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凤命 144.新来的姐妹?

小说:九世凤命 作者:梦中说梦 更新时间:2020-02-10 21:09:16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活着,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愿望,却也并不容易实现。

  战事到第二天午后才结束。侥幸未死的土匪们将兵器扔到地上,一排一排地跪在林子里,投降乞命。

  楚维扬很为难,手提着长枪走来走去,絮絮叨叨:“饶命?饶命是不成的呀!陛下说了,土匪就是土匪,全是喂不熟的狼,不能心慈手软的呀!我们出发的时候陛下可是说得明明白白的,是‘剿匪’,不是‘招安’呀!”

  “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人群中一个女子跃了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有什么要求,你说!”

  “我没要求呀,是陛下要求你们死呀!”楚维扬摊摊手一脸无辜,“再说,我就算有所求,你们一群土匪又能给我什么呀?就算你要使美人计,美人计对我也是无用的呀!”

  他叽叽歪歪越说越不像话,那女子气得随手捡起一柄短刀就向他掷了过去:“少废话!带我去见你主子!”

  “嘿嘿,早说嘛!”楚维扬闪身避开短刀,搓着手微微笑,“我还以为你这美人计要对我使,原来你是要留给凌老三啊?也好也好,美人计对我无用,对凌老三却必然奏效,来来来我这就带你去!”

  说罢他果然转身,一路引着那女子到了夜寒的大帐。

  一进门就看见夜寒正守着小火炉熬粥,脸上的那个笑哟,险些晃花了楚维扬的眼。

  “凌凌凌凌老三你咋了?傻啦?”楚维扬惊恐万状。

  夜寒抬起头来白了他一眼,脸上笑意依旧未变:“没傻。说吧,什么事?”

  楚维扬不肯说事,吓得后退两步,摇头:“不对不对,你不是凌老三!你是不是被人易容顶替的?”

  夜寒不肯理会他这种蠢话,仍旧低下头去看着炉子,漫不经心地道:“你若无事就出去,别在这里乱嚷,吵着我媳妇睡觉。”

  “哟——”楚维扬发出一声惊呼,随后哈哈大笑:“你媳妇啊?懂了懂了,我还说你怎么笑得跟傻了似的,原来是在媳妇那儿尝到甜头了!”

  夜寒猛抬起头,怒瞪着他:“你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楚维扬至此才意识到自己确实非常不受欢迎,只得嘿嘿地笑了两声,回头招呼那女土匪进来:“呶呶,凌老三你艳福不浅,先是有青阳郡主千里相随,如今又有个貌美的女土匪想对你使美人计,真是羡煞旁人……”

  “滚!”夜寒干脆利落地下了逐客令。

  “好咧!”楚维扬半点儿不带犹豫的,一眨眼就没了影儿。

  夜寒回头向帘子后面看了一眼,见没有动静,然后才回头看向门口的女子:“老五怎么会把真武军交给一个女子?你是他什么人?”

  “殿下并没有把真武军交给我。”女子冷冷地道,“只不过真武军主事的是个废物,才一露面就被你给杀了。”

  夜寒笑了:“那确实太废物了点。”

  女子面无表情,清秀的小脸绷得紧紧:“我是殿下的婢女,奉命前来督军,我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

  夜寒点点头表示了解:“这几天,你们的仗打得不错。五弟身边竟有你这样的奇女,我也不曾料到。”

  “但我还是输了,有负殿下深恩。”女子神色黯然,咬牙道。

  夜寒扇扇炉子,笑而不语。

  边关连年征战浴血爬出来的西北军若是败在一个婢女手上,那才叫出了大事了呢。就算底下大多都是庆王豢养的私兵,那他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夜寒心情甚好,边扇炉子边笑。那女子却耐不住性子,上前一步急道:“现在我们已经投降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饶那些人性命?”

  “不饶。”夜寒淡淡地道:“本王准备挖个坑,把他们全埋了。对了,也包括你。”

  “埋我可以,”那女子重重地跪了下来,“埋他们不行!厉王殿下,您是英雄,是南齐的保护神!没有任何一个英雄是靠滥杀无辜扬名立威的,您不能做这样的事!”

  夜寒抬起头来看着她,神情温和:“滥杀无辜的事一直是你们在做。本王杀你们,算是为民除害。”

  女子许久没有接话,大帐中只有炉子里的炭火在劈啪作响。

  锅里的粥已经熬得很浓稠,夜寒拿铁钩拨了拨火炭,端下小锅放到一旁,又开始烤肉。

  大帐中顿时香气四溢。

  “厉王殿下!”那女子终于无法再维持冷傲,膝行上前俯伏在地,话里带了哭音:“奴婢不信您是残暴之人!士兵只是遵从将令而已,那些事不是他们的错!请殿下饶恕他们,奴婢任凭殿下处置!”

