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有孩子了,无边无际的喜悦弥漫至四肢百胲,他的孩子在哪里?尹婉,我们的孩子呢?

  见他眉宇间染上喜悦,嘴角渐渐扯开成一个漂亮的弧度,蓝风随即也跟着高兴起来,以主子的忧为忧,喜为喜,是个忠心的奴仆,他好久没见到敖先生脸上出现这样的笑容了。

  蓝风抬腕看了一下表,刻意轻道:“十二点过五分了。”

  当,似乎有一记清脆的声敲击他的心灵,十二点过五分了,尹婉,你跟随着三弟进结婚礼堂了吗?

  不,尹婉,我原来想放你自由,不再纠缠于过去,可是,现在,在知道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时刻,这辈子,我再也不可能放下你了。

  “敖先生,三少的结婚典礼设在城南区玉宫五星级酒店。”

  蓝风真是一个有心的人,敖辰寰抿紧了嘴唇,紧紧地握住了手上那一卷白色的资料,眼底弥漫着笑意。

  “去玉宫酒店。”

  “是,敖先生。”得到敖先生的指令,司机自是不敢怠慢。

  湛蓝色小车火速改变了方向向城南区的玉宫酒店行驶而去。

  中途却遇上了堵车,敖辰寰抬腕看了一下表,眉心深深紧锁,稍后,不再有片刻的犹豫,他不再等下去,他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的女人就快成为别的男人的妻子了,他必须赶在她们举行正规仪式,许下相互承诺之前赶去阻此这场婚礼,虽然能不能阻此是一个未知数,不过,如果自己这样做了,就算结局仍然如此,他也问心无愧了,至少,他对得起自己这份为爱憔悴的心。

  不理蓝风与司机焦急的呼喊,他打开车门下车,高大挺拔的身形跑向了人行道。

  尹婉,你说,你怎么能够带着我的孩子嫁人,尹婉,难道我们之间真的只剩下恨了么?

  这是敖辰寰做过有史以来最荒唐的一件事情,他居然跑了八条街道,黑色昵子大衣下摆不停随风飘动,不理路人向他投射过来的惊诧目光,七弯八拐,他操了近路,当眼前呈现一片辉煌,锐利的眸子向整个大厅环视了一圈,见大厅里摆满了酒席,千万宾客坐在席上相谈甚欢,前面布置的仪式台,火红的地毯,五颜六色的鲜花,一脸喜气洋洋,穿着得体大方,左胸上戴着大红礼花的司仪,正在用低沉浑厚的声音为大家讲着笑话活跃气氛,轻快喜气的音乐在大厅里飘弥,没看到新郎新娘的身影,让他心中悬起的一方石头终于落地。

  “先生,你的请柬呢?”穿着大红旗袍的迎宾小姐向他索要请贴。

  敖辰寰不想耽搁时间,直接问:“新娘呢?”

  迎宾小姐面色微愣,暗忖,一个大男人直接向她询问新娘的去处有点可笑,可是,又一想,或许是新娘的哥哥弟弟之类的人物,从他一身名牌服饰,以及手腕戴着的那只瑞士金表,还有男人天生无人能比拟的尊贵气质,让迎宾小姐不敢说谎话。

  “新娘在化妆间休息。”

  “休息室在哪里?”

  “三楼向左转的第二间。”

  “谢谢!”敖辰寰回以她一个礼貌的微笑,迎宾小姐即时傻站在原地,如事个花痴般久久找不回自己的意识。

  “太帅了。”

  男人长相俊美,所以,她心无城府地有问必答,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花痴女。

  敖辰寰畅通无阻跑上了三楼,当他推开第二间房的门时,女人正坐在梳妆台前,用眉笔描绘着自己的新月眉,听到开门声,启口说:“小范,来,帮我看一下眉型这样处理,行不?”

  话刚出口,似乎嗅闻到了空气里非比寻常的气息!

  纤长的睫毛扬起,眸光定在了梳妆镜的左上角,那看清楚镜子倒映的那抹高大冷沉,满脸略带着不易让人察觉的喜悦男人时,尹婉倏地就座位上弹跳了起来,转过身,双手撑在了梳妆台上,满面惊诧地冲着男人冷喝:“你来干什么?”

