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裳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止不住地开始颤抖。(免费全本)

  这种手法残忍至极,若不是残暴到极致,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即便几十年的特工生涯,黎裳的这一双手上同样沾满鲜血,但这样的场面还是让她忍不住唏嘘,畏惧。

  她呆滞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

  两个月没见了,这一张脸一点都没有变过,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一切让黎裳回忆起的从前相拥而眠的温暖,而空气中充斥着血的味道,也让她想起他的冷酷,和当初的不告而别!

  无忧!

  陆祁然说他是官员,虽然没告诉过她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但看这模样一定极不好惹,对了,凭借黎裳对此人那点微薄的了解,明白就算他不是官员也不会好惹。

  她头一回知道皇宫里面竟还藏有如此大的地下宫殿,空气潮湿,环境阴暗,很适合杀人越货。

  而与他接过手的黎裳自然清楚即便自己再努力去练个十年也斗不过这个家伙,更不想变成残疾人……

  于是她的步伐缓缓向后移动了些,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些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曾经依赖过的人,现在变成了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黎裳十分感慨。

  萧衍目光微凝至某个角落那个溜之大吉的小身影,微微拧眉。

  黎裳以为自己足够小心翼翼,一定不会被发现的时候,她感受到身后有人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拍。

  “既然来了,就这么走了多没意思?”

  相处了那么长时间,黎裳自然知道这一道声音来自于谁。

  她思忖着此处那么暗,若不是男人就站在灯下,她也不可能看得清他的脸,或许这家伙根本就没看清她是谁,也就是说只要现在溜了,这家伙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你方才……看见了什么?”萧衍神色复杂。

  黎裳什么都看见了,但是根据套路,若是这么说,根本就是在找死,她为什么那么想不开,想着,黎裳一口咬定:“没有!没有!其实在下眼睛不好,有的东西根本看不见。”

  男人幽谲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让黎裳从心里升起一股子忧伤。

  她低头,恨不得将自己的一整张脸全部埋起来,假装着自己是个普通婢女:“奴婢,奴婢本无意冒犯,初次来皇宫,与主子走丢了,不小心误闯了此处……但是奴婢发誓,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

  见他打量的眼神依然在自己身上游走黎裳

  她十分聪明地借散乱满脸的头发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这下,若他还能认得出来,就算她输!

  黎裳在心中把陆祁然给骂了无数遍,若不是那个家伙偷偷跑了。根本不在乎她认不认识这皇宫中的路,她才不会一出来就碰上这尊大佛。

  能出现在皇宫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可黎裳哪里知道她到底有多不简单。

  大爷的,气场这么强,害得她的声音都忍不住颤抖。

  其实这样也好,可以充分的表现出作为一个普通奴婢的胆怯懦弱……

  萧衍挑眉,凤眸妖冶的光微闪,似笑非笑,小丫头,竟然回来了?而且回来了竟还敢与他装傻?

  胆子是愈发大了。

  “婢女?”他的声音充满了疑虑:“如今这宫中哪个的婢女竟然能穿得起这样的衣裳?你的主子是谁?”

  瞧这一句话犀利的,黎裳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她在脑子里搜寻着这宫里哪个人比较高调……然而,她初来乍到的怎么可能知道?

  突然间,她灵光一闪,高调又骚包的家伙,她不是正好认识一只吗?

  “奴婢的主子是大都督!他觉得奴婢若是穿的太素,丢他的脸……”

  说完黎裳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聪明绝顶

  这个时候提陆祁然的大名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毕竟陆祁然也帮过无忧。无忧应该还欠他人情,只要把陆祁然搬出来,他应该会顾着点面子。

  无忧……她又习惯性地叫他无忧了,其实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无忧!怎么就改不了呢?

  黎裳总觉得自己提到陆祁然的时候,身前的男人沉默了些。

  趁着一个空隙,逮足了劲转身流,又被拦住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她再一次地,被像拎一个小鸡仔似的提了起来。

  “啊!”黎裳很随意地被丢在了地面,她强忍着抬头瞪,还有骂他祖宗十八代的冲动闭着嘴。

  看来陆祁然的面子也没那么大嘛……

  她刚才一低头,便看见摆在自己面前的断指,透着的森森白骨让她有种呕吐的冲动。

  感觉到下颚被捏住,黎裳被强制抬头,比森森白骨更可怕的,还有这男人的一双眼。

  守在一旁的元策看见黎裳的那一刻,微微怔忡。这姑娘不是那个……

  她为何会出现在宫里,还出现在这里?

