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风流 137 137:道破

小说:兰陵风流 作者:君朝西 更新时间:2016-12-23 16:30:47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阿琰。”

  沈清猗叫了一声, 眸中幽光浮动,却因垂敛了眸子,没有被萧琰看见。

  萧琰应了一声,“姊姊?”

  “你长大了。”沈清猗幽幽语气说道。

  萧琰笑一声, “姊姊你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吗?”

  “是呀,你长大了,也更好看了,不知要惹得多少人动心。”

  沈清猗一边漫声说道, 一边抬手给她整理衣襟,掌下便触到一方硬物, 是玉佩?命牌?她记得萧琰的命牌是放内袋里, 怎么又系颈上了?

  沈清猗手一按,萧琰心中就一惊,当即握住沈清猗的手, 拿下来搁进软被中,笑说道:“姊姊, 我衣襟没乱, 不用理。你小心手别凉着了。”

  沈清猗眸子定定看她,似笑非笑的, “萧悦之, 你心虚什么?”

  萧琰心里打鼓,笑道:“我心虚什么?”

  沈清猗冷笑, 手掌忽又按到她心口上, “记得那回我在药房说过什么?你答应过什么?”

  萧琰心里冒汗, 立即回想,便想起女郎身份被识破那回——姊姊说:“这次就放过你了。以后,不许再有事瞒我。不然,你这个妹妹我就不要了。”自己又答应了姊姊什么?——“以后都不瞒。”

  萧琰心里一紧,背上竟起了汗,张了张口,又没法说瞎话,欺骗沈清猗说“我没有心虚的事情”,但她和李毓祯的事真不能说!

  沈清猗盯着她眼睛,心口一绞,她果真……和人……

  手指仿佛失去温度般冰冷,右手往下落,落在了萧琰手上,三根冰凉的手指按在她右手腕脉上。

  萧琰有些心焦,却又不敢抽手,一抽手,就更显心虚了。心里着急的想,该怎么说,既不欺骗姊姊,也能将这事含糊过去。

  沈清猗嘴角发颤,唇上渐渐失去血色。指尖更冷,微微颤抖,切了右脉,似不敢置信般,又切萧琰左手腕脉。

  她的手指按深下去,清幽如潭的眼眸如同冰封,蓦地从喉咙处窜上一股血腥。

  萧悦之!萧悦之!萧悦之!!

  沈清猗心里寒凉,寒彻骨髓,将她瞬间冻僵,脑子只转着几个字:她元阴破了……她元阴破了……

  萧琰只觉腕上手雪凉如冰浸,沈清猗的身子也在发抖,以为姊姊被自己气极,握住她手放入被中暖着,一手抱住她道:“姊姊,我……不是要瞒你……只是,这事……”她叹气道,“这事……不知道怎么说。”又叹一声,“这是糗事,所以……”

  沈清猗咽下喉头涌上的血,全身都似在冰窟窿中,麻木僵硬,心口却迸出了一团火,想将自己,还有身边这人都烧死!只想拿漱口的金盏砸死她!拿削果的刀子戳死她!……但她手指冰冷僵硬没有一丝知觉,全身也麻木得没了力气,所有的精气神都在这一瞬间抽去,只有心口烧成了炭。听了萧琰的话,她冰冷失色的脸上忽然回复了一丝神采。

  只是一场□□……她没动情……是了,她没动情!

  她还没沾染情爱!

  沈清猗手指动了动,觉得有了些力气,闭了下眼睛,睁眼指了下几上的茶盏。

  萧琰倾了身,将她的茶盏端过来,递到她唇边。

  沈清猗端起茶盏一口喝尽,热茶从喉咙咽下,压下口中的血腥味。

  萧琰将茶盏放到榻几,白苏上前添茶。沈清猗挥了下手,示意她退下去,听着足音离去几丈,她才转头看向萧琰,眸子深幽幽的,声音喑沉,“是谁?”

  萧琰嘴唇动了动,看了眼屏风后面,传音给沈清猗四字。

  沈清猗心口如被重捶,差点喷出一口血。

  竟然是……竟然是……

  晋阳公主!

  竟然是晋阳公主!

  沈清猗顿然想起在威州时,萧琰见清川郡主时两人那眼神就有些不对,难道从那时就……

  她忽然不确定萧琰没沾情爱了,一手揪了她衣襟,“你,爱她?”眸子直盯着她,心口如悬利锥,不知落下来是把自己刺死,还是她痛极把萧琰刺死。

  萧琰立即摇头,“没。”

  沈清猗看着她眼睛,澄澈,纯净,坦然,没有闪烁,掩饰,如果这是欺骗她,萧悦之说谎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极了。

  沈清猗心口悬的利锥消失,心里一松:她没动情!

