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凤命 117.我不活了!

小说:九世凤命 作者:梦中说梦 更新时间:2020-01-13 23:34:03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偏殿的门关上以后,先前的惊呼议论指责全都停了下来,殿中鸦雀不闻。只有那个婢女牙关打颤的声音不受控制,咯咯哒哒响得人心焦。

  夜寒跪坐在地上,双拳攥紧,紧张地看着偏殿的方向。

  他的右手腕有意无意地贴着腰间的一枚铜扣,感受着那冰凉的硬度,借以寻得一丝心安。

  朝堂上不能佩剑,但他习惯在腰间藏一柄匕首。只要掰开那枚铜扣——保住性命、护住他的小姑娘也不算十分艰难。

  怕只怕那偏殿之中另有文章。如若有人提前制住了阮青枝、甚至拿她来要挟他,那就麻烦了。

  夜寒心中忧虑重重。二皇子和阮文忠几次向他使眼色询问,他都没有察觉。

  皇帝和殿中的金吾卫一直有意无意地关注着他这个方向,含义不言自明。

  殿中静得久了,渐渐地有些躁动不安。偶有年迈体弱的老臣忍不住挪动一下腿脚,衣袍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

  在这样的安静之中,再细微的声音仿佛也会被放大无数倍。

  便在这时,内殿的门发出“呀——”地一声轻响,开了。

  殿中众人齐刷刷打了个哆嗦,更有几名金吾卫本能地拔出了长刀,迈步上前对准了夜寒。

  夜寒一概不理,眼睛只盯着从门内走出来的阮青枝。

  神色平淡,衣裳穿得整整齐齐,身后的嬷嬷们离她有半步之遥,太监们更是在两步之外跟着,并没有人扭住她的胳膊。

  夜寒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感觉到困惑。

  阮青枝迎着满殿审视的目光忿忿地瞪了一眼,之后快步走到夜寒身边,捉住了他的衣袖:“我受委屈了,你快哄哄我!”

  “你,别恼。”夜寒迟疑着攥住了她的手,低声问:“没事吧?”

  阮青枝笑着摇了摇头。

  跟着出来的两个嬷嬷已跪了下来,向皇帝禀道:“奴才们皆已验过,青阳郡主身上并无伤痕。”

  “没有?!”皇帝愕然。

  嬷嬷确认道:“周身光洁如玉,绝无半分伤痕!”

  “这不可能!”那个婢女哭着扑了过来,“我亲眼看见的,怎么可能有错!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被厉王收买了是不是?!”

  “喂,你不要血口喷人!”阮青枝怒道,“厉王他怎么可能收买陛下身边的人?他又没钱!”

  “那你呢?”那个婢女嘶声哭吼,“一定是你使了手段对不对?你的本事那么大,连瘟疫都能治好……”

  阮青枝呼地站了起来,跺脚道:“你知道我有本事就好!我连瘟疫都能治,所以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个人脑子有毛病!你让我脱衣验伤自证清白,现在我已经证明过了,该轮到你敲开脑壳自证清白了!”

  婢女吓得尖叫一声扑倒在地,大呼“陛下救命”。

  阮青枝看向皇帝,沉声道:“陛下,此刻臣女清白再无可疑了吧?”

  皇帝含混地嗯了一声,仍然看着她。

  阮青枝伸手指了指那个婢女:“既如此,那我就直说了。陛下,这个婢女想必是先前在水沟里冻得不轻,生死之际产生了许多幻觉,获救之后又把那些幻觉当了真,所以才会胡言乱语。这种病症若不及时诊治,她可能一辈子都分不清幻想和现实,就只能这么糊涂着了!”

  “有这种病吗?”皇帝皱眉。

  殿中群臣窃窃私语。先前那两个太医战战兢兢跪了出来,禀道:“陛下,人在大惊大怒或者垂死之际意识非常脆弱,彼时确实极易将自己的想象或者别人说的话一概当作是亲眼所见,其人自以为并未说谎,其实所谓‘亲眼所见’亦是虚妄,不可尽信啊!”