  黎裳的下颚疼得很,感觉骨头就要被这个男人捏碎一般,眼泪都快留下来了。

  “黎裳,你要装作不认识我到什么时候?”

  男人的声音缓缓的,宛如潺潺流水温润,可黎裳只感觉到一阵恶寒。

  “你想干什么!”黎裳咬牙。

  说不定自己刚才的那一番伪装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是跳梁小丑的举动,黎裳知道自己现在是藏不住了。

  男子突然放开了她,下巴上的力道松了,让她一个不稳,微微往一旁偏了偏,幸好最后稳住,没有摔得很惨。

  她摸不清他要干什么,下一个,微凉的白光在她眼前闪了闪……

  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了她的脸颊。

  是一把刀,刀锋薄如蝉翼,但她能感受到它的锋利,只要轻轻一滑,绝逼让她破相。

  黎裳连动都不敢动,就怕一动,这刀子就把她脸上的肉给削掉半块。

  “你说,我要干什么?”

  萧衍微俯着身,看着黎裳的目光很凉,凉的让人心惊。

  黎裳此刻是恨不得骂爹骂娘,到底想干什么嘛!为什么不肯来个准话。

  除了元策以外,萧衍的另外几个贴身侍卫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疑惑……

  王爷为什么要跟这个小姑娘这么耗着,若是看不惯她杀了不久好了?可这一幕看着怎么那么像用温水煮青蛙?

  王爷几时开始变得有些优柔寡断了?

  黎裳哪里知道这些,她恨不得将男人咬死算了。

  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怨愤,没有惧怕,萧衍挑眉:“你可知这一把刀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突然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让黎裳愣了神,看了一眼满地的断指,身子抖了抖,眼神中出现了几抹怪异的神情:“不,不会是……”

  “猜对了。就是方才用来,剁了这些人脏手的刀。”

  “啊啊啊……”黎裳突然惊恐地尖叫了起来,挥开萧衍的手,往他的怀中扑去。

  男子手中的动作僵了僵。

  正在这个时候,黎裳的目光微变,一把从他的手中夺过了那一把小刀,毫不客气地狠狠地划伤了他的手臂。

  几乎是同时,转身就跑,比兔子还快。

  “见鬼了,你大爷的,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

  边跑还边不忘骂骂咧咧,刚说完人就没影了。

  鲜血从萧衍手臂上一道深深的口子流出,别人的鲜血是殷红殷红的,可他这血,红里还带着些黑,并不怎么明显。

  元策的表情瞬间变了:“您没事吧!”他气闷不已:“不知死活的女人,王爷,属下把她抓回来。”

  “不必了。”萧衍的声音淡淡的,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臂,低敛着眉,让人去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元策,最近锦衣卫的陆祁然都在做什么?”想起那丫头居然说自己是陆祁然的婢女,萧衍不悦地问。

  元策拧着眉,有些迟疑:“这个属下也不太清楚,好像那位大都督这几个月来游手好闲的很,都不在京城。”

  不在京城?俊脸阴沉,不在京城去了哪?

  黎裳,你可真是好的很,不过这么一段日子,便又和其他男人勾搭上了?

  元策的脸僵了僵,他怎么觉得王爷现在的表情看起来这么酸呢?

  “王爷……”他试探地喊。

  萧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宴会就要开始,走吧。”

  元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爷,方才那个姑娘是什么人啊?”

  他真是太好奇了,毕竟先前他们王爷和那个姑娘,他真是头一次见王爷对谁那么有兴趣的,甚至二人还……

  如果王爷在意或喜欢那姑娘的话,娶回府上不就好了,可现在的态度,不温不火他是真的猜不透了。

  面对元策的好奇,萧衍神色淡然,反正一会就会再见,便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她是侯府三小姐,黎裳。”

  元策的眼中乍然掀起惊涛骇浪:“什么!就是那个自幼便被送去乡野之地养的那个三小姐,那个一出生便天降异变的侯府三小姐?”

