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摄政王要回京了,本座特地出来看看,没想到……”陆祁然微挑着眉,看着手臂上晕倒的女子:“你竟还是个重情义的人。(免费全本щщщ.)”

  可惜怕是重情义错了人了,摄政王和他们侯府的那仇,只怕是会让她过得很痛苦。

  只是他还是不了解黎裳的真正性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真正难过一阵之后,她不会再留恋。

  ……

  黎裳的满脑子的背影,一只手紧紧地攥住。

  “你们小姐真吓人,都晕过去了执念还这么深。”

  她听见一道男音在耳边碎碎念,嘴上说着吓人,语气中却根本不像那么一回事,哪里有半点害怕。

  “大都督知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奴婢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先前不是还好好的么?”

  陆祁然已经将晕过去的女子悄悄带回了林府,此刻,夏儿站他的身边,担忧地问。

  他摊手:“这种事情本座为何会知道。”

  黎裳虽迷糊着,但她还是可以想象男人那一副欠扁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你们那个什么无忧公子吧。”

  无忧?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无忧。

  夏儿小丫头摸着下巴沉思:“不喜欢无忧公子,一点也不喜欢,脾气不好就算了还老是惹小姐伤心,最讨厌了,不知道比若轩公子差多远,哼,他现在走了也好,若是回来,若是回来……”

  “若是回来,你待如何?”陆祁然好奇地问。

  夏儿磨拳霍霍,气势汹汹地道:“若是回来,夏儿非要打他一顿给小姐解解气!”

  床榻上的黎裳咳嗽了起来,艰难地撑着身子坐起来,夏儿一看见她醒,什么不愉快都抛到脑后了。

  “你想打无忧啊,比打得过吗?”黎裳弯着眼睛,笑眯眯地问她,此刻的她一声湿漉,狼狈不堪,面色惨败,尽显病态,可弯弯的眼能让人看出她的心情,似乎挺不错的。

  陆祁然抵靠在墙上,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便她:“方才是谁蹲在竹林里大哭,还晕倒过去,现在看来,心情似乎还不错?”

  这变得还挺快。

  “心情不好又能怎么样,我病死了,无忧回得来吗?”她看着眼前并不熟悉的男子,自嘲地道。

  陆祁然点头:“小丫头片子一个,还挺有觉悟。”

  “有些事情,伤心一阵子就好了,还要伤心一辈子吗?”

  陆祁然不置可否。只是她的一阵子,比别人的一阵子要短上不少:“本座还以为你至少要寻死溺活地过一阵,没想到在你这里情伤这种东西恢复的这么快。”

  他的目光落在黎裳的身上,渐渐变得幽深:“那位,没对你做什么吧。”

  这种事情,陆祁然还真没把握。

  黎裳浑身一僵,他做什么?不就是什么都做了……然后就一言不发地走了。

  “你觉得他会对我做什么?”黎裳轻嗤:“我发现他不对劲之后曾经试图逃走,还跟那个元策打了起来,被敲晕后再醒,他们就已经走了。”说着,黎裳的眼中掀起冷意。

  黎裳说了谎,半真半假,陆祁然是信了,他觉得黎裳的这个眼神做不了假。

  而且,萧衍根本不是那种会因为仇恨,做出那种事情的人,若是对她没感情。估摸着连眼神都不会给她一个,不声不响地解决掉这个女人,让她死的很凄凉才像他的做法。

  这个时候留她一命,让陆祁然有点搞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或许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萧衍会那么君子?凭借着陆祁然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他对待仇人,向来没有记恩的说法……

  是的,他不能理解萧衍对黎裳的态度,但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对这个小女人说的。

  “对了!”那边的黎裳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陆祁然的眼中突然闪起了戒备:“那个元策不就是是你派来的嘛,想来你们互相都认识,那么无忧……我是说那个男人,他应该根本就不是逃犯,元策都喊他一声主子,他究竟是什么人!”

  黎裳从小不在京城养着,自然不知道皇宫现在当权的都是谁,局势怎么样……

  可她越想越觉得陆祁然和他们也是一伙的。黎裳的眼中掠过凌厉:“你是他的人?”

