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孩儿……”不能再尽孝了!

  外头通传的小太监声音十分的尖细,想必屋里的张语歌应该也听见了。伯爵夫人脸色不太好看,苏娇说不上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与萧淮安看了一眼,便准备过来帮忙搀扶张夫人。

  谁知道,才刚刚走出去几步,就听到里头张语歌近似遗言的这一声尖叫,甚至因为力气不足,都没来得及喊完。

  她顿时呆住了,而后房间里头便寂静一片,又是一弹指之后,里面的丫头和接生嬷嬷都吵闹成一片,哭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张夫人再忍不住,心里一抽,便昏了过去。

  “夫人,夫人――”张松整个人也像是被晴天霹雳打了一下,呆呆的抱着张夫人,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挪不动道,不知道该先去看看她的状况,还是先安顿好张夫人。

  “快,快,将张夫人送到椅子上休息一下。”张家长辈的几个人,都因为过分的悲痛,根本做不出什么安排。

  苏娇不得已才越俎代庖,让萧淮安帮着海朝云照料,然后也顾不上跟什么人打招呼,直接跑到了产房里头,便看到梧桐一脸的冷漠神色,旁边的案几上,还用襁褓包裹着什么东西。

  就算没有听到梧桐的明白告诉,苏娇也猜到了襁褓里的是什么东西。

  屋里的血腥气还没有消散干净,未免张语歌小产过后生病,所以一个窗子都没打开。

  苏娇抿着嘴巴,有些好奇想要帮张语歌看一眼这个没到月份的孩子,却又怕太过血腥,不忍直视。

  踌躇了半天,苏娇才轻轻的拉开了襁褓的一角,只看了这么一眼,吓得她的三魂七魄都快要飞出去一半。

  “哈――”

  梧桐听到苏娇的惊呼声,勉强回过神来,一脸冷漠的把襁褓又盖了回去,“好在乎太医的药管用,虽然有些猛烈,好歹没有再让这个死胎再拖累我家小姐,小姐性命虽然是保住了,只是那里,实在……”

  后面的话,梧桐没忍心说出来,眼泪如同夏日的梅雨一样连绵不绝,顺着脸庞滑落,打湿了她身上被血迹染得斑驳的衣服。

  苏娇也感觉到心里一酸,两只手紧紧的扣在一起。

  “刚才接生嬷嬷已经看过了,说如果不出意外,这一胎必定是个男胎。”梧桐吸了一下鼻子,居然大着胆子伸手把这个襁褓给抱了起来。

  “唉,这……”苏娇愣了一下,便听到梧桐小声解释,“这是接生嬷嬷说的,小产生下来的孩子不吉利,须得尽快找个好去处,将它给火葬了,才能够告慰死去婴灵的阴魂。”

  “好,这件事宫里头的老人有经验,你去问他们该怎么做吧,我去看看语歌。”苏娇咬着下嘴唇,原本想提醒梧桐别让张大人他们看见,免得徒增伤心,却又想着毕竟是人家自家人,理当有知道的权利,便忍住了没说。

  看着梧桐走远了之后,苏娇便掀开梁上垂下来的帘子进去,里头的张语歌还盖着那张金黄色的锦被。被子上面的菊花香气一点都没能影响到血腥味,甚至沁透出来的血液,把菊花花瓣都给染红了。

  银杏这会儿也正蹲在她的床边,拿着手帕将张语歌脸上手上的汗水,血迹擦拭干净,脸上的表情也同梧桐一样,震惊之余,没能回过神来,过度的关心渐渐化为了冷漠平淡。

  床上的张语歌紧闭双眼,眉头没有再皱在一处,整个人打理了过后,祥和的如同一个白瓷烧制的娃娃一般,看着精致,却极容易碎裂。

  苏娇眉头微微皱起走过去,银杏便识趣地站起身来候在一旁,随后帮忙打下手的木槿也累的一头汗水,把头上的碎发都给打湿了。

  却也担心会冲撞了张语歌,木槿就只站在门口那里看着,没敢靠近。银杏心里难受,走过去扑在木槿的怀里,忍不住泪流满面。

  随后,苏娇沉着一张脸,等着银杏和梧桐把张语歌给打理好了之后,便走到张大人他们面前,轻轻地一行礼。

  “刚才我已经让淮安帮忙准备了一辆马车,用油毡把所有的缝隙都给堵上了,绝对不会叫语歌吹到一丝风。眼下马车已经过来了,就停在皇后娘娘的宫外。语歌晕倒之前的话,希望能够回到府上养病,就请张大人和张夫人接她回家吧。”

