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紧紧的握着自己的两手,不断的在心里祈祷,希望杨若佩平安无事。

  而这会,外面天上的乌云已经渐渐地聚拢起来,就压在这片京城上面,黑漆漆的,看着就叫叫人,心情沉重。

  木枕流坐在马车的另一边,略微侧过眼睛看着苏娇在那里紧闭着双眼,不断地嘀咕和祈祷,在如此严肃沉重的马车氛围,他忽然感觉自己的情绪在这里头有些格格不入。

  “萧夫人,你且放宽心,好人终究会有好报的,你母亲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闻言,苏娇抬起头来,虽然感激他对自己的安慰,但是此时此刻,她也实在说不出什么感谢的话来。

  刚好赶着木枕流的这句话话音落地,木槿的马车也已经停了下来。

  登闻鼓就树立在皇城的东南角上,以象征着承天意,顺人心的意思。一面直径大概两米的大鼓就立在青龙门的旁边,这道青龙门虽然并非正式的皇帝出宫大门,但在民众的心目中,也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不可侵犯。

  所以木槿的马车只能停在距离这面登闻鼓二里开外的广场边上,剩下的路还得靠苏娇一步一步的跑过去。

  苏娇脚步踉跄,魂不守舍的从马车下来,还因为一时看花了眼,差点踩不住脚下的凳子,好在旁边有木槿和木枕流,两个人一上一下的拉住了她的手臂。

  她神情紧张,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被绷在了一起,站在这里,远远的就看到了远处穿着深蓝色诰命服的杨若佩,跪在登闻鼓的面前。她身边的侍女小莲则拿着巨大的鼓槌,不断的在那里敲打着。

  兴许是因为此刻正值下午,皇帝在上书房里批阅折子,距离青龙门还有好长一段的路程,因此,小莲敲击登闻鼓的声音并没有传到里面去。但是这青龙门后面附近的几间屋子,可是专门为皇帝手下的暗探而准备的休息地区。

  他们在这里头肯定对杨若佩的求告声,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至于要不要到皇帝面前去告状,就完全得要看运气了。

  苏娇看着杨若佩现在还平安无事,勉强是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就这么掉以轻心,之前她跟着萧淮安对宫里的各处地形也都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唯恐里面的人对自己和杨若佩落井下石,她赶忙跑过去,也跪在杨若佩的身旁。

  “母亲,你这是在做什么,那不是说好了,你回去休息,等我们舅舅救出来嘛,你这样偏激,万一惹恼了陛下该怎么办。你听话,马上我们就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了,你要相信我呀,咱们先回去好不好。”

  苏娇匆匆忙忙的,跪在杨若配的身边,又怕隔墙有耳,特别压低了声音,一手拽着她的手臂,想把人给拉起来,但她一个人如何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木槿她们和木枕流走在后面,一看到苏娇试图将杨若佩搀扶起来,木槿也赶着过去帮忙。木枕流则好整以暇的站在外面,将这所谓的青龙门和登闻鼓打量过一遍。

  杨若佩淡淡的摇了摇头,脸色带着一丝古怪的苍白以及暗沉,她的眼神十分坚定,转过头来看了苏娇一眼,就把她的手狠心给扯开了。

  “娇儿,你已出嫁,便于杨家并无干系。今日的事,是母亲为了杨家所做的最后一点事儿,你就不要管了,未免他们牵连到你和淮安的身上,你还是早些离开吧,母亲就在这里等着,等到陛下什么时候愿意见我为止。”

  话音落地,苏娇听着杨若佩的话语,里面那几个绝望的字眼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在那里不断的摇头。

  “不,我不走。母亲要留在这里,我也要在这里,除非母亲愿意跟我一起离开。母亲,求求你不要这么固执了好不好,陛下他是何等的至高无上,怎么可能会见你呢?”