  皇帝闻言眉头拧得更紧,那婢女又哭着在金吾卫手中挣扎:“你说谎!你也是被收买的!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我家殿下就是被你们害了的!”

  刑部的一个官员迟疑着,站了出来:“陛下,王太医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刑部审案,遇到那些劫后余生的案犯或者证人提供证词,也往往坚持孤证不立,为的就是避免有人生死之际记忆混乱,以致虚实不辨造成错案。”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挺有道理。满殿官员都觉得知识大增,同时又为自己先前被一个婢女耍得团团转而羞恼不已。

  殿中除了那婢女就是皇帝的脸色最难看了。他面色阴沉盯着阮青枝,再三确认道:“你是说,这婢子先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病中胡言乱语?”

  阮青枝握拳在空中虚捶了两下,气道:“我不知道她还说过什么啊!我只知道她煞有介事地说我身上有伤,还说我去过庆王府,事实证明这些都是瞎扯淡!有我做例子,她别的话可信不可信,你们自己斟酌就是了!”

  皇帝看看那个婢女,再看看夜寒,许久未再开口说话。

  那婢女又惊又怒,挣扎着推开一个金吾卫,向着阮青枝的方向猛扑:“我不信!我没病!你明明受了伤,为什么不承认!”

  阮青枝怜悯地看着她:“姑娘,你若说有病,我或许还可以试试想法子给你治好;可你这样一直坚称没病——那你就是欺君之罪,我也救不了你了!”

  “我没病……”那婢女失魂落魄,喃喃地道。

  此时皇帝终于回过神来,忙道:“欺君之罪就是欺君之罪!她即便是病着也难逃罪责!——拖出去,杖毙!”

  “陛下且慢!”阮青枝抬手,拦住了上前拉人的太监们:“陛下,您先前答应过的,若我受了冤屈,必定会查出幕后主使来为我出气!”

  皇帝看着她没有答话,脸色很不好看。

  夜寒跪上前来,沉声道:“父皇,先前这婢子满口胡言乱语,污蔑儿臣、污蔑青阳郡主,显然是要置我二人于死地!如今大哥走得不明不白,这婢子马上又出来诬陷儿臣,必是有备而来!儿臣死不足惜,但那幕后之人用心歹毒,焉知以后不会再将黑手伸向别人?父皇的儿子说少不少,说多却也不多,不知还够他们算计几回?”

  “父皇,”二皇子也出列跪在了夜寒的身旁,“昨日是大哥,今日是三弟,明日也许就是儿臣或者五弟,此事背后之人用心歹毒,不可不查!”

  群臣回过神来也忙跟着附和,都说这婢女是重要证人,不能轻易打死了。

  皇帝沉吟良久,准奏了:“既如此,此女就交由大理寺严加审问!”

  大理寺卿领命,即刻吩咐人将那婢女带了下去,又向皇帝求肯道:“此女记忆已被人掌控,直接审问只怕问不出什么来。请陛下恩准青阳郡主入大理寺,协助审案!”

  “荒唐!”皇帝怒道,“南齐的男儿都死光了吗,竟处处都要靠一个女孩子挑大梁?”

  大理寺卿迟疑着,不敢争辩。皇帝立刻作出了决定:“着令王、葛二太医入大理寺为此婢治病,协助审案!退下吧!”

  二位太医慌忙领命。至此大理寺卿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不太情愿地应了下来,眼睛犹自看着阮青枝。

  阮青枝却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偎依在夜寒身边,仰头看着皇帝。

  皇帝心中烦躁,正要摆手说“退朝”,却见阮青枝又站了起来。

  “你还有何话说?”皇帝看见她就想发怒,已经快要形成习惯了。

  阮青枝躬身行礼,端端正正:“陛下,臣女验伤之前您曾经金口玉言答应过,要满足臣女两个要求呐!”

