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琛坐进宾利车内。他周身的空气好似被抽离,气压低的吓人。

  严韬不安的开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回到别墅后,周沐琛一边上楼,一边冷冽的命令:“叫天爱和天新到书房来。”

  “是。”严韬领命。

  “你也来。”

  “是。”

  周沐琛走去书房,严韬去另一边叫天爱和天新。

  “叩、叩、叩。”

  “进。”

  书房的门被打开,三人两前一后的走进来,队形不变的站在书桌前。

  天新从头到尾都低着头,只敢看自己的小皮鞋,天爱却一脸欢喜的看着周沐琛,还迫不及待的开口。

  “爹地,昨晚你跟妈妈怎么样呀?有没有干柴烈火呀?爹地你身材这么好,体力又这么好,是不是可以给我和小新再添个小弟弟或小妹妹呀?都说夫妻俩床头吵架床位和,妈妈一定原谅你准备回来了吧?是不是呀?爹地你怎么不说话呀?爹地?爹地你怎……”

  “砰——”

  “闭嘴!”周沐琛拍着桌子怒吼。

  天爱被吓了一跳。

  天新全身都被吓的震了一下,双眼水汪汪的都快要哭了。

  天爱缓过神,闷气道:“爹地你干什么呀?你吓到我了。”

  “你很开心是吗?”周沐琛一改以往的冷漠,是真的动了火了。

  “我开心不行吗?”天爱直接顶撞。

  “行。当然行。周家的大小姐,嚣张跋扈,张扬傲慢,任性妄为,没有什么是不行的,而且你还特别的聪明,小小年纪就把小学和中学的所有课程都学会了,智商超过140,被称作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不仅如此,你还学会了很多超出你年龄范围的事,比如X药,比如男女之间的X行为。”周沐琛说的非常直接,毫不避讳:“你应该都很清楚吧?也应该知道男人吃了药后会对女人做些什么。既然你这么清楚,那就更应该知道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强暴是什么感觉。怎么说你从生理和心理上也算是一个女人,你能感同身受的,对吗?”

  天爱听到这些话,真的有些被吓到了。

  “琛总。”严韬大着胆子叫他,因为他对一个孩子,说的有些过分了。

  “你连一个小孩子都制止不了,你没资格再做我的助理,给我滚!”周沐琛冷酷的开除他。

  “是。”严韬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爹地。”

  天爱赶紧制止,并心急的说道:“你够了。我知道我做错了一些事,但那个是妈妈,你是我爹地,我是在帮你们。”

  “我用不着你帮!”周沐琛怒吼。

  “呜呜呜呜……”天新没忍住,还是被吓哭了。

  天爱马上抱住自己的弟弟,很是熟练的摸着他的背脊:“小新不哭,没事,姐姐在呢,谁都别想动你。”她哄完天新,又对着周沐琛发脾气:“爹地你看看你,把天新都吓哭了,他什么错都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做。”

  “没做就没有错吗?”周沐琛反问。

  “爹地你疯了。”天爱真觉得他疯了,因为他第一次这么吓人,这么认真的生气。

  “我是疯了,被你们给气疯了。你知不知道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南谙他视我为杀父……”

  “琛总。”

  严韬又一次大着胆子叫他。

  周沐琛止住自己的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南谙抱着自己的双腿坐在浴室里的画面,他满脑子都是她伤痛欲绝的表情。她最后昏厥的时候,那惨白的脸,那轻飘飘的身体,那虚弱的气息,好似就要断气了一样。

  天爱耳尖的听到了最后被打断的两个字。

  杀父?

  杀父什么?

  这两个字总是会跟另两个字紧密的连在一起。

  杀父仇人吗?