  萧衍不语默认。

  元策愣着神——什么啊,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他似乎有些理解王爷的做法了。

  “那么王爷,我们要不要……”元策说着,悄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萧衍的脸一沉:“此事本王自有定夺,无需你多管。”

  元策讪讪地低了头,唉,看来王爷是舍不得对这黎三小姐动手吧。

  当初失去记忆的时候与那位三小姐相处的点点滴滴元策记得清清楚楚。

  这么一说,元策还真觉得黎三小姐和那个女人很是相像,真不愧是……母子啊,现在的王爷见了她,竟能忍住不杀她?尽管被她伤了,王爷还瘦不舍杀她……

  元策微微叹息。

  看着天色越来越黑,黎裳悄悄地从暗地兜了出来,为了不被男人逮着,她真是藏的够辛苦了。

  黎裳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起方才自己用刀割伤了她,双手便忍不住颤抖,心里一阵阵疼。

  不是说不牵挂了吗?为什么看着那一张同无忧相似的脸,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去想起。

  每个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的时候都忍不住将自己蜷缩起来,忍不住去想念无忧,甚至将男人抱在怀中的时候,心里会忍不住柔软。

  看着那一张脸,好想要亲近,可是,可是那个人总是对她这么坏!

  不知道感慨了多久,一路上寻寻觅觅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活人。

  “请问这位,咳咳。这位公公,那个,宫宴往哪里走啊?”黎裳头一回见到真正的太监,眼神都忍不住地亮了亮。

  小太监从她的目光中感觉了一股子恶寒的感觉,黎裳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往下瞥。

  太监的那玩意会长啥样?脑补一下,面部表情有点抽抽,想笑了。

  她的表情让小太监觉得很不自在,连忙指着一个方向之后赶紧跑开。

  黎裳抿唇,害羞什么嘛,真是……

  她的脚都走的不是自己的了,一阵阵酸楚,恨不得就地坐下休息,可是不行啊,黎裳担心自自己在宴会又要看见那男人,不过想了想,就算再怎么不受宠,她也是侯爷的女儿。

  侯爷的威严摆在那里,只要他不是皇帝。应该都会礼让上三分,不敢拿她怎么样的吧。

  这么一想,她也放的开了多。

  当顺着小太监的指使走到了宴会的现场时,站在门外都能感觉到里面歌舞升平的好气氛,想来里面人很多,她要是突然冒进去,恐怕会引来不少目光,待会变成众矢之的。

  可那也没办法啊……黎裳一咬牙,装作什么都不在意地走了进去。

  果然,她感觉到了不少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女子才刚走进来,便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肤若凝脂,白皙俏丽,一双美眸灵动婉转,很美很美……

  京城何时来了这么一位小美人?

  陆祁然看着黎裳,好似一切全在他意料之内的表情。

  夏儿见小姐来的这么晚,小声地对她道:“小姐您刚才去哪儿了?奴婢和侯爷都很担心你呢!”

  担心她?黎裳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那个便宜爹,眼神冷淡。哪里有半点担忧的意思。真是,夏儿又乱说话。

  黎翰林站起了身,手中端着一杯酒,环顾了一圈,将黎裳拉到了身边:“这位是本侯的三女儿,自幼被送去别处养着了,今儿个回京了,给大家介绍一下,黎家裳儿。”

  他的话语一落,引来了不少唏嘘感慨的。

  黎三小姐那是什么人啊,那可是蜀国出了名的灾星,一听到这个名字,那些原本对黎赏还有意思的公子哥都死了心。

  黎裳微笑着点头,在别人没在意的时候兀自翻了个大白眼,满是不屑,这一幕,没有逃开上座男子的眼睛,凤眸中多了些笑以。

  “恭喜侯爷了。”

  摄政王突然开口,让人措手不及,全场有些哗然。

  “不是说侯府与摄政王府的关系素来水深火热吗?为什么王爷要出言恭喜。”

  “天哪,摄政王也这是在恭喜侯爷?我有没有听错?”

  “天哪,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天要变了吗?”

  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入黎裳的耳中,让她困惑,什么意思,侯府和摄政王府的关系很差吗?

