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凤命 136.冒充一个死人做什么?

小说:九世凤命 作者:梦中说梦 更新时间:2020-02-02 23:51:43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那是一张寻常的信笺,纸张粗糙,字迹潦草。

  那潦草的字迹,却是阮青枝似曾相识的。

  “慎之兄:今日朝堂接密报,汝城瘟疫失控,陛下大怒,恐推罪于你我。望兄及早谋之。阮。”

  阮。

  世上姓阮的不少。可是上京阮氏从文不从医,在阮青枝之前还真没有任何一个姓阮的能跟“瘟疫”联系起来。

  除了阮文忠。

  楚慎,字慎之。祖上世代在太医院供职,为人倨傲不慕权贵,与阮家从未有过任何来往。

  可是在这张发黄的信笺上,阮文忠却称比他年长二十多岁的楚慎为“兄”,向他密报朝堂上的机密,提醒他“及早谋之”。

  如果说这些信息还不够骇人——

  阮青枝盯着那短短的两行字,看了三遍。

  读过许多药案典籍的她,当然知道十七年前那场瘟疫是从汝城辖下的一个小县城里爆发出来的。

  巧了,当年那位在民间声誉极佳的纪王殿下封地广阔,其中最繁华的地方恰恰也是汝城。

  汝城瘟疫,失控。

  既然说到“失控”,那就意味着最初是“可控”的。但是在那时传下来的所有典籍记载之中,从来没有提到过医家对瘟疫的“控”。所以这张信笺上的“失控”两个字,耐人寻味。

  更让阮青枝感兴趣的是“陛下大怒,恐推罪于你我”。

  推罪。

  阮青枝的牙关咬紧了,攥住信笺的手止不住发颤。

  虽然原先一直有这样的猜测,她的心里还是隐隐存着几分侥幸,总盼着是她和夜寒都猜错了。

  毕竟,一国之君啊!不说爱民如子,至少也该对得起天下百姓对朝廷、对皇家的供养,怎么能仅仅为了排除异己,就做出毒害百姓那么恶劣的事来?!

  如今这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没了。这一纸信笺,不止证明了皇帝和阮文忠的罪行,而且将太医院也拉了进来。

  如此,一场被掩埋了十七年阴谋,已经在阮青枝的面前隐隐显露出了它的轮廓。

  阮文忠献计,皇帝采纳了那条毒计并且将“重任”给了太医院的楚慎,之后事情闹大,太医院无力解决,最终闹得北方大乱,数万无辜百姓用生命填满了这个罪恶的渊薮……

  事过之后,皇帝依然是皇帝,阮文忠平步青云安享富贵,楚慎依旧在太医院耀武扬威。

  阮青枝不知道,这些人在梦里可曾看到过数万百姓垂死挣扎,在疾病中、在大火中、在被生石灰煮沸的河水中哭喊苍天君王?

  多半是不会的吧?几万百姓,一个数字而已,哪里值得九五之尊、朝廷权贵放在心上;那些微贱的灵魂,又如何能进得高堂华厦,闯进王子皇孙高贵的梦里!

  僵立良久,阮青枝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折起那张纸揣进怀里,将书架上的典籍盒子放回原处,吹灯出门。

  出了门才知道先前在书架前站得太久,时间已是一更将尽了。

  值夜的小药童看见阮青枝直到这时才红着眼圈出来,不禁深受感动,真心觉得这位阮大小姐为了复原药方、造富百姓,实在是辛苦了。

  阮青枝并没有心思理会药童的感动。这会儿,她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己的命。

  楚慎当初留着这张信笺,当然不是为了给他自己留下后患。他必定知道那件事一旦揭穿就是塌天的大祸,而这张纸,可以决定天塌下来的时候先砸谁。

  如此,新的问题就来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楚慎为什么会将之留在太医院、甚至有可能是刻意引导她去发现?若仅仅是为了杀她,有那瓶毒烟就足够了,留下这张信笺实在是既多余而且危险。

  阮青枝思来想去,最终也只能归结为楚慎对那个机关有着十分充足的信心:他相信那个机关里的毒烟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她、并且准确地回归原位,完全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可能。

  若是这样,东西当然还是放在太医院比较安全,就像阮文忠当年竭力巴结栾家一样,为的下就是保证即便皇帝派密探到府中来搜,也照样可以什么都找不到。

  “所以啊,”坐在马车里的阮青枝闷闷地想道,“这世上还真没有什么万无一失。做人万万不可过于自信,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轻敌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不可轻敌。这个道理不仅可以用在楚慎的身上,对阮青枝自己也同样适用。

