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凤命 116.当殿验伤

小说:九世凤命 作者:梦中说梦 更新时间:2020-01-12 23:55:17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庆王府突然出事的消息,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原因当然是,不信。

  庆王妃生病这件事是有人知道的,有太医院的医案在,说是病死了也未为不可。

  但,庆王殉情,追随王妃去了?

  开什么玩笑?历来只有丈夫死后妻子自尽追随于地下,谁听说过丈夫为妻子殉情的!

  何况庆王再怎么不济他也是南齐的王爷!天潢贵胄!他会缺女人吗?

  满朝文武义愤汹汹,异口同声嚷着要查明真相,以免庆王殿下九泉之下魂魄难安。

  “查!”皇帝脸色沉沉,显然也是极为悲愤:“此事务必要查清楚!我南齐皇家儿女,岂能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一早已从庆王府回来的太监忙禀道:“陛下,太医已经验过,庆王妃乃是身患恶疾而亡,死时已面目全非,与王、葛二位太医医案中所载并无出入;庆王殿下周身乌青,确是中毒而亡无疑。太医说,殿下久病成医,府中藏有许多名贵药材,如若死志已生,确实有可能……”

  话未说完皇帝已厉声打断:“朕的儿子,怎么可能那般无用,为一个女人就要死要活的!”

  太监不敢辩驳,伏地连连称是。

  又有人跟着分析道:“庆王府奴仆在一夜之间逃散殆尽,这件事同样说不通!即便庆王殿下薨逝,府中尚有两位小王爷和一位小郡主在,天家富贵并不会消减半分,他们跑什么?”

  奴仆逃散,确实是一大疑点,同时也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

  皇帝沉声下令:“着令京兆衙门、兵马司全城搜捕,务必将庆王府逃奴捉拿归案,严加审问!”

  下臣凛然领命,殿中气氛肃穆,人人都有种山雨欲来的危机感。

  皇帝默然良久,又问:“孩子们怎么说?”

  太监忙禀道:“三位小主子都说晚上睡得早,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半夜醒来叫人才发现奴才们都不见了。小郡主独个儿去了庆王妃院里找人,这才知道王妃与殿下都已不幸……”

  至于如何“不幸”的细节,两位太医刚才已经说过了。只是谁都没料到王府所有的奴仆会在一两个时辰之内尽数逃散。

  太监又补充道:“郡主和小王爷们都不曾发觉有什么异常,金吾卫将士也反复查过,府中并无打斗迹象,除了殿下手中握着的一只茶盏之外,别处也不曾验出有投毒的痕迹。”

  皇帝焦躁地拍着龙案,怒道:“朕不想听这些!查不出,就继续查!”

  太监和大臣们不敢多言连连称是,殿中气氛愈发沉闷。

  皇帝忽然又看向夜寒:“依你看,庆王府之事最有可能是谁下的手?”

  夜寒躬身,面无表情:“父皇恕罪。儿臣初回上京,并不知道大哥素日是否与人有嫌隙,实在无从猜起。”

  “你!”皇帝被这番回答气得不轻,“果真冷心冷肺,全无孝悌之念!”

  夜寒躬身请罪,并不辩解。

  皇帝看着他,怒气更盛:“你不了解,就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你长兄没了,你就这么若无其事的吗!”

  夜寒再次俯首,平静道:“素闻大哥与世无争,想必宫中朝中并无仇家,因此儿臣认为,这番灾祸多半是祸起萧墙。”

  “祸起萧墙”也并不是只有一种解释的。究竟是兄弟相残,还是恶仆欺主?

  皇帝脸色阴沉沉看着他:“你回京多日,可曾与你大哥叙叙旧?”