  回家,区区两个在平常不过的字眼,今天苏娇念出来,喉咙里却忍不住哽咽了。

  这话自然不是张语歌说的,但想必也是她心里所期盼的,为着方才海朝云的无意提醒,苏娇心里也定下了这么个想法,甘愿冒着大不违,也想让张语歌重归于平静。

  而至于马车,原本是不许来到这后宫里的,但毕竟今天事出有因,萧淮安也介意帮着她胡闹一次。

  眼下萧淮安和苏娇只是交情不错的外人,都已经安排得如此妥当了,身为生身父亲的张松又怎么好意思站在此时临阵脱逃,他站起身来,十分郑重的与他们夫妇二人行了个拱手礼。

  “多谢萧大人,萧大人与夫人的大恩大义,我张家没齿难忘。”

  “张大人不必客气。”萧淮安连忙一抬手扶住了他,又安排下人去养心殿通报皇帝与皇后。

  皇后不在他们这般自作主张是很有风险的,但是皇帝也在身边的话,此事还是有极大的可能能成,所以他便按照规矩去通知一声,确实先斩后奏的,早让张大人他们接了张语歌回去。

  “启禀陛下和皇后娘娘,三皇子妃小产,但是性命无虞,眼下已经被张大人他们接回府上疗养了。”

  小太监走过来,养心殿里的皇帝原本应该已经打算入睡了,未着这件事也披着一件衣服在榻上坐起来。

  皇后刚跟皇帝讲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还特别美化了一下胥如烈今日为何如此。但因为杜鹃还没回来的缘故,没有人能够将事情内幕讲的明白,所以皇后心里还是十分忐忑的,喜鹊更是担心不已的站在皇后身边。

  乍一听到小太监过来的汇报,皇后当即慌了神,忍不住站起身来,“这岂有此理,三皇子妃从来都是养在宫中的,眼下才刚刚小产,怎么能够就接回去了,张尚书他们安敢如此放肆。”

  “皇后,”刚才的话,皇帝已经不是很相信了,眼下皇后这么沉不住气,皇帝更是没忍着出声,却因为说的太急了,而不小心被呛着,咳嗽了好几下。

  “陛下,陛下可要注意身子,是臣妾失言了。”皇后听到皇帝的声音,心里难受的跟什么似的,连忙端起桌上的茶杯,亲手伺候他喝茶润喉。

  早两个月的样子,皇帝还有的精神陪倭国的使臣去城郊打猎策马,但毕竟年纪上来了,但凡遇到个小风寒,就看着病体沉重,叫皇后担心了许久,整个后宫也都虎视眈眈的样子。

  皇帝勉强喝了一口,便摆手让皇后回去坐下,“回去告诉张大人和伯爵府,就说朕允了,让他们好生照料三皇子妃。”

  “是,奴才告退。”

  “陛下――”皇后脸色不太好看,主要是怕张语歌真回去了之后,容易连累了自己的名声,可怎么好,禁不住喊了一声,却收获皇帝一个淡漠的眼神。

  皇帝又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声,收揽了一下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袍站了起来,“皇后啊,朕以为经过先皇后的教导,你又在这个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分寸。”

  “当初的你是那样的天真善良,宽厚有礼,也曾令朕倾心……”

  后面的话,皇帝没有再说出来,自顾自的在小李子的伺候之下,回到了床榻上休息。皇后听着他的话,脸上也十分难看,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德权过来说话,才勉强回过神来,两人一同出了养心殿。

  当初天真善良,宽厚有礼,莫非如今皇帝就不这么觉得了吗。

  皇后抿着嘴唇,略微感觉到一丝委屈和难过,她自认虽然对胥如烈是偏心了些,但其他的事上应当从未出过错,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帝也是头一次对自己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

  德全看着皇后的样子,也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皇后娘娘息怒,陛下并不是在指责娘娘。皇后娘娘和陛下伉俪情深多年,陛下怎么会不知道娘娘是什么样的人,今天也实在是在气头上了而已。”

  “其实陛下还是很在意娘娘的,多年来娘娘身居皇后之位,哪怕宫里有人在得宠,也未曾能够撼动皇后娘娘的一丝地位和威严。”

  “没有吗?”德全好心劝着,但皇后仿佛越听越伤心,睁大了眼睛看过来,“没有吗?你是说兰昭仪,慧昭仪,贤妃,还是当初的……”

  “娘娘,这个人可不好说呀。”德全没等她细数完,连忙轻轻地摆了摆手,又左右看了一下四方应当没人听见。

  “这人非我族类,能够伺候得了陛下一朝一夕,已经算是她的福分,好在她去的早。”德全说着,遥想起当年发生的事,语气里还多了几分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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