  他们侯府不要命了,人家摄政王权倾朝野,居然敢跟他斗,不是找死吗?

  黎裳看了一眼李翰林的反应,他的表情很平淡,平淡到挑衅:“裳儿还不向王爷道谢。”

  黎裳只能听他的话,举起手中的茶杯:“多谢王爷,裳儿以茶代酒,敬……”

  边说着边抬头,当看见那一张脸的时候,手一歪。一整杯滚烫的茶水如数倒在了自己的手上,手背已经一片红了,可她像意识不到似的。

  满眼之中满是不可置信,是他!怎么可能!

  茶杯掉落的声音让她回过了神。

  对于这位名声极大的摄政王,黎裳曾经有想过各种可能性,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

  无忧!

  他的身上让她惊讶的东西太多了!黎裳看了一眼他的手臂已经没有流血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关心这个。

  想起自己与陆祁然说的话,说他应该长得奇丑无比,丑绝人寰,还说他的长相应该很可怕,现在简直就是一堆打脸的话。

  陆祁然这个家伙肯定早就知道了,可这货死活不告诉她,根本就是挑着这个时候要看她笑话嘛,太过分了。

  黎裳几乎能杀人的目光狠狠瞪向了陆祁然,却见他一脸妖娆的笑意,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你妹的,姓陆的,算你狠!”

  陆祁然挑眉。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让黎裳更加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将他咬死算了。

  与陆祁然对视期间,一道冷咧的目光让黎裳又转移了目光,却见萧衍正看着自己,那目光是什么意思她也说不上来。

  汗,自己刚才伤了他,这下完了,摄政王,她伤了摄政王,这个时代最强的boss……估计是活不过今天了。

  想着,她又后悔了。

  “黎三小姐还好吧。”

  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畜生,黎裳气到肝疼,现在知道装作不认识了,刚才是谁拿着把刀抵着她的脸的——

  “还好,抱歉,失态了。”黎裳笑的甜美:“您和裳儿从前认识的一位故友实在太像了。”

  黎翰林拧着眉。

  萧衍挑眉:“不知三小姐说的故友,是你什么人?”

  黎裳抿着唇道:“不是小女的什么人,一个傻子,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满座宾客都震惊了,所有人都觉得黎三小姐妹没脑子,竟然敢说摄政王像一个傻子!这不是找死嘛!

  就是黎翰林平素都不敢这么挑衅王爷的。

  只有内部之人才知道黎裳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夏儿的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惊讶,拉了拉黎裳的手:“无忧公子死了吗?”她满脸惊讶:“小姐,王爷真的很像无忧公子啊。”

  黎裳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个单纯的女子……怎么这么傻?

  陆祁然也没想到黎裳会这么神来一笔,将自己与当初王爷失忆时的情分,剪得一干二净。

  黎裳说完之后,已经不敢去看萧衍的目光了,她清楚的感觉到了来自上座的滔天一般的怒意。

  心中微酸,就这么一句话而已,为什么这么怒,明明是他自己先一点情意都不顾的,现在有什么资格生气,无忧,她还想要她的无忧呢!

  不是她的什么人?只是一个傻子?如今已经死了?

  萧衍不知自己此时的心情要如何去形容,他很生气,很想将这个女人给杀了算了。

  不知什么时候,黎裳还是抬头了,与萧衍对视,心里很难受,她终于忍不住低头:“抱歉,先出去一趟。”

  说完,有些失控地逃离了宴会的现场,走出去才发现自己对这儿根本一点也不熟,出来之后也没处可去。

  她在宫宴外的一个凉亭内坐下,仰首看向发着清冷凉光的月。

  以前在林家也有这么一个凉亭,当初她和无忧还坐在那里聊过天,她困了,无忧会将她背回房……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再也没有人会对她这么好了。

  这外头的风有些冻人,但冷些也好,至少好过在里头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黎裳看见黎翰林走了出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这动作让黎裳觉得他有些鬼鬼祟祟的。

  黎翰林不在乎她,她黎裳也不在乎他,不管他想做什么,黎裳都没什么兴趣。

  但黎翰林前脚走后,陆祁然后脚就出来了,一眼看见坐在凉亭吹风的她。

  “怎么,之前不是说再也不会难过了吗?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像一条被抛弃的可怜虫。”

  黎裳怒:“可不可怜管你屁事!”