  夜寒答道:“前几天我兄弟九人都聚过了,除此之外并无私下见面。大哥素不爱与人往来,儿臣也不敢冒昧打搅。”

  “事发时,你在何处?”皇帝忽然冷声问。

  群臣相顾愕然。

  先前的询问还可以勉强解释成是想听听厉王的意见,可是最后的这个问题再无第二种解释:这是明明白白地在怀疑他了。

  夜寒不惊不怒,神情依旧淡然:“傍晚时分二哥携酒菜来访,与儿臣相谈甚欢;之后二哥告辞而去,儿臣送了青阳郡主回相府,三更过后才回到金栗园。”

  皇帝抬头看向二皇子。后者站了出来,脸上绷得紧紧的,声音冷硬:“三弟所言不假。而且儿臣探访三弟所带的酒,还是大哥不久前相赠的梅子酿。今早初闻庆王府出事,儿臣与三弟尽皆悲怆不已。”

  二皇子是出了名的性情刚直,他说的话当然没有人不信。

  皇帝脸色沉了沉,又看向阮文忠:“厉王所言可真?”

  阮文忠被迫站了出来,脸色不善地瞪了夜寒一眼,之后才垂首说了声“是”。

  “果真?”皇帝皱眉。

  阮文忠低着头叹了声“家门不幸”,咬牙道:“这也怨不得厉王殿下,都是那孽障不争气!微臣实在是……唉,无颜见人!”

  夜寒回头横了他一眼,冷冷道:“那真是巧了!青阳郡主之所以不敢回家,也是觉得有你这么个父亲,她很无颜见人!昨天本王送她回府时才只傍晚,阮相自己却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郡主‘三更半夜’才回家,也不知到底是谁家门不幸!”

  阮文忠气得吹胡子瞪眼:“什么才只傍晚?明明是掌灯时分才回来!更何况前天晚上还一夜未归……”

  “哼!”皇帝重重地咳了一声。

  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丞相,朝堂之上居然吵这么幼稚的架,丢不丢人!这是生怕人不知道他们翁婿不合吗?

  皇帝在心中抱怨了一阵,又皱眉看向他们两个人:刚才,真的只是简单地在吵架?

  你来我往吵了那么几句,先是明确了厉王去相府的时间、洗脱了他在庆王府一案中的嫌疑,然后又点明了厉王与青阳郡主之间的暧昧,几乎断绝了青阳郡主退婚别嫁的可能。

  细想想竟没有一句话是多余的。这两个人,该不是在唱双簧吧?

  看脸色却又不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吵成这样,看来也没打算当亲戚好好相处。

  皇帝稍稍放心,气冲冲地向夜寒呵斥一声“退下”,这个话题就算暂时揭过去了。殿中继续讨论庆王府的事,秩序和气氛都恢复了正常。

  不料没过多久忽然有一队金吾卫来报,说是在庆王府附近的水沟里抓到了一个婢女,水淋淋地拖了上来。

  夜寒脸色微变。

  事情解决之后,庆王府所有的侍卫和奴仆都清理过了,照理说不应该出现漏网之鱼。

  但凡事皆有例外。

  比如说这一个,竟是逃跑的时候跌进水渠、在薄冰层下面躲过了将士们的搜查,然后又爬行了十几丈从菜园子的排水沟里逃出府去的。

  真是顽强,且好运。

  此刻,这个顽强而且好运的姑娘瑟瑟地跪在殿中,哭道:“王妃没死!王妃怎么会死?青阳郡主已经开了方子,说我家王妃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能救的呀!”

  “青阳郡主?”皇帝抬头看向夜寒,“青阳郡主何时去过庆王府了?”

  夜寒神色木然,平平静静地道:“绝无此种可能。”

  那婢女大约是被吓着了,半句谎话都不会说,只管叩头哭道:“青阳郡主是昨天傍晚来的王府啊!殿下还把她安置在暖阁里,让奴婢们去给她送饭菜……后来郡主闹着要走,在外面跟侍卫们打了起来,然后殿下来了,一起回了暖阁,后来好像又打起来了,然后厉王殿下带着手下人撞破门窗闯了进去……”

  “厉王?”皇帝看着夜寒,怒容满面。

  二皇子皱了皱眉,向那婢女厉声喝道:“你可不要信口开河!你一个内宅婢女,如何认识厉王?”

