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如烨抿着嘴巴不再说话,只用一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睛看过去。柳辞抬起头,就见着他这样一副表情,但是透过这表层的可怜,似乎又没有其他的情绪了。

  不愧是皇帝最喜欢的小儿子。

  柳辞淡淡的收回视线,这短短时间里面,手上的卷子竟然也都被改的差不多了,他把毛笔放下,顺势交还给胥如烈他们几个之后,转身就从背后的矮书架上面取出了一本朝廷律法。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圣贤也有过失之处,七皇子今日的功课便是将这本律法抄写一遍,其余三位皇子每人三遍,明日交付于我。”

  “什么?”胥如烈大吃一惊,所表达出来的惊叹也是萧淮安的内心想法,不过柳辞把书交过去就起身离开了,连一个拂袖都没有留下。

  他们几个皇子,除了照顾胥如烨年幼,其他都成年的年纪了,居然还被人罚抄书,实在是令人感到有些尴尬。

  萧淮安原本也是顾念着这篇文章的主题,可能会有些涉及皇权,不便动笔,他才没有写出,未料到原来是自己给自己预先挖了个坑。

  等到萧淮安把一本朝廷律法带回家的时候,苏娇才一问清楚了,就忍不住在餐桌上笑的前仰后翻。

  “哈哈,没想到居然还有你对付不来的人,要抄三遍这么多,需不需要我帮你的忙啊?”

  闻言,萧淮安转过头来,居然还看到了同样忍俊不禁的木槿和木蓉,他轻轻地压下一边的眉头,“凭你写字的速度,只怕我一遍都抄完了,你才刚抄了第一篇吧?”

  此话一出,苏娇顿时就笑不出来,那笑声戛然而止,还很是幽怨的瞪了萧淮安一眼。

  萧淮安看得一阵无可奈何,只得先安抚了她的情绪。

  “行了,快用饭吧,抄写的事情我一个人能够解决的,不必挂心。”

  是夜,第一次前往内阁,也还算是风平浪静,每家每户到了睡觉的时间,都各自早早地息了灯,只有偶尔的几户人家还十分灯火通明。

  兵部尚书府中,也是表面上看起来漆黑一片的平静,却在角落里还有一间房间,莫名其妙的窗户里一阵亮堂。

  马戈坐在一盏烛灯前面,手上翻着一本诗经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而一个低着头看不清脸的男子进来,他才有了一丝反应。

  “可调查清楚了?”

  “是,倭国怕是早有背叛之心,证据确凿,当初萧淮安与苏娇二人夜探倭国皇宫被抓之时,竟然是闻人漱石的默许,才让他们二人顺利逃脱的,此事与大人猜测的并无两样。”

  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叫人连他的年纪也判断不出来,音色苍老的就好像随着秋风枯死的老树树皮一样,速速的从枝干上落下,而发出的最后一丝声响。

  “至于南康,第一世家已经易主,闻人漱石掣肘,虽然与我们并没有多大好处,却也是对倭国的一个不小的打击。”

  虽然是相邻互助的两个国家,但是自己国内的第一大财阀居然是对方的人,想必南康皇帝王旻和朴卧春两人的心里早已经忌惮已久,眼下可谓是与马戈是一个共赢的局面,剩下的就只看闻人漱石如何抉择了。

  马戈点点头,听上去形势对自己是一片大好,他却并不觉得高兴,脸上仍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动。

  “既然外面的事情解决了,现在就应该看看宫里了。”

  “宫里,大人是担心那个萧淮安会从中作梗,利用这次在内阁的机会,调查出些什么吗?”

  男子一听,下意识的在脑海里就想到萧淮安的名字,却不料马戈淡淡的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十分轻蔑以及轻视的笑容。

  “区区一个萧淮安何足挂齿,凭他的身份不用我们动手,自然会有人想尽办法的要把他拉下马,我是担心,陛下百年之后,打算将皇位传位于谁?”