  陆祁然脸色变冷:“不要太放肆了,黎裳。”

  黎裳知道陆祁然这家伙听不得她言谈粗俗,撇了撇嘴,不理他。

  过了半晌之后,陆祁然突然起身:“看在你心情这么差,本座请你看一趟热闹,说不定之后心情会好不少。”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不看热闹活不了似的!”黎裳没好气地道。

  “那你到底看还是不看?”陆祁然没耐心地道。

  “看!”黎裳马上敲定:“你都请我了,我总不能不看吧。”

  说完之后,成功得来了一个大白眼,最后,黎裳陆祁然带到了他说的那个地方。感觉自己被深深地欺骗了。

  这儿就是宫里的一间杂货房附近,黎裳无聊地走了进去,发现那儿被打扫的十分干净漂亮,东西堆得很整齐。

  摆着一张榻,还有一个衣柜,黎裳走了过去,打开柜子,里面空无一物。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黎裳又失望又气,想都不想地转头道:“我今天心情已经很糟糕了,你还这么骗人,这就是你说的热闹啊,你是请我来看蚂蚁搬家的吗!你丫的……咳咳咳咳咳。”

  当看到身后之人的时候,后面要说的话全都化作了咳嗽。

  “你,你,你,王爷,您怎么来了?”

  黎裳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态度与先前在地下宫殿的时候大相庭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比较厉害,有时候服点软也没关系。

  黎裳再次在心里将陆祁然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个小婊砸,黎裳都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怎么?本王为何不能在这里,还是说只有黎三小姐与锦衣卫督主能在这里偷情?”萧衍的脸色极冷。

  黎裳一愣,偷情这二个字还真是……

  偷情一般可以指暗中与人谈恋爱,或暗中搞男女关系,这么说真是让人觉得怪怪的。

  “怎么,黎小姐可是无话可说了?”

  一句一个黎小姐,真是烦死人了!

  “无话可说,我走了!”说着,黎裳毫不留恋地往前走。

  这一回,萧衍竟没有出手拦她,可黎裳前脚还没走出去,又连忙折了回来:“我靠我靠,有人来了!”

  说着,伸手去拽萧衍。一把将他塞入了空柜,自己也钻了进去。

  他没想到黎裳会突然有这么一个举动,黎裳自己也没想到。

  为什么一不小心就把他也给拉进来了!

  而且,这个衣柜有点窄窄的,两个人贴的近极了。

  “黎翰林,黎翰林来了!”黎裳解释道,没想到,跟他好好说话居然也这么不突兀,就好像在跟无忧说话是一样的。

  萧衍一阵沉默……

  “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的。”

  黎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刚才她走出去的前一秒,就看见那俩人发情似的吻在一起,现在怕是要过来了。

  幸好,黎裳呼出一口气,要是被发现了,指不定她就要被他们给灭口了。

  果然,柜门刚合,两人便进来了,黎裳转头。从柜门缝里看见这两个人……

  “厉害了……”她瞠目结舌。

  “黎裳。”

  光顾着看热闹了,黎裳甚至忘记了身边还有这么一个男人。

  “咳咳咳……”

  这下真的尴尬了,她下意识地就将萧衍托了进来,为什么呢?可能就是那种熟悉感吧,对于无忧的熟悉感。

  一门之隔的动静大了起来,黎裳刚想转头,整颗脑袋却被一双大手固定住了,动弹不得:“你想看什么?”

  黎裳就这么呆滞地看着男人,他十分安静,这一次他没有露出可怖的表情来威胁她,看上去,很像她的无忧。

  清楚的感觉到黎裳目光之中的流动的感情,男人笑了:“黎三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又将本王认做了故人?不是说只是个傻子,并且已经死了吗?”