  陆祁然见她这一副浑身带刺的小模样,感觉有趣:“这你就猜错了,我与他们可不熟,这次我只是帮他们个小忙而已,并非你想的那样,锦衣卫从不与朝廷上的其他官员为伍。”

  黎裳一愣:“朝廷上的其他官员?他是什么官员?大都督您方便说么?”

  夏儿微愣,没想到无忧公子竟有如此大的来历,真不简单,朝廷上的官员……就是不知道他与侯爷,哪个人的阶品更高了。

  无忧公子他应该是恢复了记忆吧,想起一切了就抛下小姐一走了之?夏儿对他的印象更不好了。

  “你想知道他是什么官员,怎么,想着回京还与他再续前缘?”陆祁然开口。

  黎裳蹙了蹙眉,陆祁然的言语听起来让她很不舒服:“算了,你不说就不说吧,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不用说这些话来气人。”

  陆祁然见她这就生气了,很无奈:“你现在知道也没什么用不是?总归总有一天会知道,晚些又怎么?”

  陆祁然当然不会提早告知她这一切,他还等着她自己知道一切之后会有什么精彩的反应呢,一定很有意思。

  黎裳垂下眼帘,如果可以,真不想再见到他。

  一张和无忧一模一样的脸,唯一不同的是,无忧从来都不会强迫她,哪怕之前几次,情到深处,也停了下来,而这个男人……

  她真恨不得杀了他!

  若她真是古代的姑娘,有男子对她做了这种事情之后,一走了之,她说不定真要以死来证明贞操了。

  可她黎裳根本就是那样的人。

  男人明明记得从前的一切却半点情面也不顾,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无忧都不要她了,她还死皮赖脸去纠结什么呢?

  “小姐……”夏儿在一旁怯懦地问:“无忧公子是真的永远不回来了吗?”

  黎裳微笑:“是啊。不回来了。”

  她这样的反应完全在陆祁然的意料之外。

  “那小姐,你不难过吗?”夏儿忧思重重地看着她。

  黎裳朝她开颜一笑:“想不通的时候有点难过,其实想通了就没事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谁离了谁过不下去的。”

  说这话的时候,心还是好难过,她还是不够强大,不够冷血……要是真的心如玄铁,还有谁能伤她?

  “我去里头换一身衣裳,一会儿出来。”

  黎裳身形微微踉跄,坚持走进屏风后头,黏腻的湿衣裳穿着就收不舒服,再走出来,又是一身的清爽。

  “我可真是……”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记得有多久没那么难过了,现在眼睛还有点酸……”

  夏儿噤声,是啊,小姐对无忧公子的在乎非比寻常,无忧公子也不是不在乎小姐,为什么要走呢?

  陆祁然看着女子的目光有些复杂:“本座替你着想劝你一句,可不要对那个男人动心,他那样的人,不是随便招惹得起的人,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躲便躲着些。”

  “你说我是三脚猫功夫?”

  黎裳的嘴角抽了抽,怎么说前世她也是个王牌特工,一身武艺曾让那些毒枭都胆寒,然而现在的她却被人评价三脚猫功夫,这落差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陆祁然给她一个难道不是吗的表情,偏偏黎裳确实无法否认,她低头沉思半晌。

  “要不这样吧,你教我武艺好吗?就在这几个月的日子里,把我的身体素质提高,然后我回京的话也不用那么担心随时被人暗杀了。”

  一旁的夏儿一惊讶:“小姐您可是女子,学什么武艺啊!打打杀杀那些不都是男人的事情吗?”

  黎裳知道夏儿思想迂腐,懒得与她解释,就盯着陆祁然,看他的反应。

  “奇怪,本座为何要教你那些,你会不会被暗杀与本座关系不大吧?”

  黎裳抿唇:“这样吧,若是你拉我这一把,我们以后就结为盟友可好,不违背我原则的事情,我都可以帮到你。”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那么是不是有利益,就能做“朋友”?

