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风流 320 320:情理二性互争

小说:兰陵风流 作者:君朝西 更新时间:2016-12-23 16:30:47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她看了一夜的书, 来宁静自己的心。

  书架收列的书籍又格外费了心思,并不是照搬清宁院的书房,那里是萧琰成长的岁月,很多书只是记录知识, 读过了掌握了就不需要再读,只有需要回顾的道理和反复阅读的经典,才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超过一半的书籍是沈清猗新置的, 按萧琰的阅读偏好, 以及沈清猗认为值得一读的,其中有萧琰读过的, 也有没读过的。她选了一本没读过的,也是书名和序言吸引了她:《心物论》;性与情合,身心一片。直白的说,就是讲情性与理性的冲突融合。倒是契合了她现在的惑境。

  当然她没认为这本书能解决自己修行的问题, 若如此简单,修行就不是那么艰深的事,而是读书就可掌握的知识了。但他山之石, 可以攻玉,前辈经验,可以借鉴, 著书者是上清宫的一位洞真境道君, 从西洲游历十年回来后论著此书, 结合了中洲和西洲的思想理论, 并不是讲修行的感悟, 而是论说两种思维。本身能出现在这里的书架上,已经说明了阅读的价值。

  萧琰对沈清猗挑书的眼光是很信任的,论修行沈清猗还是新人,但思想的境界跟修为和道境不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思想的维度和智慧,这其实很看天分,而沈清猗在这上面的天分无疑是极高的,随着年月历练更是绽放其华。

  萧琰看书的目的还是静心,经沈清猗挑中的书籍都有文字的沉淀力量,只是这本书更叩中了她当前的心境。

  她回到书榻选了个习惯的姿势,倚着大隐囊,一页一页的翻着看。她没有用神识,那是快速阅读,不是静心读书。书籍总是能让人沉静,眼睛一行行看过去,心里默默读着,不去想什么道理,只是单纯的阅读文字,心就在文字中渐渐静谧下来。

  一夜看书,直到窗幔透白,她合上书卷,随手搁在榻边。这是她习惯的动作,然而……她已有离去之意,这本书可能很久都不会再看了。她微微一愣,抬步出了书房,任由这书搁榻上了,便似驻留了自己的生活气息,暗嘲想道:这就是心不由己,书中曰情性超过理性。

  她回寝换了短褐在院中练淬体拳,拳风被真气控制,没有发出半分响声,连树上早起的鸟儿都在唧唧跳着,没有受到惊扰。神识注意到沈清猗醒来时,萧琰就立即收了拳,回寝沐浴洗漱,着衣出来沈清猗正好梳洗穿衣。

  萧琰今日换了件绉绸宽袖子长裙,轻薄绸面起绉似湖水涟漪,绸面儿也是湖青色的,沈清猗一见不由轻笑,上前轻抱她,“这是讨我欢喜么。”

  她穿的是湖州绸,这一身裙衫都显出了“湖”,暗藏回应沈清猗昨日说吴兴的思乡意。

  萧琰眨巴眼睛,说道:“姊姊挑的衣衫都很好看。”

  沈清猗噗哧一笑,眼波柔荡,吴语昵声在她耳边道:“你哪日穿着湖州衫儿陪我回吴兴才好。”

  吴语清媚,她这般软语含情说来,更是柔媚荡人,唇边气息又扑在耳边,萧琰禁不住耳朵一热,心里一荡,差点就脱口答应,好在及时清醒拉住心猿,呃了一声道:“这个……姊姊,咱们以后再说吧。”这回理性压过了情性。

  其实穿这湖衫时萧琰就后悔了,觉得不应让沈清猗多想,转念又想,这是慰藉姊姊的思乡之情,没有其他意思,于是情性压过了理性。

  这会“悬崖勒马”萧琰暗抹汗,心里叹,再不能待下去了,否则情声色动人,心不由主,情性终会彻底压过理性……那可就糟了。

  用过朝食,两人出了元合庭漫步近山中。早晨山景清新,微带清寒的山风也吹得人清新阔朗,远处几只白鹤清唳上天,让人也生出乘风而去之感,萧琰只觉此情此景很好,气氛合适,于是酝酿已久的离去话语终于道出。

  她还是有些发憷的,不敢看沈清猗,眼睛望着那行白鹤说道:“姊姊,我想去纯阳峰,向吕道君请教,关于,色.欲天的修行问题。可能,要在纯阳峰那边,待上一段时间。”

  沈清猗:“嗯——?”尾音轻轻挑起,眼眉轻抬,看着萧琰,声音徐长,“色——欲天?”