  黎裳微怔忡,半晌之后,轻轻地嗯了一声,低下了头。

  气氛一时很安静,静谧到让黎裳的心隐隐作痛。

  然而柜外诡异的撞击声传入二人的耳中,外面的人忘情地拥抱,亲吻,柜中的人也不好过。

  一个衣柜,到底还是拥挤,两人只有紧紧地贴在一块儿才能将柜门合上,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

  她抬头,却看见男人看着她的表情变了,眼中熊熊的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烧了起来。

  黎裳捂脸,尴尬到说不出话来,萧衍的唇贴在她的耳边,神色莫测地轻声道:“门外的女人,不是黎翰林的任何一位夫人。”

  黎裳的眼中满是惊讶:“那是谁?”

  “当今太后。”

  黎裳瞪眼,太后,这么年轻的太后啊!

  她似乎忘记了没多久之前,她还对他恨的牙痒痒,只能说渗透到了骨子里的熟悉感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黎裳敛眉沉思,黎翰林这个人。呵,年纪一打把了还瞎搞,她都有点怀疑自己娘到底是不是瞎,这样的男人都要。

  黎裳就这么站久了,脚有些麻,微微动了动,不动还好,一动,不小心便碰到了一个尴尬的地方。

  萧衍目光淡淡地投落在她的脸上:“你是故意的吧?”

  黎裳咬牙切齿:“故你大爷的意,老子故意也不跟你故意!”

  什么意思啊,整得跟她很稀罕他似的,真以为自己是无忧了。

  才说这一句话,下巴又被男人擒住:“你这嘴该好好管管了,什么话尽会乱说。”

  现在的感觉真的好奇怪,为什么明明知道他不是无忧,他跟无忧不一样,还是这么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明明他看她哪里都不爽。

  “王爷……”黎裳开口:“王爷您叫什么名字,能。告知吗?”

  “萧衍。”男子目光淡淡,黎裳看着忍不住揪心。

  真不想跟他靠得这么近,一点也不想,想要离他远一点,靠的近的时候,总会感觉他和无忧那么像,只有离得远些了她才可以冷静的思考。

  这个人,他很残忍,她又不是没看见过,对别人是,对她也是……

  黎裳的一滴汗顺着脸颊滑落,外头那样撩人的动静对她也不是吗没有影响的。

  有完没完了!黎裳满心地恼怒,为什么还不结束了出去?

  “黎裳……”

  听见男人的声音时,黎裳浑身一僵,脑中一片混沌。

  细细密密地吻落在了她的脸上,黎裳不知何时闭上了眼,有些意乱情迷。

  无忧……无忧……

  一个不察她开始回应起了男人的吻,渐渐深入。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变化。

  狭窄的衣柜,此时就是二人的二人世界,黎裳迷蒙地闭着眼,楼上男人的腰,仰着头。

  无忧你知道吗?好想你,真的一直都好想你。

  外头的动静渐渐减小下来,知道脚步声消失,柜子的门突然打开。

  男子将女子压在了软榻之上亲吻着伸手解起了她的衣裳,黎裳下意识地贴上他的身体,轻轻呢喃:“无忧……”

  萧衍眸色渐深:“无忧?你好好看着,本王是谁?”

  黎裳微愣,眸中的迷乱渐渐清明,瞳孔微缩,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该死!该死!为什么会忍不住将他认成无忧,为什么会忍不住与这个男人亲近!该死!

  他不是无忧,或许他是,可他就是不承认,并且他和无忧的性子完全不同。她应该要人的很清楚才行。

  “放开你?刚才是你自己乐意贴上来,现在又想让本王放开你,凭什么?”

  黎裳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滑落,不断地拍打他,将自己所有的怨气全都施加在男人的身上:“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黎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怨谁,怨无忧,或者怨萧衍……连这个,她都无法分清了。

  “看在今晚你还要穿着衣裳回去的份上,你这一身衣裳,本王给你留着。”

  说完,掀起她的裙摆,俯下了身。

  “萧衍……”黎裳的泪停不住似的:“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明明那么讨厌,为什么!

  男人一边索取,一边哑着嗓子道:“本王只是想知道,若有一日,你的父亲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是本王的人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黎裳恍然大悟。原来竟然是这个意思,刚才便听说摄政王府和侯府不合,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不合,根本就是深仇大恨嘛……

  不知折腾了多久,黎裳感觉到男子靠在她的身后查的嗓音很冷淡:“若有一日,你怀上了本王的孩子,那么一切一定都会变得很有意思。”

  黎裳浑身僵了僵,猛的抬头用仇视的目光看他:“怀你的孩子?你想的美!”