  幽深的眸光绽着亮丽的光彩,男性眼瞳一瞬不瞬地盯望着她,女人身着无肩式洁白婚纱,婚纱款式新颖,尽管他一向不关注女装,但,他还是知道这套婚纱出自于意大利名师之手,价值上千万,三弟还真是舍得,真把她当宝一样来疼,女人今天的妆容很精致,经过化妆师精心的描绘,五官比平时要亮丽几分,雪白贝齿咬住了下唇肉,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警惕地望着他,向来,这女人都是把他当賊一样的来防。

  其实,也无所谓,抬手擦了擦额角滴下的汗珠,瞧,刚才他多紧张,居然能够只身以百米冲刺跑的速度跑过了八条街道,即便他如此在乎她,可是,她从来都无法理解他的内心,就算理解了又怎么样,她还是这样当他是仇敌,每次只要一见到她,他心底就会延升出一种绝望,一种不想再活下去的绝望。

  听了她的问话,唇间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尹婉,你这话真是说笑了,难道你不知道三弟给了我请贴吗?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见有哪个宾客往新娘休息室跑的?出去!”她不想听他哆嗦,直接下了逐客令。

  敖辰寰不但不出去,居然反手合上门板,步步向她逼过来,尹婉接受到了他眼睛里的讯息,他不是纯粹来喝喜酒的,他敖辰寰是什么人,才不会有空来喝她与安少弦的喜酒,即然不是来喝喜酒,那就是来捣乱的。

  这样想着,尹婉心底就开始莫名地慌乱。

  “敖辰寰,你到底要干什么?”

  敖辰寰见她眼底闪烁过一缕畏惧,唇边的笑意勾深。

  “尹婉,我说了,我们的离婚手续没判下来,你这样执意投入安少弦的怀抱,我可以告你重婚罪!”

  “不要以为你能只手挡天,我与少弦去办理结婚证的时候,工作人员并没有说不可以办,敖辰寰,这样纠缠着有意思吗?”

  他的步步紧逼,让她感觉自己的呼吸渐渐变得困难,这化妆间就这么大一丁点,她怎么退终有退无可退的时候。

  她退至角落,敖辰寰动作如一只敏捷的非洲豹步步紧逼,当背心贴上一片冰凉,尹婉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扬首,他英俊阳刚的轮廓已经近在咫尺,鼻冀间缠绕着他身上特有的男性麝香!

  他身上的气息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包围着她,让她甚至都不敢呼吸一下,喉间憋着一口气。

  他将她困在胸膛与墙壁之间,虎躯压下,男性与女性的躯体紧紧相贴慰烫,没有半分的距离。

  单手撑在墙臂上,表情是魔鬼,又是似一只妖冶的妖孽!

  “尹婉,你可以嫁给三弟,但是,你必须告诉孩子的下落?”餝指卷起一缕她鬓间的秀发,缠在指尖把握,神态是那样漫不经心!

  咚!尹婉似乎听到了自己心弦断裂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尹婉想一把推开他,然而,她的手掌只能撑在他硬绑绑的胸膛上,感觉他身大的身体如魏娥不到的泰山,就算是她使尽了力气也无法憾动。

  “装蒜,真是不乖!”他将缠着女人发丝的手指凑入鼻尖,清清淡淡的桅子花香袭入鼻腔,浸人心脾,这么多年了,原来,这就是他一直梦中贪恋的味道,淡淡的桅子花香,是任何百香都比拟不了的。

  忽然,他捏握着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凶巴巴地道:“尹婉,五年前,你离开锦洲的时候,怀孕了,那个孩子是我的吧!他在哪儿?”

  闻言,尹婉满脸僵凝,柔软的曲线也变得僵硬无比,身子无端滑过一阵战粟,愣了片刻,回过神来,一把拍开了男人紧握着她下巴的大掌。

  眼睛里蓄满了笑意,那笑容虽灿烂却刺眼!

  “你还自是自大的可以,就算是我真怀过孕,你就这么有把握孩子是你的?”