  陆祁然神思,似乎是在考虑她的价值。

  “你不用那么犹豫,我怎么说也是侯爷的女儿吧,就算再怎么不受宠,也是内部的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或许我也能做到什么。”

  好像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味。

  “你看,无故中多一个盟友,还不需你花什么力气,只要传授一点经验,哪里还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是吧。”

  黎裳就像一个推销员,把一切说的天花乱坠,把自己也夸成只有天上才有的模样。

  陆祁然忍不住笑了:“听你这么一说似乎还挺有意思的,总归本座这些日子还挺闲的,不如就留下来陪你玩玩。”

  黎裳点头:“大都督真是个有眼光的人,你看我,一看就是前途不可估量之人对吧。”

  陆祁然挑眉,什么意见都没有发表,这让黎裳挺泄气的,难道自己看起来很糟糕?

  “本座这儿的训练可是很残酷的,两月之间提高那什么,身体素质还是什么,是可以做到。就看你能不能坚持了。”

  那些事情,就算是男子有的都忍不过来,一个女子,估计半个时辰便能放弃好几回了。

  话还没说完,门外有个小姑娘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黎裳看着刘若嫣,蹙眉:“你不在屋里好好歇息,乱跑什么?”

  小丫头带着哭腔,扑进黎裳的怀中:“呜呜,裳姐姐,无忧哥哥走了,无忧哥哥不要嫣儿了!都说好要做好朋友了,他刚才和别人走了,过了好久好久都没回来,嫣儿到处找都找不到了!”

  黎裳看着她哽咽得十分难受,幽幽一叹:“别难过,无忧哥哥连我都不要了,还能指望他要什么?”

  小丫头的眼中浮着泪花:“他去哪里了?我们把他找回来好吗?”

  黎裳摇头:“别天真了小丫头。找不回来了的。”

  刘若嫣大哭一场之后才看见门边的陆祁然,微愣:“你是谁?”

  陆祁然眼中兴味盎然:“小丫头你好,我是你裳姐姐的新欢。”

  黎裳:“……”她真想打他。

  刘若嫣撇嘴:“不可能,你在骗人!”

  说完,门外踏踏踏地脚步响起,那一瞬间陆祁然便隐到了黑暗中。

  小丫头觉得很神奇,一时间看呆了。

  刘叶和小丫头的爹走了进来,看见刘若嫣的脸上布满泪痕,还以为是黎裳欺负了她。

  刘若嫣她爹对此非常不满:“刘叶,我把嫣儿放在你们府上,你们就让别人这么对她,还惹哭她。”

  刘叶见他似乎有怒意,十分委屈:“这可不能怪我啊,这孩子与我们不亲,与裳儿的关系才好,只跟裳儿一个人玩,我们想拦都拦不住!”说着。她瞪了一眼黎裳:“裳儿你也真是,嫣儿只收一个孩子,做了什么错事让你这么对她!?”

  黎裳:“……”她甚至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所以说,小丫头一哭便是她的错了?

  “姑姑你好过分啊!”刘若嫣童言无忌,根本不顾及刘叶的脸面:“你都没有弄清嫣儿为什么要哭,就这么数落裳姐姐,哼,嫣儿就不信你真的那么喜欢嫣儿,反正在你的眼里,嫣儿就是贱种,你之前说的话,嫣儿都听见了!”

  刘叶一愣根本没想到这小丫头会吧这些话当着她自己父亲的面说出来。

  刘志强转头看刘叶:“你是这么说嫣儿的?”

  刘叶脸一僵,连忙解释:“怎么会!我怎么会这么说嫣儿!嫣儿你可不能胡说,这些话是你裳姐姐教你的吧?”

  小丫头见她这样,简直失望透顶:“姑姑只会把什么事情都往裳姐姐的身上推,嫣儿最讨厌你了!”

  说着被他爹爹抱起,刘叶是什么样的,刘志强心里多少有底,尽管再亲又怎么样,见她又要接受,摆手:“不必再说了,嫣儿无论如何都是我的女儿,既然你这般瞧不上她,我以后也不会带她来了,”

  刘叶看着一大一小离开的背影,非常焦急,自然就把气转移到黎裳的身上了!

  “你这个灾星,一旦你在,就能给我惹这么多事,先前听闻你还打了月儿,你不过寄人篱下,你有什么资格打人!”说着便要动手动脚。

  黎裳从榻上弹跳起来,自然没让她得手:“我是寄人篱下。但不久便要回京!寄不了多久了,而你,你别忘了你们现在的日子是谁给的,要不是侯府这些年拨下来的银子,你们一穷二白,能这么嚣张吗!若是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将这一切全告诉我亲爹,就算我再怎么不受宠,但是侯府就是为了一个颜面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刘叶一顿,显然是顾忌了:“你这个小畜生!”