  爹地是妈妈的杀父仇人?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自己的双目。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纠葛?这不是纠葛,这是仇恨。

  周沐琛终于压住了自己冲昏头的怒火。

  “都给我出去。”他压低声音道。

  天新还在哭,天爱还在震惊中。严韬一步上前,拉着他们道:“小小姐,小少爷,我送你们回房。”

  两人小家伙木讷的被拉走。

  严韬将房门关上。

  周沐琛自责的扶着自己的额头。

  他竟然将火气发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明明最大的错是自己。昨晚虽然他的神志有些不太清楚,但是他听到了天爱说的那些话。他可以拒绝,可以制止,更可以命令严韬带他去医院,然而他却没有开口,选择了沉默,其实他的内心也跟天爱一样,想要去找南谙,不然他就不会叫她的名字,如同提醒一般的反复叫着。而刚刚在程家的那些话,他也在昨晚就想好了。

  他什么都想好了。

  为了让南谙讨厌程子年,为了让程子年没有机会再碰南谙,为了自己的私欲,他早就设计好了一切,还找了一个正当的借口。哪怕最终会让南谙受伤,他也执意要这么做。

  卑鄙无耻。

  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他怎么有脸反驳?

  周沐琛忽然想起曾经南谙对自己的说的话。

  “狡猾的男人,你的心好脏呀。”

  没错。

  心脏。

  他总是会不择手段的去达到他的目的,他才不管别人怎么样,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

  不过那时南谙还接着说了另外五个字。

  “不过……我喜欢。”

  周沐琛嘴角失笑。

  那时的南谙是个十足十的活祖宗,在捉弄人这方面,他们真的是一拍即合,默契十足,不过她有她的底线,但他却只为达到目的。现在她若知道他的心依旧那么的肮脏,想必不会再对他说这五个字了。

  “南谙……”他呢喃着她的名字,冷冽的脸上是那种偏执的执着:“不管你有多么恨我,这辈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天爱拉着还在哭的天新走到他们的卧房门口。

  严韬将房门打开,声音温柔了起来。

  “小小姐,琛总今天有些气过头了,说话重了些,请你不要放在心上,跟小少爷好好的休息一下,多陪陪小少爷,安慰安慰他。”

  “严叔叔,爹地真的杀了妈妈的爸爸?”天爱颤抖着声音问。

  “小小姐,大人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爹地和妈妈还能和好吗?”天爱那么无助的看着他。

  “小小姐,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天爱愣了愣,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严韬少有的微微勾动嘴角,虽然笑容并不适合他,但他却保持着笑容:“不论什么事请都有解决的办法,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只要有你和小少爷在,琛总和南小姐就会紧密的联系着,只要你和小少爷能利用好你们的身份,琛总和南小姐总有一天会和好如初。”

  “真的吗?”天爱期望的问。

  严韬的大手不自觉的落在她的头顶:“真的。”

  天爱终于笑了。

  严韬再次道:“小小姐和小少爷回房休息吧。”

  “嗯。”天爱带着天新回房。

  严韬将房门关闭,双目看着门壁,然后转头看着长廊尽头的书房。

  跟在周沐琛的身边十多年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

  程子年站在南谙的床旁,双目看着昏迷不醒的南谙,神情满是担忧,但他脸上的表情却跟周沐琛一样,充斥着愤怒,而且是不得不爆发出来的愤怒。

  医生还在为南谙检查。

  管家走到他的身后。

  “三少,我已经查过了,是小庄放琛总进来的,不仅如此,他昨晚还给值夜的佣人下了安眠药,所以我们才一整夜都没有发现琛总在南小姐的房间。刚刚我去了小庄的房间,他已经偷偷的跑了。”

  “废物!”

  程子年怒声呵斥:“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管家深深的低下头。

  “我花钱雇了这么多人在这里,你们竟然连两个人都阻止不了,你说你们还有什么用?”

  “我马上换一批人来保护南小姐。”管家道。

  “换人就能阻止周沐琛了,换人就能当做昨晚的事没有发生?”

  “……”管家再次深深的低头。

  “让他们去死!没有的东西都该去死。”程子年愤怒的说着气话。

  管家不敢说话,医生也很慌,但为了病人,他还是尽职的小声开口:“三少,您能小点声吗?病人需要静养。”他慌的都忘记了,南谙根本听不见。

  程子年却立刻收住自己的怒火,压制自己的情绪。

  他低声道:“派人去把小庄抓回来。”

  “是。”

  “再叫人彻底检查一下这里,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是。”

  “如果再有周沐琛的人混在这里,你就马上给我滚。”

  “是。”管家连连点头。

  “滚。”

  “是。”管家赶紧转身离开,却又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折返回来。

  “三少。”他不安的叫道。

  程子年隐忍的双目怒瞪着他。

  管家忐忑的垂目避开他的视线,慌忙道:“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跟您说。”

  “什么事?”程子年没好气的声问。

  “张院长回来了,五分钟前刚刚到医院。”

  他回来了?

