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想到你们住饼的房子找找,没准那里会有什么线索,但一直都没进去,防的太严了。

  越是那样,就让人越想看。然后就听到可人的消息,身边果然是四少的人,三公主和老板都很紧张。没想到可人两年时间真的搞定了四少,这样事情就有点……可人……”

  父亲看我,我没有给他任何答案,脸上依旧平淡,看着他,眼里的意思,希望他继续。

  父亲有些气馁了,呵,这里这么多人,他竟然还想让我说点儿什么,还真是看得起我。

  天才,莫过如此,我十分佩服他凌乱的思维和丰富的想象力。

  父亲有些无奈的,在殷亦桀和铭风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只好继续,说不清楚大概他知道下场,这几个人的宵夜做的一定口味极差,别指望有啥营养。

  既然如此,父亲艰难一些,继续道:

  “老板很害怕,最后就只有一个法子,胜算比较大。如果真的能找到小孩子,用它来做蛊,利用小孩子的怨气,一定可以诅咒父母……不论父亲是谁,对我们都有好处……呃,或者,就是让我找到可人。可人一定知道这些事,而且知道的肯定还多,三公主和老板都想要可人。

  听说,可人和恩少也好,如果恩少和四少联手抢三公主的财产,那三公主胜算一定要小的多。

  老板是不太想家产落到外人手里。反正不管怎么样,可人很重要,大家都知道四少和恩少将可人看得比较紧,连郑少也失手了,就只能我们出面。可人是个孝顺孩子,不会置父母于不管的,虽然我们对不起你,但是……”

  但是怎么样?

  我没有管妈妈,现在呢,我也不想管爸爸。

  我,实在不觉得他……

  只能说,我有一对极品父母!

  “可人,不论殷少四少对你怎么样,都是假的。你现在小不懂。你妈年轻的时候,简直就是头牌……”

  “你妈年轻的时候,简直就是头牌,谁见了都喜欢,经常有人抢破头争打架,现在怎么样?你有什么值得他们……也就是嫩一点,好这几年……他和爸爸血海深仇……”

  父亲似乎有些动容了,哀戚感人。

  “说完了?”

  殷亦桀冷酷的打断,胳膊上肌肉都鼓起来,力量爆发前兆。

  “说了半天,也就是说,范彡彡想从我这里知道一些事,对付他。而你,则是帮凶,是吗?

  连我宝宝的坟都掘了,是这样吗?”

  我的话也许有失公允,但意思表达还算清楚吧。

  父亲微愣,过了一会儿,摇头说:

  “虽然你现在有四少撑腰,可以不将爸爸……”

  “啪!”

  人影一闪,布莱恩上前狠狠甩了他一个嘴巴,看都不看我一眼。

  “嘭!”

  人影一闪,有人显然受了布莱恩的影响,上前,一拳,我没看见打中哪里。

  殷亦桀的背影,倔强挺拔,孤高冷傲。

  或许,他估计***桀桀和父亲中间,挡住我的视线。

  血海深仇,四个字,我有些不太明白了。

  殷亦桀一直在忍,他父亲的仇都放下了,为何又要添儿子一段仇呢?

  这究竟是父亲自作聪明,还是我们两家的仇已经到了这一步?

  看着父亲被打,我要怎样的无动于衷?

  我不爱父亲,我想是的;可是,我又如何看着他被人打?

  狂肆的黄沙飞扬肆虐,遮挡了我的眼睛。

  嫣红的花瓣无助的盘旋于风中,破碎,凌乱。

  不知道父亲什么意思,竟然还还手,也许只是防守。

  这让殷亦桀怒火滔天,愈发愤怒。

  也许可以理解为恼羞成怒,因为父亲揭了他的老底。

  该解释从释义学角度来讲并无不妥,毕竟,父亲自己的感觉,不无道理。

  是啊,在父亲的想象中,殷亦桀凭什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我什么都不是,或者,我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看,看他现在的愤怒,就知道这仇恨有多深。

  恨入骨髓,绝不为过!

  这份仇恨,怎能释怀?

  也许你能放下,你想放下;可是只要有意无意中被触碰,必将更为热烈的爆发,焚天毁地。

  他的恨,我不想说什么,甚至我自己对父亲也很无奈。

  但是,我们……

  我从不肯、不敢细想,不愿去面对,可是……

  除了他,还有一个家族:殷氏。

  殷氏的利益,必将大于一切。

  他能放下这段仇,殷氏呢?

  必然不能。

  我现在只看到一个范氏,因为外敌当前,我们都一致对外了。

  但是范氏,种种情况表明,范氏并非只剩殷亦桀一个人;等到那一天,他们必然跳出来。

  殷亦桀,能为了我对上整个殷氏,对上自己的父母亲长?