  黎裳指着门口:“您还是出去吧,省的到时候倒大霉,好日子变成穷苦日子,你们极有可能忍不了!”

  刘叶很气,但气焰还是低了下去,仍不忘耍耍嘴上功夫:“你以为你能多得意?就你这个样子,回了京城也多的是人看不下去你,迟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有你捡回来的那个男人。我刚才看见他走了,至今没有回来,看样子是把你甩了吧!真是大快人心!你这样的灾星,就是人人都避之不及的对象!”

  说完之后感觉到女子变得很不对劲,望进她的眸,看见略微那么明显的杀意,刘叶一愣,再不敢逞口舌之快,连忙走了出去。

  她的身影完全离开之后,陆祁然才再走了出来,此刻少女身上洋溢着普通人绝对没有的杀伐铁血之气,他沉思——

  这个丫头,也不简单。

  夏儿看着黎裳,心里竟然又两分畏惧。

  “何必如此动怒,本座教你武艺,若你学的好,以后见着这样的人,直接打就好了,其他不需顾及。”又没本事又喜欢使坏的人,陆祁然十分鄙夷不屑。

  黎裳点了点头。

  ……

  陆祁然完全想不到的是,这个看上去羸弱不堪的女子居然隐含着这样的大力气。

  本以为自己的训练法足矣累倒一头牛,可自头一日起到如今已经两个月了,她不仅没有累倒,反而更精神了。

  这一天如同往常一样,女子一袭干练的衣裳,纤细的腰肢上系着绳,即便身后拖着重物,也如同常人跑步一般,只是一滴一滴豆大的汗顺着俏丽的小脸上滑落显示着她的辛苦。

  黎裳沿着山路累得要死,而她看着正前方那个搬着张榻躺在那里假寐的男人,恨不得把身后的大石头甩他脸上。

  直到她渐渐跑近,停了下来,男子突然睁眼,递了水袋给她:“不错,练了这么长日子了,现在力量不错。”

  黎裳抹了把汗,无语地看着他:“你的属下都是这么练的?”如果真是,那锦衣卫实在太不容易了。

  “那是自然。”陆祁然坦荡荡的,训练的内容都是一个样的,就是给她多加了一块大石罢了。

  本来是闲麻烦,想早点让她放弃,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坚持了下来。

  黎裳这个女子着实让陆祁然惊讶,他自然看得出来,那不是毫无章法的乱打,反而有点像训练有素。

  这个想法确实吓着他了,一个被养在乡间的丫头,怎么可能训练有素?可这些日子,他确实没教她什么东西,只是在她练的时候起了一点督促的作用。

  黎裳抢过水袋大口地喝了起来,之后毫无形象地坐在了他的身边:“你这人也是奇怪,站一会都站不了。就在山边还得搬这么大一张榻来睡。”

  陆祁然蹙眉:“你是太不把自己当成女人了吧?如此没有形象,成何体统。”

  黎裳撇嘴:“形象是什么东西,要来能吃吗?”

  陆祁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姑娘完全不知道矜持是个什么玩意,自从这些日子与他熟悉多了之后更是,她将他的一些怪性子看得清清楚楚,到是他,愈发看不懂这个妮子了。

  有的时候冷的就像一块化不开的冰,有的时候又有些疯癫……两极分化严重的性子。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些日子黎裳丝毫没有再提起“无忧”这个名字,就真的像他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曾觉得她将情谊看得很重,也曾觉得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时间越久越看不清楚。

  “本座在这外地也待得够久了,明日便会回京。”

  黎裳点了点头,陆祁然的眼中出现了抹笑意:“一开始不觉得。但是现在本座很是期待你今后的表现呢,你可莫要让本座失望。”

  女子俏皮地眨眨眼:“那是自然!”