  真会挑时候。

  程子年蹙起眉头,双目看了眼南谙,然后询问医生:“怎么样,她没事吧?”

  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南小姐的身体太虚弱了,现在她高烧不退,还昏迷不醒,我不敢用过重的药物帮她治疗,只能用最温和的方式帮她退烧,可是这个效果并不好。”

  “还有其它方法吗?”

  “现在只能静养,让她快点醒过来,这样就能给她吃一些东西,帮她调理一下身体。”

  “就是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看着?”程子年又开始急了。

  “我还可以再加一点药,应该能让她快点退烧,快点醒过来。”医生赶紧换了说辞。

  程子年粗鲁的伸出手,抓着他的领口,痞里痞气的威胁:“今天天黑之前,她要是醒不过来,我就让你也躺在床上,睡到下辈子。”

  医生惶恐:“我一定想办法让她在天黑之前醒过来。”

  程子年用力放开他,然后看向管家,又看向一直守在床头不敢吱一声的小叶:“你,还有你,给我在这里守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离开,要是南谙醒了就马上联系我。”

  “是。”

  “是。”

  两人异口同声的低头领命。

  程子年最后垂目看着南谙平静苍白的脸,声音忽然的轻盈,温柔的好似换了一个人:“我去去就回,你别太贪睡了,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餐,我会准备你最喜欢吃的最高级的晚餐。”

  说完他就不自觉的俯身。

  双唇本想去亲吻她的额头,却又在半路撤回。

  最后他一脸的苦涩,转身走出卧房,开车赶去医院。而这一次张院长回来并不是巧合,是他用了一些手段,逼得他不得不匆匆忙忙的赶回来。

  院长办公室。

  “叩、叩、叩。”

  程子年礼貌的敲门,却又不礼貌的直接开门。

  张院长见到他,脸色凝重道:“你放了我的老婆和孩子,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什么?”程子年巧妙的反问。

  “……”张院长说漏了嘴,面色开始慌乱。

  程子年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做违法的事:“张院长你不用这么紧张,你的妻子和儿子都好好的,一根头发也没少。我只是给了他们两张去深圳游玩的票,他们现在正开心的玩着呢,怪就怪你做研究的时候太认真把手机关了,他们没办法通知你一声。”

  “我开机了,我给他们打过电话了,没人接。”

  “哦?是吗?那你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确认自己的手机是否有信号?”

  “……”张院长愣住了。

  程子年嗤笑:“我事先叫人在研究所动了点手脚,让你的手机收不到信号。”

  “你……”张院长怒气的说不出话,然后又无力的坐回椅子上。

  程子年也坐在他的对面。

  “张院长,我今天的心情真的非常不好,能够这么有耐心的坐在你面前跟你说话,你应该感到庆幸。我劝你,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就乖乖的回答什么,千万不要再骗我,不然我一生气,真的会让你的妻子和儿子一直留在深圳,再也回不来。”

  “你想问南小姐的事。”张院长非常识趣。

  “对,你这种抢答的方式我也很喜欢,但还是按照我的规矩来。”程子年想掌握主导权:“我问你,南谙的眼睛和耳朵,到底能不能治好?”

  “眼睛没希望了,耳朵可以治。”张院长如实回答。

  “既然可以治,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有人不想让南小姐恢复听力。”

  “是谁?”

  “我不能说。”

  “这就没意思了,你是不想见到你的妻儿了?”程子年有些暴躁的威胁。

  “就算你拿他们威胁我,我也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那个人的家世地位,与你有过之而无不及。”张院长只能说这么多,但仔细想想,他说的这些都是很容易让人猜到的。等同于废话。

  程子年忍了忍。

  他今天的目的并不是这个,就先饶了他。

  “好,下一个问题。南谙的眼睛一点希望都没有?”