  “别挑在我的极限。”五年前,只有他碰过她的身子,他清楚地记得,他们的第一次是在一间酒店里,就像偷情一般,她玉白干净的身子在他身上颤抖,就如风中飘零的落叶,事后,她哭着扑在他胸膛,说:“辰寰,今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你也是我男人了,你一定要对我好,否则,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因为,尹方毅始终不太放心他,觉得他城俯很深看不透她,表面上同意他们在一起,实则对他是有防备之心的,再加上当时他想把她带回金谷园,为了让她对他死心踏地,他要了她的身子,带她去酒店开了房。

  而在与他相处的几个月中,她至始至终都是干干净净的,他敖辰寰就有这样的嗜好,总之,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他不会再要。

  他真想掐死她,她居然带着他的孩子飘洋过海整整五年,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她当年会是有孕之身。

  “敖辰寰,你不觉得太迟了点吗?”

  这个男人再追究这些有什么意义,就算五年前她曾经有过他一个孩子,再追究下去可有意思。

  “不迟,尹婉,只要你能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一切还来得及!”

  见她承认,他的态度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面容上的阴霾渐渐被温柔所取代。

  话音也柔得不能再柔。

  “尹婉,我知道这五年来你过得很辛苦,其实,当年逼你离开的不是我,一直都是我父亲在操纵一切,我只是没有反对而已。”

  他只是处于孝与感情两难的境地里,包括现在,他的心也都是矛盾的,只是,他要尹婉的心比五年前还要坚决,所以,在他得知孩子的事情后,他不顾一切奔了过来。

  “你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怎么能嫁给别人呢?”

  他捧着她的脸,情深似海地表白自己心中的感情!

  “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我发誓我会好好对你,我不会再让父亲欺负你,还有你的家人,我会把你捧在掌心来呵护,尹婉,我敖辰寰这辈子没求过别人,唯有你。”

  他的痴情,他的甜言蜜语在尹婉看来不过是笑话一场,因为,她曾经被这些动听而浪漫的语言伤得体无完肤,她会再相信他的海誓山盟,她就不是尹方毅的女儿,她不配做尹方毅的女儿,因为,是她将父亲推下了地狱!

  “你如果想要孩子,可以让黛眉庄为你生,她不是怀了你的孩子吗?”

  “我之所以在乎那个孩子,是因为那是你的孩子,尹婉,你真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吗?”

  敖辰寰不知道要怎么说尹婉才能相信自己,但,他不会放弃,绝不会就此放弃。

  “放开我,我老公要上来了,看到你这样对我,他会宰了你的。”

  尹婉想一把推开他,可是,他的身体与先前一样稳如泰山,无法憾动。

  “他在我眼中什么也不是。”听她开口叫三弟老公,陡地,敖辰寰心中就有一把嫉妒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他不想对她凶,可是,他听不到她在面前一口一个老公地叫。

  深邃的眼眸浮现一缕骇人的匪气!

  “如果我想阻此这场婚礼,你们这婚就结不成。”

  尹婉憎恨他霸道将整个世界踩在脚底的嚣张模样,她怒他像一个魔王一般出现在在自己的化妆间里。

  “敖辰寰,与谁结婚是我做为一个合法公民应该享有的自由与权利,你不是天上的神,你无法主宰别人的命运。”

  对于他出口的话,尹婉恼怒极了,她真恨不得拿把枪将他毙了。

  “你今天不把孩子的去向说出来,你就休想结婚!”他似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没想到权势滔天的敖先生也有胡搅蛮缠的一天。

  “即然你要如此深问,那我告诉你,他死了,去美国时,因找不到工作,我没钱了,所以,孩子营养不良,生出来只有二千克重,刚生来就夭折了,是一个男孩,对,他是你的生亲骨肉,当然,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是间接死在了你的手上,满意了吗?敖辰寰。”

  尹婉说这话时满脸平静,丝毫看不出喜怒哀乐,因为,她的泪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流干了,为了那个刚出世就逝世的孩子。

  这项事实如晴天一个霹雳,晶亮的瞳仁不停地收缩,似乎不敢相信,敖辰寰眼角漫过一层精光。

  “你说谎,你骗我的对不对?”瞬间像换了一个人,他不停地摇晃着尹婉的身体,疯了似地摇晃,尹婉感觉头痛欲裂,五脏六腑都快被他摇出来了。

  “你想要我对你说什么,你想要我说,这不是真的,那个孩子还活着,敖辰寰,你觉得可能吗?五年前,你那样对我,把我弄得身败名裂,我怀着他被迫远走异乡,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我要靠什么生活下去。”

  忆起那段不堪的往事,尹婉感觉自己犹如置身练狱!