  苏娇吸了一下鼻子,说话间还不忘暗中嘲讽了皇帝一句。

  而旁边的木蓉虽然也关心杨若佩的身体状况,但是听到苏娇口中要跟杨若佩共存亡的话,还是很有些担忧和害怕,不由地站起身来,一面打量着四周,应该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人,一面思索着解决办法。

  木枕流的视线从那面大鼓上面转下来,落到苏娇和杨若佩两个人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联想到了自己,他的眉头也微微地蹙起。

  杨若佩却在这时十分突兀的浅笑了一下,抬手抚摸了一把苏娇被散在背上的秀发,将自己两只手上宽大的广袖,如蝴蝶展翅一般的展开。

  “这你就不知道了,只要母亲身上有这身衣服,在陛下他一定会出来见我的。娇儿,你还小,不知道咱们家曾经的样子。要知道当初,父亲母亲还在的时候,就算是当今陛下,也是会亲自驾临我们杨家的。”

  “这个,是……什么?”苏娇听得一愣,确实也很难想像杨若佩口中那个辉煌的杨家是个什么样子,她认得出杨若佩身上的衣服必然是命妇的诰命服,但是却不知道品级多少。

  “这个,是母亲的娘亲,也就是你的姥姥传给我的。当初是先皇亲自下旨,册封你姥姥为一品诰命夫人,这是前朝的一品夫人诰命服。”

  杨若佩点点头,十分爱惜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袖,说的话轻描淡写,语气淡然的,就好像这本是应该的一样。然而,落在周围人的眼中,别说是苏娇,就是站在那里观望着的木蓉也都感到了十分的震惊。

  当今皇帝向来最在意的就是权力在握,因此,朝中总共三位一品大人,如今还能够相安无事的,也就剩下了一位是太尉而已。

  而当今皇帝胥华引,可是完全继承了先帝的头脑和手段,杨家在仙帝的手上,还能够得到一品诰命的职位,由此可见,杨家当初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地位,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杨家成为了首当其冲,第一个被对付下来的功臣吧。

  一将功成万古枯,苏娇感叹过后,又不禁为自己家感到悲哀。

  “可是……”可是话虽如此,如今杨家是被所谓的证据确凿给束缚住了,杨若配偏偏要如此硬碰硬的穿着前朝的诰命服来向皇帝诉说冤情,那不是明目张胆的否定皇帝的决定和统治吗。

  苏娇震惊之余,却也和木蓉一样,感到了愈发像自己人压过来的巨大压力。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狠,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是了,母亲,你有这一身诰命服,那么无论如何,陛下也一定不会对你下手的,你先跟我们回去好不好,有这件诰命服在,咱们手上也算是有了点底气,营救出舅舅和大哥他们也只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已经迟了。”杨若佩摇摇头,木蓉也顿时不忍心的,别过了头去。

  苏娇一阵不解,不知道她们两个人这样的表现是什么意思,木枕流在旁边也终于是看够了戏,走上来说道。

  “老夫人高义,以己之身,换来一个公道,想来这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人能有老夫人这样的骨气,在下深感佩服。”

  “你是,我认识你,你是娇儿,推荐给张家小姐治病的那个年轻大夫。”杨若佩闻言,转过头来,淡淡的看了木枕流一眼。

  说起来,木枕流的外形应该跟大泽的人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杨若佩这眼神犀利,瞬间就洞察了真相,才缓和了些的脸色,又顿时阴沉下来回过头。

  “有客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我大泽礼仪之邦自当欢迎,但是也请公子不要多管闲事才好。娇儿,你并无诰命,若是一直呆在这里,一会儿宫里来人将你们赶走,场面可就不好看了。你先回去吧,母亲等到了时候自然会回来的。”

  “母亲――”苏娇自然是不可能答应,身边的木枕流也因为杨若退的这一句话给堵得闭上了嘴巴感多言。

  却在她刚拉住杨若佩的手请求的时候,天上的乌云开始了互相挤压,一道惊天霹雳的雷声,就在皇宫上方打响,吓的跪在登文鼓外面的苏娇她们都身上一抖。

  苏娇抬起头看着雷电闪过的方向,愤愤地捏着拳头,本来想仰天长啸,又怕会祸及家人,只敢压低了嗓音,恨恨的说道。

  “老天不公,苍天不公啊!”

  “走吧,该走的人总是要走的。”杨若佩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山雨欲来也归然不动。

  木枕流听着她的话,心里忽然一阵触动,上前去叫蝶翠帮着自己把苏娇扶了起来。

  “萧夫人,这也是老夫人的一片心意,若是老天有眼,必然不会让清白之人白白受到冤屈,你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千万不可浪费在这里,与其这样的恳求老夫人回去,你不如多准备些姜汤命人送伞过来,兴许还能有些作用。”

  木枕流皱着眉头,预料到了苏娇会如何拒绝自己,特地掐着最触动她心弦的几个点一通劝告。苏娇脸上一阵发烫,手脚却出奇的冰凉,膝盖也软得很,差点连路都走不动,他听着慕枕流的话,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呆呆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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