  此刻那张信笺在她的手中,这并不意味着她就离真相近了一步,而是恰恰相反——她更有可能是离危险更近了一步。

  等到敌人发现她非但没死而且拿到了证据的时候,必然会不择手段置她于死地。楚慎,阮文忠,当然还有皇帝,一切与那件事有关的人,都不会允许一个知道秘密的外人活着。

  而且,当朝九五之尊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如今皇帝可以对她百般包容忍耐,但再过一阵子,不管她能不能写出那张药方,受到愚弄的皇帝都不可能再容忍她。

  到时候,“天定凤命”这个幌子也未必能护得住她,何况她还是假的。

  该是时候考虑逃命了。阮青枝一路听着车轮声,迷迷糊糊地想着。

  而与此同时,太医院值夜的小童已经熬不住伏在桌上睡了。黑暗中有人悄悄溜进了藏书楼,借着窗口透进来的微弱的天光找到了那只盒子,熟练地放进凹槽,轻轻转动。

  他自然并没有看到什么浓烟。等待他的是那处暗格里微弱的余温,以及一只被熏黑了的瓷瓶。

  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见一撮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

  “她竟然……”他喃喃地吐出几个字,之后猛然松了手,看着机关缓缓关上,然后随手拿起那只盒子放到别处,有些仓皇似的快步离开藏书楼,出门骑上马直奔一座深宅大院而去。

  ……

  上京的夜注定了难得安宁,而在遥远的北方某山区,夜色中更是杀机重重。

  进山的路并不狭窄,显然这片山区并不是什么荒山野岭,而是一片繁华富庶之地。但此时山内寂静无声,山外百余骑将士有些不安地停在道路正中,踟蹰不前。

  “爷,”一个粗嗓门的声音竭力压低了,震得空气有些发颤:“消息会不会有误?”

  为首之人回过头来,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年轻清俊的面容微见风霜,正是夜寒。

  此刻他眉心微蹙,看向身后,语气沉沉:“不会有误。此刻已交四更,镇上若是风平浪静,早该有鸡鸣犬吠之声,绝不会像此刻一般安静。”

  众人闻言俱各默然。

  早先他们接到的消息,说是这山里的一座镇子完全被土匪霸占了,镇上居民死的死逃的逃,更有许多妇人沦为土匪的玩物,苦不堪言。

  若是真的,这拨土匪无疑是他们北上以来遇到的最恶劣的一帮。

  “但是,”郑老六细声细气地提出了质疑,“如果真的被土匪占了,也不该这么安静啊!土匪哪有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别的不说,这路口总该留几个人守夜……”

  话未说完,吴林忽然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夜寒攥紧了手里的长剑,神色凝重:“迟了。人家早就在等着咱们呢!”

  吴林等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旁边有几个伶俐的汉子已经拨马上前,护在了夜寒的身旁。

  “爷,要先退吗?”老程问。

  夜寒拨转马头凝神细看来路,摇头:“咱们已经陷入重围,不能退了。”

  “他祖宗的,该死!”楚维扬终于省悟过来,“给咱报信的那个老头是个骗子!他根本不是要请咱们来剿匪,而是这山里的土匪要剿咱们!”

  他话音刚落,身后那棵大松树上立刻响起一声大笑:“哈!你这娃娃还不算十分蠢!狗官,纳命来吧!”

  随着笑声一同落到地上的是一道壮硕的黑影,刀影同时在眼前闪过,寒风瞬间扑面而来。

  路边水沟里、岩石后立刻有许多黑影同时越出,众人来时的路果然已被截断,旁边的山坡上更有许多贼匪密密麻麻冲了下来,就像枯树枝上成片成片蠕动的甲虫。

  楚维扬丝毫不惧挥刀迎上,怒骂:“日老祖宗的狗贼!敢骗你太爷爷!”

  吴林大笑:“楚大傻子,你怎么连你自己一起骂了?”

  楚维扬没有答话,早已一马当先冲到山坡下去迎接那些“甲虫”了。吴林也不再多言,只管紧紧跟随在夜寒身后,陪着他同那匪首缠斗、护着他一路冲杀。

  一场恶战就此展开。

  西北军以一敌百,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勇猛无敌却也是真的。贼匪越聚越多,如群狼伺虎,险象环生。

  这样的局势之下,将士们却丝毫不惧,反而越战越勇。

  昔年在边境时,平地、草原、池沼、雪山……各种地形的战役都是经历过的,如今被人堵在大路上,难道就不能打了不成?!