  皇帝揉了揉眉心,无奈道:“第一个要求,你说要彻查幕后主使之人,朕已经命大理寺去查了。”

  “是,多谢陛下!”阮青枝脆生生道了声谢,又道:“臣女还有第二个要求!”

  皇帝不太想接话。

  阮青枝却也不觉得尴尬,自己就接了下去:“陛下,您给臣女和厉王殿下赐个婚呗?我们家早就收下他的聘礼了,可是没有您的赐婚,总觉得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的!现在民间都在议论,说是我上赶着要嫁厉王殿下,陛下并不认可我这个儿媳妇!我觉得可丢人了,我都不敢出门……”

  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殿中已经响起了一些笑声,还有几位老臣在轻声嘀咕“成何体统”。

  但不管是笑的还是嘀咕的,心里都认为皇帝会很痛快地答应这个要求。毕竟聘礼已经收了,两人的婚事更是早已天下皆知,皇帝没有任何理由不支持。

  甚至有人已经在心里暗暗为阮青枝可惜,觉得她把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浪费在一桩完全没必要的事上,真是太傻了。

  可是皇帝的反应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他沉默地思忖了一阵,皱眉道:“你的婚事,到了合适的时候朕自会下旨。如今你尚未及笄,急着讨圣旨做什么?”

  阮青枝抬起头,一脸委屈:“可是陛下先前已经答应了啊!君无戏言,您要反悔吗?”

  “朕不是不答应,”皇帝的脸上亦是面对熊孩子的那种无奈,“只是你完全可以换一个更好的要求!朕先前赐你园子你不收,那就改成赐你封邑如何?从今以后‘青阳郡主’不再是个虚名,朕把青阳郡赐给……”

  “陛下!”阮青枝急得跳了起来,“我不要封邑,我就要人!您一国之君不要那么小气嘛!”

  说到最后,都要哭出来了。

  皇帝被打断了说话,脸色比先前更加难看,目光沉沉,许久没有再开口。

  至此,殿中群臣终于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了:皇帝不愿意赐这个婚。

  宁肯破例赐一处封邑给个外姓郡主,也不愿意随手下一道赐婚的圣旨。

  这个“不愿意”,当然不是因为看不上阮青枝这个儿媳妇。

  当下,众人互相以眼神交流着,谁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看向夜寒的目光比先前更为复杂。

  同情?一位战功赫赫的皇子被父亲厌弃到这样的程度当然是值得同情的。但对朝中百官来说,同情别人,远远比不上筹谋自己的前程更重要。

  一个被皇帝厌弃的皇子,他前面的路能走多远?

  人心浮躁。

  在一片意味复杂的目光之中,夜寒靠过来攥住了阮青枝的手,低声道:“不要吵闹。咱们的婚事已经定了,我是跑不了的,你怕什么?”

  阮青枝嘀咕道:“我怕夜长梦多!你这么好看,万一被人抢走了怎么办?反正我不管,陛下一天不赐婚我就烦他一天,谁让他生了个这么好的儿子,招惹了我还想跑吗?”

  殿中又有事不关己的人笑了起来,气氛稍有缓和。

  皇帝脸色沉沉,再次开口:“赐婚,不难。可是你要想好,一旦赐了婚,你就算是打上厉王的烙印了。今后他若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你也不能置身事外。”

  阮青枝大为惊诧:“大逆不道?谁?厉王吗?怎么可能!”

  翰林院一个老臣冷冷道:“那也未必不可能。青阳郡主,下官建议您在求陛下赐婚之前先向您的父亲打听打听,他是不是已经与厉王殿下沆瀣一气,预备谋反了?又或者,您本人其实也早已参与其中?”

  阮青枝听见这话立刻就急了:“喂,你这老东西怎么骂人呐?你口口声声把‘谋反’挂在嘴上,是言为心声吗?”