  萧琰心里陡然冒汗。

  和慕容绝磨道之事,前日相见时她已经告诉沈清猗。她心怀坦诚,不觉得应有隐瞒。再者,她也是坦然的,不觉得入色.欲天与慕容绝激情缠绵有什么错误,一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入情,促进慕容绝情深磨道,二也是为了自己的修行。

  萧琰很早就知道,一个追求大道的修行者,如果拒绝危险和机缘,永远不会有更高的成长。为了追求武道的更高境界,只要不违反她的原则,她都会努力把握机缘,不惧危险去尝试。慕容绝选择她磨道是机缘,她答应慕容绝磨道何尝不是一种机缘,至于入情中她进入了色.欲天那就是机缘中的机缘了。

  但是,已经知道沈清猗对自己的情意,当着她面说起和慕容绝的磨道“入情”,即使是为了修行,也不能详说,知道越多越气恼,色.欲天的事萧琰也就模糊过去了。

  当时沈清猗心神俱碎,也没有心思或者说下意识不愿意去追究详情。

  但此时萧琰却不能含糊过去了,她本就是要说色.欲天的修行问题。

  她觑着沈清猗脸色,声音放缓,说起在乌古斯皇宫时,自己为和慕容绝磨道,选择了自破不动明王心,进入色.欲天……

  和慕容绝激情的那些细节当然不提,萧琰再坦诚也知道什么不当说。

  沈清猗沉默听着,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略微泄露了心绪的动荡。

  她怎会不知色.欲天?

  那是色性之境,也是情性之境,人的七情六欲就渗于二境之中,至妙无边的欲色境或许不会让道心坚定的修行者迷失,但最危险的是情性融于色性,不知不觉让人沦陷。

  道门修长生,讲究清心寡欲,绝色.欲之念,淡七情之心,然进入色.欲天的修道者也会沦落。因人是有情生灵,修行者也是,除非是修绝情道和无情道,否则心中仍会有情,此情非限于狭隘的情爱之念,心中有喜有悦有怜有惜,皆为情,在色.欲天中会无限放大,成为让人沦落的情。

  萧琰修的是武道,这是以力证道的路子,不讲究清心寡欲,她的感情丰沛,也不会刻意去淡情,只她心性纯净,心境又清静,修不动明王心自然而然,如鱼得水,很难起情、色之念,沈清猗很清楚,若不是与慕容绝磨道,自破不动明王心,以她的清静心,很难入到色.欲天……说是机缘,这是一点没错的。

  但再是清醒理智,明白这一点,沈清猗也遏不住心口的痛,恼怒、妒火,在心中腾起燃烧,几似处在焚炉中。她下意识的不愿意去细想萧琰沉入色.欲天中对慕容绝是如何的激情,身心与情.欲是怎样的交织,却又止不住,去想……

  她忽然抬手狠狠掐住萧琰腰。

  “萧悦之!”沈清猗眼寒似冰,面冷如霜,此时一点也不想冷静,“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萧琰闻言却生出欢喜,不由伸手抱住了她腰,软声软语道:“我以后不会了。”

  沈清猗真的生气,会气怒叫她“萧琰!”就如昨日,她擅自用真气禁锢了她;这会恼声叫她“萧悦之”,那也是真的恼了,却又冷静清醒,知道她做的不是错。

  纵然心中怒火、嫉妒,也不会蒙蔽了她的神智。

  情深却不会因情而乱,就事论事,这是萧琰喜欢的品性。不由心想:情性和理性,姊姊是二者兼具的,而且分得清明。

  她又想到自己这两日的情性理性之斗,不由叹息,在色.欲天中,难的恰恰是情性和理性的分明,以为是理性,其实已经在情性境中。

  她心思一飘又立即扯回来,专心看着沈清猗,“姊姊。”话里带着笑音儿,又柔软……这忽儿显然又是不自觉的情性占上风了。

  沈清猗抬眉哼一声,“以后……”她声音清凉带冷,收手没再掐她腰,抬手改按住她心口,眼睛盯着她,幽幽的,声音也是幽幽长长的,“以后——不许让我伤心。”

  萧琰忍不住应道:“好。”心想以后自己肯定不会再与别人亲热了,不论她与沈清猗是不是在一起……既知她情意,让她伤心的事就不会去做。

  萧琰心里清楚,她待沈清猗,终究是不同的。

  沈清猗抬手揽住她颈,萧琰也就没有松开手,仍然抱着她腰,只是手臂略松了些,继续说色.欲天的修行。

  “这是机缘,也是危险,和千山学长磨道后我的心境就出了问题,确切的说,也不是问题,而是修行色.欲天必然会出现的状态,对声色情的敏感放大,尤其是对心中本就欣赏喜欢的人,更易受到情致诱惑。”

  萧琰顿了一下,也坦诚说了自己回长安见到李毓祯,也为她情致所动,为她心动。

  沈清猗冷呵一声,抬手在她耳朵上,拧一下、又拧一下。

  萧琰忍不住笑,又立时止住,一脸的端正,“我知道我对昭华的情是什么。”