  “当年,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说啊!”那么冷静敖先生,这一刻是彻底疯了,因为,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孩子刚生出来只有两斤重,生下来就夭折的事实,他的骨血,还未见上一面就悄然离开了人世。

  “我说了能改变你的决定吗?你不是对我说,我比不上黛眉庄的千分之一吗?敖辰寰,即然五年前不要我们了,如今,又为何假惺惺地跑过来伤春悲秋。”

  是,如果当年告诉他事实真相,他会怎么做呢?这一切的结局会改变吗?

  望着尹婉,他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无力,他说:“如果我知道,他绝不会死。”

  “就算他不是营养不良造成而死,我也会把他掐死,敖辰寰,你说,你把我害得几乎家破人亡,我还有可能会生下你的孩子吗?”

  闻言,敖辰寰有片刻的呆愣,能说会道,一向口才极佳的敖先生似乎顿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似乎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艰难地启音:“你就真的这么恨我?”

  恨到要弄死他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啊,尹婉!

  “是。”她坚决的态度仍如以往坚决,没有第二个答案。

  “尹婉,你一定是心疼他才会这样说,你不是那种狠心绝情的人。”他一把抱住她,不顾她死命的挣扎。

  “尹婉,你还年轻,还可以拥有孩子,不要嫁给三弟好不好?”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抛开自尊,用着卑的姿态向她乞求!

  “不可能,我嫁他嫁定了,敖辰寰你走吧!”她推拒着他的身体,这一次,也不知为什么,敖辰寰猝不及防,被她推出一米之远,高大的身形险些跌倒。

  敖辰寰站在一米之外,就这样定定地望着她,仅仅只有一米远,为什么他却觉得与她像是隔着万水千山?

  他真的很想有骨气地转身离开,但是,脚下似乎有千斤重,一步也迈不动。

  抬头,眼尾无意间扫到了墙壁上那幅漂亮巨大的婚纱照,女人一身耀眼的洁白婚纱,依偎在白色西装男人的怀中,小鸟依人的模样与五年前如出一辙,只是男主角不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女人精致的小脸洋溢着幸福甜美的笑容,正是这份儿幸福垫痛了他的眼,碎了他的心!

  心中那缕嫉妒之火越烧越狂,最终无法熄灭,想到以后,她就与三弟双栖双飞,他就心痛到无以复加,想到,她会为三弟生下孩子,而那个孩子将叫他二伯,他就觉得恨不得将三弟千刀万刮,在爱情的领域里,人人都是自私的,没人谦让一说!

  这份儿痛苦撕碎了他的心口,身体里叛逆因子复苏,浑身血液迅速倒流肆无忌惮地乱窜。

  突然,他转过了身体,向她扑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尹婉如一只惊吓的小白兔,急欲向墙角奔窜,可是,小白兔始终是难逃大灰狼的虎口。

  推了她一把,她倒向了梳妆台旁边的紫沙发上,虎躯就势强压而上,撕扯间,婚纱被撕破,肩胛处,雪白的肌肤上红色的印记让他瞳仁急剧收缩,刚毅的下巴也一下下地搐。

  眼神迅速漫上一层血色的红光,三弟碰了她,果然碰了她,三弟,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不敢直视他骇人的神情与满脸的阴戾,莫名的恐慌让尹婉吓得面如土色,她没想到敖辰寰会向她来这一手,惊慌之余,她开始拒力反抗。

  一对男女迅速在沙发椅子上展开一场拉锯战,天生男女力量的悬殊,让敖辰寰占了上风,她啃咬着他肩膀,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唇齿间弥漫了血腹的味道,他居然眼也不眨一下,面情比修罗还有恐怖几分。

  他解下了灰色衬衫上的领带,当他用领带残忍地捆起她的双手,他要做什么已经昭然若揭。

  “敖辰寰,我恨你!如果你敢这样做,我恨你一辈子!”

  “恨吧!恨吧!”此时此刻,敖先生完全失了心发了狂,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就是让尹婉改变嫁人的心意,然而,除此之外,似乎已经找不到更好更快的办法,什么可悲!他敖辰寰居然会采取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才能阻此这一场婚礼的正常进行。

  “尹婉,哪怕日后,我会付出天大的代价,我也绝不后悔!”