  马戈说着,起身走到了和书桌正对面的小榻之上。小榻的案几上,摆着一副残局。

  残局棋盘中,黑子占据上风,将白棋围追堵截,堵住了所有的退路,不过白棋虽然十分危险,却不像是就此认命的打算,时刻抓住机会,便可以反败为胜。

  “传位?没了一个最聪明的二皇子胥如煜,就算大皇子手中的兵力再强盛,或者萧淮安能够侥幸站稳脚跟,这支离破碎的江山也不是他们几个年少轻狂的黄毛小儿就能够支撑的起的。”

  男子闻言,对于日后的皇位继承抱有极大的嘲讽之意,不过他这话,说的也确实不错。

  皇帝胥华引实在是太过要强,以至于将所有的大权都握在自己的手中,他的几位皇子,要么是只能领个闲散职位,要么就是像胥如烈一样,被保护的太好,从未经历过风雨。

  这样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就能被老。油条给玩弄于股掌之间。

  “无论谁继位,对大人而言,都不会半点影响,或者大人可以想着更进一步,那内阁就是一个最好的切入口。”

  不得不说,此男子应该算得上是马戈的心腹了,对于他的狼子野心完全了如指掌,马戈也对他极其信任,他轻蔑地笑了一声,也跟着走到马戈的脚边跪下。

  但是马戈听着他的话,却不甚赞同抬手捻起一颗白子,盘算着如果是自己对弈的对手,会如何落子。

  “你未免想的也太天真了,皇帝是何等聪明要强的一个人,怎么会完全不给自己留退路?我想他已经把日后的储君暗中定下了,只是因为担心后宫势力错综复杂,会危害到他,所以才迟迟不肯宣布。”

  “就好比,之前的萧淮安,皇帝为何会在一个风口浪尖之时,把他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此事,你难道就没有半点的怀疑吗?”

  话音落地,男子眉头微微蹙起,这确实是一个令人想不明白的举措。

  “莫非,皇帝是已经决定还是让萧淮安继位了,确实他在几位皇子当中,可算得上是最合适的那个可是它的身份文武百官是不可能同意的。”

  “但是,如果真是他的话,对咱们也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本官与你说过多少回了,凡事不能只看表面,皇帝如果属意于他,完全可以私下留下一道密诏,告知德全在他驾崩之日宣布,德全虽心向嫡系,但更衷心的还是皇帝,皇帝绝对信得过他。”

  怕是男子的回答让马戈有些失望,马戈很是可惜的啧了一声,男子便慌忙低下头去。

  “凭着皇帝的头脑,若是要压住的话,就要押中一个最不可能的选项,你觉得胥如烨,如何?”

  “这怎么可能,一乳臭未干的孩童,还是主少母壮——”男子低着头,虽然马格的眼光向来是不错的,但是这个猜测它也是暂时难以认同。

  “那便是了,往往出其不意,才会有最好的结果。还有一件事,便是萧淮安这几日留在那个似乎已经开始动用人脉手段,慢慢的调查我们的动静了,你回去告诉手下的人,叫他们这段时间耐住性子,静观其变即可,能免得就暂时都停了吧。”

  马戈深吸一口气,将白子落在了一处角落,这个小角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是如果和周围的白纸一起合作的话,还是能够一点一点的把黑子的兵力和地盘吞噬掉。

  “是。”只是马戈的话题实在跳动的有些巨大,叫男子差点都回不过来弯。男子愣了一下又想着马戈怕是已经有了,打算就没有再多嘴答应着将身上的斗篷一卷,又重新消失在黑暗里。

  马戈没有转过头去看男子离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棋盘,方才白子的这一步走的奇妙,倒是让他有些困住了。

  他眼睛微微眯起,竟然大手一挥,把所有的棋子全部扫在地上,左手顺势张开,就拍在棋盘的正中央。

  “我的棋盘,岂能容他人在上面招摇。”

  另一边,此时已经是月明星稀圆月高高的挂在半空当中,巡逻的官兵已经走完了,最后一趟接下来便是宵禁的时刻。

  连打更的都不许在大街上面随意晃荡,每家每户的烛光也都像是约定好的一样,在同时熄灭,可唯独萧淮安的府上,萧淮安的书房还是一片灯火明亮。

  苏娇翘着二郎腿,坐在距离萧淮安书桌只有三步的小榻上面,身上裹着斗篷,腿上盖着披风,十分悠哉悠哉的靠在案几之上,对着烛火剥桔子。

  橘子的香气在火光的温度之下,不断的在房间里面蔓延,似有似无的勾引着前面书桌上奋笔疾书的萧淮安。

  传说中的一本朝廷律法,可是足足有好几页的厚度,萧淮安就算抄写的速度再快,也终究是要费上一段时间的。

  苏娇咋巴着嘴,眼睛一撇,自己的案几上还有堆着小山一样高的蜜桔,萧淮安却不能有时间尝上一个,实在是有点可怜,那自己还故意在他面前吃东西,是否有些太残忍了呢。

  这么一想,苏娇意味深长的抬起下巴:不过管他呢,爽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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