  虽然,他有提过,他已经在努力;可是,世上的是,事与愿违的也太多。

  而爱,也太脆弱,经不起百般的考验和折磨。

  是啊,玉壶冰,坚持了这么多年,去年夏,在生日宴上,定亲了。

  他说,有时候,我们只能妥协,虽然和未婚妻毫无感情,也没任何拘束;但是,定亲,就表明失败,他,已经败了。

  那么殷亦桀呢?

  玉壶冰美国的女朋友那么优秀,出身又红又专,又无家仇宿怨,都failurel;我不如那PHD优秀,出身烂的一塌糊涂、大街上是个人都想对我吐口水,又有杀父之仇……我实在不该奢望的。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装不知欺骗自己吧?

  是不是不去想就不存在了呢?

  或者我相信他真能忘记这宿仇?

  可是,看啊……

  “嘭!”

  又是一拳,父亲被打的兜着圈子向我靠近,但桀桀横刀立马在我身前,谁能靠近。

  其他人都悠闲看着……

  人人手里拿着东西站在一边,像是围攻恶犬,又有点儿像猫戏老鼠,围而不攻,只管让殷亦桀单独发挥。

  殷亦桀也不推辞,拳脚很了得,单枪匹马对付父亲,显然游刃有余。

  “可人,帮帮爸爸……”

  父亲脸上都是血,叫声凄沧。

  “啪!”

  布莱恩像只猴子或者有灵,灵巧的身子凑上去就是一巴掌甩过去,留下一座五指山。

  扇第三回才哼道:

  “你没这个资格!你比谁都清楚,这是最后一次!”

  “噗……”

  布莱恩踢了他一脚,怒声数落:

  “我妹妹被逼的这么惨,你还火上浇油,你哪里像个父亲,连个屠夫都比不上!杀猪的大不了一刀来个痛快,你呢?!”

  “够了!”

  站起来,稳稳的,一步一步,走上前,看着父亲,我说:

  “先一人打我一顿,你们继续,从此一切都与我无干!还有谁?谁要来的,一块来!”

  一刀来个痛快,说得好!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左右都不是人,还不如干脆了结了!

  父亲一条贱命,能卖给别人,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死?

  就算给了殷亦桀,那是他活该;如此毫无骨气血性,活着也没意思!

  我,不像父亲说的,是人家利用我就完了,我和殷亦桀的事情我最清楚,至于夹在中间,我,就这样吧,不是很干脆?

  “可儿……”

  殷亦桀一个收势不住,差点踢到我,惊呼着忙往边上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可人……”

  父亲在犹豫,似乎,衡量如何利益最大化,最好能全身而退之类的。

  桀桀忽然拽着我裤腿,不许我过去,我给它一脚:

  “一边去!大人说话没你插嘴的余地!不用管是否疼我爱我,你们要打我没意见;如果不是现在的我,我也想插一手。都不是好人,就别泛滥爱心?”

  我怒道:

  “这笔账不难算,谁也不用再利用或者顾忌我;打我一顿,从此丢开手,各走各路。人不过一个死活,搞得那么罗里罗嗦做什么?”

  夜,适合诡异和荒诞,以及疯魔,我很喜欢这种漫天黄沙阴风阵阵的感觉,如果没能力或者不适合打别人一顿,那就让别人揍一顿,也许都比憋闷着更让人好受一些。

  如果这是个疯狂的世界,那就疯一次又如何?

  我从不标榜自己多纯洁天真高雅贤淑之类的,就这样,挺好。

  殷亦桀灰色的眸子充血,身上有几道淤青,力量爆发,杀气冲天。

  父亲脸上开花,不知道是被布莱恩打的还是殷亦桀打的,原本就有些颓废的形貌,愈发残破。

  盯着二个男人,我缓缓走到他们中间,站定,冷哼:

  “是男人就别婆妈,别告诉我是逼你,不用!只管动手,大概一时半会儿也打不死,医院开着就是给人治病的。要不然制药厂该关门停业了。爸爸,你自己心里清楚,颠三倒四,还不如给我一顿来得干脆!不用装君子,不用装菩萨发善心,就像个男人一样……”

  “可儿!”

  殷亦桀一声尖叫,伸手就来拽我,声音破碎,愤怒,癫狂!

  不过已经晚了,父亲下手比较快,在我长篇累牍滔滔不绝的时候,他已经打定主意,将我拽过去,一手掐住我脖子,手腕,有把刀,冰凉的贴近我脖子。

  呵,变化太快,当我感觉到寒风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甚至桀桀被我一脚踹远,也没来得及……我,就被父亲架上了!

  “女儿,你要乖啊,爸爸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听爸爸的话,和爸爸走,我们一家就可以平安幸福了。”

  父亲声音有几分胜券在握后的大度从容甚至慈爱?!

  哦,我差点儿忘了,自从我在殷亦桀身边后,他可给我打过不止一次电话,慈爱过不止一次。

  我问:

  “爸爸,你觉得范彡彡会怎么样对我,或者说,你压根就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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