  语毕,从衣袋里掏出了一抹香片,放入尹婉鼻冀间,嘴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他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昵子大衣,解开了皮带,大手一挥,尹婉身上的婚纱下摆被撕出好几条又宽又长的口子,然后,他掀开了……

  不,尹婉开始叫喊,几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多么希望这时候会有人前来,小范,你去了哪里?快来人啊!

  渐渐地,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尽管她已经使出吃奶的力气,更可怕的是,她无法动弹,眼看着恶魔再次压在了她身上,她没办法推开他。

  她着急的连眼泪都出来了,少弦,你在哪里?少弦,你快来啊!

  然而,楼下宾客谈笑风声的声音从窗外飘了进来,她的少弦此刻可能正在楼下招呼宾客,根本听不到她急切呼唤的声音。

  当年,在看《半生缘》的时候,她一直就没搞懂,一个在楼上,一个楼下,可是,曼桢一直呼喊着世均的名字,为什么世均总是听不见呢?

  “婉婉,我会在澳洲建一个巨大的园子,我们一家人住进去,你再为你生一大堆的孩子,我们过世外桃源的生活。”

  “婉婉,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爱别的女人了。”

  “婉婉,你老了,我给你当拐杖,我嚼烂东西给你吃。”

  “婉婉,我会为你建一座庭园,为它取名婉园!”

  “婉婉,婉婉……”耳边全是少弦柔情似水的声音。

  “婉婉,我想等到明天,明天是我们的新婚夜。”

  少弦,你如此珍惜的东西却这样轻易被他夺去了,少弦,下辈子,你一定要早一点遇上我,少弦,下辈子你一定在强势一点,霸道一点,这样,才不至于让我留下这么多的遗憾。

  望着天花板的美丽双眼眨也不眨,宛若是一个失去生命力的人,眼前白烟飘茫,她已经无法再看到少弦为自己勾画的那幅蓝图了。

  泪,缓缓从她眼眶里汩汩而出,一滴又一滴,似透明的形珍珠。

  抽身,敖辰寰望了一眼沙发椅子上躺着女人,心中是百感交集,她眼角流淌的眼泪让他心疼,让他心碎,尹婉,原谅我,不如此,你将不再是我的了,对不起。

  弯腰拾起地上的大衣,轻轻地覆盖在她残破的白色婚纱上,然后,他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处理好了一切,他为自己点了一根烟,尼古丁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很苦,很苦。

  “尹小姐,准备好了吗?”化妆师小范推门而入,喜孜孜地叫喊。

  刚打开门,便看到了紫沙发椅子上躺着的女人,以及屋子里一脸霸狠的男人,明眼人都能瞧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范尖叫连连地跑了出去。

  “尹婉。”不到两分钟,一身新郎礼服的安少弦心急火燎地奔了上来,见尹婉毫无生气地躺在沙发椅子上,瞬间面容铁青,他抡着拳头如疯了一般向敌人扑过去。

  “敖辰寰,你这个牲畜,我杀了你。”

  恰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敖少豫与蓝风带着人马风风火火赶至,敖少豫在第一时间冲上前,急切地抓住了少弦的手臂,阻此了他挥向老大的拳头。

  “敖辰寰,你还是人吗?”

  “你这个牲畜。”

  “少豫,蓝风,把三少带走!”

  得到老大指令,敖少豫与蓝风不敢怠慢,凶猛地将安少弦往门外拉去!

  “不,我不走,婉婉。”安少弦浑厚凄凉的男音渐渐消失在门边。“敖辰寰,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你会不得好死的,敖辰寰,这辈子,我与你誓不两立!”

  安少弦的声音渐渐在房间里隐没,尹婉闭上眼睛,最后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流出,再度睁开眼,雾气已经散去,她一把拿开了覆盖在身上昵子大衣,凶悍地将它扔到了地上。

  然后,爬起身,身体还是没有多大的力气,几步踉跄,她爬上了那个橘色窗台。

  敖辰寰扔掉烟蒂,转身,当他看到尹婉爬上窗台的身影,吓得面容没有一丝血色,疯了似地奔过去,一把扣住了她的细腰,不顾弄疼她,将她从窗台上拉了下来,然后,两个火辣辣的耳光打在了他的双颊上。

  “放开我。”尹婉似乎情绪十分激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五年前,她爱他时,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他看时,他不知道珍惜,毁了她一切,如今,她好不容易走出那段阴霾,想要重新开始,没想到,他居然又使出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