  “真武军还剩下多少人?”夜寒问。

  那女子抹了一把眼泪,忙道:“殿下的真武军约有三万人,驻扎在此处的是八千六百多,经此一战……还剩不足六千。”

  “六千人,”夜寒冷静地分析道,“再打几仗也够用了,继续做土匪也够为祸一省了。非是本王不想留你们的性命,实在是,不敢留。”

  “殿下!”女子急得叩头不止,“奴婢可以保证他们不敢再作乱……只要殿下饶他们性命,他们可以原地解散,各自回家务农……”

  夜寒将手中烤好的半只兔子扔到旁边盘里,抬头,冷声:“姑娘,求饶要有个求饶的样子,你这样的态度让本王很为难。”

  女子愣住许久,忽然大哭起来:“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剐了我行不行?”

  “行啊。”夜寒立刻应声。

  那女子呆住了。

  夜寒看着她,神色冷冷:“既然是来求饶,就要做好生死由我的准备。从你们在战场上跪下的那一刻起,你们的命就是本王的,不要再让本王从你嘴里听到你旧主人的名字。”

  女子呆了一呆,之后慌忙俯首称是。

  夜寒又道:“凡归降者,全部收编入西北军,从此与晋王府再无牵连。如有首鼠两端者,诛全族。你看如何?”

  “可是,”那女子猛然抬起头,“真武军是殿……是晋王奉陛下之命操练的,怎么能收编到西北军……”

  夜寒不答话,只冷冷地看着她。

  女子吓得一颤,慌忙俯首:“奴……奴婢逾越了。”

  夜寒直等到她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之后才又开口,冷声道:“你可以回去告诉那些人,此刻赶着自尽还来得及。一旦说出了这个‘降’字,要么服从收编,要么全族伏诛,西北军没有不杀俘虏这一说。”

  “奴婢知道了,”女子压着哭音道,“一切听凭殿下安排。”

  夜寒串了另外半只兔子放到炉火上靠着,露出了笑容:“如此甚好。底下人的事解决了,现在该说说你了。”

  “我?!”那女子抬起了头,“我……奴婢自知有罪,不敢求殿下饶命,愿乞一死!”

  “你可以死,”夜寒微笑,“你的家人呢?京郊桑榆巷柳家,所有人都跟你一起死吗?”

  女子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

  这个问题问得其实有些多余。知道就是知道了,如何知道有什么要紧。

  夜寒又不是闭着眼睛来打仗的,他知道了此地“土匪”是晋王麾下真武军假扮,当然也就知道了土匪队伍中的那个女子是什么来历。

  他的“知道”,对笼中的猎物而言却是致命的。

  那女子再无法维持从容自若,忍不住伏地大哭:“奴婢家人并未帮晋王府做事,他们是无辜的!厉王殿下,奴婢百死无怨,求殿下开恩……”

  “本王不开恩,”夜寒没什么耐心地打断了她的话,“你的待遇也同底下那些人一样,要么归降本王,要么全族尽灭。”

  全族性命和对旧主的忠诚孰轻孰重,这似乎是一道不需要犹豫的选择题。

  但那个女子犹豫了很久,直到阮青枝已经忍无可忍从帘子后面出来了,她还没有作出决定。

  夜寒看见帘子动,忙站了起来,满脸堆笑:“你怎么起来了?吵醒你了?”

  “我闻到香味了!”阮青枝打个哈欠,走过来直扑盘中的兔肉:“谁烤的?你吗?”

  夜寒微笑点头:“当然。尝尝为夫的手艺如何。”

  “呸!”阮青枝朝他扮了个鬼脸,“不知羞!这才到哪儿啊,你就‘为夫’了?”

  夜寒大笑:“这婚事还是你亲自向父皇求来的,如今也是你千里相随不离不弃,怎么到这会儿反要矢口否认了?”

  阮青枝没有口否认,她正忙着啃兔肉呢。

  夜寒忙替她盛了粥递过去,温言道:“先喝粥。大夫说了,你这几日都没好好吃东西,兔肉不许吃太多。”

  阮青枝只管闷头啃肉,顾不得理他。

  于是夜寒又得空看向了地上的女子:“还没想好?”

  那女子猛然抬起头来,脱口而出:“奴婢……愿意服侍殿下!”

  阮青枝啃到嘴里的一口兔肉忽然嚼不动了。

  她干脆狠狠心囫囵咽了下去,抬头看看那女子,再看看夜寒,以目光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新来的姐妹?