  沈清猗没有真的恼怒,因为她懂。

  不是因为爱你而容忍你的不好,而是因为你所有都好才会爱上你”

  她是这样的,萧琰也是。

  她们要爱的人,一定是心中最好的,所有的品性行为都是自己喜欢的,没有不好的地方。

  李毓祯有很多很好的地方,却也有不好的地方,或许在大唐贵族眼中霸道恣情不算什么,一个美人将另一个美人祸祸到榻上也可是桩风流轶事,但在道德原则相近的沈清猗和萧琰眼中,那是不可接受的糟点。

  “原本,这是修行的机遇,”对萧琰来说进入色.欲天是机遇大过危险,“只要我在色.欲天历练圆满破界,就有领悟道境突破的可能。只是,我没有想到……”

  “我对姊姊动情了。”她微微叹气,神色却并无懊恼,眼睛看着沈清猗,黑亮的眸子如同最纯粹的琉璃,纯净、通透,让人一眼就可看进她的内心。

  她的声音端正严肃,是在认真的说对沈清猗的情意,也是在严肃的说感情问题,“我若爱上一个人,必定是爱上那人的所有品性。姊姊在我心中,没有不好的地方,我若为你动情,就是喜欢你的全部。在我的爱情因素模型中,姊姊所有要素都是对得上的。”

  她说的仿佛不是爱情,而是论证一个理学题,沈清猗也一脸正常,似乎这样的论证没有什么奇怪。

  两人说着感情此时都没有情致旖旎。

  萧琰说道:“但我不能确定,我对姊姊的动情,以及心中这些感觉,一点都没有受到色.欲天的影响,毕竟,它对情性的影响是无知无觉的,会贴合人心的渴望,让人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本心。”

  人心渴望完美,在色.欲天看到的、想到的,都会是自己潜意识中渴望的最完美。此时萧琰看沈清猗,就是她心中最完美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就如滤镜,过滤了一切不好的,修饰出来就是渴望看到的样子。萧琰不知道自己眼中有没有戴这个滤镜。虽然她觉得沈清猗的确所有都好……但这个“的确”真的没受影响吗?

  毕竟,沈清猗与她的心性最契合,萧琰会在深心里渴望和她同行,乃至更亲近的关系——这也是有可能存在的。

  身处色.欲天中,萧琰已经疑神疑鬼了,这个色,也是形形色色,各种想法,惑乱人心。

  修行是一条孤独的路,因为没有人可以代你修行,但人是群体动物,本性仍然会渴望同伴的存在。李毓祯和慕容绝在某些特质上和萧琰相似,双方互成精神映照,于是彼此吸引,成为大道的同行者。而在色.欲天的情性之境中,沈清猗成了萧琰最完整的精神映照,因为她们有着更多的精神契合,那种感觉是萧琰从未体味过的美妙,心动、欢喜,心向往之,然后自然而然生出爱意……萧琰提醒自己这是色.欲天,却仍然禁不住沉浸在感情中……情性时时压住理性。

  所以她不能再和沈清猗待一起,越待下去,情性越制不住。

  萧琰说出自己动情,也说出自己顾虑,叹道:“我不忍离去,但必须离去。”就连此时心中的不忍,都不能确定有几分是受了色.欲天的影响。

  沈清猗看着她,眼里是全然的欢喜,微笑说道:“相爱的人都有相似。”

  或许有人不以为然,因为也有人爱上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但对沈清猗和萧琰来说,这句话一定是正确的。

  她和萧琰就是相似的。

  包括在感情上。

  她们都很难动情,若对一个人动情,必定会理性分析,到底是为对方什么因素动情,确定是不是爱情,而不是因此为感性支配,“爱了就是爱了”,这种理由对她们来说是不可能的,这归类于感官的吸引和感性的刺激,只能是一时的心动而不是爱情。唯有理性的灵魂契合,才可能成为爱情。

  萧琰眼眸柔和,会意一笑,说自己昨晚看了一夜的书,道出书名时,沈清猗也是一笑,两人眸光对视,均有种精神契通的酣畅感。

  相视良久,沈清猗说道:“要多久?”