  在男子走后,黎裳眼中的灵动渐渐凝结,变得淡淡的,独自坐在那一张榻上。

  不仅仅是陆祁然该回京了,她也是,前日,侯府就派人来通知她了。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了,在这个地方认识了那么多人,有好的也有坏的,可现在就要回去了,真的很不习惯。

  自先前之后,林昭月再没有出现在黎裳的面前,林昭月该庆幸没被她逮着,否则黎裳真的很想再打她一顿来泄愤!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起身,一步一步走回府去,那一张陆祁然的懒人榻,自然有他的下属带走。

  回去之后,夏儿连忙朝黎裳迎了过来:“小姐您怎么才回来,轿子都在门外等了许久了。”

  侯府派人来接她了,因为她的十六岁生辰已经过了,夏儿笑得十分明媚:“小姐小姐,要回京了,您开心吗?”

  黎裳抿了抿唇:“当然开心,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夏儿一愣,知道小姐并不是很开心,她劝解:“小姐,想来侯爷也会知道委屈小姐了,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是吗?”

  怎么可能,黎裳才不会相信呢。

  ……

  侯府异常豪华的马车正停在林府的门外,这儿的百姓根本就没见过这样的马车,于是乎,林府的门外引来了一群又一群的人驻足观看。

  林正天看着黎裳。半晌,终是叹了口气:“裳儿今日就要走了啊。”

  黎裳颔首。

  “这么长日子了,还真有些不舍。”林正天感慨:“知道月儿和你养母有些地方亏待你了,裳儿,我向你道歉,委屈你了。”

  “不委屈。”黎裳点了点头,向他道别。

  林昭丽走了出来,泪眼朦胧地看着黎裳:“裳儿,你这就要走了吗?”

  黎裳:“是啊。”

  “真羡慕你,裳儿”林昭丽低敛着眉:“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去过京城,如果可以,好想同你一起去,这样你在那儿人生地不熟,我们姐妹也能有个照应啊。”

  黎裳微怔,终于明白了林昭丽为何如此致力于与她打好关系,原来目的在这里啊。

  她和严若轩倒是一类人。

  “对不起啊林昭丽,你看。林昭月已经出嫁,家里就剩下你一个人能陪着养父养母了,你若是与我一起多对不起养父养母啊。”

  林昭丽被噎,死盯着她……

  “车夫,走吧。”

  林昭丽反应过来,被拒绝的她脸泛起了红,他身边的林正天正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直到马车越走越远,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后,林正天才回过神来,他将裳儿当作女儿养了快十年了,可这些年来一直都不知道她一直被欺负着。

  刘叶站在他的身旁,没好气地道:“终于送走这祖宗了。夫君,你都不知道,裳儿这些日子就因为翅膀硬了,可以回京了,猖狂地很呐!”

  林正天瞥了她一眼:“裳儿是怎么样的孩子你以为我半点都不清楚吗?她会对你不敬,就是因为你的态度,否则这孩子不会做的太过!若是这些年来,你有待她稍微好些,她便不会这般毫无感情的转身就走了!”

  刘叶见他这是把责任都往她的身上推,连忙不高兴了:“夫君,这您可不能怪我啊,分明就是那黎裳无情无义,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罢了,与我真的没什么关系啊!”

  “你还狡辩!”林正天怒了:“真不明白你一天到晚都在算计些什么,让裳儿与我们家的关系变得如此僵硬,还有你的好女儿林昭月,你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吗?她现在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哪怕是杀人,杀掉她的姐妹都下得去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还与男人暗通款曲!”

  刘叶没想到他会发如此大的火,真的被吓到了。

  林昭丽安抚着林正天:“爹爹莫要生气了,月姐姐想来也是有苦衷的,一定是。”

  林正天看着懂事的女儿,点了点头。新路才算舒坦了点。

  刘叶看着这偏房生的女儿,比看黎裳还厌恶:“你方才不是还想要跟那个小灾星一起去京城吗?要不是她拒绝了你,你现在还能在这儿安慰你爹么?”

  林昭丽柳眉微蹙:“母亲生气了么,丽丽只是与裳儿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说着,转头看林正天:“爹,女儿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林正天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行了行了,你们自己闹去吧,不要在我面前做样子了,我已经看腻了!”