  对方被她当面叱骂,脸色更为阴冷:“郡主且请息怒。诸位大人也请细想一想,咱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先前陛下传令金吾卫去请郡主的时候,厉王殿下和阮相的反应分明是心虚!他二人若问心无愧,那时为何百般阻挠、又为何面对陛下的质问无言以对!”

  群臣闻言议论纷纷,皇帝也捻着胡须若有所思。

  阮青枝眉头微皱,揪住夜寒的衣袖催着他把先前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就笑了:“这位大人还真是好记性,这都从早晨到晌午了,您还惦记着殿下和我爹失态的那点事呢?先前那婢女指证厉王殿下与庆王府一案有关,唯一的证据就是我身上的伤。如今这唯一的证据都没了,您还要揪着不放,是指望能揪出点什么来?这就好比您家房子大梁都塌了、山墙都倒了,您还在捧着一块瓦片夸它是什么高堂华厦呢!”

  那个翰林被她怼得面红耳赤,却仍坚持着不肯松口:“事关重大,除非厉王殿下能解释清楚当时为何会失态,否则庆王府一案,您几位的嫌疑仍旧不能排除!”

  夜寒抬手将阮青枝护到身后,冷声:“潘大人,您的意思是,本王与青阳郡主甚至阮相都与庆王府一案有关、一同犯下了那桩大案子,本王却不知道青阳郡主身上根本没有伤,以致先前频频失态破绽百出?”

  潘翰林躬身道:“个中缘由下官并不清楚。下官只知道殿下和阮相先前多有失态,其中必有内情。二位若是不能在朝堂上解释清楚,或许到了大理寺以后会愿意说的!”

  这番话已经说得极其不客气。

  殿中群臣都知道他是睿王凌霄的人,所以对他这样的态度也并不感到奇怪。

  有比较中立的老臣便劝夜寒道:“厉王殿下,既然那婢女所言并非真相,您先前阻止金吾卫必定另有缘故,为何不解释清楚以洗脱嫌疑呢?”

  夜寒微微皱眉,不肯答话。

  只稍稍静了片刻,殿中百官已再次喧哗起来:不肯答话,莫非还是心虚?

  潘翰林大为得意,立刻就要穷追不舍:“厉王——”

  话未出口,阮青枝忽然甩开夜寒的手,站了出来:“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一个是我的男人、一个是我爹,他们两个双双失态不愿我到殿上来,当然是因为我!不然还能是因为你们吗?”

  “青枝!”夜寒皱眉低唤,仍旧抓过她的手来攥着。

  阮青枝回头向他一笑:“还不肯说啊?难道为了我的名声,你就要到大理寺去受那些莫名其妙的审问不成?”

  夜寒还在迟疑,阮青枝已迎着众人的目光,忿忿地道:“非要逼我说出来啊?一帮那么大年纪的老头子了,怎么都那么不懂事呢?我跟你们说明白!我前天宫宴喝醉了,当晚没回家,跟厉王殿下去金栗园住的!我昨天一整天没起床,到晚上还走不动路,被厉王殿下抱着送回家的!我爹嫌我丢人,把我关在大门外面冻了一两个时辰!我砸了大门才回的家,然后厉王殿下在我家被我爹骂了一两个时辰!你们到底明白了没有!”

  众人,仿佛,明白了。

  所以说先前那翁婿二人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并且忧心忡忡不敢让青阳郡主进宫来,都是因为青阳郡主刚刚……,身体不舒服?

  众人看向夜寒的目光都有些意味深长。

  果真是西北边境野地里长大的武夫,不懂得怜香惜玉!那么点的小姑娘,怎么下得了手哦!

  阮文忠适时地又叹了一声“家门不幸”,双手捂住了脸。

  夜寒比别人迟一步才反应过来,脸上腾地红了。他狠狠拽过阮青枝,咬牙低声问:“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阮青枝瞪着他:“怎么?你又不肯负责了?”