  在西北军将士面前,任何天时地利都无用,有战术便拼战术、无战术便拼体力,将士们从来不怕蛮打。

  一路竟没有多少兵刃交击声。西北军将士手中的长刀长枪带着风声准确地避开敌人的刀剑,精准地砍中敌人的脖子、刺进敌人的胸膛,如砍瓜切菜一般无比顺畅。

  但这场战役也并不能说是容易。

  这一伙贼匪显然并不是乌合之众,他们也是练过功夫的,彼此之间懂得一些配合,刀枪剑戟也耍得有模有样,这就使得将士们在对阵之时偶尔会受到一点阻碍。

  最大的阻碍是,贼人越来越多,而他们的人马只有这么点儿。

  就仿佛湍流中的一叶孤舟,不管造得多结实,看着那不断涌过来的水流都难免有些烦躁。

  “不可鲁莽,结阵!”夜寒向着杀得兴起的程叔厉声喝道。

  众将士忙又聚拢到一起重新调整了阵型,继续冲杀。楚维扬照旧是不肯听指挥的,单枪匹马杀尽贼匪队伍之中,玩得很高兴。

  百余人的小小军阵如同车轮滚滚,缓慢而坚定地向着山中的匪巢推进。

  贼人显然很快就意识到了厉害,出手更加凶狠,当然骂得也愈发不成话。

  西北军这边只有楚维扬有兴致跟人对骂,其余人就只闷头砍杀,不多时便已进山二里有余,眼看那些错落有致的房屋便在眼前了。

  那里曾经是一座繁华安定的镇子,现在却是贼匪的巢穴。众将士心中加倍愤怒,手上愈发不留情。

  “爷,这窝兔崽子还招安吗?”程叔蹙着嗓门问,“招安恐怕也招不动吧?不如全杀了,一个不留?”

  “先拿下再说!”夜寒一面砍杀,一面沉声道。

  老程当然也知道该先拿下再说。可是眼前镇子里、山坡上以及他们身后,贼匪不断地涌出来,这到底多久才能杀得完啊?

  将士们力气倒是还有一些,只是再这样下去,兵器恐怕都要钝了!

  好些将士都有这样的担忧,虽谈不上害怕,手中刀剑却用得加倍狠而小心,生怕撞上对方的兵器有所折损,到时候只怕未必能很容易抢到顺手的。

  如此这般一路杀将进去,贼匪的气焰终于渐渐地低了。

  想必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凶狠的“狗官”吧。

  因为敌人的退缩,战斗显得不似最初那般凶险了。楚维扬仍不归队,单枪匹马在敌人堆里一边砍杀一边骂:“小兔崽子!先前是谁供你们吃、供你们穿!这才下了点雪,你们就不打算做人了!杀人,占村镇,剿官兵,你们是待上天啊!当年这片地方的人活下来多不容易,你们爹娘把你们揣裤兜子里养大了,就是让你们出来祸害这块地方的么!”

  贼人只顾挥刀已是忙不过来,多半也顾不上跟他对骂,只远处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咬着牙吩咐了一句:“官兵里头怎么还有这么啰嗦的?他别是给皇帝唱戏的出身吧?放箭,射他喉咙!”

  巨石后面嗖地射出一支箭,楚维扬吓了一跳,虽然险险躲过,却又差一点惊了马,吓得他再也不敢乱喊,终于老实了几分。

  但刚才的这支箭已经暴露了弓箭手的位置,贼人干脆也就不再掩饰,许多张弓搭箭的人同时从巨石后面冒出来,巫术箭矢对准了将士们,密如急雨般落了下来。

  将士们未带盾牌,只能以兵刃格挡,一时间难免就格外累些,砍杀终于放缓了。

  黑暗中有人在山坡上喊:“狗官!即刻扔下兵器投降,饶你们不死!”

  将士们自然并不搭理这种喊话,夜寒也完全不予理会,只管全神贯注地挥剑替自己和旁边的人格挡来箭,同时在心中暗想对策。

  这一次,是他轻敌了。对方的人数之多、武器之精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此刻将士们虽然尚未露出败相,但像这样再拖下去,恐怕不妙。

  对这一百多将士而言,几十几百的小股土匪可以随时轻而易举地处理掉,上千的大盗就要考虑一下阵法和战术了。

  他们虽然是勇猛,但毕竟也是人,不是神。

  那么,如果贼匪的数量不是几十几百,而是几千……甚至上万呢?

  夜寒心思一动,忽然大惊:“你们是哪只队伍?好好的官兵不当,为何要落草为寇!”

  他的声音极为响亮,夜色中远远地传出去,山中立时静了下来。

  旁边郑老六他们大惊:“官兵?不会吧?”

  吴林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我就说……刚才左边那块石头后面的贼子用的根本不是弓箭,是弩!要不是官兵,寻常土匪哪有那玩意儿!”

  众将士听到此处都有些惊骇。

  这时山中终于又有大笑声传了过来:“什么官兵,谁要做官兵!老子生来就是做贼的,谁耐烦跟你们这些废物一样当什么官兵!”