  这个家,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黎裳受一路马车颠簸,回到侯府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

  沿路上,她看见风景不断地变了,从乡间到城市,一处比一处繁华,还有这个京城,她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四处观望。

  当她踏进繁华大门的时候,才意识到侯府和林府差的有多远!

  她看见一个男人,年纪不大,估计刚步入中年没有多久,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请问,侯爷在哪里?”她自认自己的语气已经足够不卑不亢了,可眼前的男人的神情愈发复杂。

  她想说,自己真的是暴脾气,希望他回她一句。

  夏儿小丫头碰了碰黎裳的手,黎裳瞥她一眼:“干啥?”

  夏儿不断地给她使眼色,见小姐怎么着都意识不到,有些着急:“小姐,你说会不会是这位就是侯爷?”

  啊?黎裳微愣,观察他的衣裳:“他会是侯爷吗?”见他的确比沿途看见的人穿的华丽些,黎裳这才觉得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的便宜爹。

  “那个,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未曾认出侯爷。实在惭愧……”

  夏儿小丫头的眼梭然睁大:“小姐耶,这个时候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黎裳:“……”那她能怎么办。

  黎裳压低了声音,纠结道:“哈哈,从没见过这么有钱有势还有钱的人,激动了。”

  “小姐,那是您的爹啊。”

  爹……黎裳还真没怎么反应过来,做了两辈子没爹的人了,突然来个爹,怪难接受的。

  “回来了。”男子神情还是复杂:“准备一下吧,今晚宫里有宴会,特意让你回来参加,也好告知大家,你是本侯的女儿。”

  说完转身,冷淡到无懈可击。

  “夏儿,这真的是亲爹吗……”黎裳懵:“我是我娘给他戴绿帽子生的吧。”

  夏儿讶然:“小姐!这种话可不能乱讲的。”

  “我哪有乱讲,这个侯爷对我的态度还不如林正天的态度,说我是他亲女儿。我很难相信啊。”

  可这样……小姐不应该很难过吗,夏儿半点也没有看出她的难过,她怎么会她觉得小姐的心情好像还不错。

  “皇宫皇宫!我可从来没进过皇宫,今天有机会要好好进去兜一圈。”

  夏儿嘟着嘴,她都替小姐着急,侯爷这么不喜欢小姐,小姐以后得日子会很难过的,这可怎么办,为什么侯爷这些年来对小姐不管不顾都不会愧疚呢?

  黎裳知道自己有多不受欢迎,因为除了这个侯爷出来看了她一眼,就没有其他人了,可她一点感觉也没有,人少清净,也好。

  今天一天黎裳几乎就是待在马车里头过的,到了皇宫的时候她已经疲惫不堪了。

  她的便宜爹虽然让她准备一下进宫参加什么劳什子的宴会,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准备。

  下了马车之后,夏儿看见进宫的贵女小姐们都穿着华服。只有小姐一身素色:“小姐,侯爷实在太过分了,就让小姐您穿这一身进宫,这哪是要告诉大家您是她女儿,根本就是要告诉全世界您不被疼爱,可以随意欺负嘛。”

  黎裳认真地看着夏儿,教育道:“是不是可以随意欺负可不是看别人的面子,这种事情要靠自己,我好不好欺负,也是别人欺负过才知道的。”

  黎裳刚下马车没有多久,便感觉到许多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又点点指指的。

  没待她反应,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拉住,然后被扯到了另一边无人的树下。

  “陆祁然你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的把我拉过来干什么。”看着眼前的男人,夕阳的余晖衬得他更俊逸了。

  一个大男人的。长得这么女气,还这么好看,怎么那么让人不爽呢!

  陆祁然看着她一身的形容,竟完全不知该说什么:“看来你在侯府是不受宠,太不受宠了。”

  “嗯。”这个黎裳真得承认:“然后呢?”

  “然后?”陆祁然快被她的粗神经给气死了娥:“你就穿这么一身衣裳啊,你知不知道里面坐着的可都是站在蜀国权势顶端的人,你要被他们所有人鄙夷吗?”

