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蓉实在没得办法了,也只得心里一横,再度追到苏娇面前,跪在她的脚边,一双手死死地拉她的脚踝和衣摆,向来冷淡镇静的脸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了一丝焦急和泫然欲泣的表情。

  苏娇给他吓了一跳,不由得站住了脚步。蝶翠和木槿虽不明原因,也跪着在一旁帮忙请求。木蓉歇了一下鼻子,勉强忍住那一幅心酸的情绪,略带着些哽咽的气息说道。

  “夫人,大人命奴婢们来伺候夫人,若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不仅不能向大人交代,更对不起夫人这些日子来的厚待。”

  “夫人何等冰雪聪明,想必此时应该也能够明白,眼下夫人是为着大人的缘故,才不敢有人上门来找夫人问话,可夫人好歹也是杨家的子女,但凡夫人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受制于人,不说救不了杨侯和苏夫人,很有可能还会将自己也搭进去。”

  “事从权宜,还请夫人相信,大人一定会想办法的,咱们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得要先看护住苏夫人,千万不可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使亲者痛仇者快。”

  木蓉一面说,一面留神着苏娇的样子,见她的态度有松动的迹象,不免松了口气,缓缓的起身,悄悄地将人给搀扶回去。

  前面的话,木蓉说的都很正确,但是唯独最后一句,叫苏娇心里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苏娇心里知道萧淮安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也是很看不惯世上的这些极恶之事和官官相护,但追根溯源,萧淮安终究最忠心的还是最为他所敬重的皇帝。

  若是皇帝真有个什么打算的话,萧淮安也未必会违逆皇帝的意思,如此看来,此事最终的解法还是只能靠自己。

  苏娇微微的垂下眼眸,倒不是对萧淮安失望,只是不想他也在两头为难眼下疫情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杨府又出了示,若是自己在给他心里施加压力的话,就未免太对不住他了。

  毕竟自己与他也只不过是一纸契约婚约罢了,萧淮安身为一个外人,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实在是仁至义尽,自己也没有半分立场和资格要求他再多做什么。

  想罢,苏娇定了定神,精神头倒是回来了不少,但是她却不打算安稳的回房间休息,只是转而拉住了木蓉的手,眼里一片清明。

  “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他为难的,只不过这个局该如何解,想必你心里应该也有个初步的打算了吧,无论是什么法子,你但说无妨。”

  “这……是。”木蓉给她问的一怔,但看苏娇明显是清醒时候问出来的话,便知道她心里又成算,就答应了下来。

  “这场疫病虽然是故意攀扯当侯爷的头上,但不代表着找出真正的源头由来,就可以替侯爷他们洗清冤屈,”

  “若想要将此事翻篇,需得要将功赎罪,若是夫人能在此时立一件奇功,便能够有这个底气为侯爷他们开口。”

  木蓉说罢,两只眼睛与他正面相对,眼神十分坚定,他收回了手,站在太阳底下,细细的想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想叫我们努力找出治疗疫病的方子,救万民于水火,立大功于朝廷,如此便是陛下对杨府有万般的不耐,看在这件功劳的份上,也能够有翻身的机会。”

  “是。”

  “可是此事说来简单,又从何找起呢,咱们这些人当中并没有一个懂得医术的。就是有一个,”说着,木槿脑子里突然蹦出来那么一个人,叫她顿时很有些难以言喻的低下了眉头,嘴角也分外嫌弃的抽动了两下,并同时压低了声音。

  “黑市的苏塔,他也是从南康过来的,他在药物方面倒是有些自己的研究,只不过京城这般情况,想必也找不到他,他素日里又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恐怕也早就回去了。且他对大人……”

  后面的话木槿实在没好意思讲出来,懂的人也都明白,苏娇听着她的话,也经不住身上条件反射性的颤抖了两下,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找他?找他的话,还不如我自己看书,临阵磨枪,自学成才的研究一副方子来呢,打死我都不想再见着他了。”

  “罢了罢了,虽然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眼下也只得如此了,木槿,你还是去套车吧,咱们去杏仁堂见见木公子。虽然齐太医有要求过他,但想必他这班的宅心仁厚,医者仁心,也不会见死不救,咱们找他问问,好歹也能够有个出主意的人。”

  苏娇按了一下额头,齐太医那边她实在也是不方便过去,只能出此举。木槿当即答应着,转头出门去了。木蓉虽然也不是很想见到木枕流,但毕竟苏娇说的也不道理,也只好默许了。

  “是。”