  婢女哭道:“奴婢不认得,但奴婢听到殿下喊‘三弟’!”

  她抬起头来看了一圈,准确地指向了夜寒:“就是他!昨晚他带了好些人,说是要为青阳郡主报仇出气什么的,把王府所有的人全都抓走了!奴婢躲在水渠里才逃过一劫!”

  满殿官员大惊失色,皇帝更是震怒地站了起来:“孽子!你给朕跪下!”

  夜寒依言跪了下去,脊背却挺得笔直:“父皇,满殿之中只有儿臣一人未穿朝服,众兄弟之中也只儿臣一人多年不曾去过庆王府,这婢子认出儿臣身份并不稀奇!至于她声称儿臣去过庆王府掳走大哥和王府婢仆——儿臣不曾做过,不能认罪!”

  “是啊皇上,”殿中立刻有官员附和,“庆王府婢仆侍卫加起来总有百余人,厉王殿下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全数捉走?捉走之后或关或杀动静都不小,附近百姓不可能毫无察觉!”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一片附和。

  是啊,不声不响抓走百余人,连府中值钱的财物也搜刮一空,那已经不是劫掠,而是一场不小的战役了!

  战役?!

  殿中很快又吵嚷了起来。

  官员们各执一词,大致上可以分为两派:一派认为这样的事没有人做得到,只可能是庆王府的奴仆自己逃跑了;另一派则坚持认为奴仆逃跑不可能如此迅速而彻底,必定是被人掳走,而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西北军。

  两边都是没有证据的猜测,居然吵得热火朝天。皇帝越听越怒,拍案喝道:“凌寒!你说你没有做过,这婢女为什么单单指证了你?她怎么不攀咬别人?!”

  “儿臣也想问,”夜寒看向那个婢女,“本王与庆王府无冤无仇,究竟是谁指使你攀咬本王?”

  角落里有人阴恻恻道:“厉王殿下,您这次从西北回来,身边带了不少高手吧?‘西北军将士可以以一当百’这句话可是您亲口说的,而且金吾卫中也有您的人……”

  夜寒回过头去,目光准确锁定了说话之人。

  那人嘎地吸了一口冷气,后面半句话不知怎的就咽下去了。

  夜寒嘲讽地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冷笑:“无凭无据信口攀咬,那是市井泼皮才会干的事。”

  国之栋梁们并不肯把自己与市井泼皮并列,于是殿中终于稍稍安静了几分。

  这时,匍匐在地上的那个婢女忽然又爬了起来,大声哭道:“我有凭据!你带人闯进暖阁的时候,我从窗口看见青阳郡主被乱刀砍在身上,肩上胸前还有腰上都出了好多血!求陛下为庆王府做主,青阳郡主身上的伤就是证据!”

  皇帝扶案站了起来:“此话当真?!”

  夜寒脸色沉沉没有答话,双拳攥紧,暗暗担忧。

  婢女连连叩头,放声大哭:“奴婢不敢说谎!厉王殿下,我家殿下和王妃伤到青阳郡主确实有错,可您也不能这么狠心赶尽杀绝啊……”

  殿中群臣的惊呼声已经响成一片。夜寒只管紧攥着双拳,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怪他,大意了。

  只要阮青枝被带到殿上来,他的谎言就会被无情拆穿,到时候数罪并罚,那可就麻烦了!

  要不,趁这会儿反了算了?

  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夜寒死死地压住了它,保持着脊背挺直的姿态不肯开口。

  皇帝盯了他两眼,忽然冷笑:“小成子!带人去相府,宣青阳郡主进宫!”

  “父皇不可!”夜寒脱口而出。

  殿中窃窃私语声又起。皇帝离开龙案,走了出来:“哦,为何不可?”

  夜寒答不上来,额上渐渐渗出了冷汗。

  皇帝又看向阮文忠:“阮相,昨晚厉王当真是掌灯时分送青阳郡主回府的吗?”

  阮文忠早已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上,结结巴巴道:“其、其实是……”

  皇帝等了半天不见他把后面的话说完,又换了个问法:“答不上来?那朕再问你,青阳郡主回府的时候,身上可有伤?”