  “这辈子都休想。”

  她捞起他手凑入唇边,张唇死死地咬着,咬到牙桶酸疼,她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他隐忍着,尽管额际似有密汗浸出,他也不呼一声痛,因为,他也觉得这是自己应该承受的,只要能破坏这场婚礼,无论尹婉会怎么对他,他都甘之如饴。

  尹婉咬了多久她不知道,只知道牙根酸了,全身没力气才松口,敖辰寰的手背,鲜血浸出,深深人血牙印令人怵目惊心。

  尹婉一把推开他,继续往窗台边跑,她不要活了,她活不下去了。

  敖辰寰面容随之附上冷咧,他用大力扣住了尹婉的纤腰,将她摔在了沙发椅子上,另一支手掌卡住了她雪白纤长的脖颈,用得力不大,但,足已经让尹婉呼吸困难。

  咬牙恐吓:“尹婉,你再敢有这种举动,我让你全家跟着陪葬。”

  “敖辰寰,我恨你。”

  心痛到无法言语,她为了少弦可以去死,可以连命都不要,安少弦,你真是好命啊!

  指尖不知何时又拈了一朵香片,将香片凑入她鼻尖,尹婉漂亮的瞳仁张大,最后,缓缓地阖上了双眼。

  这迷香真是受用,敖辰寰一把抱起沙发椅子上睡觉的女人,细心地用手指拂开她垂落在鬓边的秀发,动作无比温柔,眼睛里积聚的全是满满的情意。

  “好好眼一觉吧!睡醒了,什么都过去了。”

  能过去吗?他心里当然清楚,这道坎过不去,但是,只要能阻此她嫁给安少弦,以后,就算她要用刀一寸寸切割他身上的肌肤,他敖辰寰这辈子也认了。

  *

  圣兰剧院,今天晚上播的是林心如与钟汉良演的一部剧,由于剧情扣人心弦,大家看得十分认真。

  一位身着紫色风衣的女子坐在第三排第二列位置上,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前面宽大的屏幕。

  嘴里咀嚼着爆米花,片子似乎有些吸引人,她都忘了嘴里爆米花的味道。

  猛地,头皮扯痛了一下,本能地伸出手指护住头发。

  “对不起啊!小姐!”

  一记低沉迷人的嗓音在她身后喊出,女人摇了摇头,原来是有人的伞钩钩住了她的一缕秀发,回首,是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女人着装打扮很是妖冶,妆也化得很深,身上还飘着呛人的香水味儿,一眼就能看出不是良家妇女,便与手挽着手,一副亲密姿态离开的男人似乎是一个正正规规,文质彬彬的男孩子。

  两人搭在了一起显得格格不入,刚才,明明是那个女人手中的伞钩钩了她的头发,却是那个男人向她道的歉。

  女人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挂在男人身上,努着绯红的嘴儿。

  “君荣,亲我一个嘛!来,亲我一个啊!”女人的声音在静寂的电影院响起,是那么突兀。

  男人推了她一把,让她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男人在她发火之前,赶紧又伸出手拉住了她,让她免去了跌地板的危险。

  紫风衣女人寻着那抹娇滴滴的声音望过去,恰巧与男人投射过来的眸光对上,男人的眸光很深邃,带着说不出来的阴鸷,五官轮廓很漂亮,唇角含着笑,仅只是一眼,就让紫风衣女人沉醉了。

  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一眼相中,也许,她对石君荣就属于是这种感情。

  男人向她微颌了首,表示报歉,也算是打招呼吧!然后,拥着妖冶浓妆女人疾步离开。

  她们刚走,紫风衣女人的电话就响起来了,她开的是震动,从衣袋里掏出电话。

  “喂,妈咪!有事?”

  “雨柔,你快回来吧!你三哥出事了,呜呜。”

  安雨柔顾不得再看什么电影,立即从座位上起身,跑出电影院,当她将车开回家的时候,就看到母亲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哭,哭得给泪人儿似的,上气不接下气。

  父亲安天鼎指尖夹着雪茄,不停地房间里踱着方步,从他凝重的面色,紧皱的眉宇,可见三哥之事非同小可。

  “爸,到底出了什么事?”