  夜寒看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吓得呼地站了起来,向那女子怒道:“本王不是要你‘服侍’,是要你‘归降’!听不懂吗?!”

  那女子吓了一大跳,慌忙俯伏叩首:“奴婢愿意归降!”

  夜寒重重地坐了下来,余怒未消,许久不愿开口说话。

  阮青枝这会儿也没心情吃东西了,干脆将手里的烤兔放回了盘里,眯起眼睛审视着那个女子:“又会领兵打仗,又有骨气有胆识,长得也很不错,给人当婢女真是可惜了呢!我听说晋王身边有几个很厉害的女子,既是忠心的下属也是得意的宠姬,你该不会就是其中之一吧?”

  “是。”女子低头承认,“奴婢是晋王的人,不便再服侍厉王殿下,所以……”

  “所以你可愿意继续在军中任职,掌管收编之后的真武军?”夜寒问。

  女子愣住了。

  继续,在军中任职?

  她不是厉王宠信的人,所以绝不会仍是个不在军籍的督军身份。厉王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夜寒没让她猜,明明白白地解释道:“西北军中没有过女大统领,但是本王觉得,偶尔破个例也无妨。”

  “谢殿下!”女子大喜过望,“碧儿定不辱使命!”

  阮青枝又皱起了眉头。

  夜寒忙道:“名字改掉!”

  “是!”女子忙又俯首,“请殿下赐名。”

  阮青枝撇了撇嘴:“让你当女大统领,又不是让你当奴婢,赐什么名?你自己没有名字吗?”

  女子面无表情不肯答话,夜寒便笑道:“本王记得你在母家时乳名五儿,今后仍叫柳五娘就是了。”

  柳五娘低头领命,随后直起腰来,脊背挺直,倒真有几分女大统领的风范。

  阮青枝看了她一眼,随后低头喝粥不再说话。

  夜寒将半只刚烤好的兔子递给她,嘱咐了一句“慢点吃”,之后又向柳五娘摆了摆手:“你去帮楚维扬处理收编事宜吧。既入了西北军,就是西北军的人,军纪要重新学起来,不可再像做山贼时那般随意散漫。”

  柳五娘领命站了起来,脚下却有些迟疑:“殿下,您……不问晋王的事?”

  夜寒摇摇头不再答话,起身走到一旁洗了手,又回来帮阮青枝将旁边那一半兔子腿上的肉撕得细细的放在盘里,笑道:“别啃得那么凶,我会疑心你是想啃我。”

  柳五娘终于默默地退了出去。

  阮青枝侧耳听着她走远,立刻扔下了手里的骨头,撇嘴:“好一个用兵有术又善解人意的女大统领呐!——你干嘛不让她把凌霜那边的事都交代了?怕她为难?”

  “不是。”夜寒很有耐心地向她解释,“对旧主忠诚是她的好处,我不想毁掉她这份好。”

  阮青枝闻言脸色更难看了,憋了半天又问:“你就不怕她对旧主过于忠诚,最后把你的西北军都搭了进去?”

  夜寒摇头:“她没有那样的本事。我不问她,是因为我有足够的自信,她知道的我都能知道。”

  阮青枝很想嘲笑他一句“过于自信”,又觉得挺没意思就没有开口,只是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夜寒好笑地看着她,眯起了眼睛:“你这算什么?吃醋?”

  阮青枝立刻炸毛,险些没跳起来:“谁吃醋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醋了?!夜寒我告诉你,不要信口开河!我脾气很不好的!”

  “是,我知道了。”夜寒答应得十分认真,只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阮青枝气得够呛,干脆又站了起来,团团转圈:“你竟然说我吃醋……我怎么会跟一个女土匪吃醋!她是凌霜的女人,就算如今不是了,你做哥哥的也总不好对曾经的弟媳妇下手吧?我吃醋……我吃的哪一门子醋!”

  “我知道了,你没吃醋。”夜寒诚恳地道。

  阮青枝转了几圈又重重地坐了回去,嘴巴噘得老高。

  夜寒看着她,笑得合不拢嘴:“好了好了,我向你发誓,我真没别的意思!留下她是因为真武军对五弟颇为忠诚,骤然收编必定会遇到很多抵触,必得有个他们自己的人从中配合才行。”

  这个道理阮青枝一想就明白,然而懂不懂道理是一回事,心里舒服不舒服又是另外一回事。

  夜寒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看到阮青枝委委屈屈的样子他也十分无奈,只得又絮絮地解释道:“这一次真武军投降的人太多了点,又不能真的全杀了。要招降就得让他们诚心诚意服从,否则一旦有那么一两个逃出去,咱们这四千将士就会被暴露在人前。到时候我说不清麾下将士的来历,朝中必然会有人疑心到庆王府头上去,如此一来咱们跟庆王府那桩案子可就又掰扯不清了。”

  阮青枝才想起还有这么一重顾虑,不禁暗自惊疑。

  夜寒拉过她的双手捧在掌中揉着,笑叹:“真正的西北军不在这儿,我一路走一路收编很不容易的,新收编的这些也不知道好用不好用。我过两天还要带着他们去打别处的真武军,一旦弄不好,他们说不定就阵前倒戈回来打我了……你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阮青枝本来被他说得挺心酸,后来一听他又开始撒娇了,立刻又给了他一记白眼:“你厉王殿下若是连这点儿事情都解决不好,你可白当了西北军的大统领了!”