  夜寒无言以对,只得加倍用力地攥住了她的手,叹道:“这一回,你可算是上了贼船了!”

  阮青枝低笑道:“那也没办法,别的船都太破了啊!也就你这‘贼船’结实点,所以我单方面宣布:你是我的了!”

  夜寒抬手捏捏她的脸,也笑了:“双方面。”

  他们两个人腻歪得厉害,殿中众人却都有些尴尬。

  朝堂。多么严肃的场合!大家本来在讨论的是庆王府的命案,话题怎么绕来绕去绕到了奇怪的地方?

  庆王殿下尸骨未寒呐!没有人想知道厉王你是不是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好吗!

  几个老臣红了脸,不约而同出列道:“陛下,关于庆王府的案子……”

  这是要强行把话题拉回去了。

  但是皇帝没有理会,只管脸色阴沉地盯着夜寒。

  阮青枝也没管什么场合不场合,又拉着夜寒一齐向皇帝跪拜:“所以,陛下,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没脸了,还是得请您老人家尽快赐婚,否则以后可能会更没脸!”

  皇帝盯着他二人看了很久,咬牙道:“你也知道没脸?”

  阮青枝嘿嘿讪笑:“也不算很没脸吧?聘礼已经下了,若搁在民间其实就只差过门拜堂……婚事已经定了嘛!”

  皇帝冷哼一声不肯接话,殿中许多老臣也忍不住摇头叹息,显得十分不以为然。

  阮青枝没有等到圣旨,一点点敛了笑容,委屈地扁了扁嘴:“果然连陛下也觉得我丢人,不肯赐婚了吗?可是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啊?先前在阳城的时候百姓就知道我喜欢厉王殿下了,他们还闹着给我建什么药王娘娘庙,把厉王殿下的塑像和我的放在一起来着!如今药王娘娘庙已经在北方诸省遍地开花,现在又传到了南边……全天下都知道我和厉王殿下是一对了,我怎么就不能……”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阮青枝狠狠一跺脚,眼泪掉了下来:“算了,嫁不成我也认了!反正我也没法再嫁别人,不如让我一头撞死了算了!”

  说罢,她猛然甩开夜寒的手一跃而起,直直向殿中的柱子扑了过去。

  夜寒一个愣神没反应过来,下一瞬忙起身追上去,吓得脸都白了。

  满殿惊呼声响成一片。

  皇帝也失态地从御座上站了起来,厉声喝道:“拦住她!”

  夜寒在最后一瞬险险地抓住了阮青枝的手腕,旁边侍卫也已经扑过去挡在了柱子前面。

  阮青枝被夜寒拽进怀里,放声大哭:“都怪你!我不活了!”

  夜寒一手擦汗,一手死死地按住她的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事情闹到现在,已经很不好看了。

  皇帝若是再不赐婚,那就是纵容儿子欺负人家小姑娘,欺负完了还不负责,逼得人家小姑娘当殿触柱寻死。

  皇帝气得胡须乱颤,在龙案前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终于咬牙喝道:“小安子,拟旨!”

  拟旨,赐婚。

  要赐婚,就必须先向天下人解释清楚,厉王凌寒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赐个王妃给他。

  所以,今日的朝堂上,小英子总共拟了两道旨,期间几次被皇帝的目光盯得浑身冒汗。

  一刻钟后,两道圣旨先后盖上了玉玺大印。

  至此,青阳郡主与厉王的婚事总算是过了明路。

  更重要的是,“薨逝”了小半年的厉王凌寒终于正式拿回他的身份,“活”过来了。

  西北军的大统领不再只是个传说,皇家的玉牒上需要重新添上凌寒的名字,织造局要为厉王赶制朝服,一直“正在营建”却迟迟没有进展的厉王府也该开始挖地基了。

  此战,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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