  “在我这里我只能说一点希望都没有,我想不到任何办法能治好她的眼睛,但比我更厉害的医生比比皆是,他们是否能够治好南小姐,我不知道。”

  程子年的脸色阴沉。

  张院长的医术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在眼科上的造诣也很深,如果他说不能,那就真的没什么希望了,但他还是不能放弃,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希望,他也要找到,创造奇迹,恢复她双目的光明。

  “最后,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我要你给我的承诺。”程子年终于说到了他的目的:“南谙的耳朵可以治好这件事,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对任何人说,尤其是周沐琛。”

  张院长听到周沐琛的名字,忽然露出惊讶的表情。

  真是太巧了。

  不想让南谙恢复听力的人就是他,而上次他偏偏没有在意这件事。

  天意吗?

  “张院长?”程子年怒声叫他。

  张院长回神道:“好,我答应你。”

  “记住你刚刚说的话,要是你的嘴没给我管住,我会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了。”

  程子年站起身,他大步走向办公室的门,想要快点回家,可是当他的双脚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刚好就停在门口。

  一门之隔,两人之间不到一米。

  “叩、叩、叩。”

  房门被清脆的敲响。

  程子年来的时候很小心,走的时候也不想被人发现。他立刻转头扫视整个办公室,看到左侧的病床,他大步走过去,将病床旁的帘子拉上。

  “叩、叩、叩。”

  房门又被敲响,这一次跟程子年一样,随后就被直接打开了。

  张院长整理着自己的表情,但看到进来的人是周沐琛,还是控制不住的一脸惊讶。

  “你在?”周沐琛开口,问:“既然在,为什么不说话?”

  帘子后面的程子年也一脸惊讶。

  是他?

  他怎么来了?

  他来干什么?

  张院长很聪明,手拿着手机,尽量自然道:“我刚刚在接电话。”

  “你开机了?”周沐琛还是一脸怀疑。

  “刚开,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

  周沐琛盯着他的手机,虽然屏幕是黑的,但是呼吸灯在闪烁。应该不是在说谎。

  周沐琛坐到椅子上。

  张院长稍稍安心的问:“琛总,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我想了解一下南谙的病。”周沐琛冷声道。

  “南小姐?上次我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

  “我要知道的是她的眼睛和耳朵。”

  听到了同样的问题,张院长再次惊讶,同时也有些慌张。难不成他知道南小姐的耳朵可以治好了?可是他一起说了眼睛和耳朵,应该是不知道吧?

  “南小姐的眼睛和耳朵?”张院长试探性的重复。

  “能治好吗?”周沐琛问。

  张院长暗自松了口气。

  “南小姐的眼睛和耳朵如果是七年前及时治疗的话,可以100%的恢复,可是现在拖的太久了,新伤变旧伤,很多地方都坏死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治疗。”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周沐琛的语气很迫切。

  “没有。”张院长摇头。

  周沐琛面色凝重。

  办公室忽然的安静,安静了好一会儿。

  周沐琛再次开口,带着恳求的口吻:“你再想想办法,看看国外的技术能不能治,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么发达,我不相信没有一点办法,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我也要把她治好,我一定要把她治好。”他的语气十分坚定。

  张院长有些看不明白了。

  七年前说不准治的是他,七年后说不想知道的也是他,他一直以来都希望南谙的眼睛一直瞎着,耳朵一直聋着,怎么突然之间又这么迫切的改变主意了?而且还跟程子年前脚后脚的来找他。这几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好,我再想想办法。”他没有办法不答应。

  “那就拜托你了。”周沐琛站起身。

  张院长三次惊讶。

  拜托?

