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是靠着他们两家,最主要还是陛下看在你的面子上吧。”苏娇轻轻地笑了一下,若不是这颗夜明珠的光彩实在太暗了点,他便能够清楚地看到萧淮安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收缩,放大了一下。

  “或许吧。”萧淮安沉默了一阵,淡淡吐出这三个字,便见着旁边的苏娇脚下一软,脸色难看的就要摔倒在地。

  他连忙伸手过去,大手一捞,才堪堪把人扶到了自己身侧的凳子上坐着。

  苏娇情绪十分的不稳定,也像是在崩溃的边缘似的,只有靠在萧淮安的胸口才能够感觉到一丝安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倒希望你不是,一个杀了我母家的人,一个刽子手……”

  “我不会。”萧淮安感受到怀里的苏娇,身上居然遏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心里也很有些感同身受她的伤痛,另一只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抚摸安慰着。

  但是苏娇自己却明白,萧淮安能够有这样的底气,放任自己做出如此大不违的事情,也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这便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虽然自己此举,本意是试探皇帝和百官的态度,但恐怕萧淮安自己都不知道,她更抱了一分试探他的心思。

  这么一想,苏娇又联想到萧淮安每每与自己做下的决定,以及从未食言的行为,心里头就很不是滋味,她不敢全身心的依赖他,却又不忍心辜负了他的这片真心。

  这两样完全相悖的打算,是压在苏娇心口的另外一块巨石,苏娇顿时感觉自己喘不过来气,趴在萧淮安的肩头上低声的哭了出来。

  “哭吧,能舒服些。”萧淮安还不敢告诉苏娇真相,也不敢告诉她那夜烟花之下的动心,她只能保持着现状,静静等着苏娇自己想明白。

  眼下二人之间,唯一共同拥有的也就是时间了。

  “我已经想好了,求了陛下的恩典之后,便前往南康,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随我同去。”

  “去南康,眼下疫情如此严峻,陛下他会放你离开?”

  房间里都寂静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苏娇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抬起头想看看萧淮安的意思,但眼泪打湿了眼睫毛,叫她眼前模糊一片,只能透过晶莹泪珠所折射出来的一点细微光芒,看得清楚萧淮安的轮廓。

  “我想,应该会的。”

  萧淮安神色认真,看着苏娇泪流满面,抬手去无比轻柔的擦拭她脸颊上留下的泪痕。

  “我信你。你果真是普天下的第一大骗子,掩藏的这么深,若是那些人知道了你的深浅,合该先来对付你,兴许我杨家就能够逃过一劫。”

  苏娇怔怔地看着萧淮安模糊的眉眼,说到动情处,一双手就那么柔柔的搭在他的腰间,居然感觉到了他身上那一丝不自然的微微颤动。

  “是呀。”萧淮安浅笑,眼睛里映衬着苏娇的倒影,满是温柔。他隐隐的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却实在不舍得拉开苏娇的手。

  “那我可不舍得,”苏娇感受到了萧淮安的反应,却不如他这么乐观,一时抿住了嘴巴,整张脸都严肃的板了起来。

  “我已经切实经历过了一次,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家人的滋味。”

  “家人吗。”萧淮安心下一动,一股不知名的暖流,顿时充斥了他整块心田,叫他这数年来一直冰封着的地域,也被春风化雨般的融化了。

  此时正值夜半,月明星稀之际,皎洁的月光盖过了所有的闪烁,二人正对着房间的窗子,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本就雪白的月色,透过糊窗的白纸照射进来,显得愈发的柔和和多情。

  打在二人的身上,就仿佛二人是突破了千百年时间的阻隔而走到一起的雕塑,十分的美丽登对,而深沉。

  苏娇眼前愈发的迷糊起来,叫她连最后一点萧淮安的轮廓也都看不清了,她脸上悄悄飞起了一层薄红,脑袋也完全不受控制的向他肩上移动。

  “我记得,你本不是太监,对吧。”

  温热的气息就扑在耳边,苏娇本没有喝酒,却仿佛带了一丝醉人的气息,令萧淮安脑筋里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似的。

  他不再抵抗,渐渐习惯了这种顺水自然,朝着苏娇的方向转过了头去。

  “嗯。”

