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院子一片荒凉,到处都是断壁颓垣,看的出来已经荒废了许久了。自然,像柳州这种偏远之地,会有这种院子的出现,也不算稀罕。

  苏怜脚步翩跹,却一脸的悲伤,这里的一切让她都有种莫名的熟悉,就仿佛露白找到的这个院子,就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地方。

  露白向来是个寡言少语的,看到苏怜这么一言不发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胥如烈将万儿的襁褓稍稍整理一下,站在苏怜的身侧,空出来的左手轻轻地与她的右手十指相扣,柔柔的看过去说道。

  “先进去瞧瞧吧。”

  听到胥如烈的声音,苏怜才猛然从回忆之中回过神来,轻轻地点了点头,众人便漫步进去,可以看出,这里只不过是一处最简单不过的平民人家的小院子。

  只不过这个院子瞧这虽然像是荒废了许久的样子,里面的东西却还仍然整整齐齐地摆放完整,甚至院墙边上摆放着的水缸和葫芦瓢,上面也都没有半点蜘蛛网的痕迹,以及牛棚下面的稻草堆和柴火也都满满当当的,像是时不时有人来添过。

  “这里?怎么瞧这好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你不是说这处院子是荒废了的吗?”胥如烈看了一圈,隐约觉着不是很对劲,禁不住回头与露白问了一声。

  露白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略有些无辜的指着那已经斑驳了好大一块墙皮的房子。

  “可是,主子,这房子都已经破败成这个样子了,也没见这里经常有人走过的迹象,所以小的才以为是荒废了的。”

  这话倒也不错,能够有这么多耐心整理柴火堆的人,想必也不会穷到住在这种地方,胥如烈拧了一下眉头,到也没有责怪露白的意思,只是担忧地看了苏怜一眼。

  而苏怜也是满眼的疑惑,缓缓地往院子正中央那一口巨大的枯井走过去。

  这个枯井已经荒废许久了,上面用来升降水桶的滑轮柱子也都已经腐朽破败,好像随时会倒塌一样,苏怜低头往下面一看,井里头空空如也只有满满的尘土,以及碎了无数瓣的井盖。

  感觉起来,此处和她印象当中的并不吻合,因为这里的院子过于狭窄,苏怜记忆当中那处枯井的位置是相对开阔的。

  但是这口枯井,却莫名的勾起了苏怜年幼时与母亲分别的记忆,即使地方不同,可是此情此景,实在是叫人不得不睹物思人。

  胥如烈抱着此时无比省心的万儿,缓缓的走到苏怜的身边。“如何?可觉得对得上呢?”

  苏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胥如烈也叹息一声,以为她心情不好,便赶着安慰道。“果然如此,不过你也不要着急,今天以后咱们还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就是。”

  说着,胥如烈刚准备拉着苏怜回马车,可不想一侧过眼去,忽然就从苏怜的脸蛋上面,看到了一道道晶莹的泪痕。

  苏怜哭的泣不成声,一双眼睛也睁得大大的,此时的她一句诉苦的话都未曾说出口,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让人觉得我见犹怜。

  “怜儿,你到底怎么了?”但如果苏怜能够顺当的把原因讲出来的话,兴许胥如烈还不会那么担忧,偏偏眼下这么的默不作声,才更让他觉得害怕。

  胥如烈一时慌了手脚,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忽然间便听到了,不远处有一道马车向此处奔袭而来的声音,吓得苏怜身上顿时条件反射的一抖。

  胥如烈见状,拧着眉头眼睛微微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东西,连忙带着苏怜那边棚子下面的柴火堆后面躲过去,并悄悄地与露白吩咐一声。

  “你去将马车牵走,随便停在附近哪个地方就是,务必看清楚下来的人是何模样。”

  “是。”露白一点头,他对胥如烈的命令从来是唯命是从的。

  毕竟他原本只是奴隶场上的一名奴隶,若不是被胥如烈收买回来,只怕命早已没了,所以哪怕现在身为胥如烈的死契随从,他也从没有半分他想。

  听着露白的马车缓缓离开的声响,往这边跑来的,马车还有一会功夫才能抵达,胥如烈连忙带着苏怜,借着柴火堆的阻挡,掩盖住自己的身影。

  此处的地势开阔,往这边来的马车必然不会只是经过而已,又或者退一万步来想,即使胥如烈猜错了,也无伤大雅,但如果真有人过来,说不定还能有些意外收获。

  胥如烈闭着嘴巴也与他做了一个金身的动作,她连忙掏出手帕,擦干,脸上的泪痕,然后就听到院子外面果然有一辆新的马车停下来。

  “方才瞧着好像有谁的马车也停在这里,怎么现在不见人影了呢?”