  他也会说这种话?今天真是开眼了。

  张院长也赶紧站起身。

  “哪里,我是医生,这都是应该的。”

  “我先走了。”

  “好,我送你。”

  张院长殷勤的去送,周沐琛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脚。

  张院长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心脏突然狂跳。

  周沐琛转头看着他:“手术的事先放一放。”

  “哦,好。”张院长紧张的回答。

  周沐琛转回头,视线扫过办公室内紧紧拉着的帘子,心中有了一瞬的奇怪,但现在的他脑子里都是南谙,洞察力大大的减弱,没有太在意,迈出脚继续走出这里。

  张院长站在门口目送他走远后才退回门内,将房门关上。程子年拉开帘子,表情犀利的盯着他。

  “不想让南谙被治好的人就是周沐琛。”他肯定道。

  “……”张院长沉默。

  “既然是周沐琛让你对我们说谎,那他应该知道南谙的耳朵有自愈的现象才对。”

  “他不知道。”张院长匆忙否认。

  “的确,他要是知道的话,刚刚也不会跟你说那些话。可明明就是他指使的你,他为什么会不知道呢?你没告诉他吗?你故意不跟他说?还是又有人指使你不准告诉他?”程子年开始猜测。南谙的仇人太多,他没有办法不想到第三者,第四者,第五者……

  “不是。没有人了。那天你带南小姐来检查之后,我有跟琛总提起南小姐的耳朵,可那时他不想听,所以我就没有说。”

  “还真是阴差阳错。”

  “是啊。”张院长感叹。

  程子年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刚刚周沐琛最后说什么‘手术的事先放一放’。

  “他让你做什么手术?”程子年疑惑的质问。

  “……没什么。”张院长明显的有犹豫,在说谎。

  “你以为我傻?你说没什么我就相信你?”

  “三少。”张院长实在是没辙了:“你就别为难我了,我惹不起你,我也同样惹不起周沐琛,我如果把他的事告诉了你,他同样不会放过我。我现在是左右为难,只能咬紧牙将你们两个人的秘密都吞在肚子里,如果你非要动我的妻儿,我也只能认命了。我真的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你不要再逼我了。”他虽然言语无可奈何,但坚持的样子却透露着自己的执拗。

  狗急了也会跳墙。

  他若真的动了他的妻儿,他就去找周沐琛,把南谙的事都告诉周沐琛。

  威胁人的方法有很多种。

  有像程子年那样用气势压人的。

  也有像他这样用委曲求全的方法暗中表露自己的立场。这样既不会激怒人,还能让人同情。

  程子年斟酌了一下。

  “好,我不逼你,但如果周沐琛发现了什么,希望你也能像现在这样,守住你对我的承诺。”

  “我一定会。”

  “我先走了。”

  “我的老婆和孩子……”

  “玩完了他们自然会回来。”

  张院长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

  周沐琛离开医院后直接去了公司。

  当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走到办公桌前的时候,双目看到摆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是一叠厚厚的文件,上面还压着一张纸,纸上是严韬的字迹:琛总,这是你要的资料。

  周沐琛坐在大班椅上,拿起文件,打开快速的阅览。

  文件里面是大量的人物资料,每一个人的资料都非常详细,非常工整,而这些人都是这些天去过程子年那里参加party的宾客,一水的年轻男女,最大的才30岁,最小的刚刚成年。这些都是程子年的狐朋狗友,有家世显赫的,也有地痞流氓陪酒小姐,他们职业各异,喜好却非常统一,都喜欢花天酒地,到处疯玩,美其名曰:追求自由。

  虽然这些资料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线索,但严韬却极其细心的将程子年跟这些人接触的次数给统计了出来。其中最为亲密的有九人,六男三女,首当其冲的就是阿德,他们两个是铁哥们,成天出双入对的,多少人都说他们两个有一腿,他们俩还从不反驳。其次是一个陪酒小姐,名叫白露,程子年经常光顾她,为她花了不少钱,白露的第一次出台就是程子年带出去的,两人很是暧昧不清。接着又是一个女人,叫尹雪宜,她因为喜欢程子年,所以总是缠着他。然后是程子年的另一个哥们儿,叫蓝圳,他家世代从医,父母都是有名的外科医生,但他却偏偏不喜欢做医生,虽然最后还是进了这一行,却三天两头的惹是生非,好几次都差点被吊销执照,大多病人一听是他主刀,都强烈要求换人,不过有传言却说,他的那两只手很厉害,手术技术虽然有些邪门,却堪称一流。但也只是传言……

  一看到医生,周沐琛就不禁多看了几眼。

  不过资料上是医生的也不只他一个,所以他只是多看了几眼,将他记在心中,并没有起多大的疑心。

  将厚厚的文件全部看完,周沐琛疲惫的向后靠着大班椅。

  他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听筒,按下内线,习惯性的命令:“严韬,咖啡。”

  “琛总,严助理今天离职了,您需要什么咖啡,我马上给您送进去。”

  离职。

  对,是他叫他滚的。

  “不用了。”他烦躁的挂断电话。

  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烦躁的接听。

  “喂?”