  萧琰压低声音,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这个,嗯……是意外。酒喝多了,嗯……那个……乱性。”这句话是贴着沈清猗耳朵说的,就是不想让姊姊看见自己的眼睛。

  她心里直个骂李毓祯,看看你做的事,我还得替你遮掩。

  迷梦酒的事肯定不能说,要是让姊姊、父亲、四哥知道自己被李毓祯药酒迷倒然后那个了……那就糟了!

  萧琰觉得,这是她和李毓祯之间的私事,不管她们两人之间怎么算账,但不能扯到家族上去,她不想这件事演变成两个家族的争斗。

  想着又暗骂李毓祯,决定以后揍她加倍。

  心里又叹气,这事是她大意了,她没想到沈清猗的医道高明如斯,竟然从切脉中查出她和人交欢了!

  她怎么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早知道就和姊姊学学了,也不会这么大意让她摸了脉,不对,是自己先心虚了,被姊姊察出破绽,真要切自己的脉,难道自己还能硬挺着不让她切?

  唉!萧琰心中懊恼,下巴抵在沈清猗发上,想着怎么将这事揭过去,又能让姊姊息怒。

  沈清猗一字一顿,“酒后?乱性?”冷笑声如冰,听得萧琰发寒。

  沈清猗的泪忽地滚出来,她抬袖撑额,侧过头去,哑声道:“你让我头痛。”不能让萧琰以为她落泪。

  她心口绞痛若死,却也不能让萧琰看出她的痛……

  一想到萧琰和别人上了床,她就心痛得想杀了她!

  可是她连表示嫉妒痛苦愤怒的资格都没有。

  这让她更加的痛。

  萧琰和别人上了床又怎样?她只是她的嫂子。

  沈清猗喉头又涌上一股血腥。

  她紧紧闭着唇,也紧紧闭着眼,将喉头的血咽下,将眼中的泪压回。

  痛苦,嫉妒,愤怒,无力……在她心中交织,纤薄的身子颤抖着,仿佛秋风中摇摆的树枝,透着凄痛哀凉。

  “姊姊,我……”萧琰以为沈清猗是痛恨自己不自制,对这种事太随便,和那些滥情的郎君一样风流。

  萧琰知道,沈清猗深恶这种人。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沈清猗待自己如亲姊,才会这般痛怒交加,难以自制。

  萧琰心中生愧,觉得让姊姊为自己这般伤痛气怒实是不该,搂着她纤薄颤抖的身子又觉得好生疼惜,一手抬起轻抚她背,温柔声气说道:“姊姊,你别气。这只是意外。我没放在心上。以后不会这样了。你知道我的,对男女.交欢,嗯,女女交欢也一样,都没兴趣。以后我没成亲前,都不会做这事了。”

  沈清猗没有说话。

  她一手攥着衣袖,指骨已经发白。

  萧琰蹙额,她不想巧言以辩,说的都是真心话,想说“这不是大事”,又怕惹得沈清猗更怒,只好叹着气说道:“你别气了。以后真没这种事了。”

  萧琰一边说着,内气从她背部经脉输入,催动流转于她全身,感觉她冰冷的身体回温时才收了掌。感觉到沈清猗没有气得那么抖了,她心里微松口气。

  沈清猗克制了情绪,坐直身,一手推开萧琰,侧转身去,拿了榻几上的茶盏。

  萧琰手指抚茶盏上,“姊姊,茶凉了。你稍等。”说着,调动火属性内力,少顷,便将煎茶热得冒了白气,“姊姊,可以喝了。”

  沈清猗没理会她,冷着脸端了茶盏,一口一口热茶入腹,压下喉头血腥,也压下心口沸腾的杀意。

  酒后乱性?她心里冷笑。

  萧琰会这么没有自制力?

  晋阳公主会这么没有自制力?

  酒后?……可能是酒,但萧琰不会乱性,除非……

  沈清猗手指攥了攥茶耳,垂敛的眸中腾起杀意。

  晋阳公主!

  李毓祯!

  萧琰还在替她遮掩,做出这种事还在护着她!

  说明李毓祯在她心里有分量;还有李毓祯对她动了情,若是贪欢好色做出这种事,萧琰怎会放过她?又怎会给她打掩护?

  萧琰,喜欢她。

  纵然不是爱,也是喜欢她。

  沈清猗想到这,心口就发闷。

  眸子看着果盘里的刀子,心里就有戾气。

  她搁了茶盏,清瘦的指猛地攥住削果刀,横在萧琰颈上。

  萧琰眼睛眨了下,想说这刀子伤不了她,感觉到沈清猗的怒意和杀气,聪明的闭了口。

  “先沐浴,嗯?在长乐宫,浴池子?池中喝酒……嗯?……然后喝到床榻上去了?嗯?”沈清猗的嗓音低哑,眸光沉沉幽幽,仿佛隐着冰风雪暴。

  萧琰觉得自己没法辩白,事情的确是这样子。她都没说,姊姊就推出个七八分了。一时佩服她的聪明,一时又为她的聪明头痛,不由暗骂李毓祯。然后想着要不要学李毓祯那招,攥着这果刀戳自己胸口,然后姊姊心软了,这事就揭过去了?