  夜寒没有得到媳妇的安慰,十分失落,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是”。

  阮青枝被他给逗笑了,无奈地道:“好了好了,知道你不容易了!厉王殿下辛苦,厉王殿下思虑周全,厉王殿下一番苦心天日可鉴,本郡主深受感动,指天发誓绝不吃醋、绝不因为吃醋跟你闹别扭,行了吧?”

  “不太行,”夜寒想了想又道,“其实你偶尔吃一点醋也挺不错的。”

  阮青枝呸了一声,偏不肯给他这个面子。

  夜寒也不恼,转身从旁边小桌上拿来药膏替她抹手,又自嘲道:“世上怎会有本王这般可怜的男人,求着自家媳妇吃醋都求不来!”

  阮青枝抬了抬下巴,骄矜地表示吃醋这种既幼稚又无用的蠢事她是不屑于做的。

  之后在心里补充一句:昨天说漏了一句话,你已恨不得将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我哪里还敢让你知道我吃醋!

  夜寒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也不揭破,往炉中添过炭火之后便起身笑问:“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咱们的西北军?”

  西北军那一百来个人没什么好看的,可看的是原属于庆王府的那些私兵和此刻正在收编的真武军。

  阮青枝摇了摇头,愁眉未解:“我还是觉得你需要审问一下柳五娘。旁的不说,十七年前那场瘟疫的事,我疑心晋王比咱们知道得多。”

  夜寒本来要走,听见这话又转了回来:“那件事,父皇自己比谁都紧张,口风不严的绝对活不到现在。即便老五手中有太医院的人,他也未必能问出什么。”

  “如果,他手中掌握的就是当年帮皇帝做这件事的人呢?”阮青枝站了起来。

  夜寒脸色微变,忙问:“为什么这么说?你察觉到什么了?”

  阮青枝把楚慎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又找出太医院藏书楼暗格里的那张信笺来递给他:“这件事凌霜说过他是知情的。楚慎跟他是一路,必定会把更多的细节说给他听,说不定还会有证据什么的……”

  夜寒接过信笺看了一遍,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阮青枝看着他的脸色,小心地问:“很棘手,是不是?”

  “是很棘手,”夜寒把信笺还给了她,“而且很奇怪。”

  阮青枝不解。

  夜寒拉她坐了下来,沉吟许久,还是摇了摇头:“不对。楚慎应当不是那样的人。”

  阮青顿时跳了起来:“你先前还说你从未看错人,这一次又怎么说?楚慎不是那样的人?他都明着来欺负我了,你还不信……莫非你是不信我?”

  夜寒按住她,叹气:“不是不信你。你说楚慎专横跋扈欺人太甚我都信,但散播瘟疫残害百姓这样的事,不太像是他肯做的。”

  阮青枝对楚慎的了解不算多,一时无法反驳,想了好一阵子才喃喃道:“可是,坏人也不会在脸上写着啊。我爹还生了一张老实本分的脸呢,谁又能想到是他给皇帝献了那么一条毒计?”

  这个问题,夜寒同样也答不上来。

  两人各自沉默地想了一阵,夜寒开口道:“这样,我再寻个机会诈一诈柳五娘,看能不能有所发现。此事牵连太大,直问她恐怕是不会说的。”

  阮青枝撇了撇嘴不置一词。

  夜寒忙举手讨饶:“罢了罢了,我不去了!我让楚维扬去,如何?”

  阮青枝嗤地笑了:“我又没说不让你去,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心里没有鬼、做正事还用得着心虚?”

  “我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夜寒气急败坏。

  阮青枝看着他这副狼狈样,吃吃地笑个不住。

  夜寒恍然明白了她的心思,又好气又好笑:“你就闹吧,迟早闹到我怕了你!”

  “怎么,你如今竟还不怕我?”阮青枝惊呼。

  夜寒顿时意识到自己又钻进了圈套,哀嚎一声转身就往外面跑。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圣墟小说网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九世凤命,九世凤命最新章节,九世凤命 圣墟小说网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