  阮文忠嗫嚅良久,哑声道:“臣、臣不知,她……她裹得很严实,厉王抱着进门的……”

  “时间呢?”皇帝再问。

  阮文忠吓得哭出了声:“一更!是一更天的时候回来的!”

  皇帝发出一声冷笑,厉声喝问:“先前为什么要说谎?!”

  阮文忠无言以对,只得勉强抬起头来,看向夜寒。

  此时群臣早已吓得呆了,他这个动作理所当然地被理解成了暗指“受厉王胁迫”。

  如此说来,庆王府的事果然是厉王做的!

  一夜之间灭掉一座王府,悄无声息,几乎可以置身事外!

  这简直太可怕了。群臣一时都忘了指责,不约而同向四周退开,看夜寒如洪水猛兽。

  皇帝留意到众人的动作,心下醒悟过来,不由得惊怒交集:“孽子,你还要逞凶不成?不如你现在趁机反了,朕把这个位置让给你如何?!”

  夜寒原本正在考虑这个问题,被他当面点破,一时倒无话可说。

  逼宫篡位,没那么容易的。

  背负千古骂名倒还是小事,怕的是准备不周全,不得不付出几倍的代价,牺牲掉一些原本不必牺牲的人。

  夜寒硬着头皮不肯开口,心里飞快地估算着认罪或者造反的利弊,迟迟拿不定主意。

  皇帝移开目光,看向金吾卫的一名统领:“去,去相府!‘请’青阳郡主来!朕就不信撬不开一张嘴!”

  派太监去请和派武将去“请”,意义是截然不同的。这是把阮青枝当同党了。

  被点到名字的统领带着即将立功的兴奋,高声领命。

  夜寒忽然抬起头来,急道:“不行!不许去!”

  这会儿可没人理他。那个金吾卫将领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带着几个亲信奔出殿外点兵去了。

  殿中很快又有更多的将士进来填补了空缺。皇帝狠狠一挥手,厉声喝道:“将这孽子拿下!”

  左右金吾卫一拥而上。夜寒本能地一跃而起,正准备迎接一场恶战,却听见大殿外面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呼喝:“等一下!”

  众人愕然回头,就看见青阳郡主阮青枝披着一件大红斗篷俏生生出现在了门口。刚出去的那个金吾卫将领脸色尴尬地在她旁边站着,进退两难。

  “听说陛下要召见我,所以我可以进来了吗?”阮青枝试探着问。

  皇帝回过神来,沉声喝道:“进来!”

  阮青枝跺跺脚走进门来,看着夜寒说道:“我不是来给你添乱的,可是今天下雪了!你答应过要陪我去赏雪,所以我就提前到这儿来等着你了!”

  夜寒等她走到近前,压低了声音斥道:“你不该来!一会儿若有变数,你自己想法子逃出去,不要管我!”

  阮青枝向他摇摇头,道了声“放心”,然后才走上前去,端端正正向皇帝行礼。

  皇帝许久没有答话,只管盯着她看。

  身上穿的是大红的斗篷,映得小脸微微发红。走路稳稳当当,细胳膊细腿俏生生如同风中的一株红梅。

  实在看不出哪里有伤。

  那就只能问了。

  皇帝缓步踱回龙案后面坐下,沉声问:“青阳郡主,你昨晚是何时回到相府的?”

  阮青枝仿佛被问得莫名其妙,回头看着阮文忠抱怨道:“爹,你过分了吧?我不过是晚回去了一会儿,你拦着不许我进门也就罢了,怎么还闹到朝堂上来呢?皇上多忙啊,你让皇上替你管教女儿?你怎么那么大脸呢?”

  阮文忠低着头不肯接她的话,旁边已有官员沉声喝道:“朝堂之上休得胡言乱语!陛下问你话,如实回答即可!”