  沈清猗见她颈子微动,惊得手往后一移,将刀锋挪了挪。又见她目光游移,落向自己握刀的手,便知她想要做什么,沈清猗心里一气,手腕回转,将刀尖顶自己心口,“你敢再——”她咬了牙,“我就戳自己这里!谁让我这个姊姊没教好你。”

  萧琰吓得心都顿住了,闪电般出手攥了她手腕,将果刀拿下搁自己这边,软声软气道:“姊姊,我们好好说话。你生气打我就是了,别动刀子,割着自己怎么办?”

  沈清猗一肘子拐她胸上,一侧身将她压榻上,双手掐住她脖子,声音冷得如同数九寒天的雪,“是不是在长乐宫共浴了?”

  萧琰觉得这时让着她为好,一手扯了软被盖在她身上,任她掐着自己,咳一声道:“我是去向公主表姊道别,嗯,她对我有恩情,又是表姊。没想到她正在沐浴,我总不好穿着衣服和她说话。就想着,她是我表姊,嗯……”萧琰没敢说下池也是为了喝酒结同伴之约,担心沈清猗听了更恼怒。唉,这事还是别说为好。

  沈清猗暗骂李毓祯狡猾。

  想到萧琰和李毓祯在浴池子里裸裎相对,肌肤相亲,不知道怎么个旖旎,又气得心绞痛。

  沈清猗真想将那只削果刀攥住,戳萧琰几个窟窿。

  她眼神冷冷的看着她,右手往萧琰衣领下摸,“你这么紧张,她还给你留了什么?”

  萧琰迅疾抬手握住她手腕,又松些了力,将她手拉下来,低声道:“我会还给她的。姊姊,你别看。”

  李毓祯的命牌在她这里不能让人知道。

  如果让父亲和四哥知道李毓祯对她做了这事,难保愤怒之下不会对李毓祯的命牌做出什么。可是不能这样!她是大唐未来的皇帝,会是一个优秀的皇帝,萧琰不能让她的命牌在自己手上出事。就算萧氏与李氏有明争暗斗,就算将来河西与大唐相争,萧琰也不愿意用这种手段危害李毓祯。

  她不知道父兄会怎么处置这命牌,或许他们不屑于用这种手段。但不知情为最好,也就不必在这上面费心思、做抉择。萧琰觉得,这事由她来做抉择就好,何必将父兄陷入两难之境。

  所以沈清猗也不要知道:她不知道,这事就与她无干。

  萧琰目光里带着恳切。

  沈清猗已经知道那是什么,见她这着紧模样,心中又一片冰凉,怔忪一会,哑声说道:“好,很好。”

  她对你果然情深得紧。

  连命牌都给了你!

  “你的呢?”她冷笑,“在她那?”

  萧琰没吱声,没吱声就等于承认了。

  有些事不说出来,就可以当不知道。姊姊你就当不知道吧。

  萧琰伸手抱住沈清猗的腰,“姊姊,这事就这么过去,好么?姊姊,我们今天只是赏花。”

  沈清猗冷笑一声。

  “别抱我。”

  她伸手撑在她胸骨上,要坐起来。

  萧琰觉得她仍在生气,身子一翻,侧身抱着她,柔软的唇挨在她脸颊边,“姊姊你就别气了,啊——”那个啊音软绵绵的,就像甜糯糕,又甜又软还黏乎。

  沈清猗想将糯糕糊她一脸!

  心里却乱了。

  她的唇就在自己脸颊边,只要微侧过去就能吻着,这让沈清猗有些意乱,心里痛怒还未去,乱成一团糟,气恨下掐她手臂,“放手。”

  “那你还生气不?”萧琰却不放开她,亮晶晶的眼睛凑过去看她。

  沈清猗心里冷笑,不生气?她会答应说“不生气”?萧悦之你做梦!这账以后再跟你算!下了狠劲掐她手臂,“放手。”

  萧琰笑道:“不放。”总要磨得姊姊不生气才好。

  沈清猗气怒揪她耳朵,又想咬她,却不能咬,气极,狠狠打她背上。

  萧琰当挠痒痒一般,还担心她把手打痛了,说道:“以后你用铁尺子打我,今天就先消消气。”

  沈清猗恼道:“打断你的手。”

  萧琰摸着她腰,说道:“你这么瘦,哪能打断我的手。你看,我还没跟你生气呢,消瘦这么多。你看你这腰,都真成楚腰了。楚王爱细腰,宫中多饿死。姊姊,难道有谁爱你细腰?”