  “太以貌取人了吧,而且就算以貌取人,姑娘我生的也不差吧。”黎裳不以为然。

  陆祁然无可奈何地点了头,强制地将黎裳拉到到一间宫殿里去:“那么你起码也是本座的盟友,与本座关系既然还行,便不能让你丢本座的脸。”

  然后有好几个老嬷嬷走了出来,对黎裳又摸又量的,办事速度极快,半个时辰的时间,一件成品衣裳便赶制了出来。

  黎裳简直瞠目结舌:“这是不是太快了……”

  陆祁然挑眉:“锦衣卫的名声在外,只要本座一声令下,她们就必须做到又快又好。”

  名声在外,是哦,连黎裳在那个偏远地区长大的人,都听过锦衣卫让人文风散胆的名声。

  想起什么,黎裳突然好奇地问:“我听说咱们蜀国有位摄政王,对不对啊?”

  陆祁然一愣,狐疑地看着她:“你知道了什么?”

  黎裳摆手:“我能知道什么,从来都是道听途说而已,听说那个摄政王还挺可怕的,我记得小时候,隔壁邻居家里骗小孩的时候只要说句摄政王来抓你了,马上孩子就不敢闹了。”

  这些都是原主的记忆,偶尔提及黎裳都觉得唏嘘。

  “有人说蜀国的摄政王貌美如花,你觉得这事可靠吗?我觉得不靠谱诶,貌美如花的人怎么会让人怕成那样……照我说他应该长得很奇丑无比,丑绝人寰,唉。可怕。”一想到人最丑的丑成啥样,黎裳就忍不住打寒颤。

  陆祁然真没想过她会这么想。

  黎裳看着他,觉得这货很奇怪,他的面部肌肉好像有点抖,十分不解啊:“你在笑吗,为什么?”

  “没什么。”陆祁然实在忍不住了:“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便罢,别跟别人提起。”

  黎裳白眼一翻:“那不是肯定的嘛,要是传入摄政王耳朵里,那我还不得死一百次,我是因为比较信任你才说的啊,你可别传出去,传出去没事,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见此男笑的“花枝乱颤”黎裳委实是忍不住了,将他推了出去:“去去去,别笑了成吗?有什么好笑的,姑奶奶要换衣裳了,快出去。”

  为什么笑成这样。难道那个劳什子摄政王长得不丑,而是长得很搞笑?

  陆祁然被她推了出去,作为锦衣卫的老大哪个人对他不是毕恭毕敬,也只有这个女人敢这么对他了。

  陆祁然虽笑着,但眼底却满是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黎裳换上了那一身衣裳之后,微微束了个发髻。

  宝蓝色罗裙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

  气质略一烘托,美艳得不可方物,不施粉黛的白皙俏脸略微带着粉红。

  她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她推门走出去的时候,陆祁然已经不在了——

  “我去!”黎裳瞪眼:“陆祁然!你个龟孙,跑去哪里了!”

  她出来乍到的,被他拖到此处,与夏儿她们又走散了……根本就不认识路啊!怎么办!

  此处宫殿有点隐蔽啊,根本找不到一个行人,黎裳蹙眉。

  她径直地随便找了个方向走着,或许就给她找对路了呢?

  只是走着走着,越来越不对劲,总感觉一直在一个没人没声的地方,皇宫人这么多,应该很热闹的吧。

  突然,她听见了一道诡异的声音,很痛苦很痛苦的尖叫,有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人就好了,只要有个人就能给她引路了,多好。

  她走着走着,发现了一个地下宫殿,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只是越往下越发觉不对劲。

  一点都不简单的感觉,是不是有人在给什么犯人用刑?但是那个惨叫声实在是太惨了……

  这里到底在干嘛?虽然黎裳知道自己已经不该再上前了,但是仍然抵不过好奇心的驱使。

  然后,她躲在墙后,看见了毕生都难忘的一幕——

  几名男子跪着,身上绑的东西,是厚重的铁链,双手放在地面,那双手还能叫双手吗?每根手指都砍了下来,并且是将一根手指砍成两截,完全的血肉模糊,模样可怕,十指连心,就是扯块皮都会疼,更何况这种顺着骨节砍下来。

  他们每个人都猩红着眼,黎裳还闻见了辣椒呛人的味道,又见那几个男子的身边放着两桶辣椒水……

  天哪!什么人这么变态!这种做法也太残忍了吧。

  她一晃神,看见的竟是一张冷酷熟悉的脸。

  F606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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