  “呵呵”她真是忍不住了:“我就是真想要孩子了,随便去借个种也不会生你的种!”

  说完,站了起来,理好衣裳,脚下踉跄两步,逃了出去。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不管黎翰林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强迫她,还不是第一次了!

  她没有看见,自她走出之后。男子妖孽不可一世的脸上出现的落寞,并且他的双手掩住了自己的面,掩盖住一切懦弱。

  “黎裳……不管如何,你是属于本王的。”

  只是现在,好多东西都悄然变了,比如从前的她,绝对不会用仇视的目光去看无忧,可对萧衍,她可谓是厌恶至极。

  萧衍还记得她的那一句——你忘了我,我也忘了你。

  不管如何这样的事情不能发生,她不能忘了他,他也不会忘,当初要走的那一天,他本是可以不需要强迫于她的,可是……黎裳不能忘记他。

  只是当着她的面,萧衍真的无法说出那些话,李翰林和颜明月,这一对夫妻与他是不共戴天之仇,爱上她们女儿的这种话……他该怎么才能说的出?

  黎裳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宴会里,陆祁然遥远地朝她敬酒:“怎么样,我请你看的这场热闹,还不错吧?”

  “还不错。”黎裳点了点头。

  陆祁然看着她,挑眉,他方才看见摄政王殿下了,就是不知道这俩人又说了什么,瞧这丫头魂不守舍的模样:“发生了什么事?”

  黎裳摇了摇头。

  那之后,不管她看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对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不见皇上?”她问陆祁然。

  说起来那位素未谋面的皇上似乎一直都没有出面过,他娘都跟人睡了,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地蒙在鼓里,这还真是够厉害的。

  “陛下自幼身子都不好,一般很少出来。”

  黎裳了然。

  陆祁然见她这般,觉得十分无趣,没一会儿便走开了,知道回到侯府的时候。黎裳还是没有缓过劲来。

  心中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交相错杂,让她弄不清自己的想法。

  “你怎么了?”黎翰林拧着眉瞥了她一眼,见她状态不好,问道。

  “抱歉侯爷,行途劳累,一天差不多都在马车上度过,现在略微疲惫,想去歇一歇,明日再向母亲与姨娘他们请安吧。”

  黎翰林点头:“也罢,你且去歇着吧。”

  黎裳在回屋的路上看见一名男子,黎裳微微偏头,仔细地看着他,白衣胜雪…如山间明月一般清润。

  “裳儿,你回来了。”男子将她搂如了怀中。

  黎裳一愣,被不认识的人搂住的感觉很不好。

  “你是……”

  “我是你的嫡亲哥哥,黎子炀。”

  嫡亲……哥哥……黎子炀?同父同母的吗?

  她看见男子朝她微笑:“你也很累了,回去好好歇着吧,明日哥哥在与你聊。”

  黎裳点了点头。与夏儿一同离开。

  沐浴之后,她瘫软在了榻上,浑身的骨头都是酸的,这可怎么办,看来又要去买避子药了……

  身体累加上心累让黎裳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窗户让人从外面打开,月色的辉芒投落在女子的脸上。

  男子的目光微凝,落在她的脸上,手指上放着一小颗药丸,伸入了黎裳的小嘴。

  黎裳突然感觉嘴里仿佛多了个什么苦苦的东西,忍不住吧唧吧唧嘴,那小药丸马上化开。

  萧衍看着她,揉了揉她的发,侯府的守卫再如何森严也拦不住他。

  若是她不睡得深些,看见他一定又要闹上一场吧,所以只能借住着药力。

  男子悄然地上了榻,将黎裳揽着,让她与自己贴近一些,看着她的睡颜,也缓缓地闭上了眼。

  这几个月来没有她的日子几乎没睡上一场好觉,总会回忆起温香软玉的柔软……

  有些话,他本不想说的过于绝情,但是出口时就变了味道……

  想起她说的话——

  “王爷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

  “他不是我的什么人,一个傻子而已。”

  “他已经死了。”

  傻丫头,说这些绝情的话的时候,根本呢不应该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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