  这番话一说出来可就更像官兵了。

  夜寒心中凛凛,一时不忍再杀,又问道:“你们是哪支队伍?若是军中有甚不公之事,大可说与本王知道,本王可以为你们做主!”

  “本王?!”对方一惊,“你是什么王?”

  表明身份,这是招安的第一步。众将士一路走来已经十分习惯,立刻有人高声喊道:“这是我们西北军大统领,厉王殿下!”

  山坡上忽然静了下来。

  箭矢不再向这边落下,附近的贼匪也不再砍杀。将士们有些诧异,但也没有趁机追杀,而是子保持住阵型,借机稍稍缓了口气。

  然后对方微微有些发颤的声音又在山坡上响了起来,这次竟似乎比先前近了些:“厉王……您真的是厉王殿下?”

  “我是。”夜寒沉声答道。

  山坡上那人嗷地喊了一声,紧接着便怒声喝道:“混账小兔崽子们,你们在干什么!都把刀收了!弓箭收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敢打厉王殿下的西北军!”

  无辜被骂的小贼们都有些懵,却无人敢违抗首领的命令,陆陆续续都收起了兵器,然后在一些小头目的呵斥下开始乱糟糟地后退。

  中间这块空地上立刻便宽敞了起来,贼匪渐渐退出数丈之外,只有西北军的将士们还维持着阵型骑在马上停留在原地,糊里糊涂。

  “阿寒,兔崽子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楚维扬策马从山坡上冲下来急问,“杀了这么些人了,别忽然又跟咱们说是自己人,我会不好意思……啊!”

  他聒噪的喊声骤然变成了一声尖叫。

  离得近的将士们立刻眼尖看见了,大惊:“楚公子中箭了!贼人使诈!”

  西北军将士同心同德,看见楚维扬受伤,立刻毫不迟疑地迎了上去,要接他归队。

  便在这时,马蹄下的路面忽地一晃。众人只觉得身子瞬间失重,紧接着眼前白雪与尘土一同扬起,人马同时向下方迅速坠落。

  是陷阱!

  将士们反应奇快几乎同时向上跃起,互相拉扯救护如同一人。

  战马却没有这样的本事,不但重重地摔落到了下面,而且迅速被下方插着的竹刀木棍刺穿了身体,哀鸣声响成一片。

  将士们坠落到坑底的时候,眼睛鼻子几乎已被灌满了尘土,脚下踩着的却是自己心爱的战马的尸体。

  有人受了伤,那些没受伤的却也悲不自胜,一瞬间士气跌落到了谷底。

  夜寒很快站了起来,高声问:“楚维扬进来了没有!”

  “我在,”角落里传来楚维扬虚弱的声音,“阿寒,我快死了!”

  夜寒听见他的声音便松了口气,沉声道:“你是祸害,死不了的!”

  这时众将士大多也回过神来,各自握紧了自己的兵器,士气稍稍有所回升。

  外面却传来了贼人的声音,带着张狂的笑:“哈哈,狗官,没想到吧?这份大礼味道如何?你说你们冒充谁不好,偏要冒充一个死人!”

  “你他娘的才是死人!”老程踩在马背上跳了起来。

  夜寒伸手拽了他一把,示意他少说话积攒力气。

  陷阱内果然无人再说话,安静得仿佛真是一堆死人。这时尘土和雪片渐渐地落到了地上,将士们不约而同地揉揉鼻子,呼吸总算顺畅了些。

  攒够力气,然后才有机会反扑。

  外面的笑声越来越近,显然那匪首十分得意,笑声越来越响:“你们也是不容易,居然想到打着厉王的旗号来吓唬我们!可我李某人也不傻,朝廷的事我还能看清几分!世上哪有死而复活的皇子?如今的那个厉王分明是朝廷为了怕北燕打进来,找了个假的来吓唬人的!他要是真有什么厉王凌寒活在世上,我认他当祖宗……”

  他一番话尚未说完,深坑之中忽然十几道人影同时跃出,之后夜寒凌厉的声音直插到了他的面前:“可惜,本王并没有你这样不肖的儿孙!”

  话音落,长剑已狠狠向前刺出。

  那匪首大吃一惊慌忙后退。脸上得意的笑容尚未来得及掩去,人已狼狈地跌在了地上,眼看夜寒手中寒芒闪闪的长剑就要刺穿他的胸膛。

  与此同时,坑中越来越多的将士跃了出来,显然西北军并未有太大的折损。

  士气重回。

  被两个士兵抬着送上来的楚维扬虚弱地哈哈笑:“你们完了,竟敢算计凌老三……”

  话未说完他忽然脸色大变。

  与此同时,那个倒在地上等着被杀的匪首忽然眯起眼睛,唇角未及敛去的笑容蓦地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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