  萧琰沉吟,说道:“可能半月,也可能一月、两月,说不准。”

  道境领悟的事,真说不准,她也不知自己在色.欲天要多久才能破界。

  沈清猗不语,只看着她,情意深深,又殷殷。

  萧琰心口一热,说道:“等我想清楚了就回来。”

  想清楚了就回来……不是“再过来”。

  细微的语意差别已经泄露了萧琰的心。

  沈清猗眸子光采动人,似乎清晨的光芒都凝聚在她眼里,声音却是轻轻的,“我等你回来。”

  萧琰压下那一个“好”字,说道:“是。”

  胸口如荡层云,万般不舍,又和以前的离别不同,如藕丝牵牵连连,欲断却又不断。

  沈清猗这会倒是果决了,拉着她就往回走,“早去早回。”

  路上却又威胁她:“要认真的想清楚,不许说不行!”“不许说我情深不寿!我寿长着呢,不许咒我。”

  挑眉睨她:“丹修活得都比武修长。”“你们修武道的才是踩着刀尖行进。”

  话都被她说尽了,萧琰无言以对,不敢反驳。

  姊姊你说的都对。

  除了这么说还能说什么,再是坦诚不虚言,那也是要分情境的,眼下,此时……她还是做个聪明人吧。

  ……

  纯阳峰属于太清宫,在天姥山的最东。

  山下道人通传上去,不多时,就有一位英俊的青年道士掠下山,向萧琰打了个稽首,说奉道君之命,接她上山。

  上一次萧琰是被道阳子直接带到纯阳峰的半山上,并未进入道阳子的“洞府”,此时随着这道士上了半山后往东行,过竹海,过林海,进入一道山峪,沿着秀丽清幽的峪道北行,出了峪口,豁然开朗,但见:一大片高山草甸风涌绿浪,花如繁星,斜岩千姿百态,环绕一汪翠湖,如一大块天然翡翠嵌于其中。

  翡翠湖边是一座大花园式的庭园,一道长长的栈桥伸入湖中,道阳子闲立在栈桥上垂丝钓鱼,依然一身白色道袍、纤尘不染,身形修长潇洒似剑藏鞘中,又似仙家玉人闲立,意态悠然又似云飘风流逍遥之极……仅一个侧影就让人心旷神远,悠然向往之。

  萧琰不由暗讶,只觉现在这位才是话本中传说的“逍遥剑仙纯阳真人”,而上几回见面都只觉至阳剑意,甚至压住了这位道君的风流俊色,直至此时才知何谓逍遥。

  这是真的逍遥。

  似乎世间一切,于他均无挂碍,却不是无情的漠然,而是观花开花谢四季盛衰皆有时的自然,如同时光的河流,承载了岁月却不会为岁月驻留,永恒向前流淌。

  这就是太上道啊……萧琰隐约觉得摸到了一点太上道的意味,太上忘情非无情,却不会为情所驻。有情而不动心,自然不受万物牵动。不过……这不是她想要的道。相聚就要欢喜,离别就要难过,高兴了畅饮,悲伤了大哭,这才是鲜活嘛。

  这会儿太上道在萧琰眼中就如同一杯白水,逍遥是逍遥了,就是没味道。

  她就要以有情境,破色.欲天!

  萧琰一时眉扬而飞,向引路的青年道士回礼道别后直身往前,身姿如春日里的小白杨勃勃鲜活。

  走到栈桥前她停了停,整了整衣,才抬步上栈桥,距吕先生约一丈远时驻步,端敬行礼,为不惊动垂钓鱼儿,以神识传音说道:【晚辈无念拜见吕先生。】

  道阳子没有回首,只抬手轻招了招,萧琰便向前去,走到吕先生身后侧相距三尺的位置,既亲近又不失尊敬,垂手而立。

  道阳子神念一动,插在湖边的一只钓竿飞过来,萧琰伸手接住,见这钓竿垂丝却不悬钩,眨了眨眼,这怎么钓?……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么?这些鱼儿可不会捧场,不见馅儿是不上钩的。

  道阳子回首看她,长眉斜挑,眉尾挑笑,风流致致,荡人心魄。

  萧琰眉眼端正不动。

  道阳子忽而一笑,俊色风流全敛去,回复潇潇仙人姿,说道:“你心定。”又道,“也不定。”

  萧琰倾听,“请吕先生指教。”

  道阳子洒然,“既说指教,也算半师,便和峰中子弟一样,称一声道君。”

  “是,道君。”

  ……

  道君说:“你钓鱼吧。”

  萧琰说:“是。”

  她悬臂持着没有饵的钓竿,正经钓起鱼来。

  鱼儿当然不会上钩,何况也没有钩,却有好奇的鱼儿来咬悬丝,萧琰拿着钓竿动也不动,静如泥塑木雕。

  道阳子也不管她如何,潇洒离开。

  萧琰伫立湖边垂钓,从上午到下午,又从下午到太阳落山,至夜色降下,星辰亮起。第二日朝阳初升,又至晚上。

  然后,又是一天。

  萧琰静立持竿继续钓鱼。

  道君叫她钓鱼,就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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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湖州就是吴兴郡(大唐定的是州名,以前是郡名),说到某个姓氏所属的郡望时,唐人仍习惯用郡名,代表了一个姓氏的根底,或者说,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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