  安天鼎望了女儿一眼,没有告诉她什么事,只是说了一句:“雨柔,他们如果像你这样乖巧,爸爸我不知道可以省多少的事啊!”

  “妈咪!”向来母亲的伤痛能牵扯到女儿的心,安雨柔奔过去,伸手抱住了妈妈蔡心莲!

  “天鼎,弦儿一向很听话,他想结婚也不是什么坏事,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乖巧的孩子,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不要把他送走,好不好?”

  蔡心莲一向明事理,不仅人长得美,而且,知书达理,在安天鼎眼中,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所以,这辈子,安天鼎才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

  “心莲,这辈子,我待你如何,待少弦如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说他们为什么就爱上一个女人了呢?”

  为了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为了一个女人而手足相残,安天鼎为这件事已经头痛一个下午了。

  “我不能再让辰寰恨我了,这一生,我已经亏欠了他太多。”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安天鼎平时宠着蔡心莲,哪怕蔡心莲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去为她摘来。

  但,在这件事情上,他明显偏向于敖辰寰,这话是在告诉蔡心莲,敖辰寰如果真的要把安少弦送去澳洲,他不会管,在感情的天平上,他始终倾向于敖辰寰,到底不是他亲生的孩子,就算她们夫妻感情再好,始终是有区别先待遇的。

  “放心,心莲,我不会让少弦吃苦的,我早说过,你的孩子也等于是我的孩子,本来我就不赞同少弦娶那个尹婉,这样她好。”

  安天鼎喃喃自语着向楼上走去!

  留下客厅里的一对母女拥抱着相互流泪安慰!

  *

  尹婉身着一套棉质的睡衣,双腿盘坐在床上,一眼眼睛空洞清透,这间屋子是她五年前住过的,五年前,她刚搬进这里时,快乐的如一只小鸟,这里所有的一切仍然保持着五年前的样子,蓝风果然没有骗她。

  但,那又怎么样呢?

  五年前,她欢天喜地搬进了金谷园,因为,她觉得金谷园就是自己此生安栖的窝,避风的港湾。

  就连是在大婚典礼上,她还觉得这里是她人生的天堂。

  现在的她再也不是那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

  “尹小姐,敖先说你最喜欢吃西红柿了,所以,我跟你做了西红柿。”

  佣人兰婶笑容可掬地端着木质托盘进屋,托盘里果然有不同菜式的西红柿。

  尹婉望着摆在面前西红柿菜品,嘴角微勾,渐渐形成一个讥讽的弧度。

  敖辰寰,我之所以说喜欢吃西红柿,是因为你喜欢吃,以前,我是那么爱你,以你为中心。

  扬手,托盘翻飞,所有的西红柿菜品被打翻在地。

  “尹小姐。”兰嫂大惊失色地轻喊。

  “出去!”没有多余的话,兰婶捡起托盘,打翻在地的白瓷碗也不敢捡,头也不回地赶紧离开。

  尹婉缓缓从床上起身,拉了拉肩上灰色披肩,走向了那张橙色的玻璃台,这张琉璃台是当年敖辰寰陪她去商韦场购卖的,当时,她对敖辰寰说,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橙色,这么难看,怎么可能是她喜欢的颜色呢?

  她之所这样说,是知道他喜欢橙色而已,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不是她喜欢的,而是他喜欢的,他却让这个房间保持原样这么多年,真是可笑,为了他,她几乎失去了自我,为了与他在一起,她几乎失去了一切。

  付出了毕生的代价,却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当年即然都不喜欢,现在更不可能喜欢,拿起琉璃台上的相片框,狠狠地向墙壁上摔去,相片框破碎,如她与他之间破碎的感情,此生此世再难修复。

  敖辰寰,你毁了我的幸福,又把我囚禁在此,她拿起窗台上的打火机,食指与拇指弯曲,拧燃,拉起绿色窗帘的一角,蓝色的火苗呼啦一声将窗帘边角点燃!

  尹婉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帘一点一点地燃烧,火势渐渐转大,火光映衬着她的脸,雪白的五官看起来是那么狰狞,骇人!

  敖辰寰,同归于尽,就是你我唯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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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指着羞答答的女人,对她说:“她是我遗落民间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纯,众人眼中遗世孤立的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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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哥都是熬夜写的,两只熊猫眼,票子啊,票子,就是想要你们手中的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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