  而后,木槿所驾驶的马车很快就来到了木枕流所居住的那一条街上,由于从城郊进来的人都已经在黑市前面的那一块临时搭建的集市里聚集齐了,所以京城中央这几条街还依旧平静如常。

  苏娇下了马车,带着木槿她们几个步行进了杏仁堂。还没进门,远远的就能够闻到一股幽幽传出来的药香。此时本该是开门营业的时候,但店里头的门却大门紧闭,差点叫苏娇以为里头的人都已经走空了。

  木槿上前正准备扣门,谁知道不小心就将门给推开了,“吱呀”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大堂里面显得格外嘹亮。

  到底是大夫们所居住的医馆,防疫措施就是做的周到,正对着这扇大门,便有一块儿巨大的白纱布帘子,用艾草熏香了之后,挂在顶上,沉沉的垂下来,咋一看还有些唬人。

  苏娇小心的掀开帘子进去,便看见之前被救回来的淤道,此刻正坐在药炉前看着熬药。

  也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困的这个小孩子都忍不住撑着下巴打盹。

  还记得当初见到淤道那样的骨瘦嶙峋,身上各处都是被人殴打所形成的伤口,眼下在杏仁堂里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倒是恢复的很不错,白白嫩嫩嫩的看着格外讨喜,可见木枕流照料的他十分周到。

  苏娇抿着嘴巴,本不想打扰淤道,但又怕自己突兀的闯进人家的药房里头,不太礼貌,只好上前来与他问了几句。

  “淤道,醒醒,木公子在吗?你们店里其他的大夫呢?”

  淤道手一歪,自己把自己给吓醒了,他回过神来赶忙打开了罐子,瞧见里头的水还没有熬干,经不住松了口气,再把盖子盖回去,才发现了,旁边站着的苏娇她们。

  “哎呀,夫人,你们怎么过来来了?我这就去搬凳子泡茶,你们在这里稍坐一会儿啊。”

  “不必忙了,我们这次过来是有要事木公子商量,他到底在不在呀,事情紧急,你就跟我们说一声,我们自己去找他就是了。”

  苏娇微蹙着眉头,拿他又是无奈,又是一派的紧张。淤道眨了眨眼睛,从自己的位置上下来,与他恭敬的鞠了一躬。

  “在的在的,木公子正在里头忙着炼药呢,我们医馆里其他的大夫都已经自发请愿去帮忙救治疫病了,木公子本来也是想去的,但不知道为何却一人满脸忧愁烦闷的留下来,”

  “正好夫人过来,好歹也帮我开导开导一下公子吧,否则公子这两天总是这样把自己闷在房间里,迟早会闷出毛病来的。”

  “啊,好。”苏娇一时尴尬,对于木枕流为何会这样自闭的关在屋里,她可是最清楚不过了。

  很快,淤道领着她们来到后院一间炼药的炼丹房里头。房门没关,木枕流就坐在正对着房门的窗子底下,一面看着药炉的火,一面皱着眉头看书。

  “公子,你看谁来看你了。”

  一不留神忽然听到淤道的话,居然把木枕流给吓了一跳。原来他刚刚正在走神,一回过头来就看到苏娇居然站在自己的房门口,一时还有些惊讶,并略带了点欣喜。

  “夫人怎么过来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差人过来与我说一声就是了,何必亲自跑这一趟,淤道,还不快去给夫人和几位姑娘送茶来。”

  话音落地,淤道立马硬下转头回去,而木蓉则听着木枕流的这番话,心里很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下意识的往前面多走了一步,挡在苏娇的面前。

  苏娇倒是完全没有注意,也就这么顺势的拉着木蓉的手,两个人并行着走到木枕流跟前,促着一双眉头,满脸忧愁的说道。

  “事态紧急,我一时也无法和木公子说的太细,我今日过来是想请木公子帮忙救人的,木公子走遍千山万水,想必也见多识广,对于此次的疫病,不知道你是否能有些解决的想法?”

  “夫人心善,为了城里的这些黎明百姓,居然特地跑这一趟,但是太医院的人不是已经去看过了吗?若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在下又如何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木枕流看到苏娇过来,一瞬间是有那么几分欣喜的,然而听她说完这番话,眼睛里的光芒却似乎黯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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