  沈清猗呸一声,“你才爱细腰。”

  萧琰噗哧笑出,“我可不是楚王,我不爱细腰。姊姊,你还是丰盈一点好。”

  沈清猗抬手打她,“乱用词。”

  “好,我不乱用词。”

  萧琰顿了一顿,说道:“姊姊是因为阿兄生气?嗯,魏五娘子有孕,姊姊,你,生气吗?”

  沈清猗伸手推开她。

  萧琰这回没再抱着不放,松了手,随着沈清猗坐起来。

  沈清猗理了理衣襟,抬头看她,神色平静,声音也回复清冷,“我不会为这个伤心,也不会为这个生气。”她声音停了一停,眸光坦然又冷静,“我不会跟你四哥有子嗣。”她敛了下眸,“我和你四哥,很早就分房了。今后,也不会再同房。”

  萧琰吃惊,“这、这是为什么?”

  沈清猗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这话说的无头无尾,萧琰却懂了。

  因为四哥有了妾,和其他女人有了关系,所以姊姊不愿意与四哥同床了。

  这一点或许别人不理解,萧琰却理解。换了她,也是不愿意的。

  萧琰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你们怎么办?”只做一对名义上的夫妻?

  萧琰惘然,觉得好头痛。

  沈清猗沉了脸,眸子一冷,“我和你四哥的事,你别管。管好你自己!”说着眸子更冷,冷锐凝成冰刃,说话一字一字的,“别再,酒后、乱性!”

  萧琰一噎,怎么又扯到她这事了?

  抬手扶了下额,弱声道:“姊姊,我真不会了。”

  沈清猗哼一声,伸手理她的衣襟。

  萧琰身子一缩,沈清猗冷视她一眼,“不会动她的东西,你怕什么?”

  萧琰干笑一声,不动了,任由沈清猗为自己平整微乱的衣襟。沈清猗又往下理了腰带、香囊、玉佩,平展压乱的外袍,幸而是滑缎,不起褶皱。

  萧琰也伸手为沈清猗平整拉直压乱的裙袄和氅衣。

  两人互相整理衣服时,不可避免的挨得很近,呼吸相闻,沈清猗气息微乱,便想到她和李毓祯何止这般接近,全身都摸光了,什么都做了,不由气得心又梗痛。“萧悦之!”她恼恨道。

  “姊姊,我以后真不会了。”萧琰保证道。

  沈清猗暗暗咬牙,平复心中情绪,沉默了会,回头叫了声“白苏”。

  “少夫人。”白苏应声过来,见十七郎君发髻有些乱,少夫人绾得齐整的发髻也有几缕散发落下来。

  想起方才添茶时,两人似乎生了口角……这是打架了?跟着心里又一哂,少夫人用眼神就能冻死人,十七郎君应该是不敢硬抗的,所以,这会十七郎君的发髻比较乱,是被少夫人教训了?白苏想着又有些笑意,觉得这样也好,少夫人和十七郎君一起时,总是生动些,没有那么冷清。

  沈清猗吩咐道:“让赤芍将妆匣拿进来。”

  “喏。”白苏转身出了屏风,须臾带着赤芍过来,赤芍手中捧着梳妆匣子,这是侍婢必须携带的物件之一。沈清猗从匣中取出象牙梳子,冷目看萧琰,声音寒冽,“坐榻边去。”

  萧琰刚惹了她生气,这会怎敢劳她为自己梳发,伸手道:“姊姊,我自己梳吧。”沈清猗冷冷声气,“坐好。”

  萧琰不敢多话,走到榻边端正坐下。

  沈清猗跪坐在榻上,解了她发髻,重新梳好、绾髻,戴好小冠,插入簪子。又坐到另一边,由白苏给自己解了发,重新挽髻,插上白玉步摇。问道:“几时了?”

  赤芍出到池榭外,看了婢女带的小摆钟,入内回答,“禀少夫人,午时将一刻了。”

  府中家宴定在午正时分。

  “还不穿衣?”沈清猗冷冷道。

  萧琰“喛”一声,取了氅衣穿上。

  沈清猗去小阁子里“更衣”,入到帷帐后,她立在金镶马桶边,从袖里掏出手巾,闷在心口的一口血猛然喷出来。她用白巾拭净唇上的血渍,看着巾上那团鲜血,神色哀绝痛楚,眼中却有冰冷的杀意。

  她将手巾塞入衣袖,拉了马桶绳,听着冲水声,她闭了下眼,待转出帷帐时脸上已经一派清冷,看不出一丝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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