  是夜,月色依旧是那样的静谧美好,满满登登的洒满了庭院,如同透明清澈的水流覆盖在了上面一般,每一片花瓣树叶都反射着别样的光辉。

  院子里,白日间忍受不了烈日的炙烤,而收缩起来的牵牛花,感受到了夜间逐渐平静又带着点温热的空气,逐渐伸展出了自己的枝条,妖娆且轻柔的搭在月下。

  渐渐天上的星星也不甘示弱,一点一点的闪烁开来,穗子一样的牵牛花也伴随着夜深露气,缓缓舒展开了它的花瓣,向世间进行展示着她娇嫩的鹅黄色花蕊。

  暧昧似的薄热露气,碰上许久未开的寒凉花蕊,终于在上面凝结成了点点露珠,晶莹剔透的甚是好看。

  这露珠打湿了花蕊,也使花瓣愈发的娇艳,此番盛景一直持续到了清晨日出,都久久不能散却。

  是日天明,由于窗外树梢上停着许多歌唱祝贺牵牛花开的小鸟,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吵得苏娇不能安睡,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居然还留在萧淮安的房间里。

  此刻不出意外,萧淮安早已经出门去了,房间里空荡荡的一片,唯有昨夜火热的余韵还在床边桌前徘徊不散。

  苏娇咳嗽了两声,披上自己的衣服坐到桌前喝了两口茶,虽不觉得昨夜有什么,但终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随手披上了萧淮安衣架上留着的那一件披风,悄悄回到了自己房间里,便顶着木蓉若有所思的眼神,叫她们三个替自己上妆穿衣。

  皇宫中,早朝。

  兴许是昨夜中秋家宴不太愉快的缘故,今早皇帝的脸色也是一片阴沉黑暗,难得的没有先商量旁的事情,也没有向萧淮安询问疫情的情况,开门见山的便说道。

  “如今乱党杨家父子家已经被斩首,却剩下了杨若佩一人,偏生她作为苏家曾经的夫人以及萧爱卿的岳母,朕也不想太过赶尽杀绝,伤了臣子的心,不知你们有何良策啊?”

  皇帝刚说完,台下一众大臣便禁不住窃窃私语起来,苏仲世禁不住身上一抖,而胥如烈则觉得事不关己,便不在乎。

  萧淮安也知道眼下的局势,自己不方便开口,便闭着嘴巴静静看着局势。

  胥如竹左右观察了一下朝堂之人的态度,并不直接出来建议,只是旁敲侧击的感叹。

  “这叛国之罪一般来都是要株连九族的,不止杨若佩一人,便是出嫁了的萧夫人,也有着杨家的血脉。苏大人辛苦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平白被牵连,也实在太可怜了些,而萧夫人的话,便着实是个问题了。”

  他会放了苏仲世,主要也是为了自己的话,听着公允一些,但是他话里话外却将矛头指向了苏娇,便相当于是一种警示,救得了苏娇还很难说,更别说保住杨若佩了。

  萧淮安听着,转过头去,眼睛特别在胥如竹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而有了胥如竹打头,后面便有人要准备出来跟风了,张松心里一急主要也是为着自己宝贝女儿的请求,赶忙抢在这些人之前开口,永安伯爵府留守京城的世子王徐林也紧随其后。

  “陛下,俗话说法不责众,陛下只处置杨家父子便如同是小惩大诫,也可警示朝政其他心怀不轨之人,”

  “再者,杨若佩与萧夫人都是嫁出去的女儿,便与杨家脱了干系,便是日后萧夫人诞下了一子,也与杨家出了三服,扯不上什么妄图报复的可能。”

  “微臣附议,陛下仁德,断不会赶尽杀绝,何况这只是两个妇人。”

  张松说罢,好些人想要嘲笑萧淮安无后,而王徐林这句话将说便让他们又通通闭上了嘴巴,唯恐一不小心没能看到杨若佩的热闹,自己先惹了一身骚。

  于是,满堂寂然,谁也不敢再做这个出头鸟。皇帝虽不满这个结果,也不喜欢王徐林的这句话,但碍于永安伯爵王重林的面子,他还是多少会顾及一些。

  一时局势忽然陷入了僵局,皇帝不说话,也无人敢多嘴,张松急得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水,脑海里不断思索着解决方法,猛然就想起了昨夜张语歌嘱咐自己的那个典故。

  昨天晚上的宴会,因为皇帝对杨家的怨念,所以没有邀请苏娇过来参加,又隐隐的好像听说正值中秋宴会之时,苏娇好像发生了点儿什么事。

  不过那个时候差不多的人都留守在宫里面觥筹交错,相互应酬,虽然听到那么点风声,但总是没有具体的事情传过来,想必是皇帝特意叫人摁住了。

  然后张松便怀着一颗疑惑的心,回到了府上,却见着一脸行色匆匆的张语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一看到自己,就赶着给自己讲述了一个典故,说怀疑第二日,恐怕陛下会对杨若佩和苏娇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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