  说话的是个苍老的老者,他对面还有一名男子,听声音要相对年轻一些,“没关系,兴许只是路过的吧,不必理会,反正这屋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话音落地,这名男子的语气里竟然还听出了一丝淡淡的落寞。

  这一处荒落的院子门口,接替着胥如烈马车车辙印的一辆新马车,瞧着装饰也没有多华丽,朴素的就像是从大街上随便租的一辆。

  陈明澈眉宇之间带着一股浓浓散不去的愁绪,他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拿,静静的等着帮自己驾车的老者,从怀里掏出了钥匙,两个人才缓缓的往院子里去。

  “只是可惜了,这附近的土地原本也是十分肥沃的,我母亲在院子后面开垦的几亩菜地,每年种出来的白菜和萝卜都格外的甘甜,阿昆当年也最喜欢与我们一同在菜地里面捉蛐蛐,现在也都回不去了。”

  “公子,现在此一时彼一时,许老爷他如今发达了,还惦记着公子,可见老爷他还是念旧情,您又何必……”

  老人家欲言又止,他想说的什么话,陈明澈也不是不懂,只是还是觉得有些惘然。

  那边院墙边的柴草堆后面,胥如烈抱着万儿听着方才着两人的谈话声,倒是认出了陈明澈是谁,只不过今天还是头一回见着真人,没想到就这么巧的来到了柳州典史的故居。

  隐约记得那日的谈话,听下来,胥如烈只觉得柳州刺史许昆是个不学无术的泛泛之辈,连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弄不清楚,不过他身边的陈明澈倒像是个清楚人。

  胥如烈眼睛微微转过一个弧度,也在心里悄悄的打起了算盘,苏怜站在他的身侧,一直摒着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却也敏锐的察觉到胥如烈似乎与外面那人算是相识。

  那边,陈明澈也陷在自己的回忆之中,更加上老者老眼昏花,两方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存在。

  却在这时,胥如烈站的地方位置不太对,稻草的穗子在万儿的鼻子上面轻轻划了两下,方才还一直睡得香甜的万儿忍不住就打了个喷嚏,然后便开始嚎啕大哭。

  “哇——”

  才睡醒的孩子最是不好哄,这一道划破天际的婴儿啼哭,不仅把胥如烈惊得身上一抖,对面的陈明澈和老者也更是感到惊恐万分。

  “什么人?!”

  陈明澈满脸的惊吓,在这空空如也无人问询的地方,忽然有婴儿的哭声,怎能不让人觉得害怕。

  胥如烈没得办法,赶忙把孩子交给了苏怜去哄,才略带着些尴尬的走出来与陈明澈抱拳。

  “真是对不住,典史大人,我们今日只不过是路过而已,不想惊扰了大人,还请大人勿怪。”

  陈明澈一拧眉头,换作是谁,突然发现有陌生人出现在自家,想必都会有些不太高兴。

  他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又注意到从胥如烈身后紧跟着出来抱着孩子的苏怜,脸上还带着泪痕,瞧这是何等的可怜,一下子准备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你,你们是外面来的?莫不是在找可以落脚的地方?”

  陈明澈犹豫了一下,也不好意思直接把人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便站住脚,审视的问了一声。

  “是,不过在下与夫人途经此处,只是想替夫人寻找她的故居,夫人年少离乡,早已不记得了,所以我们也只是到这里来碰碰运气。”

  胥如烈微微颔首,他这一辈子除了皇帝皇后,还从来没向任何人低过头,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他能做到这份上已然算是不错了。

  而他的这番话,也正中陈明澈的心事,他眼眸果然变得柔和起来,更不忍心继续追究,“原来如此,那你们今日可是来错了地方。只是,你们是从外面来的,怎么知道本官的身份?”

  “典史大人的大名,在这里柳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过街头小巷路过一次,也便听说了。”

  胥如烈微微一笑,这种话放在别的地方讲给谁都十分的合适,但是在陈明澈面前来说,却让他感到了别样的一种讽刺。

  陈明澈脸上微微一僵,也没得这个心思向胥如烈询问他的来历身份。而胥如烈一得空,忽然想起来万儿,连忙转头看去,只见这孩子在苏怜的怀里依然安静下来,一看到胥如烈的脸,还忍不住轻轻的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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