  “爹地,是我。”天爱的声音低低的从手机里传出。

  “什么事?”周沐琛想起早上对她说的那些话,的的确确是过火了,不自觉带着一些愧疚。

  “昨天的事,对不起。”天爱乖乖的道歉,老老实实的认错:“是我闯了祸,是我伤害了妈妈,是我没有乖乖听你的话,是我威胁严叔叔,严叔叔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帮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我都接受,保证不会有一点点的怨言,所以……所以……”天爱开始支支吾吾。

  “所以什么?”周沐琛道。

  “所以……你能不能原谅严叔叔,不让他走呀。”

  “他是我的下属,应该听从我的命令,但是却他擅作主张,我没有理由原谅他。”

  “算我求你了。”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替别人求情?”

  “爹地……”天爱撒娇。

  “你打电话来就只为了这件事?”周沐琛想要转移话题。

  “我还有一件事。”

  “说。”

  “我想去跟妈妈道歉。”

  周沐琛听到这句话,情绪开始动摇。

  “你不用去道歉。”他深沉道。

  “为什么?是不是妈妈不会原谅我?”天爱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哭腔。

  “不是。”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道歉?”

  周沐琛沉默了几秒,然后才道:“我可以让你去见她,但你要答应我,见到她后不要提昨天晚上的事。”

  “我答应你。”天爱连为什么都不问了,只要能见妈妈,她什么都可以不刨根问底。

  周沐琛听着她突然兴奋的声音,立刻察觉到自己又中了她的计。

  这丫头才不是真心诚意的来道歉,她一定还一肚子的怨气,但为了自己的目的,只好用了一个以退为进的策略。

  唉……

  周沐琛暗暗的叹气。

  罢了。

  让她去看南谙是一件好事。而他也只能用天爱和天新去安慰南谙那颗遍体鳞伤的心。

  “你和天新两个人一块去吧。”

  “谢谢爹地。”天爱更加的兴奋。

  “只有你们两个人我还是不放心,再带个人吧。”

  “带谁呀?”天爱问。

  “随便你。”周沐琛淡淡道。

  天爱聪明的小脑袋瓜瞬间明白了。爹地这是要她带着严叔叔一起去呀,这么说的话爹地就是原谅严叔叔了,那严叔叔就不用走了。

  真是的,爹地也太傲娇了。

  “谢谢爹地,我一定会把你的话一字不漏的带给严叔叔,说明天你让他准时上班。”

  “谁说让他来上班了。”

  “爹地,我会在妈妈面前多说你的好话的。”

  “……”周沐琛还真傲娇的不说话了,嘴角甚至还有点开心。

  “爹地拜拜,嘿嘿嘿。”天爱笑着挂断电话。

  周沐琛放下手机,又靠着椅子闭合双目,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

  程子年的私人别墅。

  管家里里外外迅速的又换了一批人,还增加了一半的人手将别墅团团包围,不让一只外来的蚊子闯入,而且他还让人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三遍别墅,所有犄角旮旯,门缝地缝,都再三的检查,最后找到了南谙房间里的监控。

  管家看着自己完美的防护,拍着胸脯对从医院回来的程子年保证,绝对万无一失。

  但他千算万算,竟然没想到敌人竟然大大方方的走了正门。

  豪华的宾利轿车停在别墅的正门前。

  严韬将后车门打开。

  天爱和天新从车内走下,昂首挺胸的走去正门,却被几个彪形壮汉给挡住了。

  天新的气势瞬间蔫了。

  严韬正欲上前。

  天爱却抬起手,甩了甩,命他退下。

  严韬一步退回。

  天爱仰头看着那几个彪形壮汉,架势十足道:“你们这几根葱也敢在本小姐的面前瞎得瑟?赶紧给本小姐退下。”

