人羡慕二位的姐妹之情。”

  话音落地,苏娇顿时笑出了声来,抬手轻轻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尖。“齐太医这是说笑完了,既然是利索能及的事,我自然是会帮忙的,”

  “不过太医虽说是职责所在,齐太医你未免也太尽心了些,你对你自己的医术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我还得多谢今日太医高风亮节,出手救了语歌的性命。”

  说着,苏娇便果真想要像他一福身表示一下心意,齐太医却顿时慌了手脚,满脸的都是不敢接受,甚至还带了些淡淡的自责。

  “萧夫人这可是折寿老夫了,治病救人本来就是老夫的义务,只可惜老夫虽能救的了三皇子妃一时,却敌不过那些存心使坏之人的险恶毒计。”

  齐太医轻轻地摇了摇头,犹豫之下还是准备回去,但是他这话说一半实在是勾人胃口,尤其是那最后四个字,仿佛四道惊雷一样,深深地在苏怜的脑海里面响起。

  “齐太医说话怎么说半句留半句,什么险恶毒计,还请太医明白告诉,莫非除了那条秋田犬之外,还有别的缘故?”

  方才再去往胥如烈府里的路上,木槿就已经跟自己强调了许多遍,她明明都已经接住了语歌,但语歌还是流产了,按理说张语歌的性子,看着柔弱,却也从不可能这么胆小。

  苏娇紧紧皱着眉头,固执地挡在太医的面前,就是不许他离开。萧淮安看着齐太医这般踌躇犹豫的样子,心里大概也有了个谱,便上前去帮劝着苏娇。

  “罢了,好歹今日有惊无险,既然老太医不肯说就罢了,咱们自己慢慢查,何苦为难旁人――”

  “萧夫人说的极是,不过此事虽然是旁人陷害,也实在该怪罪老夫太过自负,竟然如此疏忽,老夫简直不配做这太医院院首。”

  齐太医摇摇头,兴许是因为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儿,终于没忍住讲出来,叫苏娇的猜想虽然成真,却更像是从烈火瞬间堕入了冰窟一般的难受不已。

  “三皇子妃今日流产并不是个意外,而是有人算好了的,那只秋田犬的惊吓,只不过是一根导火索一样。”

  “老夫今日把脉之时,曾在三皇子妃的体内发现了大量的麝香,而且是那种陈年累月堆积起来的,估计从三皇子妃有身孕开始,这种麝香就已经在身边潜伏了。”

  麝香是什么东西,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种东西不仅伤胎,而且用多了是很可能会让女子以后再也怀不了孩子。

  苏娇脸色一白,心里仿佛和一块冰似的,正面临着龟裂的危险,不过她震惊之余,还是没有忘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应当没有旁人路过偷听。

  “还请太医说的清楚一些,这麝香怎么可能会随意的出现在语歌的身边。从她发现怀有身孕开始,便被送到了宫中,养着有皇后娘娘,看着谁敢将麝香送到她的身边,宫里人也不见得认不出麝香来。”

  “此人做的十分隐蔽,就连老夫都没有发现,更何况是旁人了。老夫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害的三皇子妃染上麝香,但想必是素日里常常用着的。”

  齐太医摇了摇头,感慨着,“而且此人麝香含量控制的十分讲究,想必也是用药的个中好手,虽然用量极少,但是却十分管用。”

  “这两个月时间也来,每天摄入一点在三皇子妃的体内淤积,他这是看准了,让三皇子妃怀的时间长了些,好避免引人注意,却又能够控制在能够养活的早产月份之下,当真是蓄谋已久,才能做得出来。”

  控制在早产月份之下,没足月的胎儿因为体型过大,小产一定十分困难,稍不留神,便会一尸两命,更不用说还有麝香对母体的剥削,这幕后主使之人是真打算至她于死地啊。

  苏娇听完了这些话,脸上一半凉一半烫,手上也被沁透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这世上永远摸不透的,还是人心,如此心思狠毒,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真不知道是怎样狠心的人,又出于何种目的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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