  阮青枝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皱皱眉头,委委屈屈地说道:“好嘛!我是傍晚时分就回去了啊,我爹关着大门不许我进,磨磨蹭蹭就耽搁到一更……也许是二更时分了嘛!我实在困了没办法,就让殿下把大门拆了啊!爹,你嫌我害得你在街坊面前丢人了,难道不该先问问你自己把女儿拦在门外丢不丢人吗?”

  “拆”大门这件事,附近应该有很多人听见,这个没法撒谎。

  皇帝在心中分析着阮青枝的话,觉得她的表现实在太过于自然了点,若非真的懵懂无知,那就必然是有备而来。

  跟这种小姑娘绕弯子是可以绕一天的。皇帝想了想决定直接问:“有人指证你昨晚去过庆王府,还受了伤。你有何话说?”

  “咦?!”阮青枝大惊,“我为什么要去庆王府?又为什么会受伤?还有,庆王是谁?陛下,您生了那么多儿子,我记不住哪个是哪个呀!”

  旁边婢女哭着扑了过来:“就是你,就是你!你两条手臂、右腿还有腰上都有伤!你不承认,你敢脱了衣裳当殿验证吗?”

  阮青枝猛看见一个水淋淋脏兮兮的人形扑过来,吓得脸都白了,踉跄着向旁边躲避:“天啊这是个什么东西……喂,你是不是冻坏了?这么冷的天,你再不去换干衣裳会死的啊!小成子——”

  她的话未说完,婢女已扑过来揪住了她的斗篷:“怕我冷死,你把衣裳脱给我啊!”

  阮青枝果然解下斗篷丢给了她,自己利索地跳到一旁,抱着肩膀道:“最多斗篷给你,衣裳可不能脱!”

  众人看她身形纤细,哪里都不像是裹着伤的样子,不禁相顾愕然。

  那婢女仍旧盯着阮青枝,一双眼睛寒光闪闪,显然随时还会扑过来。

  阮青枝连连后退,吓得都快哭出来了:“这算什么啊?朝堂上可以纵容疯子杀人吗?陛下!救命啊!”

  直至她藏到了夜寒的身后,皇帝才冷声喝道:“拦住那奴才!”

  金吾卫上前将那婢女抓住,拖到了一旁。阮青枝拍拍胸口跪坐下来靠在了夜寒的肩上,委屈巴巴。

  夜寒攥紧了她的手,一肚子话急等着问,却苦于无法开口。

  皇帝看着他两个人,皱眉:“青阳郡主,有人指证你与庆王府命案有关,身上的伤就是明证!为确保此案公正,你需要脱衣验伤。”

  阮青枝立刻气得跳了起来:“旁人诬陷我去过庆王府,我就要验伤自证清白吗?那旁人要是诬陷我造反了,我是不是要当场撞死在柱子上以证清白……不对,我现在就应该撞死啊!当众脱衣验伤,我的脸还要不要了?爹!厉王殿下!你们要救我啊,他们要来扒我衣裳,丢的是你们的脸啊……”

  “行了!”皇帝被她吵得头疼,不得不拍桌子打断了她的话:“你答应验伤就好办!小成子,带她去偏殿,交给嬷嬷们好好验看!”

  阮青枝悻悻地住了口,一脸委屈站在原地磨蹭着不肯走。

  小成子走过来作了个请的手势,意味深长:“青阳郡主,莫非还有什么不妥吗?”

  “有。”阮青枝咬牙,“我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也不能白受这番冤屈!陛下,若我身上确实有伤,那当然是认杀认剐无话可说;可我若是冤枉的呢?有人诬陷我,害得我受此奇耻大辱,这笔账怎么算?”

  皇帝看着她,脸色沉沉:“你想要怎么算?”

  “第一当然是彻查,”阮青枝看着那婢女道,“我要知道这婢子是受何人指使、为什么要诬陷我——或者说,为什么要诬陷厉王殿下。”

  皇帝松了口气,立刻道:“这个依你。若是诬陷,朕自然不会轻纵。还有‘第二’吗?”

  阮青枝昂起头,露出了笑容:“第二,我想过一会儿再说,请陛下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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