  “小鬼,你最好赶紧走,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为首的壮汉是个歪果仁,说话卷着舌。

  “不客气?你想把我怎么样?打我?小心我告你虐待儿童。”

  “我会很温柔的把你扔出去。”壮汉还幽默了起来。

  天爱忽然伸出手,指着他道:“有意思,我喜欢你。”

  壮汉没想到一个小鬼会对他说这种话,稍稍一愣。这时管家从里面匆匆走出来,一眼就认出了天爱和天新。

  “周小姐,周少爷。”他恭敬的叫道。

  “你认识我?”天爱的手指反指回自己。

  “当然。”管家点头。

  “那就太好了。虽然我很喜欢有个性的……葱。”天爱故意看向那位壮汉,接着又看向管家:“但我更喜欢有眼力的……人。不过我还是要向你说明一下,我不仅是周沐琛的女儿,还是住在这里的,南小姐的亲生女儿。这件事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管家的确有听说,再次点头:“知道。”

  “那我现在要进去,你还想阻拦我吗?”

  “这……你稍等一下。”管家马上拿出手机打通程子年的电话,询问过后,他堆起殷勤的笑容:“周小姐,周少爷,请进。”

  天爱傲慢的再次昂首挺胸,并拽了拽身旁的天新。

  蔫了的天新立刻吸气,小胸脯马上挺起,但却不敢看那几个壮汉,只敢跟着姐姐的步伐。姐姐说了,身为周家的人,内心允许他怂,但面儿上死活都要挺住。架势,气势,必须摆起来,谱也要摆起来,如果有人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而他又实在是害怕的不行,就直接喊严叔叔。

  “严叔叔。”

  嗯?

  天新一脸懵,他没说话呀。

  小脑袋转向天爱。

  是姐姐?

  姐姐怎么叫了?她害怕了?

  为什么呀?

  天新正蒙着,天爱突然转身看着刚刚那位幽默的壮汉,瘆人的勾动着嘴角,再次伸出手指,指着他的鼻子,然后指尖向门外一摆,卷着舌道:“把他给我温柔的扔出去。”

  “是。”严韬立刻执行。

  天新盯着姐姐,两只眼睛瞬间放光。

  姐姐好帅呀。

  ‘把他给我温柔的扔出去’,他也好想做一次呀。

  天爱欣赏完严韬扔人的手法,满意的点了点头,得意的转身继续上楼。二楼的主卧房内,南谙还静静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吓人,气息更是虚弱的若有似无。

  “妈妈。”

  “妈妈。”

  两个小家伙一同跑到床边,天新看到南谙的样子,眼眶瞬间湿了,天爱则看向一旁的程子年。

  “妈妈怎么了?”她质问。

  “她昏迷一天了,虽然烧有些退了,却还是不肯醒来,也许你们在她身边,跟她说说话,她会愿意睁开眼睛。”即使她听不见也看不见,但这两个孩子,是她最想见的人。

  “妈妈……妈妈……”

  “妈妈……”

  两个小家伙又开始叫她,小手抓住南谙的手,却不敢用力。

  南谙依旧安静的睡着,但睫羽却微微的抖动了一下。

  ……

  同一时间,北半球的某处却是深夜。

  寂静的庄园内灯火通明,却又鸦雀无声。

  擎轩染血的皮鞋一步一步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好听的声响,而他同样染血的右手拽着一个男人的领口,他拖着男人奄奄一息的身体,慢步下楼,走到一楼的门口时,才放开手。

  男人无力的躺在地上,满是鲜血的脸已经认不出是谁,但从着装上来看,正是那个叫擎轩少爷的人。

  “嗡嗡嗡……嗡嗡嗡……”

  男人的西装口袋在不停的震动。

  擎轩弯腰拿出男人口袋里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老爷’这两个字,他直接挂断,随后拨通另外一串号码。

  “喂?”电话被接通。

  “是我。”擎轩的声音极冰极冷。

  “轩哥。”

  “这几天我有点事要处理,南谙现在怎么样了?”擎轩询问。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圣墟小说网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爹地,我来催婚了,爹地,我来催婚了最新章节,爹地,我来催婚了 圣墟小说网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